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大惑
岁月不遗情,流光不待人。转眼间,我已步入不惑之年。
月圆月缺都几许?昨日今朝是何人?
“春水迷天,桃花浪,几番风恶”!
岁月的风风雨雨如流淌的涓涓小河,慢慢带走了我原本欢笑的容颜,四十岁的我早已没有了“海到尽头天作岸,山临绝顶我为峰”的年少豪气,却凭添了“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销”的老成颓废。于是我常常临风而泣,苦苦追寻被凄风苦雨打散的那些记忆中快乐的碎片。多少个黑夜细雨淅沥,多少次凌乱的心扉被风卷起,路上的行人往来不息,熙熙攘攘总归沉寂。于是,总有一种欲哭无泪的伤悲,总有一份让心绪纷飞的哀愁,总有一种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忧怨,于是每每“倚篷窗无寐,引杯孤酌醉”。
孔子“十五有忠于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几千年来,中国人也就是在这样悠闲的生命历程中生生不息地创造了辉煌的东方文明。于是林语堂先生说,“中国人是闻名的伟大的悠闲者”。“东风放牧出长坡,谁识阿童乐趣多。归路转鞭牛背上,笛声吹老太平歌。”可是近些年来,随着东西方价值观的交融,中国人固有的悠闲被彻底打破,人们忙碌于不知所忙的忙碌中。虽然我们都早于孔圣人十年,五岁就“忠于学”了、却“四十不能立”、“五十尚惑”、“六十不知天命”,就连“七十仍逾矩”的也大有人在。何也?
记得以前看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着名的心理咨询师某天接待了一个病人,这个病人告诉他,他说他的工作非常精彩,可是每天下班回家后总是忧郁不已。医生建议他去看城市着名的喜剧演员的表演,让他看十场后再来跟他探讨。那个病人听后一直把头埋在怀里,十多分钟后他再把头抬起时已是泪流满面。他告诉那个医生,他就是那个喜剧演员。其实现实中,我也正如这个喜剧演员,工作中我有自己的精彩,可是每当闲暇之余我却不知道自己心灵究竟的归属。
在这个浮躁而仓惶的时代,四十岁的我少了一分内心的宁和,少了一分神定气闲的清幽,不能让自己能悠闲的去感念大自然的和美,心里却陡生出几许纠结,“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几人能够?四十大惑的我也许进入了黑格尔“正反合”的第二阶段,自己有太多的怀疑、否定与抱怨,“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面对纷繁的外界,庄子说:“水静犹明,而况精神”。孔子说“君子不器”。在这个迷惘与辉煌同比激增的伟大时代,我真期待着自己能宁静下来,用一种柔和包容之心,用庄子的“外合而内不訾”去“舍”去“得”,去成“器”,去知“天命”,从心灵的宁和中去构建自己生命的“不惑”。
2月18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