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记忆
今冬无雪。
已是三九寒天,却仍然只是一味的干冷,并不曾见有丝毫要下雪的意思。于是,便颇有些想念飘雪的日子,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便也只剩下雪的优雅、有趣和美好。
印象里,或迟或早,每年,雪花总会在入冬之后不久的某个日子,不经意间悄无声息地飘落下来。最初的雪花,往往是娇羞的姑娘似的,有点躲躲闪闪,有点若有若无,小而轻乎,总是在刚刚落到地面的时候就马上消失。这时的雪,往往会赢得人们快乐的“下雪了”的惊呼和欢笑声的。每年冬日的第一场雪,总是这么惊艳!
雪,很多时候是伴着咆哮的北风降临大地的。风,夸张地吼叫着,将雪花吹的漫天飞舞。上下飞舞的雪花,就会把一切都笼罩在这一张雪花织就的迷迷蒙蒙的网中。已经落在地上的雪花,会再次被北风席卷而起,跌跌撞撞地奔跑着,翻滚着,直到意外地被一处北风无法逾越的屏障阻挡,才会挤挤挨挨地停下脚步。越来越多的雪花,会堆积成山一样的厚度,将人家的墙头屋门掩埋封堵,此时的雪花们,一定会像正在恶作剧的孩子,握住压抑不住要迸发的快意的大笑,准备迎接早晨主人家开门时那一声惊呼!
记忆力的雪,是一位特别有个性的行为艺术家呢。你看,本来有着万般身姿、百样颜色的万物,总是在一场或大或小的纷纷扬扬的雪落之后,被装扮成一样的雪白颜色,却又不因只有一种颜色而显得单调,山水、树木、建筑桥梁,倒反而因为穿上了这厚实的白色外套,更显出不一样的华丽和富足。那种妖娆细腻,倒比万物平常的身姿更添了几分别致和俏丽。试想,还有谁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给万物换“装”?而这份浩大的“工程”,又恰似行为艺术家的作品一样,恢弘、优美而又短暂,只会存留不多的时日,很快就会消逝,那份曾经的优美和靓丽,只留存于有心人的记忆里。
不错,雪是寒冬之子,似乎可以算作是无法亲近的冷美人呢——六角的雪花,晶莹剔透;飘逸的身姿,有些冰冷,似乎要让人望而止步。这个冷美人,该不会是极端的冷酷无情吧?
可是,稍安勿躁,先别着急着下结论。试着慢慢地走近它,好好地观察它,细心地品味它,你就会在雪冰冷的外表下,发现它不一样的“温暖”和“热烈”,有时甚至可以算做是“火热”呢!
亿万枚晶莹的雪花,絮就厚厚的毯子,将田地庄稼护在身下,带给土地和庄稼的,绝不是寒冷,反倒是温暖、水分和营养。
雪花带来的湿润和寒冷,冻走了病菌和疾病,谁能说不是自然之神送给我们的一份独特的温存。
打雪仗、堆雪人、滑雪橇,孩子们快活的笑声叫声,让肃杀冬日本来枯燥、灰暗的色调,突然地就变得这般的热烈而又跳跃。
知道吗?就在这雪的遮掩、爱抚和鼓励下,很快会有一枝两枝灿如烟霞的红梅,突然地在银装素裹的天地间绽放,谁能说,这不是雪花送给我们的冬日最火热的礼物!
无雪的冬天,想念着妩媚的雪花,像想念远方的朋友一样竟有些挂念和伤感。窗外,有些阴沉,但愿,明早,拉开窗帘,雪花会一如其顽皮的个性,把天地装点成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