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随想
01
八月上旬开始的时候,这座城市就迎来了传统节气里的立秋。立秋名字上是叫做秋,实际上与秋的凉爽,高远还相差很远,至少在气候上,城市还是一副燥热难耐的样子,热的白昼和寂静的夜晚依旧循环无度,似乎与这个节气的到来没有丝毫关系。
立秋节气给这座城市的改变没有多少,七点钟的强烈日光,九点钟的闷热暖风,还有十八点钟的极致晚霞仍是日复一日。以至于被炎热炙烤的我特别容易忘记,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这座城市里的日光已经毒辣到让我避之不及的地步;而又是在什么时候,高温衬托下的天空,云朵,竟然可以展现出那么蔚蓝,洁白的颜色。
说来也正是有趣,盛夏来到的时间在每个年头的七八月份里总是突兀而至,猛烈地走,最后还要用一个叫做"三伏天"的名词做结,让本来该是凉意的秋天,搪塞出另一个叫做"秋老虎"的时候。炎热气候在南方因此被惯以常性,仿佛南方就是燥热的代名词,即便是到了冬天的时候,还是要在此之前加一个"暖"字。
然而到底,南方的这种热度,大抵还是受南方人推崇,甚至说严格些,南方人其实在骨子里是习惯并接受这些每年都在创造着几十年不遇记录的狂热天气的。热量和热度大概就是南方的特点,这和北方的冷趣味相对,展现的也正是南方的魅力所在。
热浪袭城,全城鼓动,一个热字带来的可以是热销,热闹,热情等等无数个可能是特别精彩特别有意思的词语,不然为何是直到遇上很多人在一起的场景都要用到热潮一词。或许还要说的婉转一点,哪怕只是一个人,一群人在一起的景象都会吸引一阵又一阵的旁观者前去解答解密,弄得全民热议,轰动天下。
城市的热天和热天的城市,很多个样子都是仅以猜测做结的,因为热浪下的人少有走出家门到户外活动的情况。这个时候能够守在带有空调的室内,捧出消暑的水果,最好还要有一个万能的遥控器供翻转,是件惬意的事情。
02
我经历的盛夏也是从高温燥热的气氛中开始的,没有一点温热的提示,我好像只是由城市的南北穿梭了几回,最严峻的季节就开始了。
我所看到的最炎热天气是从城市江畔的晴川阁开始的,拦江路上有纷飞的白杨树,我像一个过客般怀揣着相机,疑惑又好奇地走过。天气的热度和城市街道的古老感觉让我欢喜又新奇。国棉二厂的苍老旧址,龟山北侧的吊塔远景,还有安逸的在南山小区老宿舍楼下貌似睡着了的白发老翁,都在我的相机里留下了复古和色彩对比强烈的影像。在走过那些让我很陌生的人群时,我第一次被一种阡陌的观望刺中,在他人的眼中,我的行走也是陌生的。
盛夏季节在拦江路上最明显的痕迹当属无边白杨树上的茂盛枝叶了,枝繁叶茂的植被,碧空如洗的蓝天,还有偶尔从蓝色天际和墨绿枝叶间飞行的鸟儿,为城市的一方土地添加了些许安静和温婉的氛围。深厚的大树影子,蜿蜒的军事禁区围墙,和沿路奔跑着的稀疏车辆,让我在一行一步间忘记了气候的热度。城市在这个角度里给我很陌生的感觉,是我奔跑的太过遥远,还是城市的视角充满多维尺度,我在寻思,也在回味。
与拦江路上的景色截然不同的是,立秋后的滨江大道,有限的高大梧桐树是我看到的为数不多的特别有意思的行道树。梧桐树在有序排列到距离大江上的某一座长桥之下的桥基路段时,间距突兀地放短,远处的树和飘扬的梧桐叶子在风中定格为一处画面,让看到风景的人遥想万千。
立秋雨后,大江涨水,夕阳晚照在江滩边上的景致是动人的,大概是晚秋的气候的确添凉了的缘故,欣赏秋景的人多了起来,毕竟三伏天里的秋雨还是十分难得。江滩边的人渐渐聚集,江滩边的晚霞也随之而来,一座城市的安宁夜幕姗姗就绪,抛去了燥热的人得到了暂时的安适光景。
立秋的天就这样来了,感悟此番风景的人自然多了起来。有从晚霞中来了又回的老人,表情被金色的光染印的凝重,有人赞他鹤发童颜,有人说他夕阳光景,他自己也深深赞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但就是这样的景色,依然有深爱它的画家和年轻人,他们深吟着"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诗句,他们心里的画面比这江景更加漂亮。
03
我在立秋后的一天由城市的最北郊出发,要走的时间在黄昏,要到达的地点却是一片莫名。或许,我本来就没有目的地,我只是偶尔的出行。
我要去见一位故人,对于苍老的时光,我很庆幸我们都没有遗忘,相见因此变得犹豫不决。那个人自己都对我说了,人生的某个阶段,我们总会遇到一些纠结的事情,可能犹豫到最后,还是会做出果断的决定。犹豫的过程是思维的过程,我也不知道是在哪一天,习惯了思考。
立秋节气过去了几天,气候又变得温热异常,反复不定的气候让人不舒服。晚霞满天之后的一个小时,城市中心区域的街道上,又零落地下起雨来。在我将要下车的时候,大雨落下,我特别不情愿走出车门。公交车在进站停稳的三分钟里,我观望着上下的陌生人,他们仓促的表情和我的心情一样。
我被挤进了车厢,面对黑压压的人群,变得出奇的安静。这种有趣场面给人无限的闷热感,大的思考和小的热闹都变的无足轻重,每个人都用警戒的心理看待近在咫尺的人。我决定不下公交车,在哪一站上来,就回哪一站去。
立秋就是在这样变幻的天气里开始变得遥远,我终于也慢慢的适应了,一天又一天的清凉气候。凉的天空,黄的落叶,还有无数空旷异常的云朵,秋天来到的脚步有时候也是委婉的。
委婉的天气和不委婉的路人,长长的街道城市和矮矮的不知名私房土地,秋的景色会在这些地方变得浅淡真实。那么多的行人来来往往,随波逐流,思想肤浅,行迹很深。我很容易就会忽视一些人,忘掉一些人,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记起另一些,可能是并不重要的人。
我的心里总是要装着一些人,我的思维里却在考虑着另一些事。我想过立秋节气里的往事如川,如流,我会想到什么,就会思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