杨柳文章
杨柳文章(精选17篇)
依依杨柳
文/余春明
面对学校操场旁边一大排由鹅黄变为嫩绿的垂柳,我早就想动笔写点什么了,然而在古人那么多的咏柳名句面前,我踌躇了。我能把这春的精灵再现于笔下么?可是创作的欲望就是这么急切,那就写吧,就让人嘲之为自不量力吧,谁叫柳色惹人醉呢!
还在寒风料峭的早春,光秃秃的柳枝就已经在孕育春的精灵了。是春风唤醒了它们,仿佛一夜之间吐出了鹅黄般的嫩叶,几天不见就出落得如大姑娘似的,长发飘飘,丝丝缕缕,一片葱茏。是谁有这么大的力量?唐代大诗人贺知章在《咏柳》诗里写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他为我们找到了答案。原来这垂下的万条碧玉妆成的绿丝绦,是似剪刀的春风裁剪出来的。太形象而又生动了。这首诗应该是所有咏柳诗中的佼佼者。
诗人太富想象力了。嫩绿如玉,垂丝如绦,比喻恰当,描写逼真;尤其是一问一答,更是画龙点睛,让人浮想联翩。春天这把剪刀,何止剪出了自然界的美景,更是把人的春心搅动了。“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春天来了,江岸上杨柳青青,江面渔郎一边唱歌一边捕鱼。这歌声是唱给心上的那个“她”的,而那个“她”不正被“郎”的歌声打动了吗,不是“有晴”是“有情”啊!春天是生机盎然的季节,也是少男少女春心萌动的季节;又有谁计算过有多少个有情人在月下柳荫缔结同心呢?
比起刘禹锡《杨柳枝》既含蓄又直白的爱情表白来,唐代另一位诗人雍裕之的《江边柳》就显得委婉蕴藉些。“袅袅古堤边,青青一树烟。若为丝不断,留取系郎船。”同样是江堤上的柳树,同样是“青青”的,而雍诗将柳树比做娉娉袅袅的美女。为什么“丝不断”,原来是为了“系郎船”。诗人一定是想象一对热恋的情人在告别时情意绵绵、难舍难分的情景。船要开了,“郎”要走了,“妾”总不能直接用手去拉住船的缆绳吧,只好在心里请柳树的丝绦来“系”。合情合理,令人叫绝。
春暖花开,杨柳依依,本是人们欢娱相聚的大好时机,但是,为国事,为生计,多少人又不得不告别亲人,远离家乡。“昔我往矣,杨柳依依”,这是奔赴边关、保家卫国的少年所见;“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这是羁旅游子对家乡亲人的挂念;“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这是告别心上人,踏上征舟的茫然……
我的记忆里,印象最深的是儿时家乡池塘边上的柳树。春风吹拂下,柳条垂至塘里,划破了明镜般的水面,逗得小鱼前来追逐。这情景,用宋代诗人杨万里的《新柳》诗句来形容,十分恰当。请看,“柳条百尺拂银塘,且莫深青只浅黄。未必柳条能蘸水,水中柳影引它长。”那时候,下午放学回家,小伙伴们就会攀折柳条编成柳圈,戴在头上,模仿电影里解放军战士隐蔽自己的样子,分成敌我双方“打仗”。有时候,还会骑在牛背上,将柳叶放在嘴里吹。现在想起来,很有点田园牧歌的味道。小孩子不懂谈请说爱,却有着另一种玩法。杨柳依依,给我的童年增添了无穷的乐趣。
想到这里,我的心头猛地一热,要是再折一根柳条编成柳帽,戴在斑斑白发的头上,那该是一种什么感觉?能回到童年吗?当然,我知道,这只能在梦里。我魂牵梦绕的依依杨柳啊!
等风来
文/安皋闲人
风已起,在浅春的昨天。
等风来,我们的眺望早已越过霜雪和葱茏。
亮出心田对时节的选择,就像麦苗不掩饰干渴,就像杨柳不遮掩怀念。
我们自愿在草木的种属中守望,等云举扬的大风来,等迎风展的自在来。
阵营渐次暴露。明晰的对垒后,谁在负隅顽抗,谁更众志成城,谁首鼠两端后扭捏成花攒锦簇?
当利益堂皇地站在第一诉求面,拿多或取少,你有或我无,就是白刃相接的硬碰硬。
不是战争。可一定是有战有争。
焦灼煎熬着故作的镇静。摊开的双手,那据说赤色的胎记,怎么也不能轻易地说服风,折服梦。
衣食和住行,呼吸和言笑,当简单等于复杂,最小就是最大,最轻就是最重。
风将至。谁在闻风起舞?谁在掩面而笑?谁等待着长风蓄谋展翅千里?
每一双仁善如初的眼睛都不拒绝光明啊,就像亿万斯年里,悠悠苍生从来就不轻抛一滴鲜活的血,也从不吝惜一滴慈悲的泪。
大风隐约。苍翠隐约。
陆沉的人心,清水淘洗一次,清风吹拂一次,该会与纯正更近,与洁净更亲。
二月的浮光中,我们脱胎换骨,不默诵忍耐,只祈祷大风。
等风来。我们要在风中排演此起彼伏,麦苗一样赤裸真诚,杨柳一样坦荡激情。
折柳送别总关情
文/王忠民
“烟花三月是折不断的柳,梦里江南是喝不完的酒,等到那孤帆远影碧空尽,才知道思念总比那西湖瘦!”歌手童丽的一首《烟花三月》唱得如泣如诉,唱出了伤愁恨别的情怀,使人不禁想起唐朝诗仙李白的一首七绝《送孟浩然之广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
《烟花三月》这首歌,是词作家陈小奇把李白的七绝歌曲化了,还是借这首诗来送别、思念去扬州的老朋友,我们不得而知,也无需去考证。关键是这首写景含情的诗歌写得很绝妙。作者景中含情,从黄鹤楼相别,心潮澎湃,如波涛万里长江水。送别故人去“廿四桥明月夜”的地方,想到老朋友“朝端乏亲故”的处境,为他担忧,为他发愁。又想到他们的情谊,其情思正如“烟花三月折不断的柳”,其思绪正如“梦里江南喝不完的酒”。故人乘船离去,等到极目天际时,才真正体会到思念的的确确比缠缠绵绵10华里的瘦西湖还“瘦”啊!
古人看重别离,大约出于以下几个原因:一是人生短促,聚少别多,常常是刚刚相见却又言别;二是关山阻隔,交通与通讯不便,相见时难别亦难;三是古人敦于亲情,笃于友谊。尚没有现在人心不古。“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柳管别离。”(刘禹锡《杨柳枝词九首》)蕴含惜别之意是杨柳意象最本质的艺术特征。古代诗词曲借杨柳意象来抒写离别之情的佳句可谓不胜枚举。杨柳意象与离别联系在一起,是因为杨柳姿态婀娜柔美,温婉多情,“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诗经·小雅·采薇》)杨柳的依依不舍之态和人们的依依惜别之情水乳交融地吻合在一起,以至南朝刘勰在《文心雕龙·物色》篇中称赞道:“灼灼状桃花之鲜,依依尽杨柳之貌。”认为“杨柳依依”生动地表现了杨柳的婉软美好之态,“以少总多,情貌无遗”。从《诗经》这个源头开始,我国古典诗词曲中的杨柳意象便有了惜别的暗示性和启发性。古人素有折柳送别的习俗,所谓“载酒送春别,折柳系离情”。此外,“柳”与“留”谐音,折柳送行,含有殷殷挽留之意,表达眷眷难舍之情。曹植当年在《送应氏》一诗中早就长叹息:“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山川阻且远,别促会日长。”而杜甫的《送路六侍入朝》一诗,似乎是我以上说法的注脚:“童稚情亲四十年,中间消息两茫然。更为后会如何地?忽漫相逢是别筵。不分桃花红似锦,生憎柳絮白于棉。剑南春色还无赖,触忤愁人到酒边。”这位姓路而排行第六的侍御,是杜甫儿时的朋友,他们一分手就是四十载后的向老之年,杜甫虽被后人尊为诗圣,但他却未能配备一部电话,四十年来和对方竟然音讯不通,无意中故友重逢,却偏偏是在别离的筵席之上,而且后会难期。时当蜀地的春日,桃之夭夭,杨柳依依,但在重情伤别的愁人杜甫眼里,乐景陡增伤悲,见灼灼其而厌恨,对杨柳呢?他也竟然不是“赠”柳而是“憎”柳了。
古今之间,生活方式与思想观念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当年鲁迅的诗中和余光中文里的“折柳”,已只是用典故而非写实。火车站的月台是现代的长亭,长亭是钢筋架成,地是水泥铺就,送别只见依依的挥手哪有青青的杨柳?飞机场的检票处是现代的渡口,渡口是水磨石铺地铁栏杆围成,握别只有语音各异而版本同一的叮咛,哪还有杨柳的青青?如果你和情人话别,不去超级市场买一件价值相当又颇具意义的礼物相赠,却不辞辛苦跑到公园或郊外去攀折一根柳枝,她不怀疑你神经出了问题才怪,你们的发展前途当然也就绝不乐观。如果你送友人远行也是如此,知道这一典故的,会觉得人间何世,你这人真是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书呆子,不知道的呢,也许会认为你为人大方,出手阔绰,送人竟是一根惠而不费的柳枝。
不过,人生苦短聚少离多虽然古今大体相似,但今日资讯与交通的发展便捷,确实早已使人类居住的星球成了“地球村”,四海七洲千山万水都近在咫尺,在这一方面,今人远比古人幸运。唐代诗人岑参当年从长安去西域,“走马西来欲到天,辞家见月两回圆。今夜不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驰马走了两个月还没有到达目的地,而且还不知投宿的招待所或宾馆在哪里,自己着急家人也悬念。而现在呢,高科技发达,天上的波音747朝发夕至,坐地日行八万早已不是神话,人们大可不必为传书无望、信息不通而苦恼,一条短信、微信或网络QQ可视聊天便可迅速抵达,地上的手提电话一拨即通,天下的有情人一飞即至,一线可牵,就没有必要再去麻烦柳树杨枝,也不必望穿秋水或昏花老眼了。只是这带着电子光速的问候,似乎少了些面对面的人间温情。
然而,交通与资讯的发达便捷虽远非古代可比,但现今的社会也越来越世俗化商业化,古人之情也远非今人之情可比了。当今之世,生活节奏也日趋快速紧张,我所祈愿的是,友情不要功利,爱情不要蒙尘,亲情不要浅薄,希望有朝一日,人间的别恨离愁真情挚谊,不要只能在折柳送别的唐诗中去追寻。
走在路上
文/汪喜刚
走在路上
透过黎明,我
漫步每一个清晨
青翠的松柏,挺拔身材
像是给黎明诉说什么
河边杨柳,正在抽枝发芽
洮河汩汩流淌,静默在
杨柳的身旁,一路走去
花香依旧,穿过山,透过雾
吸引觅食的鸟
叽叽喳喳唱起黎明的赞歌
温柔的春风,路过
这赏心的瞬间
周围的一切都
慕风而去,羡光而来
静静悄悄的大地上
留我这——虔诚的脚户
朝着阳关城走去
黎明,有人还在放歌
像是对我的声声赞叹
溪边杨柳
文/梦里花
小河弯弯,绵延数里
河流缓缓,自北向南
阳光俯射,波光粼粼
余晖交映,相映成趣
溪边杨柳,青翠欲滴
借问志摩,娇娘何在
波光眼影,荡漾心头
苔丝萤泥,伏在中央
水中杨柳,为谁轻摇
康桥别
又是一年桃花正红杨柳正绿,康桥岸的桃红柳绿留住了多少位男男女女,留住了多少段缠缠绵绵,留住了多少句十指相扣的誓言。只是那次康桥别离之后,谁还敢执笔再提康桥二字?
书君这次没有刻意的去寻找,这里他太熟悉不过了。桃花正红,杨柳正绿,每年的这个季节这里都是最惹人的地方。桃红柳绿相间,哪怕是你没去过,只要一想想就禁不住感慨这恰似天作之美。看一回凝静的桥影,数一数螺钿的波纹,坐上一个上午,这诗意的名字足以让你回味无穷。书君倚暖了石阑的青苔,青苔的寒意却涌上了他的心坎。
谁知那一别之后就再也杳无音讯,谁知曾经十指相扣的誓言不能像桃花一样,谢了还可以再开,杨柳一样,黄了可以再绿。康桥一切如昨:桥下流水绿如蓝,岸边的杨柳桃花为争春色各不相让,你争我抢,桃花红了脸,杨柳绿了眼睛。水中游鱼还一样热闹着,他们没有觉察昔日的倒影双双,今日却孤单成影。
她在这画面中,时而悠然若尘,时而香草美人,时而闲适恬淡,时而清雅孱弱,时而清癯飘逸……他一来这座城市就为了寻找康桥,刻意寻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一诗情画意的地方。就在那一刹那他看到了这如诗的画境,若仙的女子。能有幸找到这样一方水藻丰美柳枝依依的清幽之地来栖息片刻,又能遇见这样一位女子,实在是康桥带给他的福祉,书君窃喜。
“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荥迥,借问一枝如玉为谁开?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书君将这首《虞美人》递给了她,她还没有打开,脸已经羞红了桃花。也许这诗太直接,她措手不及,匆忙间错迈了脚步,没等到书君留意她已经翩然离开了。
也许最美的相遇就是擦肩而过彼此留下那丝眷恋的眼神,徒惹了尘世间太多的思念。书君自那以后每周末都会去康桥,与其说是恋上了康桥的那份江南美,不如说是等待那位女子的再次出现,等待再次相遇。康桥可能也忍受不住这份寂寞了,如愿再次相遇了。
那年的桃花正红,杨柳正绿,那年的他们在康桥相识了,康桥又一次见证了一份爱情的开始。那河畔摇曳的金柳,波光里的艳影,在彼此的心头荡漾,荡漾成一副所有爱情向往的摸样。
彩霞渐渐消失,月光洒满康桥,此时的康桥是一种爱情的抒情,康桥两岸零星的缀满了情侣。书君每晚都会给她朗诵《再别康桥》,他的声音仿佛具有魔幻性,时而年轻,时而苍老,时而深沉,时而悲壮,时而沉郁,时而豪迈。缠绵绮丽之时有如江南水乡的小河道,曲曲折折无限旖旎;雄奇壮阔之际又有黄河之水天上来般的汹涌澎湃……她每次都听得入迷,丝毫不觉得厌烦。游鱼也不疲惫,依然在月光下悠然自闲。
她笑书君巧言巧语,他笑她不知情趣,每次都在调皮嬉笑中万分不舍作别康桥。康桥已经成了他们所有故事的全部,康桥也见证了他们的爱情。他们曾眉头紧锁彼此安慰,他们曾一起为小成功开怀欢喜。他们曾十指相扣许下了誓言,他许她一个未来,她许他一生倾心。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十月的黄昏,远树凝寂,像墨泼的山形,衬出轻柔暝色,密稠稠,七分鹅黄,三分桔绿。柳叶也不忍离开刚劲的柳枝,怎奈北风无情,露霜无义。她只在康桥上轻轻吟诵了那诗的结尾,康桥也感觉到了沉默。她的离开,让康桥也寂寞了些许。康桥听不到了打情骂俏,看不到了倒影双双……
书君也想知道原因,但又有何意义呢?执意要走,即使挽留也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很多次书君还是一个人在工作之余来到康桥,幻想还能遇见,也许不是幻想,只是一种习惯而已。每次来,只有康桥为伴,陪他看依依杨柳,却不知这杨柳为谁依?渐渐的书君也来得少了,康桥畔,再也听不到有人朗诵《再别康桥》。康桥似乎也猜到了,只是它没有说。
怎能忘,每晚行走康桥落满的月光;怎能忘,康桥上她欲言还羞欲停还步;怎能忘,临别时她桥头挥手的模样;怎能忘,这一切关于康桥的回忆。
康桥一别几年有余,书君还是习惯每年的春天都会来这里看看。一个人缅怀曾经的故事,他相信几年之后,仍,足以,让他想起,让他回忆,让他怀念,让他向往。
又是一年桃花正红杨柳正绿,康桥岸的桃红柳绿留住了多少位男男女女,留住了多少段缠缠绵绵,留住了多少句十指相扣的誓言。只是那次康桥别离之后,谁还敢执笔再提康桥二字?
今夜是残月,杨柳还未绿成岸
今夜是残月,杨柳还未绿成岸
你可是,烟波里又凭栏
凭栏处又叹春来踪迹
让你衣带渐宽的那个伊人,
可是那执手相看的人
喜欢你的慢词,浓郁不散的伤感
伤感里雁飞花谢,栅兰婵娟
还有小舟烟波自纵横
喜欢宋的街院,檀板处人人咏三变
酒幌风悲里,儿女情长
飞檐枯草下,人情冷暖
你的伊人管弦声里舞袖长
翩然伴你对酒唱情歌
酒醒新岸,人何在
花丛柳下泪眼
最爱男儿情真时,欲哭还敛
抚你的琴,唱你的芭蕉雨
江南孤鸿影,无语东流水
依稀见伊人,挽你的袖,
拂落你衣襟落红
兰舟又催发,惊碎我满心希冀
一枝柳丝垂,迷蒙了千年风景
徒留你的落拓风流 痴追迷
灞桥杨柳,几曾飘落,几曾离别
文/苏筠汐
初相遇时,只因那一句“灞桥杨柳,依依惜别。”随着年轮的老去,我已经不记得这是哪段曾经的故事了,只是记忆里,那些瘦腰细枝却是你挥手告别的眷恋。
柳雪堤岸,那条大道,把离别的距离不断的拉长,仿佛看见柳叶飘落的季节,青衣女子含泪挥手告别,而哒哒的马蹄声终究还是带走了你心爱的男子。
那是过了多少个季节,杨柳青了,燕子来了;杨柳枯黄,北雁南飞,可是哒哒的马蹄声依旧没有带回你要等的男子。于是,那一汪清泪就变成了灞桥的水,日日夜夜流在那条路边。
突然想起了《诗经》中那个“不见复关,涕泣涟涟”的伤心女子,想来也不过如此吧。而从古至今,有多少痴儿怨女,用着离别,上演了多少凄美的故事。我们即使有再深刻的体会,也无法了解他们当时额痛。
不知道为什么起名叫亲水平台,在那大块的鹅卵石上,仿佛能感受到这些石头曾经在水中淹没的漫长。而站在亲水平台远望,茫茫的一片水域,苍茫却不失大气,宽广却不失包容,柔婉却不失气度。只是坐落在东郊有些乌烟瘴气的浐灞区,显得有些委屈了。
宁静的柳雪堤岸上,偶尔的几个行人,掩映在冬日枯黄的柳荫下面,阳光斜射的影子被无限拉长,然后消失不见。轻缓的音乐想起,是那首《水月禅心》,水平飞起的水鸟,盘旋在盈池湖面,碧竹轻摇,微暖灞桥,杨柳挥手,浅笑夕阳。
屹立在湖心的鸢尾小岛,似太液池中的蓬莱仙岛,被笼罩在夕阳下,朦胧似仙山,只是少了那段杨贵妃与唐明皇的故事,所以湖心变成了空心,鸢尾岛上旖旎的风景也变得萧瑟落寞。喜欢这个名字,充满诗意的唯美与恬静,总是让人心生怜爱。
不知道这里有多少种鸟,只是觉得鸟语岛这个名字充满了灵动和生机,其实,也会经常猜测,是因为这里的鸟多才叫鸟语岛,还是因为岛上的鸟叫声清脆悦耳?只是名字缘来无从知晓,但总归是个让人喜欢的地方,如此就够了。
一池碧波,两岸芦苇,三方秀色,四季杨柳婀娜。架一贯长桥于灞水之上,在秀水走廊上,看湖光碧色,柳叶飘落。第一眼就被那气质所震撼,而我却在遗憾无法眼光优美的文笔写出来,即便如此,那一眼,就再也舍不得离开视线。
群鸟飞于柳林之中,微风吹过,柳枝漾起千丝万缕的长发,不带任何修饰,素静的幽雅,倒映在明镜的湖面,浅浅抬头,淡淡眉眼。还有那湖面生长的不知名的树木,此刻就在眼前定格,仿佛清风不来,画面静止,那种静雅的美,无与伦比。
柳园飞雪,对酒下弦月,只是不知道满园飞絮如雪,还是柳园飞雪似絮。我想,无论哪一种,都是绝美的景色吧。突然想起了古人的湖心亭赏雪,若是对比一下,不知又将如何。
也许看过了惊心动魄,前方再美的风景都难以入眼,所以我止步了,站在柳雪堤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柳色湖光,夕阳匆忙的脚步仿佛在催着夜幕的降临。闭上眼睛,在夜幕降临之前,再感受一次灞桥的心灵之音。
转身,却回首,心中的那份不舍很重,可是,终究还是要离开,就让这份美好永远定格在心里,铭记在心里,也许不久,我们还会再见。
杨柳春风度玉门
文/祁云枝
春天的气息,是从“吹面不寒杨柳风”中透出来的。
“五九、六九,沿河看柳”。其实,这个时候,冬天还没有真正走远。环顾四周,大多数植物依然“洗尽了铅华”,举着光秃秃的枝丫,在沉睡中躲避寒冷。而此刻,柳树柔软的枝条上,已经冒出了二月春风裁剪出来的新叶。
五九、六九,西安地区的温度大多徘徊在10摄氏度。10摄氏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阔叶植物对于寒冷的理解力,能够有勇气在这么低的温度里萌发的植物,一定具备强大的内力和坚毅的品格,值得用尊敬的目光去欣赏的。
寒风依然料峭,行走在柳丝的青纱里,感觉眼里有一朵朵朝霞突然停住,新叶葳蕤的光,逐渐点亮了我的眼睛。心,便也热热地跳起来,和新叶一样,怀了莫名的悸动。
在初春,随手折一段柳条,插进泥土,不久,它就扎了根,不久,就有嫩嫩的叶子冒出来。不久,纤细的柳条子,就会袖一阵清风跳舞……俗语“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说的该是柳树具备强大的生命力。就柳枝扦插而言,无论是将插条正着插入泥土还是倒插进去,一段插条,都会孕育成一株柳树,从而形成一片绿荫。柳树生命的强韧,完全可以突破一切生长环境的困境呢。
能这样见土即生、随遇而安的生命,自然不会让人把它和“娇贵”二字联系起来。
故而在一些大人物的眼里,柳树是很受欢迎的。曹丕称柳树为“中国之伟木”,在宫庭院内郑重栽下一排排柳树;陶渊明亲手栽植了五棵柳树,时常徘徊在柳荫里衔觞赋诗,人称五柳先生;左宗棠任陕甘总督时,在东起潼关、西到新疆沿途广植柳树。从那时起,“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门”。百年之后,河西走廊上的左公柳,依然年年秀苍劲、笑春风……
柳树的阳刚,还表现在冬之将至时。
西安的春秋短、冬夏长,是尽人皆知的。可柳树不管这些,如果单看柳树,你不会觉得春没到,秋没走。当一阵紧似一阵的凛冽秋风漫过西安的天空,“草拂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周遭看上去比柳树威武健壮得多的树木,纷纷褪下葱茏的绿叶,一派颓废的模样,哪里还有胆量与风霜较高下?倒是我们眼中婀娜羸弱的柳树,临危不惧,千丝万缕的柳条,依旧身披翠纱,在风霜寒气中劲舞。
柳树是幸运的,天性坚韧的它曾得到过帝王的首肯。相传公元605年,隋炀帝杨广下令开凿“通济渠”时,就提倡在大堤两岸广种柳树,一来添绿遮阴,二来坚固河堤。并御笔亲书,把自己的“杨”姓赐给柳树,让柳树享受与帝王同姓的殊荣。从此,柳树有了“杨柳”的称号……
如果要用“婀娜”形容一棵树,只能是柳树了。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从《诗经》里走出的柳树,如一位曼妙的少女,带给人无尽的遐思;“袅袅古堤边,青青一树烟。”诗人雍裕之眼里如烟的柳树,是风中的仙女;“一树春风千万枝,嫩如金色软于丝。”看哦,新柳既嫩又柔的神态,在白居易的诗行里呼之欲出;“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至此,柳树的柔美,似乎就定格在贺知章的这千古名句里……
当然,凡夫俗子要体验柳树的美,最好是站在环城西苑的护城河边。夕阳下,两岸袅袅的细柳,在微风里长袖轻舞,如镜的水面上柳影摇曳。当柳条无意中拂过面颊时,你会忍不住想作诗,或者,想轻声地朗诵一首诗。站在稍远处,透过如烟的垂柳,瞭望古城墙和护城河,或许还会有点儿恍惚,自己是如何走进这幅悠然的水墨画的?
柳树的空灵流丽,会让一颗奔忙的心,跟着柔软下来。
柳树,也常常让我想起中国古代的铜钱,外圆内方——柔情似水的外表下,深藏着一颗坚强的心。
柳树,早就懂得道家文化吧,否则,它怎么会将刚柔并济运用得这么好?
杨柳情思
文/高谦
推门远望,一抹清新的绿色映入眼帘。细看,原来是杨柳为春天泼上第一笔颜色。一根根飘荡的柳枝,一枝枝鲜活的生命,袅袅娜娜的柳条,如丝如缕,如烟如雾,依依拂拂,轻灵秀逸,绿得淡雅、绿得清爽、绿得生动,它们相互排列,组成春天的诗篇。
我走出故居,循着泛绿的小路前行,只见一排排杨柳朦朦胧胧,弥漫起一树黄雾,细长的柳枝随风摇曳,在蓝天的映衬下,像是少女飘逸的秀发,又像湖面上的绿色纱帘,而小小的柳叶芽,如坐着的秋千荡来荡去,向人们传递着春天的气息。走在柳枝旁,采下一段新柳,制成一个柳笛,放在嘴里一吹,一份清新纯美的韵致,带着春的气息,带着柳的希翼,让春天的韵味浓溢在这个季节里。
“又是一年芳草绿,依然十里柳叶青。”“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默诵着一首首赞颂柳树的诗句,细细想来,杨柳就是树中的美女子,近看眉睫低垂,鬓发丝丝飞扬,身姿袅袅婷婷;远观如绿色的云朵怒放,又如一带远山层峦叠嶂;它又是树中的伟丈夫,无论严寒酷暑,无论土壤肥沃还是贫瘠,从容地肩负起美化环境造福人类的使命。即便是天寒地冻,被风刀梳理过的柳条,依旧洁净柔韧,引得古今文人雅士挥笔洒墨,做画赋诗。
走在春天里,看着依依杨柳,总想起儿时的我,每年春柳绿后,和小伙伴们来到村前的大柳树下,编织柳条帽的情景。在温暖的阳光下,我们来到绿阴丛中,钻到树上,把长长的柔软的柳条折下来,一根一根编起来,成了可以遮挡阳光的柳帽。编织时,在柳条中夹几根杨树枝条,细长的柳叶配以又圆又大的杨叶,成了别具风格的一顶草帽。放学后,戴着它,腰间别上把木头手枪,俨然成了《小兵张嘎》里面的嘎子哥。我们会站在村中高高的土堆上,把小木枪从腰里掏出来,往空中一挥,用稚嫩的喉咙高声喊道:“同志们,冲啊!”一下尘土飞扬,喊声震天。玩累了,我们就躺在大柳树下,看着柳条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幻想着外面精彩的世界,想着有一天自己也会走出这个小乡村,走向热闹的都市,寻找自己梦里到过的地方,寻找老师在课堂上讲述的天南海北。天黑了,月上柳梢,星星在柳树枝头眨着眼睛。揉揉惺忪的眼,拿起柳条帽,我们这群调皮的孩子把梦想放飞在春风里……
我痴痴地钟情于这如梦如仙的杨柳,相信它将给每个热爱春天、热爱生活的人带来一份美好祝福。同时我将用它的坚韧、亲切和旺盛的生命力激励自己不断前行。
遭遇柳絮
文/易石秋
进入大学之前,我就连柳树长什么样儿也没有见到过,更不用说柳絮了。
我们家地处大山深处,树木还是漫山遍野的,虽然说不上“横柯上蔽,在昼犹昏”,倒也算得上“佳木秀而繁阴”了。只是水资源相对短缺,即使有几口山塘吧,也大都高卧在山坡之上。山溪倒是很常见的,并且清澈见底,颇有东坡先生笔下“尚余流水作琴声”的韵味,可惜也是季节性的,每当枯水期几乎断流,很难得长期“闻流水之潺湲”。所以 杨柳这种惯于近水而生的乔木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那时候的教材内容也比较单一,基本上没有古代诗词,连极适宜儿童诵读的贺知章的《咏柳》,也都是上了大学之后才补上的。印象中唯一一次接触柳树这一概念与形态,是读毛主席诗词《七律·送瘟神》中的名句“春风杨柳万千条”,不过那时除了深感其气势磅礴朗朗上口之外,也充满了极度的好奇与困惑:那万千条的杨柳,究竟是一种如何美丽的姿态与奇特的存在呢?
读大学时倒是在美丽的湘江之滨,不过那时岸边白沙历历、芳草萋萋,就是没有那“绿杨阴里白沙堤”的诗意图景。烈士公园的偌大人工湖畔还是有些儿柳树的,但与我们学校东西相隔, 我整个大学时代才随同班级活动去过一次,还是秋残冬近的时节,那时杨柳已经是“已带斜阳又带蝉”了,所以也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
但是杨柳不仅是属于自然的,更是属于文学的,自从《诗经》天才性地创造出“昔我往矣,杨柳依依”这样美丽动人的诗句,杨柳就以它绰约的风姿与悠远的意境永远地走进了中国文学史。贺知章以“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写它无与伦比的美丽风姿,庾信以“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感叹光阴似箭韶华易逝,而更多时候它是惜别的代名词。因为古代陆路交通极为不便,远行者走水路居多,而柳大都近水栽种,折取十分方便,而“柳”与“留”谐音,睿智的先辈就地取材,以折柳来表达对离别者依依惜别的深情。于是杨柳成为了文学天地里最为司空见惯的离别布景,催生出无数感人至深的诗行,成为了一个独具特色的文化符号。
或许是天意垂怜,要为我补上杨柳这一课,原本文学知识缺如的我,偏偏进入了中文系。因为离别是古代文学作品中最为常见的题材,在古典文学的浩瀚海洋里自然免不了与杨柳时时相遇,感受它穿越古今的独特风采。虽然直观印象仍然很是模糊,但想象毕竟是文学的生命,久而久之杨柳在心中的形象也就渐渐地明朗起来。
后来读苏东坡《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在对东坡先生无与伦比的天才表现技巧表示由衷惊叹的同时,又有些惊诧莫名,那“似花还似非花”,独领风骚标格的杨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呢?据《词源》解释,杨花就是柳絮。再翻阅相关资料,这种描写杨花的名句还真的比比皆是,让人悠然神往,只可惜连柳树都少见,更别说柳絮了。
大学毕业后有幸来到洞庭湖畔岳阳楼旁任教,杨柳成为了周边最为司空见惯的点缀之一。特别是岳阳楼景区扩建之后,沿湖都是依依杨柳,几乎可以与古诗文中长安渭桥的柳色相媲美了。不过随着时代的变迁,杨柳与离别的关联渐行渐远,除了茶余饭后散步之时偶尔欣赏它婀娜的姿态,特别的关注也就少了,当然追寻柳絮的心思也就跟着淡了。
今年暮春时节,大学好友夫妇来岳阳云游,岳阳楼自然是首选景点。按惯例大凡有客人过来,只要陪同到主楼走走,登临览胜一番,再发点古之幽思,便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但同学夫妇都是语文老师,对岳阳楼自是更加情有独钟,提议到临湖的“怀甫亭”去凭吊一下。刚一下去,但见长条石平铺的地面白茫茫的一片,远看宛如茶卡盐湖远处边沿的盐地,又似瑞雪初降之后薄薄的积雪。近看则是一根根宛如游丝的银线,又如弹完棉絮之后地面浮动的一层白色的残余,一丛丛松蓬蓬地漂浮在地上。微风起处,空中扬起一道道银光透亮的蛛丝,四处飘荡,在春阳的映衬下格外惹眼。我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抬眼望去,只见近湖围墙边的一排柳树之上缀满了丝丝缕缕的银色丝絮,还真的似花非花。这不就是杨花吗?想不到能够在这里不期而遇,并且来得这么的应景,这么的惊艳。
柳树有情,柳絮有思。只要心有所属,有一天它终会飘然降临。
月夜,亲近一条河
文/光其军
傍晚去散步,无意拐进了一条老街。麻石条是老街的特色,我的脚步与它相磕就发出着清脆的声响,它像一支悠长的咏叹调,余音回响,仿佛时光一下子回归了多少年。两边老屋里的灯光也亮了,那些被木格子窗户剪得凌乱的灯光就渗了出来,像是给我照路,又像是剪开了一些尘封的往事。当我正沉浸在某种意境中,老街却走到了尽头,忽然看到了临街的一条泛着光亮的河流。像是有什么在冥冥之中召唤,我竟离了老街奔河而走了。
夜色中的河,像一个睡美人,在两岸昏暗的灯光下,只看到它某些泛着白光的肌肤,只听到它汩汩的呼吸,似乎它身上掩藏着一些神秘,制造着一些意境。尤喜这样的河流夜色,它让我受尘世纷扰早已疲惫的心,瞬间得以安宁。而从河心吹拂过来的一阵阵凉爽的风,不经意又沁入了肺腑,竟有了意料不到的快意,那些俗世的一切,似乎也就随风而逝了。
河两岸的灯光迷离,近处高楼的窗户,几乎都亮着灯光,像黑夜里的一只只眼睛。远去墨黑的丝缕将天地充塞,也有数盏灯火亮着,犹如茫茫大海上的数盏渔火。两岸的河沿上,都有一条长长的绿化带,昏黄的灯光下,它们逶迤而去,宛若美人的两条发梢。绿化带有几米宽,里面的花草树木,无疑把滨河大道和河分割开了,成就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我漫无目的的在河岸一侧行走,享受着一个人的清寂。路上行人不多,偶尔也有带有城市烟尘味道的车辆驶过,制造着一些动静。我没注意他们,留意的只是今晚的河和今晚的夜色与这条河淙淙流水的交流。这个时候,我才觉得我才是我自己的,正如叔本华所说的一个人"意志"的自由游弋。
夕阳早已远去,淡淡的天穹中,月亮也升起来了,它如一枚胸章一样的在高远的天幕挂着。更远去的云缝里,则有几个星星在调皮的眨着眼睛。身边树影婆娑,月光透过它,又撒下了一地斑驳的白,置身其中,犹如画里,于不自觉中就有了沉醉。
月光也洒向了河水,风又吹着月光,竟让河水闪起了粼粼的光,就想着,这是不是河美人在与冰冷月光的窃窃私语?再看月光下,河水相拥月光奔腾而去,是否也要将这月色带走呢?而水面如镜,仔细听听,竟也听到了汩汩的呼吸声。再穿过时空隧道,我还听到了孔子在河边的感叹:"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闻声,我立即就在河边四处寻找孔子,然而周围寂静,什么人都没有,就疑是幻觉了。如今圣人已去两千多年,今晚我在河边,我能感叹到什么?
我找了一处离河更近的草丛坐下。人声远了,车声远了,一个人的世界,愈发地显得静谧,我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夜幕中有一只鸟惊慌地飞过,夜色遮盖了一切,令我叫不出它的名,它"吱呀"一声叫着远去,然后消失,好像一下子超越了时空,转瞬就是几万年。水草离我近了,我就听到了风过后,它嘶嘶的叫鸣。水声也更近了,它已经不是河的呼吸,而是一个妙龄女子的细语,又似一个浣纱女子轻轻地在戏水。循声而望,却只是一河静静流淌的水。这水已经流淌了亿万斯年,但我以为,今晚的水却不是昨晚的水,那水声就更不是了。可它弹奏的都是同一个音符,这是不是它在光阴里的回眸呢?
听着水声,无形中我把它当做了我的小夜曲,一任它清扬的曲调轻敲我的肌肤。我感觉我此时更像一尾鱼,正在被它洗戳着自己沾染来的尘世的尘埃。而这样的洗戳曼妙,是水与身心的契合,让人达到了一种忘我。
应该是深夜了,风却还在低吼。身边的杨柳被风吹着,又诗意着河岸,我就疑那是少女纤细的长发。不禁看了看,月色下的杨柳果真婀娜着身子,似乎对河在说着什么呢。我就牵了一根杨柳的枝条,也有话对它说。我说,杨柳岸,晓风残月,我喜欢上了你。杨柳无言,令我也无言,一切似乎都在了无言里。
我放下杨柳的枝条,无言里一转身,就把河流和杨柳放在了身后。面前是来的路,我还得沿着它往回走,继续地回到我的生活,将自己置身于那些风尘的味道里。
田埂下的水杨柳
文/荏蓝葳蕤
在我家房前的田埂下,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有丛枝叶似柳状的植物,记得已故的二爷爷曾经说过,这草就叫做水杨柳,还可以入药的,有清热解毒之功效。
印象里,这丛水杨柳已在我家的田埂下挺有些年头了,还记得当初是母亲喂养的猪上火不吃食,二爷爷就从山里的某一处溪涧边摘了点水杨柳喂给猪一吃,没想到还真见效了。后来二爷爷干脆就在山里挖了几株水杨柳,让母亲种在这靠近水边的田埂下,以备不时之需。从此,这水杨柳便算是在此安家了。
虽说这只是几株野草,但因为有了亲手栽种的心血,更因为它还有入药的功用吧,我倒对它多生出了几分关注来了,无事的时候总会去田埂边看看。还记得有一次,是寒假的某天吧,我站在田埂上,很自然地去寻找水杨柳的身影,却遍寻无果,还以为它受不了严寒,冻死了,心里不免一阵怅然。不曾想春暖花开时节,竟又看到了水杨柳嫩绿的枝丫了,原来它不是冻死了,而是为了躲避严寒冬眠了一阵而已。
就这样一年一年地长着,不知不觉间,这水杨柳竟已长成如此葱茏的一丛了,它总是春荣冬枯,如此周而复始着。可是那位曾经把它从山野间寻到并带回来的我的二爷爷呢,却早已长眠在那片生长水杨柳的山野间了。
二爷爷是我爷爷的亲哥哥。从我记事起,二爷爷就是一个人过生活的,他是个倔强而又古怪的老头,有什么事都不大喜欢麻烦别人的。印象里他总穿着青色的布褂和灰黑色的长裤,古铜色的脸上爬满了深浅不一的皱纹,一看就是饱经沧桑的模样。一双手枯黑瘦长,而左手的食指与中指间更是黑得发亮,这是常年累月被烟熏留下的。二爷爷也好喝点酒的,但他总是很注意,从不过量。说起二爷爷,我也总会想到牛,因为他生前常常养头牛,一来是做个伴,二来也能当个营生,养活自个。还记得小的时候,家里人多,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二爷爷每次从外面弄点好吃的回来,总要给我们几个小的留点解馋,用他的话说叫“打牙祭”.
二爷爷也是挺喜欢小孩子的,有时晚上无事,还会给我们几个小鬼讲讲以前的旧事,或教我们一起过去的老规矩。我只知道他有两个孙女和一个孙子,但从未听他提起过他儿子的事。后来是听母亲说起那些陈年往事,才知道在二爷爷挺年轻的时候,二奶奶给留下一个儿子就去世了,后来儿子好不容易成了家有了孩子,却得了不治之症,最后也离他而去了,三个孙儿也随母改嫁去了别家,从此二爷爷就开始了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用母亲的话说:二爷爷早年丧妻,中年丧子,着实是个可怜的苦命之人。为此母亲总会尽力帮帮他,没事给他洗洗床单缝缝衣服什么的,而二爷爷也总喜欢来我家坐坐,天南海北地聊聊天什么的。只是后来母亲和二爷爷之间因些误会而生了嫌隙,且两人又皆是要强之人,因而彼此在很长时间里竟都不再言语,而二爷爷也执拗地再不来家里坐坐了,只是每次遇着我们从学校放假归来,总不免要关心几句的。后来母亲在二爷爷弥留之际还是赶到了他的床前,两人最终消除了隔阂重又和好,只是二爷爷也终究再没机会来我家唠唠家常了。
二爷爷是自己喝农药死的。还记得二爷爷刚过七十,就开始自己念叨:将来若一个人老得动不了了,就自己准备点药自我了结了,免得连累别人伺候。大部分人都当那是一个老人的玩笑话,父亲母亲倒真有几分担心,所以每次听这话总要劝解二爷爷一番的。可没想到,二爷爷还是在自己卧病在床后,选择了这条不归的绝路,甚至在走之前还自己把墓地都选好了的。那时我正在外读大学,突然有一天和母亲通电话,才听说二爷爷去世的消息,真的是既惊讶又难受。那天晚上,当室友们都熟睡以后,我一个人躲在被子里,任悲伤的泪水爬了满脸,枕头也失了一大片。
从此,萋萋荒草丛中又多了一方矮矮的坟墓,那里长眠着我的二爷爷,每年的清明节,我都会去看看他,给他烧几张纸,聊以寄慰心里的哀思。偶尔,他也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仍是穿着当年的青褂灰裤,被烟熏烤过的干瘦的手上,拿着几株柔嫩的水杨柳,饱经沧桑的脸上噙着笑,轻轻地向我走来……我突然有些理解二爷爷的选择了,经历了太多的世事变故之后,也许他真的看透了:人活着,到底真是太难太难了吧,还不如一株山野间的水杨柳来得自在轻松。
随着二爷爷的离逝,与他有关的一切都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了吧?可在我的心里,自二爷爷从山野间把那几株水杨柳栽种在我家房前的田埂下那天起,他与水杨柳就牵起了扯不断的关联了。每每看到田埂下的水杨柳,我总会想起自己曾经有位苦命的倔强爷爷。我想,只要这水杨柳一直生长着,二爷爷也就一直都在吧?听说,二爷爷的孙子也添了儿子呢,想来,二爷爷定是会乐得合不拢嘴的吧?瞧,田埂下的水杨柳也长得甚是翠绿呢!
二爷爷名叫子石,但人们都更习惯叫他晌午伯或晌午叔,听说他是在大晌午的阳光炙烤里出生的。可我想,二爷爷或许也该叫--田埂下的水杨柳吧?
谨以此怀念我那些逝去的亲人及与他们有关的一切!
梧桐及其他
文/徐芳
在庞大的树家族中,梧桐是树类的叛逆。它们献媚于人类。在我生活的这座城市,纬度和经度构成的气候带适合于它们蓬勃生长和繁衍。它们在夏天制造出一片又一片浓荫,它们在秋天以硕大的落叶制造凋零的氛围,它们在冬天拒绝雪和冬云的压迫。
我想我的讨厌或喜欢,和我的童年印象有关。我度过童年的新村,是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工人新村。那时,它的马路两侧不长梧桐,而是长着两排高高大大的杨柳。我不喜欢它们,或者说,无所谓喜欢或者不喜欢,我根本不去注意它们。我只知道在杨柳的枝丫中间总有一个或几个鸟窝,在夏天行走在杨柳的树影之下时,冷不防还会有“洋割(音lá)子”的刺毛落在我的颈窝,疼得我叫爹叫娘。
母亲,总会用她疲累的双手,摸索着在我的金黄的汗毛丛中辨识那并不容易区分的“洋割子”刺毛,那刺毛的颜色只是比汗毛略微深些。在我的记忆中,作为边道树的杨柳却是适合于鸟窝、适合于洋割子的。如果用另一种语言来表述,就意味着我仍然喜欢杨柳发散出浓郁的自然生态的气息,以及它们在唐诗宋词里只属于中国心灵可以意会的人文气息。
然而都市拒绝杨柳。都市在制造自然景观时是极为功利的。它拒绝杨柳的理由,如同它拒绝在马路边沿栽种荆棘、栽种漆树一样。如果我是一棵树,如果我有选择的权利的话,我一定不选择城市,而选择和我们姐妹们、兄弟们在一起。在山冈、在河滩、在人所抵达不到的地方,按照祖先的遗传法则,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根、发芽,即使腐烂在泥土里,也为家族的繁衍作一份最后的贡献。
不论怎么说,不论我怎样想成为树的一部分,我都不可能成为一棵树。白玉簪再俏也成不了路的梢头,红蔷薇躲进了千家万户阳台上的花盆中;紫木槿欣欣,却只在各家园子里生长……因而,让我隐隐感到悲哀的是:我所栖身的这座都市,道边的树几乎统一为高大的梧桐(所谓市树)所取代了。
春风杨柳
文/子薇
世上美好的相遇有多种,杨柳遇春光,是其中之一种。春风拂过,细小的叶芽从渐渐泛青的枝条上钻出来,待我们回过神时,柳树已是遍体新绿,醉人的清新让人无尽销魂。
柳树,最早出自《诗经》,“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离家时,是春天,柳丝轻扬,妩媚妖娆;归来时,雨雪交加,寒意弥漫。或许,他经历了太多的困苦和艰难,但是,毕竟归来了,所有的风霜雨雪,都在团聚的温暖里,融化了消散了。我看到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真切,洋溢着发自内心的欣慰和温暖。
无心插柳柳成荫。所有的成语,都有它言之凿凿的来头。插,让人明了,你剪一截柳枝,插进土里,它便活了,不仅活了,而且,一枝成一树,一树发数枝,发千条,发万条——万条垂下绿丝绦。犹记得,年少时,我总爱攀上柳树,折一根长长的柳枝,弯成一圈,固定住,戴在头上,兴味盎然,无尽欣喜,仿佛自己成了一株蓬勃向上的树。
眉如柳叶,腰柔如柳,只这两处,似一幅素描,一个美人已经跃然纸上、如在眼前了。初春的杨柳,是飞翔的姿态,如自由的小鸟,如蓝天上的白云,如孩子毫无杂质的明媚如春光的眼眸,无邪地打量着这个欣欣向荣的世界;初春的杨柳,是临水照花人,没有搔首弄姿的做作,一顾一盼一抬眉一回首之间,皆凝聚着真实自然的亲切和美好;初春的杨柳,是黛玉初见宝玉,少女怀春,少年多情,每一根柳丝每一片叶芽里,都蕴含着涓涓溪流般的生命力,有些青涩,有些腼腆,或许,也有些惆怅和忧伤,即便如此,无改总体向上的基调——有青春打底,有年少撑腰,多好,少年不识愁滋味啊。
有两年,我的住处距离一口湖泊很近,晚饭后便去走走。湖泊四周种满了垂柳,无数碧绿的枝条从高处悬挂下来,帘幕似的,一重又一重,鸟们在枝条间来回穿梭。垂柳落进湖里,湖里又自成另一个缤纷的世界。若是盛夏,日头落得迟,晚霞铺在枝叶间,铺在湖面上,铺在我的脸上身上,我围绕着湖泊一遍一遍地走,不舍离去。
周末去朋友家里吃饭,一碟碟一盘盘的,犹如明媚春光,犹如柳丝轻扬,所有的菜肴,都是那么的明丽婉转,该扬眉时扬眉,该颔首时颔首。鱼肉荤腥的碟边盘边,摆放着一道道撩人食欲的景致,有西红柿做成的玫瑰,有黄瓜切成的细丝,有清洗干净的苦菊,如此,原本端方四正的菜肴们,便平添了几许风流。富含蛋白质的一桌子菜,因为有了千丝万缕或红或绿、娇艳欲滴的菜蔬的点缀,油腻的感觉于感观上被中和了大半,我们味蕾和胃口的积极性刹那间被充分地调动起来。美味与味蕾的抵死缠绵,仿佛于水边看柳,又仿佛把春光尽揽怀中,我们很贪婪,我们很满足。
从朋友家里出来,走在公园里,浓郁的春光春色携着温煦的阳光落在我们身上。隔着清粼粼的水渠,我看见一个秀丽的女孩坐在一把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远远地,我看见有正在观赏春色的人,禁不住地停下来,拿镜头对着她按下去,一下又一下。
没有一种树像杨柳这样婀娜多姿的,虽然只是素雅的一树枝条,没有花的点缀,却比好些个缀满花朵的树们更好看耐看。在水边,于一株柳树下席地而坐,所有的春光,便在婆娑的绿意里,涉水而来。
春天若是没有柳树的衬托,定会失色不少。其实,哪一个季节,若是没有柳树的点缀,都会失色很多。初春的杨柳,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盛夏的杨柳,美艳热情如少妇;到了秋天,那杨柳,虽是徐老半娘,却是风韵犹存;万物凋零的深冬,杨柳的叶片枯萎落尽,点点绿意,蹒跚着离去,光秃秃的枝丫上,写满了寂寞和苍凉,尽管如此,其风骨尚在,你若是用心细细地品味观赏,会发出由衷的赞叹——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那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青梅结子,形小如豆;柳叶舒展,状如黛眉;日子一天一天地长起来,气候一日暖似一日;蝴蝶翩然,纷纷起舞。时间飞快,说话时,已是暮春。
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这是毛泽东的诗作,从寻常的景物描写,一下子飞升到了广阔高远的境地,自然而然,圆融宛转,常人不能为之。
春在雨水中抬起头
文/马浩
谚曰,七九六十三,路上行人把衣单。意思是说,天气转暖了,路上行人走的冒汗了,脱掉身上的厚衣服。雨水节气,便在七九里头,冬寒殆尽,河边、道旁的柳枝吐翠,千丝万条,随风摇曳,犹如烟笼。
俗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在乡村,此时,可以插柳了。诗文中,柳往往与杨形影不离,而今,看着杨柳,怎么看都不会是一路,无论从树的外形,树的枝叶,尤其是树叶的生发与凋落,完全不在一个节拍上,其中,一定有其因由,据说隋炀帝杨广开凿大运河,在河堤夹道栽植柳树,便以杨姓赐给柳树。
柳树上,挑选光滑匀称的柳枝砍下来,俗称柳栽子,你若让柳栽子一直这么躺在地上,时间长了,它就是一根干木棍,若把它栽植在土里,它就是一颗树,别的树木没有根,是很难成活的,柳树却不同,它能插地生根,叶芽便会在木棍上吐出来,长成参天大树。柳树不但可以用木棍栽植,用柳条同样可以习成柳树苗,方法很简单,把柳条剁成节,一拃多长,砸在田地里,露出一点头来,民间称之砸地牛,不久,柳芽便会从露出来的“牛角”上发芽抽枝,柳树这一特色,杨树完全有,在乡村,砸杨树地牛,远远多于柳树,在用途方面,杨树比柳树更加实用。
有时,用杨柳枝条插一圈篱笆院,都能成活,当然,这与节气时令有关,雨水之时,天气回暖,雨水充沛,地气温和,适宜杨柳的栽插。在这一点上,杨柳有着共同之处,再有杨柳都在初夏时吐絮。杨柳合称,未必就是柳树姓杨。《诗经》中有“昔我往矣,杨柳依依”的句子,那时,隋炀帝杨广尚不知在哪里玩鬼火呢。
此时,远在山间的春笋,河滩的蒌蒿,在毛毛的细雨中,在熏风的瑞气里,露出了春的生机,山间一颗颗破土而出的春笋,河滩片片青碧的蒌蒿。
背着竹篓从山间挖来新鲜的竹笋,挎着竹篮到河滩采来蒌蒿,年还在身后,感觉并未走远,腊肉香肠,配以时令野鲜,能品味出春天的味道来。
河中流淌着春水,水清冽,鱼鲜美,正可捕鱼。
村里,有位善垂钓的老者,雨水时节一到,它便拿着小木凳,到河边钓鱼,他是个有趣的老头,他钓鱼通常带着煤油炉,小锅,盐,筷子,自然少不了酒,到河边,寻一垂钓佳处(凭着他的钓鱼经验,知道哪里鱼多),摆好小木凳子,放好煤油炉,用锅舀河中的水,点火烧水,这才开始举杆钓鱼,好像鱼在排队等着他来钓,鱼钩一下水,便有鱼儿来咬钩,鱼儿一上岸,便就地收拾好,放进小锅中,煮熟了佐酒,酒喝好了,他也收杆了,踩着深深浅浅的步子,回家。
他是乡村的闲人,农人却没有这么清闲了,这个时节,农活春草一般开始冒头。把粪摊开来晒一晒,早上摊开,晚上堆上,晾晒几天,推起来用泥封上,备着做作物的底肥;田里的活也出来了,开始整歇茬的土地了,过去,农人对待土地非常地用心,推己及土,把土地视为亲友,人干活会累,地生长庄稼也会累,农人便让土地歇一歇,不能它播种,又怕野草乘机,便把土地翻耕起来,让它晒着太阳,好好歇着,不像现在,不但不让土地歇着,想尽一切办法把土地利用起来,不给半点喘息的时间,间作套种,冬天塑料大棚聚温,夏天黑网大棚去热,土地没有力气怎么办呢?给土地吃各种各样的化肥。
那时,农人相信天时节令,跟着节气走,土地长庄稼累了,让它歇一歇,给她们上农家肥,也不在一块土地上上重复种一种作物,今年种玉米,明年就栽山芋,后年点黄豆,春天该耕的耕,该种的种。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春天,是在雨水时节慢慢抬起头来的。
给柳树点赞
文/杨长华
早春二月,家门口小河边一排柳树经过一冬的歇息,在春风吹拂下,甩着长丝迫不及待地苏醒。柳丝上已吐出一粒粒绿珠,性急的已伸出一两片小嫩叶,在不远处看去,犹如一串串翡翠项链,在风中舞动,漂亮极了。不由使人想起唐代诗人贺知章《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柳树是我国的原生树种,已有2000多年的栽培历史,属落叶大乔木。又名:水柳、垂杨柳、清明柳等。植物学上把它归于:种子植物门,双子叶植物纲,木兰纲,杨柳目,杨柳科,柳属,有250多个品种。
柳树对人们的贡献很大,先说药用价值:柳叶、柳皮、柳根都可以入药,能除痰、明目、消热、防风。它的主干,那可是高档家具的用才。还有那风情万种的柳条,无论是编个花篮,还是编成筐,都能让你把春天装回家。婀娜多姿的柳条也是孩子们的喜爱,摘一片树叶,含在唇边,或者折一截柳枝做个柳笛,立时,一段《小放牛》便响满原野。而将柳条编成个花环,往头上一戴,回家的路上充满了童真的欢乐。柳树也是年轻人的最爱:“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什么地方?当然是柳树下小河旁了。
其实最爱柳的是文人墨客,你看从古到今描写柳树的诗文,可以说浩如烟海。“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这是唐诗的风骚;“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那是宋词的韵味;“柳丝舞困小蛮腰”,“杨柳秋千院中,啼莺柳燕,小桥流水飞红。”这可是元曲的浅唱。而“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这可是一代伟人的手笔 ,不说绝后,至少是空前的。
文人与柳的趣事也很多,送客的就有:“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管别离。”而且还要“折一枝灞桥柳”;连喝饯行酒也有拿柳树作词,最有名气的当数《阳关三叠》客舍青青柳色新了。就是喝醉了,醒酒也要到柳树下,“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喝到这份上,柳三变真是牛人一个。文人说柳的趣事多了去了。
柳树也很美,美化了环境,你看公园临水处,有了几棵柳树,柳丝在水面上随风飘荡,那风景立马就上一档次。盐城的古八景,“杨楼翠霭”“范堤烟雨”均因柳而来。因太白一句“烟花三月下扬州”则成就了一座城市。到瘦西湖看什么?不就是一城烟雨,半城柳树嘛。而扬州也成了文人、商贾、官员、丽人的向往之地。“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就是对柳树的贡献和魅力的最好诠释。可以说在哪里都少不了它的倩影。
柳树在民间也有许多亮点,年画有杨柳青年画,民俗有清明门头要插柳的说法。更有厉害的,有个城市就叫“柳州”,那地方没有去过,估计那里柳树特别多了。还有人干脆以柳为姓,柳姓的名人可就太多了,书法好的柳公权,文章好的柳宗元,词制的好的柳永,当官的柳公绰、柳奭,女子名气大的莫过于柳如是了……就是神话故事里杨柳枝也是观音菩萨手中的法宝,不管有多大的损害,只要菩萨把杨柳枝一摇,洒几滴杨柳水,一切都搞定,恢复如初。
当然了柳的争议也比较多,比如说一个女子不贞洁,就说那人是“水性杨花”,“癫狂柳絮随风去”或者是“残花败柳”。而形容女子眼眉漂亮:则说是柳叶眉。形容女子苗条:则说是杨柳细腰,“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形容女子温柔:“桃李多妩媚,杨柳更温柔。”而“无情而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则就是文人的牢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