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稞·磨房·记忆
在香格里拉最美的季节出行郊游,看到地里成片的青稞长势喜人,儿时关于青稞、磨房的往事又在眼前浮现开来。
香格里拉这地方自古就 有种植青稞的历史。青稞是青藏高原特有的农作物,是禾本大麦属的一种禾谷类作物,因其外颖壳分离,籽粒裸露,故又称裸大麦、元麦、米大麦。在香格里拉,人们把青稞俗分为黑皮青稞和白皮青稞。
春天姗姗来到高原,人们开始挖修田地播种青稞。风调雨顺的日子里青稞长势喜人,常常惹得庄稼汉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露出喜悦的微笑。
见长势喜人的青稞,庄稼汉们更加努力的伺候田地。时光流转,饱受夏季雨露阳光滋润,青稞垂下饱满的穗子。再后来,在高原深秋的浓雾里饱满金黄的青稞穗子带给庄稼汉们无限喜悦。“青稞熟,人们欢”这是香格里拉当地的一句俗语,足以窥见人们在青稞成熟时那份难得的喜悦。
于是,庄稼汉们邀人帮忙,备齐镰刀一起涌向青稞地挥开膀子大干起来,嘴里却不停地哼唱着丰收的调子,这番景象倒像是自然场景下一场丰收文艺大汇演,显得那么纯真、自然甚至有点粗犷。
无论老人小孩,凡是能上阵的牵着牛马,将割倒在地上的青稞捆成垛,驮在牛马背上运到打麦场自家的青稞架旁。
这青稞架旁早有人一边唱着劳动调子,一边将青稞垒砌到青稞架上。此时,参与收割青稞的人儿,心里都是甜蜜蜜的,个个脸上写满喜悦,嘴里都哼着小调儿。有了丰收就有了喜悦,弯腰收割的、牵着牛马运输青稞的、垒砌青稞的人儿全都不觉得累。
秋日里。香格里拉秋高气爽阳光普照。将青稞在青稞架上晾晒一段时间,庄稼汉们又充满喜悦地把青稞从青稞架上卸下来,挥舞着手中的打麦棒,甜甜蜜蜜地打起青稞来。除了喜悦他们找不出更适合的词来形容此时的心情。手甩累了、歌唱累了。青稞也打完了。然后,人们用竹筛子将打出的青稞粒仔细地筛了一遍又一遍,才把它归拢到牛皮口袋里背回来。
勤劳的阿妈心里喜滋滋的,将土灶里的火生起来,燃得越来越旺的火焰将土灶上的铁锅舔热。勤劳的阿妈再用铁皮筒子或木筒子一筒一筒慢慢地从牛皮口袋里舀出青稞粒放入铁锅内,身体则侧坐在灶台上,手中挥舞着炒麦棒愉快地炒着青稞粒。那炒青稞粒的阿妈充满喜悦的歌儿也就萦绕在那房梁木柱上。
这锅里的青稞粒儿也欢悦的啪啪作响,仿佛应酬着主人的歌儿。炒熟的青稞粒将青稞特有的香气溢满在灶台周围的空气里。这时,阿妈又用瓢将炒熟的青稞粒盛放在簸箕里,在于再用筒子一筒一筒地把牛皮口袋里的青稞粒放入铁锅。继续挥舞着炒麦棒,唱着歌儿欢悦的炒着青稞粒。
闻到炒青稞粒香气的小孩,便会从屋外跑到灶台前向阿妈要炒熟的青稞粒吃。
有了丰收,有了喜悦,阿妈就高兴。便由着孩子的性子,让他们任意的从簸箕里抓青稞粒吃。小孩子嘴馋,并不管炒熟的青稞粒烫不烫手,抓了就放入口里咯嘣咯嘣咀嚼起来。多个心眼的小孩吃在嘴里,手却停的将青稞粒一个劲儿往裤袋里揣。
阿妈见孩子们抓的青稞粒多了,就会嚷起来说:你们这帮“馋猫鼻子尖”的家伙,吃够了就出去玩。孩子们便哄的跑到屋外。有香喷喷的青稞粒吃,孩子们就忘记了玩耍。有的孩子嘴馋吃完自己的那份,便又会央求别的孩子再给他点青稞粒吃。
青稞粒炒完了,盛放在簸箕里的青稞粒冷却了。阿妈又小心的将青稞粒归拢,重新放回到牛皮口袋里。选个时间,到磨房里将青稞粒磨成青稞面。
在没有电的年代,磨房就建在河面较宽,水流较急的的河流上,香格里拉当地人把它称之为水磨房。以前,香格里拉县城有三座水磨房,当地人称它为三道磨房。那时,交通不便,所以,人们到这三道水磨房磨青稞面。常常是两头见黑。
后来,有了电站,用电力做动力的磨面机进入香格里拉。大大便利了人们磨青稞面。当然,这是我的长辈告诉我关于他们有关磨房的故事,因为这三道磨房留有他们难忘的记忆。
到我们能记事起,还有磨房,但不再是水磨房了。那些用电做动力的磨面机和磨房仍将它们的往事留在我们这辈人的记忆里。
看到青稞。自然地就想起了过去的往事。因为,那段往事是我们的长辈和我们曾经经历过的关于青稞、磨房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