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天荒,只许地老
文|轻过清尘
仍旧习惯在深夜里留一盏灯,为一个人。
也记得每一站,都会错过松闲的客车,等待某些暗暗颓老的时间流过,总会感觉,那一个渡口,将会有他的笑脸。
时针把持不住光阴的强势,只好留一抹无力的影子在表盘上颤抖,车过了一站又一站,等到末班车,已然天亮。
有一年,我们中的一个人,也许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陪你,到天荒…
晚风在每个季节都会如期而至,为了濛濛暮色中,唯一没有凋零的寒冷。没有谁的夜晚里,我独自凭栏,没有我的夜晚里,谁独自黯然,像这最后一丝滚动的痕迹,掉进无边的深渊。
不必在青春的年月里,学会忧伤,来的去的,抵不过荏苒时光。我许你的,也许不该是天荒,记得吗,那一宿未眠的冰蓝,像紫茉莉吞咽下的烂漫,但是路已远,人未归,情丢却哪站?
一度幻想,你是我的眼,虽看不清沉跌的山峦,也能在人海中远行,不会失散,可是雨终究不懂星的寂寞,同在暗夜里,你却是我搁浅的记忆,摸不到熟悉,触不到温热,轻轻地来,轻轻地去,拉长思绪纷飞的日期。
我坐在窗前,屏蔽掉视线里所有的星光,只找寻苍穹里你的那双眼睛。托腮的时候,世界好安静,很多会行走的情都落叶归根,只有我静默着,执拗着,不肯入尘,或许来生,我们谁也不是谁的谁,只记得曾经相遇过。
通话结束,我们的繁华就此褪尽,离歌铺成荒陌的时候,路正潸然,亲爱的,不要对我许下天荒,我们都静静地行走在大地上,然后一起老去,好吗?
等待,我们真的会同在下一个轮回吗,回忆里,谁还愿意背负着过往那沉甸甸的美,也许面目全非,也许伤痛未遂,但是不言离殇,不诉别悔,流年里行走了一遭,我们都怎么了,为什么心情会空白,我们都怎么了,怎么了!
那些浅梦悠扬,我们仍在相对无言,留下苍茫的一季海水潮涨潮退,你记得那站吗,地铁口的相逢,你记得那晚吗,月光静得似水。
如果有一天,我忘了自己,但我还是不肯忘却你,不肯放弃我们短暂的曾经,你是否会回来,找一个不通俗的理由接好我错乱的神经;如果有一天,我忘了你,却只记得一个悲伤的自己,你是否会转身,把彩虹编制得和你的微笑一样美丽……
很多年以后,我们都不再年少,光阴会在斑斓的树荫下匆忙变成枯草。枝桠上的夜灯,吹不起谁的晚风,我们都难以辨认,彼此最美的那一道伤痕。所以,我不想再如是般疼痛了,刻骨虽已铭心,寂静不再喧闹。
亲爱的,不要许我天荒,我只要你相伴的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