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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可可西里

作者: 韩左左2013/09/02好的文章

总有一些人物一些事情,会随着时光的骀荡变得慢慢清晰起来。曾经映在脑海里全心全意想要让它模糊地东西近日却逐渐明朗,疯了一般的占据着我的整个大脑,运作在我的大脑里,挥之不去,而这些如同蛊毒一般的东西从早到晚只是叫嚣着一个人的名字,三个字,韩左铭。

韩左铭,韩左铭,韩左铭 .

现在的你该在哪里呢?是你一直想去的可可西里,还是那个有她在的江南古镇?我不得而知。你总是这样,做一件事是那么的决绝,毫无犹豫也毫不留情,像你离开我,像你这3年来的毫无音信。你总该打个电话来问候一下吧,就当是问候一下老朋友,你也不愿意。而我也始终无法相信你选择离开我的这个事实,就算是因为那个女人,就算是你真的不再爱我,可我们10年的感情,你怎么舍得就这样轻易放下呢。

难道不爱了就不可以继续在一起吗?

所有关于你的记忆在这几日如同幻灯片一般一遍一遍的演映在我的脑海里,为什么你又开始猖獗起来了?为什么我总可以感应到你?爱真的是一种可怕的东西。然后我就从友人那儿听到了你回来的消息。

你变黑了,瘦了,下巴更尖却也更加刚毅。你把自己裹在一件黑灰色的呢子大衣里,脚上卡其色的皮靴可以看出你一路上风尘仆仆。你更像是一个从远处赶来在这里落脚的旅人,而不是这个城市原本的孩子。你抬头的时候看到了我,怔了一下,然后故作自然,微微的点了点头,你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可以让我听到,你说: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我还是老样子,我还是那个你曾经说喜欢的样子,直发齐肩,额前的细碎刘海,笑起来的淡淡酒窝。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讽刺,想变得都没变,不想变得却变得面目全非。

你熟练的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吐出呛人的烟雾,一言不发。你的眸子一直盯向窗外,想要想起什么却仿佛徒劳,然后缓缓的转过头,问我:这几年过得还好吗?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还需要回答吗。当一个人把另一个人当成自己的一部分甚至全部,依仗着他,依赖着他,以他为生,这是一种活下去的惯性,然而某天,这种惯性硬生生的抽离自己,像是身体里的一部分要与母体分离,这该是怎样血肉模糊的景象啊。你见我沉默便自言自语起来,你说北方的天气很干,你说那儿的冬季很冷,呵一口气就能变成冰,你说黑龙江到底不是自己成长的地方,很多东西都难以适应。黑龙江?黑龙江。原来你既不在可可西里也不在江南古镇,你在黑龙江。可笑的是我曾无数次梦到你在可可西里的那个大草原上奔跑的情形,亦或者是你在江南古镇和那个女人安居乐业的温馨。我自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你,却至始至终忘记了人都会变的这个事实。

我们在一起10年,从19到29,我把我人生中最美好的韶华都给了你。我们足够了解彼此,足够为这个冰冷的世界挑起一抹鲜艳的暖色。我以为我们会这样下去一辈子,可生活哪能尽如人意。相爱相知相守,也许前两者我们可以轻易做到,但是当生活经历了时间的磨折,褪去了繁华和沧桑,露出它原本的颜色,那是一抹毫无光亮的灰,这便是相守的颜色。两个人相守,爱与激情早已经是过往云烟,留下的只是满脑子与彼此相关的回忆,回归了生活的平淡,注入了信任责任与坚持。可坚持哪有那么容易,一旦有新的鲜活的足够对口因子闯入早已平淡无味生活,诱起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唤起久违的激情,事态便一发不可收拾了。而我也知道,你一向不是一个安分的人。然后她的出现给你带来了新一轮的激情,于是你果断而决绝的离开我,奔赴了另一个循环的开始。我还能怎么办呢,我只有忘记你,我必须忘记你。

可是现在你又出现了。使我把那些貌似我已经忘记的与你有关的名叫回忆的东西又一次深深记起。

你那么冷静的说起你的那段岁月,你说你和她在一起不到2个月。你说那时是你太冲动了,什么都没有考虑。你只顾着追求你生命中所谓仅剩的激情,却忘记了考虑理智,考虑结果。我笑笑,其实没关系,我想我们好多人都会犯这样的错啊,不会犯错就不会成长,就不会明白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在心里已经嘲笑了自己千次万次,我就那么不要脸吗,那么不愿意骂他打他,还至始至终对他笑脸相迎。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无论他怎么对你,你都对他提不起恨。

这个原因太复杂,而其中爱只是一个催化剂。

然后你小心翼翼的问我:我们还回得去吗?你的声音很轻,语气很柔,你的眉微皱,看起来是那么的认真而忐忑。我觉得我们在一起的那十年里,你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小心翼翼过。

我以为我会不假思索的告诉你我还爱着你。

可我说出来的话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你在开什么玩笑呢?

是啊,你在开什么玩笑呢,哪有让已经结束的故事重新谱写的道理。即使我还爱着你,即使我还忘不记。可是我们永远回不去。无关尊严,无关过去。你笑笑,好像是你预料之中的答案,我也笑笑,为你对我的了解。

即使依旧相爱也可能无法继续在一起。

我们终其一生不过是为了走一条不后悔的路,寻一个陪自己终老的人。可有很多路走过了就无法再回头,有很多人错过了就不会再等待。可我还是希望我们足够强大足够睿智,不会在经历了太多失去了太多之后,弱弱的问上那一句:还回得去吗?

回不去了。

我买了去可可西里的火车票,次日早上6点到达。尽一个人未完成的愿望,也是给我和韩左铭的故事画上一个句点。

希望我下了火车,可可西里还没有睡醒,希望无数次存在过我梦中的可可西里,她的空气能如我此刻的内心一般澄净。

那么,早安,可可西里。我正在路上。

再见了,我亲爱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