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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喧惊落槐花雨

作者: 胡维卿2012/06/10散文随笔

五月,迟来一个浓稠的暮色。一只只蜜蜂不甘飞离这精致玲珑,相拥羞笑,色如素锦,清爽喷鼻,沁人心脾的槐花。我拾径草,用那纤细的草尖撩拨绿地上与花瓣滚成一团的小精灵,它终于蹬开了花瓣,嘤嘤去了槐林的深处。

千万次穿梭在槐花与蜂箱之间,即时声息入穴,已是一个蜂鸣盈耳的白日,迁徙的养蜂人,咕咕噜噜地摇起甩蜂桶,露出甜蜜的微笑。那片延绵几公里的槐树林,浑然天成,静候着来者,蓊蓊郁郁,起起伏伏,浩浩荡荡,隐天蔽日,花海如潮。那蕴积了一春的馨香,衬着嫩绿的叶子密密匝匝地缀满枝头,缟姿如云,烁烁如雪。

心许如约而至的采蜜使者,窃窃含笑地萌动开来。星星点点悠悠而然地从枝头坠落,素白的花瓣默默地化做无数个耀眼的精灵,落出一地温情,落出一身馨喷鼻,怎得会忍心踏上这柔柔厚厚的花毯之上啊!

我不想她们是晚风徐徐,随风掉落的一个个逗号,或是凌空曼舞的句子。更不觉得 如子兰所言“ 不语凄凉无限情,荒阶行尽又重行。昔年住此何人在,满地槐花秋草生”的吟忧。花的呼吸,花的倩俏,花的婆娑,在我的唇边,在我的目云,在我的胸间,指尖低语:槐林五月酿琼花,郁郁芳香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至天涯。落的轻柔,落的简约,落的尽情,总该有一种旷达的希冀,总该有一种自然的回归,总该有一种稀落的柔美。

“谁是古槐迁来人,脱履小趾验甲形。”滨海大道的槐林,是一个人留下念想的典型。一侧是连绵起伏的花海,一侧是浩瀚的大海,随波涛奔涌而来的是一路甘甜的槐花香。我约你来,看花雨;我盼你至,闻花香。

我便给你一个亲近她的概念:这里每立方厘米空气中含负氧离子7000至10000个。空明澄澈,清新通透。即便是人亡政息,一色两人合抱的高大槐树,对来来往往的生灵依然会声情并茂。繁茂的枝叶,托起厚重的绿色,绿色的树冠上堆叠着朵朵串串团团簇簇泛绿的象牙白色的槐花。叶茂,花繁,热热闹闹地盛开在五月的阳光里,总会在蜜蜂喧惊过后的每日的晚间,飘洒出一幅动静相宜的槐花雨。

距今五十八年,那个五月的一天。天命延年的周恩来总理,人民的公仆如同辛劳奔忙的蜜蜂一样。到这个“夏都”办公,路经此地,一派光秃秃的沙丘映入他的眼帘。殚精竭虑,言道:“不能种庄稼,可以试试栽些树木嘛!”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旋即,素有“树身数围,荫遮数亩。”的汉槐,承载着“饮水思源”的幽情,

把飞扬的沙丘变成星罗密布的绿洲,开启一座城市独霸绿地之最的先河。 

透过时空的记忆,形成一幅幅经年的风景,即便是缺憾亲眼目睹的经历,驻足这方有形有色的画廊之中,明晰的却是“知我罪我,其惟春秋。”静静懒懒地依坐在长椅上,幽幽的清香似乎来自远方,弥漫在这方天佑的槐林,几许着她不至变换的未来。这么多年,我没有计算过槐花的花期,也没有记录过奉陪几多风流人物来沐浴。不知是槐花顾及蜜蜂劳作的效率,还是蜜蜂追逐着槐树开花的期限。

一念之祥,功德无量,幸之悠远! 

“欲到清秋近时节,争开金蕊向关河。”这纷纷扬扬的槐花雨,才是我的最爱。“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美丽的槐花雨,洁白的槐花雨,紫色的槐花雨,芳香的槐花雨,正是花儿在生命凋谢之前,迸力展现出的最华美瑰丽的一瞬。它们在坠落中欢快地旋舞,努力洋溢着充满动感的活力……至情至性,世世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