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
初生的婴儿,就如竹林里雨后的竹笋,渴望着成长,渴望着头顶青天,沐浴雨露,满身苍翠,节节拔高。
青少年时期,正像刚刚离开发源地的溪流,无拘无束,活泼好动,既留恋两旁的鲜花绿草,又向往大海大洋的奔腾咆哮,充满了躁动和不安,挟裹着成功与破坏。
人到中年,恰日上中天,阳光正暖,力度最炽,可惜没有了朝阳的绚烂生机,也滑向了黄昏的漫漫惆怅。顾影自怜,影子近乎于无;百舸竞渡,不容停橹卷帆。只有默默走路,恨不得把时间一分两用。扶一扶肩上的担子,顾不了前面是云是雨,是沟是坎,没有功夫回望,找不到理由歇脚。
经历了无数个春夏秋冬,花开花谢,人进老年,如同树叶到了秋冬。叶子脱水不再碧绿,脉络经霜别样殷红,但晚霞再好也要走进黑夜,既无助于树木本身的光合作用,又有利于来年化作春泥更护花,再不情愿,也要凋落。问题不在于凋落,在于凋落之前,是不是感受过春风,体味过夏雨,也没有被秋风和冬雪吓住,自身呼吸、摇曳时,是否壮大、坚强了树干、树枝。
从生到死,人生,会有多少风雨,多少欢喜?
从有到无,人生,会有多少创造,多少寂灭?
人生是首抒情小诗,人生更是一部厚墩墩、沉甸甸的小说。读你,也读我。
有雁飞过时,但愿留声;白马过隙处,希望——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