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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缘

作者: 落樱2013/05/02短篇小说

大庄,贫苦人家的孩子,父母辛辛苦苦劳作,家里还是一贫如洗。即便这样,他仍觉得,在父母身边的日子还是很快乐。可是,在他还不到十岁的时候,一场瘟疫,还是夺去了他的双亲。

从此,他成了孤儿,无依无靠。

邻居沈老板是做皮具生意的,他看大庄可怜,跟夫人商量,把大庄接到家里来,收他做徒弟,从此,大庄专心地学习制皮工艺。

沈老板有个女儿,叫小眉,天性温柔,人又漂亮,十里八村的不少人家的公子看中了她,十六岁之后,就陆续的不少人来提亲。沈老板只有这一个女儿,所以相当的宠她,不像别家的小姐,婚姻要父母做主,她说要自己选,沈老板便依了她。于是,回绝了很多前来提亲的人。而沈小姐的婚事,迟迟没有着落。

转眼,小眉已经二十岁了,她的父母问她可是看中了谁,她说,大庄。可是沈老板说,不行,大庄出身不好,一个穷小子,什么也给不了你。小眉说,可是父亲您的家产给我们不就成了?沈老板摆摆手,不行,这个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话说大庄和小眉早就暗生情愫,小眉看上大庄的忠厚老实,大庄认为自己将来一定可以让小眉幸福。在爱情面前,也许一切门第、金钱、相貌等等好像都那么无关紧要,有两颗相爱的心,足矣。世间的美好,不是就应该这样么?

见说不动父亲,小眉开始绝食。

大庄知道无望,离开了。

小眉终日以泪洗面。母亲心疼地对沈老板说,你看你狠心的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沈老板说,换做家境稍好一点的我都会同意,可是大庄他,是个孤儿啊!沈夫人说,孤儿怎么了,女儿喜欢的人,管他是什么人呢,你就不能答应啊!

可是,大庄已经走了,没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小眉从此,一个人郁郁寡欢。终日不出门,自己念念叨叨的尽是那些丫鬟彩玉听不懂的话。

小眉在读那些宋词,秦观的,柳永的,苏轼的,李清照的。唯有在那样的寄托里,她才不那么难过。

转眼三年过去了,大庄一点影子也没有,小眉眼看着也二十有三了,女孩子家耽搁不起,可是,她不嫁,总不能绑着她嫁吧。

沈老板和夫人唯有叹气的份儿,事实上沈老板也后悔了,小眉,是他的心头肉啊!

做刺绣的时候,小眉不小心扎到了中指,她跟彩玉说,今儿心神这样不宁,怕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吧?彩玉忙说,呸呸呸,小姐别乱说,怎么会呢?

下人来禀,说有人求见。

沈老板说让进来吧。

沈老板抬头看去,这人穿着青色长袍,带一顶小礼帽,举手投足,倒是几分潇洒。待仔细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离开的大庄。

大庄叫了声师傅,在师傅面前跪下。

沈老板拉起了他,连拍了几下大庄的手。

一切,尽在不言中。

原来,大庄自从离开沈家,便一路南行。

路上不小心遇到抢劫的,身上钱财被一扫而光。正一筹莫展时候,遇到一位官宦家的小姐,这小姐说府上正缺人,看大庄没宇轩昂,看就是个正派人,想带他回府上。

原来这小姐,正是江南有名的安府家中人,安府的老爷是她的叔叔,父母生她的时候已经尽五十岁,不久就双双去世,她便被叔叔接了过来,在安府,被称为二小姐。

安老爷看大庄,一见如故。待他,并没有像下人那样。

安老爷盛情留下大庄,要他先住数日,日后帮他打理事务。

正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庄的钱财丢了,却有机会结识名气这么大的安老爷,他想,至少跟着这样的人,可以学会很多东西。

安老爷先是安排大庄跟随府里的老总管常顺,跟他学习。

两年以后,常顺告老还乡,大庄顺利地接过总管的位置。

别小看了一个这个安府总管,以安府的名气,这个总管出外办事,到了哪里,都要给些面子的。

这天,安老爷把大庄叫到面前,说,大庄啊,你来府里这么长时间了,我对你从一开始的喜欢到后来的器重,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侄女,虽说是侄女,却是相当于我的女儿的,我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她前两天跟我说,她喜欢你。

大庄不是傻子,他何尝看不出二小姐对自己的情谊呢?可是他的心里,是远在太原老家的小眉啊!

他跟安老爷说,老爷,实不相瞒,大庄在老家有喜欢的人。

安老爷笑笑,说,那有什么?古往今来,男子三妻四妾的再平常不过了。大庄还要说话,安老爷打断了他,说,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不好了,小姐自尽了!

听到这一声喊,所有人都奔向二小姐的房间。撞开了门,看到一条白绫上悬着二小姐。

众人忙解下,摸鼻息,尚在。幸好赶到的及时。

大庄说,你怎么那么傻,我值得你这样么?

鼓乐声响,安府办喜事。

新郎大庄。

大庄在心里,对着远方的小眉说,小眉,对不起。

大庄和二小姐,倒也举案齐眉。

生活,和戏剧,总是不同。

一年后的有一天,大庄的心针刺般的疼,大庄夜不能寐,他想念远方的小眉了。

安老爷一直答应大庄,可以再娶小眉,可是小眉心气那么高,她愿意,做二房么?大庄心里是没底的,可是想念,是真实的,此行,他是非去不可了。

话说沈老板和大庄寒暄一通之后,差人叫来小眉。

小眉还没进屋,远远地看见大庄的身影,已经泣不成声。

走到大庄跟前,她不停地打大庄,哭倒在大庄怀里。

沈老板已经悄悄离开了,把偌大的房间,留给他们两个。

渐渐地,小眉的情绪平稳下来,她依在大庄的怀抱里,大庄抚摸她留着泪的脸颊,那种心疼。

断断续续,大庄讲了他这三年的经历。小眉泪眼涟涟,她不怪大庄,她觉得能再见到大庄,已经是奇迹了。还说什么怪罪,在相爱的人那里,没有怪罪,有的只是,无尽的理解。

大庄问小眉,愿不愿意跟他走,小眉点点头。小眉问,父母怎么办?大庄说,过些年,我们就回来,到他们身边照顾他们,小眉安心地笑了。

要走了,母亲舍不得女儿,哭了一路,女儿亦是。

母亲忽然问,光顾着难过了,还没有给女儿准备嫁妆,大庄说,师娘,您别费心了,嫁妆,我会准备的。放心吧,我会好好对小眉。

小眉睡在大庄的怀里,一路上,醒醒睡睡,摸到他在身旁,就觉得无比安心。

情到深处,即便为妾,也是心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