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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文章

2022/12/09经典文章

槐花文章(精选20篇)

爱就是这样

运动会期间,我回了趟家,家还是那么的温馨,呼吸的空气都是那么的甜。绿油油的一片,时不时的能够闻到花香,是槐树开的花。

从小我的家人就告诉我,槐花可以吃,而且特别好吃,所以每年它盛开的时候我就吃,今年也不例外,还是那么香甜可口呀。

一大早起来,我的爸爸就弄了一个大铁钩穿在一个杆子上面,站在房顶上,挑一个花开得特别茂盛的树枝,给折下来。不一会就折了好多。

我赶忙拿个盆,把哪些花骨朵给摘下来,然后用清水洗一下,再用面和花搅拌在一起,制作非常简单然后用小火慢慢的蒸。十几分钟之后就能够出锅啦。

出锅以后的槐花,白白的,看着就食欲大增呀。在弄点蒜泥,美味就做好啦。

做法非常的简单。可是里面包含啦多少浓浓的爱意呀,所以非常好吃。

这次让我特别感动,是我的爸爸做的,平时不咋进厨房的爸爸。为我做起了美味的槐花饭,

还有我爱吃的麻婆豆腐,吃着这些我特别开心,因为我能够感受到浓浓的父爱,不怎么会表达的父亲通过很平常的事,让感受到了。他很爱我。很疼我,跟小时侯,疼我一样。

我知道爸爸想对我说:“女儿呀,爸爸爱你,你要健健康康的。注意饮食,对吃点,别亏待自己知道吗?爸爸妈妈在苦,也不能苦了你,知道不。”

我吃着好吃的饭,心里很难受,是高兴的那种。

槐花依旧时那么可爱,槐花饭依旧那么好吃。我依旧爱着你们。给你们带来幸福。

古槐花正香

文/冯殿礼

我的家乡在泰山脚下一个美丽的乡村。村外是棋盘似的田野。村里绿树掩映的一个个农家小院是那样的安适恬静。

我家门前那棵古槐年代久远,历尽风雪雨霜,更显得异常神秘,具有勃勃生机。那裸露在外的树根溜光溜光的,那粗壮弯曲的主干上的树皮,厚厚实实,多有开裂。那繁茂的树叶,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留下好大好大的一片绿荫。每年四、五月间,一串串雪白雪白的槐花,含苞吐蕊,缀满了数不清的枝枝叉叉,散发着浓郁的花香,让人感受到乡间的温馨与美好。

我的母亲就是那棵历尽风雨苍桑却溢满花香的古槐。

每当想起家乡,就想起了我家门口那棵古槐,每当看到那棵古槐,就想起了为我倾其所有,付出最大代价的母亲。古槐花正香

待到四、五月间,回到家乡,我常常伫立古槐旁,长久地凝视着心爱的古槐,轻轻地抚摸着它遒劲的根、弯曲的干以及那倒垂的枝叶,饱吸着清冽、醉人的花香。寂寞的安然…

晚上,我常常梦见我和我的学生也变成了一棵棵充满生机的槐树,围绕着那棵古槐,聚成林,连成片,汇成海,散发着诱人的花香。

啊,古槐花正香!

幽幽槐香暖春风

文/赵雅丽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春光短暂,落花无情,总让人有些伤感。然而时光在不经意间带走什么的同时,又带来无限的惊喜。

清晨,匆匆走进校园,一股幽香袭来。哦,好熟悉的味道,不禁心生欢喜:是槐花开了!抬头向上张望,只见片片茂密的苍翠之中,星星点点的洁白点缀其间,似颗颗白玉镶嵌在碧绿的翡翠之中。那是一棵老槐,树冠很高很密,仿佛一把绿色的大伞,护佑着枝叉间洁白的花串儿。此时槐花开得正欢,一串挨着一串,一朵接着一朵,掩映在被晨光浸润的花叶间,像串串白色的风铃,在晨风里摇曳生姿。幽幽的槐花的甜香,一缕缕、一股股,弥漫开来,空气里充盈着槐花香甜的味道。屏住呼吸,闭上眼睛,深深地嗅着沁人肺腑的幽香,陶醉地看着这高大蓊郁的槐树,朵朵洁白的槐花浅笑盈盈,犹如少女的笑靥。这正是“若许娇痴若许情,融于画笔染槐林。阵阵幽香陶人醉,喜作白羽槐花风”。

对于槐花,总有一种别样的情愫。槐树下,晨光里,儿时的记忆,如涨潮的海水漫过心田。童年的记忆中,同样在这和煦的春光里,柳丝轻曳,槐花飘香,小小的我,站在开满花朵的槐树前,仰着头,痴痴地望着那一树树槐花,呼吸着充满槐香的空气,数着有几串槐花,数着数着,便眼花缭乱起来,总也数不清。于是就细细地看槐花,看她那一朵朵由五片花瓣组成的花儿,小小的,白白的,每一朵都开得那么珍重,那么整齐,那么精致,一簇簇悬挂在绿色的枝条间,纤细娇嫩,矜持恬淡,清雅脱俗,清香弥漫,让人心生怜爱。

“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每当这时,妈妈便让爸爸摘下一捧捧槐花,做成香喷喷的槐花拨烂子,我们几个吃得满口生津、唇齿留香……

风起了,树上的槐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汇成一地纯洁如雪的花海,恰如记忆中的童年。

朵朵槐花,幽幽槐香。如今,我又站在这样的槐树下,望着一片片飘落的花瓣,闻着一股股清甜的幽香,回味着久违的情怀。而这棵槐树,正如记忆中的老槐,挺拔地屹立在教学楼边,默默地注视着校园变迁,见证着一代代学子的成长。碧绿的枝条伸向蓝天,与湛蓝的天空融为一体,在广袤的苍穹里,聆听鸟儿的欢唱,畅想学子的未来……

五月的风,轻轻的,柔柔的,吹落片片白色的花瓣,吹来熟悉的槐花气息,那丝丝缕缕的清香,馥郁了童年的记忆,氤氲着家的味道,都留在了生命中的最深处。

槐香欲把春留住,却把夏来渡。槐花香了,春风暖了,夏天来了。

麟游洋槐树

文/赵玲萍

渭北五月,麟游大山春潮未尽,夏热不及,那些开花的洋槐树漫山遍野风姿绰约,山野、小城、村落全都沐浴在一片馥郁清芬里。这是洋槐树的花季!

早起晨练,就那么不经意间闻到了槐花香,抬头仰望,路旁高大的槐树上有白色精灵入眼,散发出芬芳来。那是我在四月间就开始想念的味道,一点点抚摸我的鼻翼。我站在树下不忍移步,一树开花尚且迷人,千树万树槐花林,香气倾城。

我的家乡麟游地处渭北旱塬丘陵沟壑区,50多万亩刺槐林在五月间芳菲尽绽,漫山遍野花枝累累,放眼望去,绵亘蜿蜒的山野,层层叠叠绿波荡漾,雪白的槐花装点其间绵延远去,袭人肺腑的馨香在空气里飞散着,自由、清逸。

麟游小城四屏是山,山上尽是洋槐树。花开一树又一树,连成片儿。或伟岸挺拔,或旁逸斜出,或大如华盖,或矮如灌木,全都如约开花,整个小城陶醉于洋槐花季。来自江南的蜂箱停泊在绿荫里,蜜蜂嘤嘤嗡嗡着,花香,蜜浓,那是人们一季的向往。

阳光柔和明媚,微风影影绰绰地温柔。朋友邀我捋槐花去,我们三个女子扔掉高跟,像去旅行,拎着纸袋出发了,还带了一根安装有铁钩子的细竹竿。

春潮夏韵里,采槐花是一种美好的休闲。捋下半开的苞蕾,加入白白的面粉上笼,清芬香甜在袅娜的水汽里氤氲散出,不到半小时,槐花麦饭柔润的清甜在唇齿间流溢,满口满心,那是麟游人五月间钟爱的时鲜美味。

踩着石阶上山去,绿蓬蓬的槐树遮天蔽日,到处飘散着沁心花香,随处可见虬枝坚挺。面对高大的槐树,我们只能眼巴巴地仰望,看那花串儿挂在高处轻轻摇曳着惹眼。仅凭我们三个弱女子根本上不了树,手中竹竿也是鞭长莫及,面对一树伟岸,粉粉香甜,我们只能兴叹,闭上眼,贪婪地呼吸着,沉醉其间,又忍不住急忙睁开眼,抵不过美景吸引,心里陡生几许敬畏,忘了够不着槐花的怅怅然。

山上有游人,石阶信步,亭台浅酌,或者谈笑风生,任你怎么欢喜,清丽养眼,芬芳怡心,总不负你。

几株小树在前面的山坡上撑开一把把绿伞,花串儿就那么素心淡然,在微风里养眼温心。我们欣喜地奔过去,花串儿又繁又密,含苞半开,一串串,一朵朵,白亮亮的,有的泛着轻悄悄的桃粉,有的渗着诗萌萌的绿意,清浅娇柔,巧笑倩兮。那花苞毫不张扬地有序排列着,每一枚苞蕾都是那么谦逊于队列,站成一串美丽的花序,却各有可人姿态,毫无重复。高高低低,极自在地挂在绿荫里。熠熠辉辉的光斑洒下来,那是太阳投下的暗羡,花串儿粉亮亮,香气便也悄悄然扑面袭衣。

我们欣喜地围拢,探出竹竿,小钩子拽住一根花枝轻轻一拉,踮起脚,压低花枝,小心翼翼地摘下一串儿,嗅一嗅,忍不住塞进嘴里。清芬的甜味儿从两颊沁入心底,花间的女子也一下子美目盼兮,惊异普通女子沾了花的清芬美丽竟也平添几分灵秀之气。其实,这素淡芬芳最是打动人心,笑容发自内心,自然美好纯净。于是,相互扶助着,几双素手在花叶间翻飞,却又都小心翼翼,这枝上护花的刺儿可不是等闲之辈,若是被扎,那会狠狠地疼。

麟游大山沟壑纵横,几代大山儿女垦荒造林,才有了数十万亩洋槐林千山结秀的壮观清丽。洋槐树深深扎根于脚下的土地,和世世代代大山儿女一起顽强向上,开枝散叶,守护着麟游这一方清透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欣欣向荣,生生不息。一棵棵槐树携手并肩防风固沙,调节气候,抵御自然灾害,捍卫着麟游大山,成为一年四季的美景,装饰着山里人平淡朴素的茶饭日子。田间、地头、山坡,一棵、两棵、一大片,漫山遍野,触目成景。然而槐树不只是美丽。洋槐木质地细腻,结实耐用,可做房屋梁栋椽柱,可做家具,漂亮规整的新农村家园里,不知有多少洋槐木担当了栋梁之材。麟北煤田大开发,矿井支护,木质设施也多取材于洋槐木。就是残枝也是最常用的柴火,供给着山里人一粥一饭的烟火。槐花蜜更是纯正的天然绿色食品,具有很高的营养和药用价值。槐花曾在物资匮乏的年代里为人果腹,而今每季也是人们心心念念的时令糕点。

洋槐树的性格就像山里人,即使干旱贫瘠,即使缺水无肥,生命力也极强。山崖峭壁,料石瓦砾堆,不论环境际遇,它总能长起一树倔强,生机勃勃。它们用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姿态盘踞在家乡的沟沟坎坎里,田间地畔上,挺拔但毫不张扬。一季花香散尽,它们依然挺立,青绿的枝叶孕育着青涩的小小夹角,小小的种子在夹角里熟睡。

它们像坚强的北方男人,走过夏的浓荫,秋的肃杀,挺过渭北旱原凌厉的冬,粗壮的虬枝依然倔强地伸展在天空,凛然在风霜雨雪里。它们又是端庄慈爱的女子,尽展清妍朴素的丽质,散尽所有芳菲,坚韧等待睡醒的种子萌发,开始又一场强有力的生命轮回。坚强的树,美丽清芬的花,一粒小小的种子将生命演绎到如此铿锵繁芜美丽,那是怎样强大的生命力?无欲无求,只是尽力地向上生长,即使无人欣赏,也绝不辜负生命本身,为别人,也为自己,生命能如此真算是一种大美。

想起那棵老槐树

文/沁香一瓣

故乡的村后的河滩边,有一棵上百年的老槐树。我清楚地记得,槐树长得高高大大的,已有二层楼高,需二个人才能合抱。至于这棵树是哪一年种的,谁也说不清楚,有说是乾隆年间种的,也有说是光绪年间种的,反正在我六岁时,有人说已有百年历史了。老槐树真的很老了,树根已经开裂得有了一条碗口般大的长缝,里面常年黑洞洞的,还长出了小树苗。

每年春天,老槐树开始长出新叶,然后就从叶缝隙开出满树的槐花,它是青春不老。槐花挂满枝头。远远望去,一串一串的槐花粉白粉白的,像给槐树披上了一件婚纱。槐树开花了,我们常常会去品花。细看它的花苞,小小的,蓬蓬勃勃地挤在一块,就像夜空中的繁星一样。它们在微风中摇曳着,似乎是舒展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满树粉白色的小花,多像千百只菜粉蝶闻香而来,聚集在这槐树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它的香是在隐约之间的幽幽,只有静下心来贴近,才会闻到一股淡雅馨香,这清新香幽雅朴实,深情而隽永。它虽没有桂花的浓香,没有玫瑰的骄艳,没有百合的清纯,但它却是那么自然朴实。她的美,就像一位经历了人间百态的美女,嘴角挂起的一抹淡淡的笑意……

记得有那个春天,村里的小伙伴土根从他阿姨家带回来信息,说槐树的花是可以生吃的,甜津津的……说着便邀我一起去树上采摘。我将信将疑地跟他来到树旁,由我蹲下身子,让他踩在我的肩头上了树。土根真逗,一上树就毫无顾忌地抓着嫩嫩的花就往嘴里送,我看到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真是有点馋涎欲滴。他把花从树上扔下来,我却不敢去品这槐花。后来的日子,土根又引来了一群伙伴,于是槐树下天天热闹非凡,大家争先恐后地爬上树去采摘,没几天就把老槐树的花摘得精光。

每到打下槐花时,我总会舍不得吃,把槐花小心翼翼地捋进口袋里带回家。母亲见了总会夸奖几句,然后走进灶房,将槐花洗净后晾干拌上面粉,装进竹子做的小蒸笼里。点上柴火把槐花蒸熟,熟了的槐花那才是真正的香哩,是真正大自然的味道。精心调上一点醋、麻油和辣椒油,吃起来味美极了。有时候还炒来吃,炒出一盆色香味俱全的槐花美味,那是一种品尝天然的快乐。

后来,母亲告诉我:我们吃的槐花名叫洋槐花,含苞欲放时的鲜花是最鲜嫩的东西,其中的花粉是很有营养价值的,是一道不可多得的花菜。槐花的花期一般为十天左右,一旦盛开时间长了就会了变老,吃起来就很难上口,所以常常等槐花开了四五天就统统进入胃袋。由于槐花的花期极短,因此在后来的年月中,一旦当它刚冒出嫩叶和花的时候,我们就找到竹竿开始了采摘,年年采槐花,年年都快乐,这样的日子是流不走的记忆。

每到夏天,我们一群小伙伴还会常常架一把竹梯,挨着个儿爬上老槐树的枝丫去乘凉,那是童年和少年生活时最美的时光。记得有一次,我们看到老槐树的三层树枝丫边筑了一个喜鹊窝,开始时每天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后来有一天突然听不到喜鹊的叫声了。奇怪?它们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和小伙伴们决定爬上去看个究竟。我们搬来小木梯,靠在树上,壮着胆爬了上去。谁知道刚爬到槐树的三叉口,还没向上面的一级树叉爬去,我就看到鸟窝里露出一条可怕的尾巴,定睛一看,里面盘着一条灰黑色的蛇,像个罗盘一样,一个扁扁的头从窝里翘起来。天哪,我心一慌,差点儿掉下树来,好在有伙伴在下面接应,几个大个子立刻把我托住了。

好险哪,下得树来,我差点儿哭出声来,再看看地上,有不少小鸟的羽毛飘在地上,这下子我们认定是蛇偷食了喜鹊的小宝宝,或者连同老鸟一起呑食了……看到那些毛,会是想到那悲惨的一幕:一条大蛇听到鸟鸣游上树,直扑鸟窝!……想到这些心也寒了。怎么办?比我大几岁的伙伴也赶来了,农村的孩子从小在泥地中滚打摸爬的,大家什么也不害怕,举起了地上的木棍。我急忙赶回家中,扛来了铁锄头。大家等着蛇游下来,我呢?决定把它锄个二段。

然而,当我们等了整整半个小时,那蛇还没有下来。于是,土根想了个好办法,他从家中扛来了长竹竿,高举着对准鸟窝就捅。这一捅大概把蛇捅着或捅醒了,一条大灰色的蛇以惊人的速度从鸟窝的树枝上竖起,然后打着S形从上往下简直是在跳和飞的一样滑下来。这时,我们什么也不怕了,各自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蛇终于“扑通”一声落到地上,它正想辨别一下逃进树缝里去,说时迟那时快,我举着的铁锄很快落在它的肚子上,顿时鲜血直流,伙伴们又举着木棍朝蛇身上乱敲,没一会儿蛇就躺在血泊之中,只有那断了的尾巴还在草地上挣扎。这时,我们仔细一看,才看清楚了,那蛇约有一丈。后村的蒋大爷听到我们在打蛇,赶了过来,笑眯眯地说:“太好了,你们为鸟儿们除了一害,这村子里的鸟窝常有,但小鸟不见,原来就是这个害人精在作孽呀!”大爷夸我们做了一件大好事。也就是从那时起,鸟窝恢复了平静,树上重新有了生机。

以后就是槐花年年开,在开花声中我们也开始慢慢长大。记得自然灾害那年,国人的生活是何等的艰苦。大家勒紧裤带,吃野菜、谷糠等,生活受到极度的重压。当人们吃完了地上能吃的东西后,当然要向那些树开口了,河畔的枸杞、桑树、爬藤的金银花等也成为人们锅里的好东西。河畔的老槐树也逃不了这一人间无奈的遭难。早春的花刚开,花和树叶就被村里的男女老少摘得精光,后来有人说槐树的皮也能吃。于是,老槐树的皮很快被剥去了一层层,上下只剩下一条条蚯蚓般的树皮连躺着。再剥下去,老槐树的生命就不会存在了。那一天可急坏了我的母亲,她看到槐树那种惨状,一阵落泪,她虽也饥饿,但她疼着老槐树。她一气之下,用粪勺从粪坑打了两勺大粪,然后猛力朝树身上浇去,虽然臭味难闻,但却是保护了老树的生命。

后来的日子,老树的皮在风雨的洗浴中慢慢开始长实。但它伤得不轻,整整一年萎靡不振,枝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小叶子,直到自然灾害结束之后的那年,才又恢复了它的青春,满树开始葱绿,又返老还童地开出了槐花,而且是茂盛的,芳香的……

又后来,老槐树上又飞来了花喜鹊,它们翘着长尾巴,在歌声中筑起了喜鹊窝。从此,树上的花喜鹊每天飞来落下,小鸟们也常常飞来歌唱,老树充满着盎然生机。然而,老槐树是多灾多难的。就在它长得繁茂和花开不久的一个初夏,乡村里发生了一件奇特的雷击故事。

那天傍晚,天气突然炎热起来,天黑不久,早夏的大雨突然从天而降。一瞬间,闪电像一根根火绳在空中抖动。接着,闷雷、炸雷一齐从天空袭向村宅大地,暴雨如注……整整轰隆了一夜。

第二天,当我醒来时,屋后的土根来敲我家的门:“你们知道不?老槐树被雷和闪电劈开了两半……”我和母亲听了,大吃一惊地赶忙走出家门奔了过去。这时,我看到已经有好多人围在老树边。我们跟随土根到了树边,发现老槐树真的倒在了河滩边,是惊雷把老树劈成了两边。像是由木工用大斧敲开的一样,树的中间已被雷电闪击得发黑,像是焦炭似的,还有一股烟火味,真是神奇极了。再朝村里人手指的地方一看,发现老槐树原来已是棵空心的树了,中间空的地方,有一条大灰黑色的蛇被雷电劈死了,淌满了焦黑色的血迹……

村人立刻议论:雷公真有眼睛,把这毒蛇打死了,为民除了一害。后来,这雷劈老槐树的版本越传越奇幻,有的说是雷公为了打一个蛇妖怪,不小心劈死了一棵百年老树;还有的说,老槐树为抗击蛇精,请来雷公自焚等等……

故乡村里的老槐树虽然早已不在了,但每每想起,心中仍然充满了无限的感慨和神奇!

落槐

文/霓为衣

槐树的花蕊落地成雪,又想起了郁达夫的秋槐落蕊。那是伴随着北平秋的清、静、悲凉而来的,家乡槐树的落蕊出现在满目苍翠的初夏时节,清、静是有的,自然少了悲凉。

对槐树的最初记忆是从吃开始的。外婆家的屋后有一棵老槐树。每年三月,槐树发芽的时候,母亲都会摘回一些嫩叶,俗称槐花尖。然后一层嫩叶,一层黄豆酱摆放在碗中,再喷上少许香油,就可以蒸出一碗清香扑鼻的槐花酱。啃一口煮洋芋,就一点槐花酱,那个美确实找不到恰切的形容词,现在想到它还觉得口有余香。

对于槐花,最初向印象很模糊。只记得小学四五年级时,班里来了新同学。四月的一天带了两三串雪白的花朵,说可以吃。我得了一小朵,那时很馋,看着柔和丰润的白,嗅着清新淡雅的香,终究还是没舍得吃,夹在了书页中。

现在,每年都能见证槐花的开落,对它始终保持着不可亵玩的敬仰。成串成串的槐花玲珑剔透地倒悬在绿枝上,像一串串的风铃,阵阵扑鼻而来的幽香,就是它清脆的声音。白绿相间的身影给人留下无尽的遐想,像素雅秀丽的纯真少女,清新怡人;又像健壮俊美的军中儿郎,英姿飒爽。四月的槐花,不适合平平仄仄的格律,她属于自由平易的散文诗。她不屑于为繁花似锦的春日锦上添花,却愿在绿肥红瘦的时节,为人们单调的视野抹上一层亮色。她不会匍匐于你的眼前,而是站成树的形象,居于一个恰当的高度让人仰望。

走近槐树,一缕缕的幽香悠然的靠近,沁入心脾。这种淡雅的美是不喜欢热闹的。在清辉铺地的夜晚,独坐槐树下,月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偶尔漏下一两点,冷冷地照在身上。槐花的清香氤氲地洋溢在周围,软软的、柔柔的。她是《关雎》中的窈窕淑女,与琴瑟为友,与钟鼓为伴,令人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她是《蒹葭》中的伊人,清香淡远,氤氲在你的周围,似前,似后,忽左,忽右。

五月,槐花的凋落,是春日盛事的隆重谢幕。它是清的,是静的,不需要掌声的。在微雨之中,在轻风之后,舞一两场天女散花的曼妙古曲,悄然无声地将舞台留给浓阴,撑起一片夏日的清凉。

槐香遍地

文/徐祯霞

最初识得槐,是在我生活的村庄里。村庄里,除了平地、坡地,便是林地,我们生活在山中,也几乎就生活在森林里,在村人的住宅后面,左边,右边,全都是山,高高矮矮,大小不一,在这些坡林边,最爱长的是槐树,生命力最强的也是槐树。

槐树是一种落叶乔木,春天叶生,秋天叶落。在以柴火维持生存的年代,村人们常常把它当作做饭取暖的木材,这种木柴,上有小刺,却易燃,烧火的时候常能听见“噼噼啪啪”的声音,听起来很带劲,也很刺激,这种声音一响,就感觉到火烧得特别特别旺,甚至是火在大声地发笑似的。因为,母亲常常说,火笑了会有好事,于是,我们便希望常常听到火笑,盼着火笑,火笑了,静等好事降临。

而槐树,在不停地被砍倒,又不停地长出,秋天一阵风吹落的籽,都会在另一个山坡上生出芽,一个夏天,就长到高高的一丛,因此,在村庄里,总感觉槐树无处不在。每年的五月份,是村庄里最美的时候,到处都是白得耀眼的槐花,风一吹,散发出一阵又一阵扑鼻的清香。槐花开了,就算不能出屋子的老人,也能闻得到,他们会喃喃地说,又五月了。花开时节,整个村庄的上空到处弥漫着迷人的花香,从各家的窗户、门,飘然而进,飘到屋里的每一个角落,于是,满室生香,满屋生香。

槐花开了,让村人的生活变得有趣,采槐花便成了家家户户的一个乐事,人们在早晨或者是午后,拿着镰刀,扛着竹棍,携家带口的就去了,大人是为了去采槐花,小孩是为了去凑热闹,于是一家人围着一片槐树意味兴然,喊的喊,叫的叫,采的采,乐的乐。槐花是可以生吃的,因此,采下的第一捧槐花,总是会喂进孩子的嘴里,孩子嚼着香甜的槐花,总会兴奋地叫着跳着,吃得尽兴了,这才帮着大人们将从树上挂下来的槐花一朵一朵地摘下来,放进带来的篮子里。等打下了一堆了,大人们也会蹲下身子,和孩子们一起摘槐花,摘槐花是个慢活,槐花小,一个一个的,就算最有经验的人,一次也才能只摘下四五个,因而干这个活,要有耐心,否则,就难吃上那香气四溢的槐花饭。

做一顿槐花饭,一星半点的槐花是不够用的,它最少要一篮子或者是一盆。它须得是花多面少才好吃,这样蒸出来的饭酥软,香甜可口,若花少了,蒸出来就是实心的面团,硬硬的,死死的,就不好吃。因此,这是一个费时费力的麻烦饭,但是每年到了槐花飘香的时候,家家户户又都是要做一两顿。

蒸槐花饭的时候,先将槐花用水洗一遍,放在筛子里控干水,然后拌上面粉,洒上少许水,水一定要少,太多了会粘。将槐花全部用面粉包起来,变成一个一个的小面子,然后将它放进蒸笼,洒点油,大火蒸熟,半个小时后,便可起锅。然后用筷子一一拌开,又成为一个一个的碎槐花,有心的家长再炒上一个小蒜青辣椒,或者是一碗炒酸菜,那就别提有多爽口,有多好吃了。一锅槐花饭,被我们三下五除二,几下就分光了。母亲见我们馋的,就笑我们,看你们,一个个小馋猫似的,要喜欢吃了,再给你们做,我们忙连连叫好,呼应着,以恐母亲随意说着事后忘却了。

而我的母亲,她不只是会做槐花饭,而且还能将槐花同面粉一起炸成果子,酥酥的,脆脆的,甜甜的,别有一番风味。因此,一到夏天,我们就变得格外勤快,自己主张着跑前跑后的摘槐花,高的我们摘不着,我们就找矮的地方去摘。好在村庄里遍地是槐花,不用跑很远的路也能摘到很多。我们手勤,母亲就算再忙,也会抽出中午或者是晚间休息的时间为我们做。于是,一个五月,我们总能吃到与别家不一样的槐花果子,这让我们总是快慰且满足着。

后来,父亲将我带进了县城,在他所在的学校读书。五月时节,我又闻到了熟悉的槐花香味儿,我对父亲说,这是槐花的香味,哪里来的?父亲说,山后,学校的后面,一大片呢。我与同学在午后偷偷跑进学校的后坡,在那里,果然见到了一大片的槐树,而且这些槐树一棵一棵又粗又大,高可参天,直耸云霄,站在槐树林里,基本上看不到头顶的蓝天,只见一片雪白,亮灿灿的雪白,在我们的头顶四处延伸。我便站在树下,绕着树打转转,任耀眼的白炫目的白在头顶旋转。

知道了那片槐树林,每天的下午,饭后,我们便三三两两相约去了后山,在那散步、游玩、摘槐花吃,一直逗留到快上晚自习了,才三步并做两步,快速地从后山跑回来,坐到教室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都是我们几个女生的小秘密。第二年,班里的好多同学也知道了这片槐树林,他们也跟我们一样,迷上了这片槐树林,有花的时候摘花赏花嗅花,无花的时候,在树下读书逗趣,反正这片林子可以让我们在紧张的学习中放松。

第三年了,我们快高考了,学习不敢松懈,个个都假模假样地开始复习,天天手不离书,捧着书出,捧着书进。但我们仍会到后山上去,当然,是带着书去的,我们给自己宽心说,后山上安静,到后山上去复习。来到后山上,我们会找一个相对僻静一点的地方,为安全起见,几个人能够相互看到对方,竟正儿八经地读起书来,在树下,从花开坐到七月。

那一年,我走出了校园后面的槐树林,也走出了家乡的槐树林,我来到了西安。没想到,在西安,也是有槐树的,那些槐树比我家乡的槐树更高大、更巍峨,当然,这些都是被保护的树,没有遭遇到任何的破坏或者是砍伐,它们齐排排地长在街上,长在宽阔坚硬的大街上,人们称它们为“国槐” ,它们成了城市的风景树,在五月,它们依然会开花,开出一城的芬芳,满城飘香,于是,家乡的乡情与乡思,顿时飘上心头。

后来,我去了北京,到鲁院进修学习,没想到再次邂逅槐树,城市的行色匆匆,令我并没有注意到头顶上的树就是槐树。因为,在北京,我没有想到,还能遇见家乡那熟悉的槐花。这毕竟是一个花木繁盛的地方,在首都,什么样的树没有,什么样的花没有,而在我以为,槐树是一定要长在我北方的山区,必须是得与山相依相伴的,可在北京,我又见到了槐树,我见到它时,是自那一天的花香开始。

鲁院正在一个十字路口,左边是街,右边也是街,因此,往哪去算方便,无事的下午,我们常常会去街上散步。仍旧是下午,饭后,我和女伴相约而出,出了东门,竟然闻到一股久违的槐香,我惊讶地说,槐花,槐花的味,举头一看,头上已经是一片缤纷,我忙说与女伴,女伴说,真是槐花呀,没想到,在北京也有着这么多的槐树。我想想,暗暗地笑了,难怪它会叫“国槐” ,这可不是浪得虚名哟,它简直是无处不在,在祖国的每一个地方,大凡是有人的地方,估计都是有槐树的。后在网上一查,果然,槐树很多地方都有,甚至在少水少土的地方亦能生长,可见其生命力之强。

历来,槐树是作为一个吉祥的树存在的,民间有俗语:“门前一棵槐,不是招宝,就是进财。 ”国人将槐树誉为吉祥的化身,源于首先将它视为神灵的栖息之所。如果追根溯源,当起源于周朝。在《太公金匮》中记载: “武王问太公曰: ‘天下神来甚众,恐有试者,何以待之。 ’太公请树槐于王门内,有益者入,无益者距。 ”槐树因而便被赋予了奇异的色彩,溢满了祥瑞之意。

在物质生活匮乏的年月,槐花多是被当作一种食物被人们在乎着,珍惜着,而在今天,人们吃穿用度皆不稀缺,它便成了一种景观树,美丽和净化着我们的城市,让天更蓝,空气更好,生活更温馨。而在街边上,依然有人在兜售槐花,那是乡人们从山里摘下的,三元钱一斤,为卖钱,估计也是为一份闲趣。

五月,槐花开了。每每看到了槐花,我都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在艰苦岁月里的槐花饭,而如今,槐花年年仍会盛开,可母亲再也不会为我们做槐花饭了。在那一朵一朵的槐花里,我仍能看到母亲慈祥乐观的容颜,她仿佛在对我说,生命当如槐树之坚韧,无论在哪里,都该做一棵花繁叶茂的树,芬芳自己,温馨别人,始终如一。

风吹起,阵阵槐香扑鼻而来,瞬时,满城留香!

槐花树下的梦

文/流浪的咯咯噠

那年春天,院子里的槐花开得正艳,花朵白的像朵朵白云,温柔了世人的目光,装点了她的童年梦。

年幼的妹妹蹲在槐花树下,父亲带着哥哥从医院回来。父亲的脸显得凝重,眉毛紧锁。妹妹扑到哥哥怀里,天真的笑了,哥哥眯着眼睛对着她。突然,一阵微风吹来,一朵洁白的槐花飘落到地上……

后来家里陆续来了好几个人,他们拿出自带的中草药,捣成汁,用纱布包到哥哥的两个手腕上,说只要一个星期换一次,便可以治好哥哥的病。妹妹问哥哥他得了什么病,哥哥却笑而不语,抚摸着她的额头。每到夜里,她都能听到哥哥痛苦的叫声,并经常看到父亲,母亲轮流守在床边。她还偶尔听到父亲在哥哥的床边小声说道:熬过这几天就好了,再也不用受这份罪了。为了防止哥哥夜里挠手腕,父亲决定将哥哥的手绑在床帮上。妹妹吓得哭了起来。可是哥哥却安慰她,没事,还说自己夜里做了一个美梦。就这样,哥哥熬过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之后,那些人又来了。他们把哥哥手腕上的药拿了下来,当妹妹再次看到哥哥的手腕时,又哭起来。哥哥那被包上中草药的手腕上长满了水泡。那些人拿出针把这些水泡一个个戳破,他们说只有这样才能把毒素排出来。妹妹问哥哥,疼吗?哥哥强拧着泪水说,不疼!可是妹妹还是哭了起来。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夜晚,多少次痛苦的叫声,哥哥的手腕再也不用包草药了。可是他的手腕上却留下了水泡的疤痕。

又是一年春天,妹妹和哥哥坐在槐花树下,长大的妹妹问哥哥,当初手腕疼吗?哥哥仍笑着回答,可是他说的却是疼。妹妹望着哥哥笑了。这是一阵风吹来,满树的槐花散落下来,装饰了他们童年的梦……

爱在槐花里飘香

文/千年回眸

一场细雨湿润了春末的树木,洋槐树已经挂上了如米粒般的淡绿色花蕾,年迈的母亲每天依旧要在门口的槐树下坐坐,或和邻居聊天,或一个人遥望村口,夕阳下,她那眯起来的眼睛盛满了无尽的思念和期待……

一棵槐树,年年的清香陪着我长大,陪着母亲衰老,如今清香依旧,母亲却不再年轻。

每到槐花飘香时节,母亲总会采下洁白的槐花,做上关中的特色纯天然的槐花饭,在出锅的香气里,我醉了十多年,后来上学了,离家远了,再也赶不上时节去吃母亲的槐花饭,而每年母亲都要做,她一人在清静的家里与槐树为伴,与槐花为思,独自吃着槐花饭,想像着她远在城里的孩子,想像着她的孩子们幼小调皮的每个记忆的瞬间,脸上露出了微笑。

年年槐花香,这样的香已从家乡飘到了我的餐桌上。前些年母亲采下一些槐花,坐上车,一路颠簸的从家里来到城里,看望她的孙儿,也是为我能吃上清香的槐花而来,每年都让我欣喜不已,但同时也让我心痛不已,母亲的心意我无以回报,回家时为母亲买些东西和药品,她的健康是我最为牵挂的事情。

如今母亲年迈,无力再采那些满院飘香的槐花,她静静的坐在树下,在清香里回忆她的孩子吃着槐花饭的往事,一丝开心的微笑露出她参差不齐的牙齿,脸上的皱纹掩盖了她的美丽。母亲起身拄着拐杖站在弥漫着槐香的院子,抬头望着如雪一样的槐花在微风中自由摇曳,脸上的笑容一直持续着,在阳光下,绿叶衬着白花,树木衬着房屋,这一切与母亲一起度过了每一个孤单的日子。

又是一年的槐花季节,清晨的早市上也有卖槐花的老人,远远的清香扑鼻而来,忍不住要去买一些,为我的孩子做槐花饭,也为自己心中对槐花饭香的期待,更是想念母亲做槐花饭的那独特的味道。

槐花花期不长,我知道母亲在这个季节渴望我们回家。在一路飘香的槐香里,我回到了老家,母亲一人在槐树下整理着她在小院的菜地,我的推门声她没有听到,专心的为小青苗浇水,看着母亲弯着腰慢慢的给每一棵小苗浇水,又蹒跚的挪动着脚步,每每看到母亲一人在家静守孤独,我恨自己没有做到应尽的孝道,恨自己不能陪在母亲身边,我静立几十秒,怕惊吓到她,便加重脚步声朝母亲走去,母亲这才转身,看到是我,她露出了最开心的笑容,我接过母亲手中的瓢,为母亲拿来凳子,母亲坐在凳子上,看着我为她的小苗浇水,笑容挂满了她的脸,我想母亲此刻最为开心,然而长出的这些菜,母亲吃得却很少,总是等着我们回家拿。多少个日子,我都想与母亲一直这样朝夕相处,但生活工作总让事与愿违,而母亲更愿生活在老家,守着父亲的照片和房子,还有她的小菜地。

浇着菜,已被院里的槐花香沁肺腑,心里那渴望的香味伴着母亲脸上的笑容在微风里飘,浇完菜,我站在梯子上为母亲采下一些槐花,也为母亲做一次槐花饭。捋着槐花,嗅着清香,记忆又回到了儿时。不懂事的我们在母亲捋槐花时,竟然一人抓两手槐花,相互洒向对方的头上,当下雪一样的玩耍,此时再看看母亲,心里的那莫名的酸又来了,我把目光投向槐花,把心里的愧疚藏在槐香里。

与母亲一起捡着槐花里的叶子,这些年从没有细看母亲的手,眼前母亲的手已是皱纹层叠布满老茧,她把一生的青春用双手一点点洒向这片土地,如今的小菜地让母亲能赶走孤独,让她晚年的生活充实而充满乐趣,一种无语的幸福尽在土壤里发芽,她把一棵棵小苗苗当做我们一样的细心呵护,长出一棵棵菜,丰富着我们的餐桌。

槐花饭在母亲的指导下,做好出锅了,一阵阵天然的香气充满屋子,为母亲盛一碗,可母亲却把它端去小佛堂,摆献给佛祖,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着什么。母亲总是在闲时念念佛,希望佛祖来保佑她的儿孙们,尽管这只是一种精神的寄托,只是一种美好愿望而已,但母亲总会每天在一段时间里,跪在佛堂前很虔诚的为在外的我们祈祷,把她的心愿寄托在这一遍遍的默念中。

与母亲相对而坐,看着母亲低头吃着槐花饭,额头的白发如丝,不知道能陪伴母亲有几载这样的日子,静静的看着母亲吃的每个缓慢的动作,这碗槐花饭是我一直以来吃的最为揪心的一年,如今母亲身体健康不如往年,我总是在外牵念着她的生活起居。院里依旧飘香,夕阳西下,我又要重返工作岗位,不忍心母亲又孤独,但却不得不在揪心里眷恋不舍的走出院门。

槐香里,我渐渐走出村口,回眸望,母亲拄着拐杖,瘦小的身影沐浴在夕阳中,我含泪挥手,或许母亲早已看不清楚我的身影,但她依旧还在远望,直到我的身影成为一个看不见的小点。

这是一年槐花香,槐花香里几多恋!年复一年槐花香,槐花香里几多牵!

三月有梦,槐花飘香

文/蓝秋心

【一】

小区的槐树,有多少圈年轮呢?老人不清楚,大人不知道。只是记得,在那个春风吹皱碧水的三月,槐花芬芳。翠色的叶子,似轻柔的羽毛,笼罩洁白的梦,梦一般的槐花。于是,小区的人,常在仲夏之夜提起,槐花是为杏子和林子盛开的。杏子、林子,是在三月出生的。

【二】

白昼的热气,又被蝉鸣延续。槐树下,清凉的风,抚摸着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仰望天空,繁星似糖果般诱人。一颗美丽的流星划过,两个孩子,合上双眼,虔诚地许愿。“林子哥哥,你许了什么愿望?”那个穿着白色花边裙的小女孩,很快睁开双眼,带着斜斜的目光说道。“我希望,长大后,可以成为,一名科学家。”身边的小男孩说,“杏子妹妹,你许了什么愿?”杏子坐在草地上,带着甜甜的笑,说:“我希望长大后成为一名音乐家。”“我们的愿望,可以实现吗,杏子妹妹?”林子也坐在草地上,若有所思。“一定会的,大槐树可以作证。”杏子站起来,兴奋地说道。

【三】

黄昏,温柔地依偎着大槐树,试图拍一些怀旧的照片,留作无限的美好。但时光似箭,划破过去的天空。转眼间,两个孩子,长成少年。林子和杏子,坐在大槐树旁的石椅上,写着作业。“大功告成,我的曲子写好了,林子,我给它取名为《三月槐花香》,留恋我们童年的时光。”那位穿着青色花边裙的杏子,兴奋地站起来,睁大双眼,等待着林子的回复。林子放下笔,皱了皱眉头,严肃地说:“放弃吧,杏子。这首曲子不可能在国际肖邦音乐大赛获奖。还是认真地复习功课,对待即将来临的期末考试。”“不,我不放弃。我花了三年时间,才写好这首曲子。”杏子垂下双眼,尽量不让眼泪流出。“你也可以等到大学再去参加。这样做,不仅浪费时间,还会影响你的前途。我们不是说好,要为命运而奋斗吗?”林子思索一会,语气平缓地说。“等待?每次都是劝我等待。这样的等待,是徒劳。我已经17岁了,不想自己的愿望被家人,朋友,同学,老师,小区的人所束缚。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结局怎么样,我,不在乎。”杏子,收拾好书、笔、还有眼泪,离开了大槐树。

【四】

蝉鸣三次,花开三度。月儿似乎不再依恋那棵大槐树,大槐树也不再招待那两位少年。槐花还会像梦一般美吗?没人知道。小区的人,只是在饭后叹息。叹息一个花季少女,放弃美好的前程。是这样的吗?林子没有回复。

【五】

清晨的露珠,被槐叶逐渐酿成泪水,润湿太阳干枯的脸。靠在槐树旁的那位少年,出神地看着一封紫色花边的信。信上写着:“还记得有一年盛夏,两个孩子在流星下许愿么?那个穿白色花边裙的女孩,已经实现了愿望。但找不到那个实现愿望的林子哥哥。大槐树的年轮又增添几圈吧,不知还要经历多长的等待,才可以再次看见树下的两个孩子。”那位少年看了许久,没有意识到槐花的飘落。满地的芳香,满地的忧伤。

五月槐花香

文/成石

当春天把最后一抹绿涂抹在槐树上时,已是五月初夏时分了。

没几日,槐林淡淡的绿中便绽开了一簇簇雪白的槐花,空气中也弥漫着槐花的清香,整个城市便在槐花的醇香中迷醉了。我嗅着温馨的芳香,真想爬上树捋几把槐花,吞入腹中,把这芳香留在心中。

小时候,我们学校后面有一片槐林,足有半个足球场大,林子里栖息着好多飞鸟,叽叽喳喳地飞来飞去,那是它们天然的乐园。这片林子也是我们的戏耍之地,春天摘槐花,夏天逐飞鸟。秋天林子里落下厚厚的槐叶,我们在上面翻来滚去,有时老师也组织我们采槐树籽,不一会儿大家就采了一书包交给老师……

当五月的槐花开出一片雪白时,我们便到槐林中摘槐花。每个人脖子上挎着一个布袋,像猴子似的爬上了槐树。槐枝颤悠悠的,枝上一串串白玛瑙似的槐花散发着芬芳。我们捋下一把槐花塞入口中贪婪地嚼了起来,好甜啊。吃饱了肚子,装满了书包,我们下了树。有位同学把脸划破了,我的裤子也挂破了一个口子。但我们不害怕,满满一书包槐花足以将功补过,家里的母亲正等着我们摘的槐花做饭呢。母亲用槐花拌玉米面做“拨烂子”吃,清甜可口,沁入心脾。

如今,我们的菜篮子足够丰富了,满树的槐花很少有人采摘,唯有清香把我带回到那遥远的记忆里……

雨落槐花别样情

文/薛贵芳

夏天的雨,像不懂事的孩子,由着性子耍赖撒泼,刚刚看上去还是好脾气的丽日当空,一转身可能就是哭闹不休的大雨倾盆。

傍晚,当我因事到市区时恰逢大雨,返回行至植物园附近时,雨停了。这时,我忽然发现前车胎被扎坏,可周边找不到修车人,只能艰难地一步步推车前行。穿着雨水打湿的衣服,惦记着上舞蹈班快要放学需要接的女儿,心情也变得急躁、无奈。

当路上的街灯亮起时,我终于在一位白发老人的热心指点下,到一个国槐花飘香的小区,找到了修车老人。他看到我,急忙放下碗筷,催促着老伴端水、找工具,浸水查漏补胎。

经过老人仔细检查,发现车子内胎已被嵌在外胎上的荆棘刺扎得布满小孔,只能换内胎。内胎换好后,我翻遍钱包,只找到几个硬币。尴尬中我提出微信支付,老人说,不急不急,钱不钱的不要紧,你什么时候给都行,你说的微信啥的俺们也不懂。他老伴也亲切地说,天晚路滑,你还穿着湿衣裳,快快回家别让家里人惦记才对。

陌生的老人朴实的话语让我备感温暖。询问中得知修车老人是一位街道清洁工。因为周边很远的路段没有修车补胎的修理部,有手艺的老人晚上常常为路人修车补胎。接到女儿放学的电话,我在夜色中匆匆推车离开时,身后传来的是两位老人亲切的叮咛声——路上慢点,亲切恍如家人。

在昏黄的路灯下,路面落满了国槐花,这样的夜晚,心也随着花香沉醉。

又是一季的槐花飘香

文/楼兰女人

初夏已渐露端倪,但阳光却在这一季节的蹒跚中显得如此的吝啬。本该是晴朗的天空每每被阴霾裹缠,我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终于明白,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是多么珍贵,可我无力指点江山,我也无法守住曾经的明媚和辉煌。叹天地无情!!

脚下的路,依旧落寞的伸向远方。孑孑独行,有香魂缕缕飘过,便勾起往事无限。北方的春末夏初,随处可见的槐花,总是这样热烈而毫无忌惮的开在山野抑或是路边,那一种淡淡的幽香,总是让你猝不及防的陷进一种幻想。只是一样的花香,一样熟悉的味道,幻化在每一个槐花飘香的日子里,竟也是无数个天壤之别的梦境。终于明白,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去年缀满枝头的繁花已被风吹散。旧时的风姿绰约已然凋谢,而开在我眼里的千般柔情竟然是又一次的初初相遇。

这一季,没有阳光。却是一样的山青水绿。我悠长的叹息似乎又上演了一出愚蠢的童话--杞人忧天。花开花落,毫无怨言。赞草木有情!!

风吹过,衣裙有槐花朵朵,是不是每一朵都写满了我的心事?不经意的信手拈来放在鼻下,心却在祈祷着不一样的幽香,你已经不是旧时的模样,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不一样的思量?

躁动的心,似乎有些微的期望;我知道,我的等待会像这个春天一样漫长!

满地槐花,风吹乱香魂片片;一阕幽怨,风吹散柔情万千;我终是期盼,隔世的阳光给我温暖!!

这一世,只为花开

文/风柳

一直喜欢槐花,尤其喜欢黄河故道的槐花,片片绵绵无有止境,清清落落脱俗超然。朦朦中有一股牵引的力量,拉着我向那个方向前行,想槐花,恋槐花,似乎成了一种情结。内心里一直觉得,只有槐花才真正是这一方沃土具象的魂灵,只有槐花才真正代表了黄河人的涵韵与胸襟。无论严寒酷暑,无论花开花谢,那个地方是每个黄河人内心的牵挂。而我每去一次,就会对生活有一份不同的感受,就会对生命有一份不同的感悟。那儿无形之中就成了我心灵的存放之地,成了一种寄托,一种舒放,一种怀想。

冬雪漫漫寒风硕骨时,就盼念春风何时才会绿槐林?五月四日在槐树林里徒步穿行时,树叶婆娑花坠疏挂,又盼念几时槐花才会开满枝?

那些日子,似乎人人都执着于询问“槐花开了没有?”闲聊时,电话里,QQ上,微信中……急切地,期盼着。偶见小区里的槐树上,花蕊绽放,高兴的相互传送,只是内情人却告知,槐树林里的槐花还没有开。于是,刚刚萌生的那份兴致就淡了下来,怎么看,零零星星的那几颗槐树上的槐花都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槐花盛开,倒像是飘游在外的游子思慕着故土,或是迷路的孩子在寻找着回家的路,有几分哀凉的在怅往着繁繁荣荣的花海之家。

终于等到槐树林的槐花开了,还没来得及去观赏,就连下了两天雨。很担心,怕经风雨浸蚀的槐花不再明丽,怕槐花不堪击打而败落,怕满心的期盼成了一场空,更惆怅的是怕槐花白来世上这一遭,还没有展尽姿容就落寞而去。

怕来不及,怕赶不上,怕错过这一季的花开,匆匆约了同事,趁班空间隙,驾车,一路疾驰,开往槐树林。

很难用一句话形容路途中的心情,轻快地,激动地向往着,又隐隐担忧着,不知将呈现在眼前的是怎样的“花海”?未知的感觉抻着心。

转过急弯,大片的槐树林突现眼前,就在公路的一边,树根在我们下方的洼地里,花海在我们头上的蓝天里,一簇簇,一团团的槐花,拥拥挤挤,坠挂在绿叶间,在明媚的阳光里闪着莹白的素华。我们欢快地笑起来,甩掉那些无谓的担忧,惊讶于花海的盈润与淡然,全然不似疾风厉雨虐掠而过的模样。很有一种冲动,如同流浪的孩子终于回归故,热切的,激动地,伸开双臂,奔扑到这宽阔的花树里

漫行在林海间,仰头望向那高耸入云的树冠,在光影里潋滟的槐花,拨开淡绿的枝叶,优雅的点着头,浅笑着与我们打着招呼。低下头,碧绿的纤草铺散开去,在浓荫里轻轻舞动。拿起相机,拍下这一瞬间,深绿的草地,挺拔的树干,白绿相映的花海,垂撒在花树隙缝间的阳光……

同事却突然喊我们停住,急切的样子,让我们闻闻。问她到底要我们闻什么,说,“花香”。我们笑,这么浓烈的,弥漫在的林间随风飘涌的花香,我们怎会闻不到?我们只是没顾上说。同事嘀咕,为什么这么素雅的花却蕴含这么劲道的馨香?其实,浓墨重彩固然可以斑斓人生,清寡恬淡也可以渲染生活,不同的存在状态而已。

很后悔,来得匆忙,没有带上垫子,在林间休憩一下,静静地躺着,盖着花海,傍着绿茵,熏着花香,听虫唙鸟啾,听清风吟诵,听旷空的回鸣,你只需要轻轻的闭上眼睛,让思绪曼妙在这片素皓里,沉醉,消融。

而此刻,也只需,静下心来,去感受每片绿,每朵白,每丝风,每声啼鸣,感受天地独有的纯净与旷辽。这就是槐花所赋予我们的静与美,清与淡,似无为,却远达。

阵风徐来,偶见几片花瓣斜斜洒落,轻轻柔柔,静谧安然。不知何时,清风乍起,落花纷纷,不知会是怎样一番景象?花瓣急撒扑面衫,散落泥土任凋零,有些壮观,有些凄凉。只是看看眼前的槐花,临风雨而泰然,丽晴空而淡然,岂会在意风中飘摇,红尘陨落?或许槐花只是换了一种姿态,她只是将花海开在了泥土里,却将花魂留在了时光里,将花影绘在了人心里。她,清清丽丽的来,清清丽丽的绽放,也会清清丽丽的离去,这一季,俏丽静美,素然从容,这一世,无关烟尘,只为花开。

世间能有多少人如槐花般淡雅清美,又有多少人如槐花般超然脱俗?有人说,生活就似一只鱼儿在游泳,你要逆流而上搏击洪流,而对大多数人来说,人生却像一条不能逆流的鱼,随生活的洪流翻卷,那么像槐花一样,洁然雅立,坦对生活,也是一种坚韧,一种态度。

我知道,此时,槐花已经谢落,但槐树林仍是我向往的地方,就如许多喜欢去那儿的人们一样。对于那儿的眷恋,似源于我生命本能的追求。一片葱郁苍翠,香在流光里,花在心海里。很希望,自己如槐花一般,这一世,只为花开,笑对浮生,淡然若素。

槐花粑粑

文/残雪

在那个年代,岳麓山上好吃一点的野菜都被挖光了,只剩下最难吃的野麻叶和蒿子草。如果家里有足够的油和白面,这两种野菜其实都可以做得很可口。可那个时候,怎么会有油和白面?即使有一点点也是那么宝贵,炒菜时都只能在铁锅里放几滴油。在我的印象中,野麻叶和蒿子草做成的粑粑又苦又涩,可还得天天吃。

大家都在说槐花做的粑粑很好吃。我和弟弟们提着小篮子上山时就总想采到槐花。山上槐树本就不多,再说花儿早就被那些饥饿的人们采光了。难啊。我们为了不空手回家,还是采野麻叶。

那天下午我们走得远一点,来到了那座寺庙外面。远远地我就看见庙门边有三棵槐树,树上开着花儿。我们平时很怕庙里的和尚,觉得他们很凶,所以见了就要跑开。那位中年和尚本来在靠近庙门里面的地方浇菜,我们就在外面等着。等了好久,那个和尚浇完了菜就回庙里去了。我们三个像贼一样溜到那些树下,轮流对着每一棵槐树的树干用脚去踢。槐花纷纷落地了。虽不是太多,也算是有收获了。我们赶快将地上的花儿一一捡进篮子里,然后择一条小路离开了那里。我们还用野麻叶盖住槐花,怕被庙里的人看见。

外婆夸奖了我们,又说晚上做槐花粑粑给我们吃,会好吃得很。

下午我们疯玩了一阵,忽然一齐记起了槐花粑粑。

厨房里,外婆正在忙乎,我们跑去守在锅边。后来锅盖揭开了,蒸汽升腾,好闻的气味弥漫开来。我心里想,一定会很好吃!

槐花粑粑放在碗里,一人两个。吃起来却并不觉得好吃,当然也没有野麻叶粑粑那么难吃。清香是有的,可是在缺油缺主食的日子里,清香怎么能解得了我们的饥饿呢?我们飞快地就吃完了,吃完了又继续玩,将槐花粑粑抛到了脑后。当我后来回忆起槐花粑粑的味道时,我只能承认:很一般。

多年以后,我又在朋友家吃了一次槐花粑粑。我记得那真是满嘴清香,回味无穷。当然那做法和用料是截然不同的。那一次,槐花粑粑引起了我的伤感:为我们那幼小可怜的胃,也为我们的小小愿望。

除了在梦中,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家乡去看看了。那寺庙,那几棵瘦瘦的老槐树是不是还在原来的地方?我那么快就忘掉了它们,但却又永远忘不掉它们。

槐香

文/zhangjianjun2004

看了一大段书,我轻轻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眸子,懒懒地打了一个舒展,真想睡了。躺在床上,关上了灯,一片星光从窗外飘进来。一阵发黑过去后,一切又朦胧出现了形状。不知怎的,想睡又不能睡,好像受到什么东西骚扰。什么呢?我努力探索起来……噢,原来是它,槐香!甜丝丝、香喷喷、清新异常的槐树花的气味。我贪婪地呼吸着,睡意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了。

在我们定州,五月是槐花盛开的季节。一到这个时候,整个小城就浸泡在槐香之中。也不知道从何年何月开始形成的习俗,当地人总有那么一个时刻,怀着一种神圣而甜蜜的心情,望着一嘟噜一串的槐花停顿下来,大口大口地吸几气,虔诚地自语道:“真香哦!”无论是老人,是孩子,无论是文质彬彬的学子文人,是心地憨实的庄稼汉,还是那些精明狡黠的小摊贩,他们几乎毫无例外地有这个美好的享受习惯。我怀疑,这件事可能与北宋大文豪苏轼老夫子有关吧。当年,他被贬为定州太守时,意不消沉,政治清明。为了鼓励百姓造林防沙保护农田,曾亲自带头在他的“雪浪斋”前植了两棵槐树,人称“东坡槐”。如今,这两棵树古迹犹存,已成为河北“定州八景之一”。它们虽历经千年风雨磨砺,仍然年年长叶、开花,生气盎然。

槐花是朴素的。它没有牡丹那么华贵,也没有水仙那么俊逸,然而,它却以他对繁盛和无私吸引着无数无数普通的人。纵然是千年古槐,树干已经空洞,它靠着树皮的活力仍然年年五月开花。虽则是一株无人问津的幼槐,树干没有胳臂粗,它也能五月开花吐艳。槐树开花无论老少。记得有谁曾把槐花比作青春的火焰,我信此说简直着了迷。不要说看见那满树白的发蓝的槐花,就是脑袋里一闪现槐花的影子,就觉得那一株株老的、小的槐树在燃烧。

槐花是能吃的。不怕人们笑话,一提起吃槐花,我的嘴里就长口水。槐花闻着是香的,甜的,嚼在嘴里那味道更香更甜。记得小时候,为了吃一串槐花,上墙爬树撕破了衣裳,屁股蛋上不知挨过多少巴掌打。嗨,难忘的童年呀,它和槐花安排在一起了。早先,我们这儿大多数人家有吃槐花的习惯。每年槐花下来,大清早就能听到农家少女清脆的叫卖声:“槐花唻,卖槐花!”妈妈做的掺槐花的菜饼子,槐花馅的大包子,别提又多么好吃喽!

想着槐花的事情,我被屋外的槐花香完全陶醉了,征服了。从槐花身上我看到了美,看到了永恒的东西。闻着槐花的香甜,我仿佛透过夜色模糊的床扉,望到了大片大片的槐林,望到了一个光闪闪正在燃烧的世界,那里充满了光明,充满了活力,充满了甜蜜……

我怎么能睡得着呢,是啊!

又是槐花飘香时

文/漠客

初夏的晨风,温润而又清爽地拂在脸上。

路过小区门口的时候,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亲切又熟悉。是槐花?抬头一看,果然是一树槐花,好像在不经意之间,便艳艳地竞相开放了。低处枝头的花朵白里透着嫩绿,一串一串的风铃一样挂在枝上;高处树枝上的花蕾还没有开,只露出浅浅的鹅白,配着淡绿的花蒂,煞是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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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在农村,生活都很困难。每年五、六月份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从生产队上分回的供应粮(救济粮),记忆中只有苞谷面或晾干的生红薯片,即使是这样的杂粮,往往也是上顿不接下顿。那时的我们正是调皮捣蛋长身体的时候,饥饿便时常陪伴着我们。

记得那时,在村子一家废弃的院子里,有一棵合抱粗的大槐树。每到槐花开放的时候,那座破落的院子便成了孩子们的天堂。上学之前或放学之后,院子里总是聚集着一群小孩,大点的孩子猴子一样爬在高高的树冠中,捡着盛开的槐花串子,捋下一把塞进嘴里,用力的大嚼几口,那浓香的花汁便浸满唇齿之间,而花的香味,也从口鼻浸入心肺。树下的孩子们,一个个仰起脖子,满脸渴望地央求着哥哥们,让给他们扔下几枝来。树上的孩子们便毫不吝啬地折下枝子扔下来,下边的孩子们便蜂拥而上,抢着、吃着、追着、闹着、嬉笑着,喧闹的声音顿时充满了小院。那段时间,槐花便成了伙伴之间最多的话题了:你跟我好,下次我捋上槐花给你给,他和咱们不好,咱们捋槐花时不叫他……朋友之间相互赠送槐花,或用槐花交换玩具、看小人书都是常有的事了。

随着槐花花期的结束和地上一些果菜的相继成熟,大槐树便渐渐地被孩子们冷落了。而此时的她早已被折的七零八落、伤痕累累的了。之后的日子,大槐树便在那座被人遗弃的破落小院里舔伤自愈、休养生息,蓄积着全身的能量。到了秋天的时候,她又长的枝繁叶茂,而到来年的春夏之际,她便又开出一树浓密的槐花。

几十年过去了。现在城市街道的两旁,都栽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槐树。每到槐花盛开的季节,偶尔也会有人摘一些槐花在集市的小摊上叫卖。而绝大部分的槐花,则是在花期过后,花瓣随意飘落风中,很少有人会去关注她们了。而槐花所释放的那份淡淡的清香,却随风飘送,温润着每个路人,依然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亲切……

也许,这就是童年的味道吧!

槐花饼

文/谭杰

芳菲四月,正是槐花飘香的季节。周末闲暇,起个大早,于乡间田埂采集刚刚冒芽的槐花做槐花鸡蛋饼。

我吃槐花始于偶然。某天在朋友圈里见一朋友晒摘槐花的图片,便问摘花干嘛。槐花太过普通,田间地头,坡坡坎坎处处可见其身影,往往被人忽略,倒是槐花蜜珍稀。正因为槐花太平常,料想不会用来观赏或作为插花,故我才有此一问。朋友答曰做槐花饼。我很惊奇,没想到槐花可以食用。小时候淘气,摘槐花吮吸里面的汁液,略带有一丝丝甜味,但从来没有把它作为食物,也没想过它还可以吃。我查找资料,发现食用槐花可以清热去火,对肝脏和消炎都要好处,富含维生素和多种矿物质,同时还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润肺、降血压、预防中风的功效。吃法也比较多,可做面饼、炒菜、凉拌、蒸菜甚至茶饮。不过槐花性凉,所以平常脾胃虚寒的人还是少食用的好。这么多吃的方法,作为吃货的我赶紧上网查找如何具体操作。对比之后我选择了做槐花鸡蛋饼。

摘含苞待放的槐花,香味更浓,也最具精华。洗净槐花,磕一个鸡蛋,搅拌均匀,加清水,再加面粉,少许盐,可加一点鸡精,调制糊糊状。煎锅微热时,刷少许油,倒入槐花糊,小火慢煎,不一会儿,一个色泽金黄、软绵绵,略带有一点槐花香气的槐花鸡蛋饼出锅了,你不说好吃都很难。若要吃点锅巴,可以煎老一点,槐花饼就外酥里绵。我拍了照片,配以文字“花开为画,花落为诗。昨日为花,今日为饼。”发了一个朋友圈,引来圈里朋友惊呼一片。有表示怀疑槐花可吃的,有问槐花饼香不香好不好吃的,有问吃了槐花有什么好处的,更多的是对我的厨艺和创意不吝赞美。看朋友们的评论我也是醉了,有点飘飘然。

朋友圈热热闹闹了几天,我也分享了好几种槐花的不同吃法,甚至还创新做了槐花汤。如法炮制,我尝试用蔷薇花做了蔷薇花饼,我的大胆创新惊呆了一帮小伙伴。其实,自然界中有很多花卉都是可以食用的,只是我们大多数人没有尝试而已。对于每一种做法,都有朋友询问好不好吃。其实,有时候好不好吃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带着满满的期许倾心做一件事情,并把美好的情愫揉入其中,让生活更有新意,在探索的过程中有意外的惊喜,收获了成就感,并且有人面对面与你分享,这才是想要的结果。

我今独为槐花醉

文/钱续坤

距离农历四月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母亲就急急打来电话说,今年的生日一定要回家过;对此,我是一头雾水,百思不解平时快言直语的母亲,这回故弄了什么玄虚。

回到家中已是薄暮时分,还未进得堂屋,我就敏锐地感觉有槐花的馨香在空气中弥漫;母亲忙不迭地拉我上桌,一碗喷香的槐花炒饭端放在我的面前,让我惊讶万分,又欣喜异常。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无微不至地问长问短,或者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而是静静地坐在我的对面,微笑地看着我狼吞虎咽的饕餮神情,偶尔叮嘱一句:“慢点吃,锅里还多着呢!”

真是大快朵颐呀,两大海碗的槐花炒饭,我很快就将其风卷残云了。母亲显得非常满足和陶醉,她的话匣子就此打开:你出生的时候,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地里的庄稼没指望,园里的蔬菜没盼头,充饥的只有米糠和野菜;可你真有福气,村中的槐花似串串珍珠在枝头挂着,没有槐花为你补充营养,当年很可能就没有你这条小命呢……这样的话语母亲说过无数次,甚至在我儿子的面前讲过多少回,我以前暗暗地埋怨她有些唠叨,而今仔细想想,这原来是母亲的良苦用心啊——她是在教导我要忆苦思甜,要富而思源!

槐花是乡村的粉扑,槐花是乡亲的笑脸。可我年幼时,对刺槐并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原因是它既没有青松那样矫健的身姿可供观赏,也没有杉树那样挺拔的身躯能成栋梁;不过令我汗颜的是,不论是肥沃的土地还是贫瘠的沟壑,不管是宽敞的林间还是狭窄的石缝,刺槐只要有阳光和雨露,只要有空气和水分,它们都能舒展弯曲的身躯,都能绽放美丽的笑容,这种宠辱不惊的性格,这种随遇而安的心境,多么像我挚爱的父母,多么像我眷恋的乡亲。

——难忘的还有春末夏初,那争奇斗艳、万里飘香的胜景。与牡丹的雍容华贵、月季的婀娜娇艳迥然不同的是,槐花是典型的素面朝天,并且从不喧宾夺主。它先是在皲裂的枝叶间,伸出一条小小的绿梗,其上对称地点缀几个米粒般的花蕾;随着地温的氤氲,气温的升高,孕育的花蕾逐渐由浅绿、草绿、浓绿而见纯白,它们沉甸甸地压着枝头,似冰雪璎珞,淡淡的清香和着乡村草木的气息,让人醉在甜蜜里。一嘟噜又一嘟噜的槐花,往往从根部的花蕾逐渐开放,如同电影慢镜头中各个连续又独立的画面,那未开的花含着绿绿的嫩苞,仿佛怀春的少女美目盼兮;那半开的花成了美丽的新娘,摇着羞赧的粉腮巧笑倩兮;那盛开的花俨然丰韵的村姑,尽情地展示着自己的妖娆。事实上,槐花并不风骚独具,她抛弃所有的五彩缤纷,只倾吐纯情的白色和清甜的芬芳,这基本上框定了其素雅高洁的品格。这也难怪母亲何以对槐花这么情有独钟!

更为重要的是,槐花不仅可以供人高瞻远望,而且能够帮人果腹充饥。孩提时代,每至槐花盛开的季节,我们便会迫不及待地攀上树枝,坐在树梢上捡那开得最旺最嫩的一串,顺手一撸,直接放入嘴中细嚼慢咽,那洁白的槐花不仅填饱了我们干瘪的肚皮,还临时解除了因生活窘迫和衣装褴褛而带来的尴尬与自卑:有什么比得上大自然的赐予更丰富,更艳丽呢?采回去的槐花多了,母亲总是用开水快焯一下,而后放几滴香油热锅爆炒,不一会儿,小厨房里就充溢着槐花与油香混合的味道了;尤其是煎得焦黄的槐花,既香甜又爽口,用这个下饭,更能把我们馋得口齿生津,垂涎三尺。同时,母亲还会把吃不完的槐花晒干收藏起来,待到过年时用它做馅包包子;小心地掰开,腾腾的热气里,槐花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轻轻地咬上一口,舌头也软了,心儿也醉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真够浪漫柔情的,甚至有几分精神上的奢侈,但那时的孩子,根本就没有这份情思,也不懂得什么浪漫,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填饱肚皮。这种生理上的需要与我生日时的饕餮,完全是天壤之别的两种感受:精神上的愉悦远远高于物质上的依赖!所以我要诚挚地感谢母亲,她的良苦用心让我懂得了生活的艰辛,明白了处世的哲学,知道了做人的准则,并且由衷地喟叹:“名花自古有人爱,我今独为槐花醉!”

父亲的槐树林

文/魏益君

老家在一座山前的峪子里,山下是一大片槐树林,村子因槐树而得名:槐树屯。在我小的时候,那片槐树林并不大,后来的规模缘于父亲对槐树的钟情。

我幼小的记忆中,父亲长年累月地劳作在那片槐树林。等我能背起书包上学时,父亲把我领进那片树林,讲起了一个我从未听过的故事。当时正是五月槐花开得茂盛的时候,父亲望着那一棵棵流银泻玉的槐树,娓娓讲着,表情凝重。

那是六十年代的困难岁月,到了青黄不接的五月,槐花便成了村里人的救星,家家户户满山遍野撸了槐花,做饼做糊,充饥度荒。当时,父亲就读于县中学,是村里唯一的高小生。逢星期天,父亲和奶奶就擎着勾镰,挎着竹筐,来到村南那片槐树林,撸了槐花,做成槐花饭,供父亲上学。矮处的槐花几乎都被撸光了,父亲就脱了鞋子,爬上高高的刺槐树,撸啊撸,想着到了学校又有了充饥的食物,就无比兴奋。

槐花饭做好了,太阳偏西时,父亲背着盛满槐花饭的瓷罐,踏上返校的山路。无盐无油的槐花饭,吃起来又苦又涩。不久,父亲的脸越来越胖,同学们戏谑父亲说,是槐花饭养人,把父亲养胖了。很快,父亲就一病不起,浑身肿胀,用手一戳一个坑。到医院去看,医生说,这是因为父亲不吃粮食,光吃槐花饭的原因,可不能再吃了。父亲病了半个多月,不但花掉了家中所有的钱,还欠了一大笔债。

病愈之后,本来生活拮据的家庭,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更别说供父亲上学了,父亲只能辍学务农。一日,父亲来到那片槐树林,抱着一株老槐树直哭到天黑。

父亲发誓:槐花破灭了我求学的梦想,我要让这片槐树林变成今后的好日子。

从此,父亲开始钻研放蜂酿蜜知识,还外出寻师求教。第二年槐花盛开的时候,父亲成了一个放蜂人,那满树雪白的槐花,真的变成了晶莹透明的槐花蜜。

从那以后,父亲就在那片槐树林扎了根,边放蜂边膨胀那片树林。年年如此,植树不断。

父亲讲过他的故事后,认真跟我说:“当年我吃着槐花饭上学,因病辍学,梦想破灭;我希望你吃着槐花蜜上学,走出大山,替我圆梦!”

我当时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父亲的遭遇很可怜。

上学以后,因为父亲和那片树林的原因,我真的学习勤奋。这令父亲高兴不已,更加辛勤地侍弄那片树林,把那片槐树林视为自己的命。

文革时期,造反派把父亲放蜂定性为资本主义,不但销毁了父亲的蜂箱,还要砍伐那片槐树林,父亲疯了般与造反派对峙着,最后身上被砍了一刀,才使造反派偃旗息鼓。从那以后,父亲更加看重那片树林,直到改革开放以后父亲东凑西借承包了那片槐树林。

在父亲的影响下,我很争气,一路攀升,考入大学,尔后有了体面的工作。

后来,那片槐树林越来越大了,我也常常回去,看望父亲和那片槐树林。父亲老了,将养蜂技术传授给二弟,开始颐养天年。但父亲却不愿搬出槐树林,他说,守着这片槐树林,感觉日子过得真实有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