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串亲戚
小时候,过年串亲戚是记忆中的一道风景线。
大年初二,去姥姥家。我早早起床换上新衣服,穿上母亲缝的新棉靴。匆匆吃完饭,像跟屁虫一样跟在母亲身后转来转去。直到母亲收拾完毕,我们一家人才出门。姥姥家在常袋英古村。出村往北,上个大坡,往西拐个弯,翻个沟就到了。
一路上,人来来往往。路边的花草树木,早已“脱去”了身上的一切。只有那小小的麻雀,还在灵活地在树枝上跳跃着,留下一串清脆的音律。进了村,母亲和婶子大娘们打招呼,问好。辈分高的大声问道:“闺女回来了?这是你家的妞,都这么大了?”辈分低的该叫啥就叫啥,有叫姑的,有叫姑奶的。母亲一一应着。
我们说着,笑着,不知不觉到了姥姥家门口。只见姥姥穿着崭新的黑蓝大襟布衫,打着绑腿,拄着拐杖,花白的头发挽了个不大的髻,套进发网里,踮着小脚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猛然瞥见我们,姥姥慌忙拄着拐杖,小脚碎步走过来牵起我的手。
进屋,落座。姥姥慌忙从里屋端出一盘糖果,抓一把塞给我,又从大襟布衫里掏出一个扎个结的手帕,小心翼翼地解开手帕,抽出一块钱递给我。母亲催促着我磕头拜年,姥姥拉起刚要下跪的我。
姥姥系上围裙,转身去厨房点火。母亲慌忙搬个凳子坐在风箱前,“呼呼”地推拉着风箱。我不安生地站在凳子上,翻着挂在墙上的巴掌一样大的日历看。
“哧啦”“咣当咣当”,厨房一阵交响曲。不一会儿,热腾腾四盘荤菜,四盘清爽可口的素菜,一大盘子白白胖胖的热蒸馍,摆到桌上。香味溢满了整个屋子,全家人围坐下来,津津有味地吃着,推杯换盏,笑语喧哗。
多年过去,儿时去姥姥家那浓浓的年味,至今还让我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