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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把我留在时光里

作者: 梦野2010/12/20优美散文

夜色来临的时候,寒风渐起。晚归的飞鸟匆匆划过。我一个人坐在寂静里,不悲不喜。如果我的心太疼,我就读书。然而天黑下来的时候,人们倾巢而出拥向酒吧,准备在热闹里忘记他们的孤单。此刻想要寻觅一个坐在书桌前安静读书的人,似乎很难。

我轻轻下楼,驮着自己无比沉重的灵魂。长而幽暗的楼梯似乎永远走不到头,像心头滋生的好情绪一样暗流涌动。我知道,痛苦和欢乐是一对孪生兄弟,我亦不敢大声笑,怕吵醒旁边的悲伤。我恨你就是我爱你。满满的心事像绿萝疯狂生长,铺了一地。假如你碰巧看见的话请忽略掉它,像看见三十年前的黄月光,那么低,又那么昏黄,那绝对不是真的,不过是张爱玲的梦在独自惆怅。

寂寞是高手的荣耀。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多么安静,多么美,又多么忧伤……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一切都是天意。冬天的风飘过头顶,品味季节慷慨的赠予。一大片带着深情地落叶在风中旋转着落下,我看见它流出了最后一滴思念的眼泪,与大地默然相爱,在寂静中得到了欢喜。我吃了一惊,在风中瑟缩着,皮肤有了轻微的凉意。

每天行走在这个爱与伤奔涌不息的尘世里,有时难免会在清理过往中凝神一会儿。就是这样了,一年、一年从年初到岁末,快得好像一团虚化的光影,总感觉这一年跑啊跑的,一心往前奔。是你我和她(他)组成了这个世界,最后变成社会的一部分,末了成为消失的历史。路过的人和眼前的景,抑或季节里的晨昏,都将成为一幅褪色的画。

杜拉斯说:每天经历的事并不就是每天发生的事。当我们老去时能留下什么?亲人心头绵长的相思?我们会成为一页书,被收藏吗?还是会成为一首歌,被想念的人不停传唱?也许我们最后什么都不是。人生没有惊喜的发现,故事也经不起想象的分析。就在依然多梦的时节留下唯一一首情诗吧,来照亮幽暗的神殿,提供给自己深层的精神暗示。然后将我们的灵魂化作泥土碾作尘,埋进下一个春天里。

刻骨铭心的爱能保存多久?几十年就褪色了。等到风景都看透,长伴左右的惟有细水长流。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人生就是不断的错过和失去。因为年轻,我们有强壮的筋骨,分泌旺盛的荷尔蒙,爱恨亦非常强烈,等年纪一大把,能否相看两不厌呢?就在黑暗里出没吧,不需要被看见,不需要被景仰。在能够拥有的时候就拥有,懂得,之后慈悲。真的可以面对。

安静简单是最值得信赖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一个人,安详地看书写字,平静地生活。溯流而上,在阅读和书写中去往那个常日里无法到达的地方。红袖不添香,岁月依旧好。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大家其实都很孤单,等待有人来翻开自己那本书,读出岁月中的无限深情。让我们彼此抱紧一些,让爱具体到一种姿势……温暖的画面在这个冬天很动人,琴行里那把吉它看见了,发出了悦耳的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