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流淌的南淝河
每次乘车经过南淝河,我都会不由自主的向窗外张望,看一看桥下静静流淌的南淝河。说来也怪,只要一看到缓缓流淌的河水,那颗躁动的心就会安静了许多。或许水真的是有灵性的,能洗涤那些沾满在灵魂深处的尘浮,使自己的心扉渐渐的亮堂起来,渐渐地有了些温暖,似乎忘却了世间的烦恼和琐碎。更何况这条河已流淌了千百年,是合肥人的母亲河啊。南淝河正是以它博大的胸怀;以它生命的繁衍和律动,滋润了一代代依水而居的合肥人。
五月是大地孕育的季节,仿佛在一夜间,唤醒了绿和生机盎然的春天,又宛如靓丽的少女窦开了情扉。而此时的南淝河不仅有着少女般的阿娜多姿,更有母亲般的深情和厚重。河水清澈而亮净,缓缓地流向前方,婉约中透出了典雅。两岸更是树木葱茏、鸟语花香,一派祥和的景象。我独自漫步在岸边,顺水而下,一边欣赏着景色;一边在暗自叹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因为触景生情吧,久久地我在心里默默酝酿着情感,想用诗的语言,用最丰富的感情来赞美它。到末了我还是放弃了最初的的想法,我知道我任何赞美的语言在母亲河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和单薄。是啊!千百年来,无论是岁月更迭还是历经沧桑,南淝河都始终保持它的笑脸和宽厚,接纳着每个依恋着它的儿女。用它母亲般深情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你,欣赏着你的快乐和成长,安抚着你的失落和忧伤。
我俯下身来,用宗教般的虔诚亲吻着河水。那儿时戏水的欢乐仿佛就在眼前,当我用手掌轻轻划过水面时,眼里竟有了些闪闪的泪花。是莫须有,还是母亲河的温柔再次感动了我那颗易伤感的心?或许都有吧。生活在这座城市里,虽然无数次穿越过南淝河,但是步履匆匆,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的停留,很少像今天这样站在河边,与母亲河作心与心的交流。是的,母亲河在静静地流淌着,任那金色的阳光铺满了河面,那斑斑泛着亮点的波纹与水中鸟雀共同绘出了绚丽的画面。
一阵习风吹来,吹散了我额前的发丝,也掀起了我的衣襟,那凉爽透过了肌肤直达心扉。或许是我的虔诚惊动了深藏在枝桠上的鸟巢,也惊动了在岸边疯长的蒲公英,我分明感觉到它们的微笑。那英子脱离了母体随风飘浮、遇土而安,悄悄地播下了重生的希望。这与我是多么相像啊,这些年来自己不也像一块浮萍吗?任岁月流逝,虚度了光阴。虽然也经历些悲欢离合,可是那颗浮躁的心没有真正的安静下来。或许自己更像一只放飞的风筝,无论我飞的再高再远都被一根线牢牢地牵引着,而线这头就是我的母亲河,就像现在这样我悄悄地站在河边旁,来寻找内心的安宁。
拾台阶而上,半坡上有一条蜿蜒的羊肠小道。用石块垒成的,道边安了些木制的长椅,供市民歇息。小道被树木牢牢地包围着,我的思绪又被这空间的落差感染了,穿越了历史的隧道,那些早已被人忘却的故事,仿佛又历历在目。南淝河在古代称之为“施水”,北魏的郦道元在他的《水经注》中记载:夏水暴涨,施和于肥,故曰合肥。所以说,没有南淝河就没有现在的合肥。千百年来,南淝河养育了这方人。所以合肥人文荟萃,有着丰厚的人文底蕴,出了许多的名人,他们是喝着南淝河水而生养的。
“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这首名句出自宋朝诗人姜夒。诗人一生颠簸流离,其中很长的一段时间就住在南淝河畔。也许是南淝河给了他创作的灵感,写下了许多好的诗篇。当然,还有一个人不得不说,那就是李鸿章。李鸿章故居就坐落在离南淝河不远的地方,李鸿章一生熟读经史,有着超人的雄才大略。晚年时为了挽救晚清这个摇摇欲坠的大船,为自己的仕途埋下了伏笔,死后也备受争议,荣辱参半。我不知道当年的“李合肥”在面对静静流淌的南淝河时,有着怎样的心情,是默默的流泪,还是发出了最后的叹息。这些我们不得已而知,可能只有南淝河才会知晓,也只有它能读懂他的心思了。
不远处一座榭亭,依水而建。有几位耄耋老人在争论,我饶有兴趣的听着。原来他们是参加过渡江战役的老战士。在为自己的部队先到达长江南岸而争论着。看着他们满头的银发,挺着直直的胸脯,我很受感动。是啊!无论他们在年轻时代是怎样的热情饱满、是怎样的浴血奋战;到老了他们还是选择了在南淝河畔安居,颐养天年;相约在南淝河畔拉扯家常、谈笑风生。或许只有南淝河才能承载者他们流失的年华,只有南淝河才能寄托着他们太多的情感。是的,在他们的身后,南淝河在静静的流淌着,在轻轻地诉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