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春曲

夕阳西下，炮仗花迎风怒放，一串又一串向人们展示藤青叶绿花艳“三维立体”的幸福。我们三都没有听到花开的声音，固执地逆水而行，沿着一条穿过村庄的小溪。这水不大，两岸都被人工“雕琢”，有的地段用乱石堆砌而起，有的地段是用水泥沙石浇筑，有的地段好像好久没有动过，显得苍老，长着高高的芒草。这是发源于笔架山深处的小溪，是感德溪的一条支流，它从密林中蜿蜒而来，进入村庄后，就无法自己，乖乖地受人类的摆布。

我们在山之南。那些密集的房子，尖叫的车流，乖乖的牲畜，都迅速隐退在身后的虚空里。碰到几个放学的孩子，有的匆匆和我们打招呼就离开，有的远远看到就退避三舍。当然，还有一些好客的家长招呼泡茶。

但，我们的目的是去看所谓的“十八洞，” 就不管路上发生什么，都无所谓。

终于没有水泥路了，铺在我们面前是一个土路，中间发白，两边芳草萋萋。层层茶园绿油油，比人高的竹笋拔节有序。此刻，有虫鸣鸟啼，有隐约的水响，铺满了我们即将途经的山路。

路越来越瘦。山野植物疯长。问，哪有“十八洞”？

谁能打开春天的繁盛。手脚还是眼睛。

有一辆摩托车从山上下来，我们赶快避之。他好奇地看我们一眼，我们惊叹他的车技，他们似乎笑我们“吃饱撑着没事干。”

有枯干的竹叶落在肩上，我立即抖动身子。有野花在路的右侧开着，左侧缓缓的坡，有几丘没有耕作的野地。莽草疯狂茂盛。是它们遮住我们的视线，我想如雷贯耳的声是随意穿过草叶而来。

听着。山涧水的声音，春天的声音。喊人来山中的声音，叫我们憧憬未来的声音。

水，哗哗地响。不需要简谱的音乐，不需要指挥的交响。

手脚并用，循声而下。

见黝黑的石头。岁月风雨太使劲了，苍老的模样足够掩盖日常的真实。而远道而来的水自由自在，说走就走，偶尔打个漩涡，而从石壁上甩下的绽放白色的花朵。

撞击，再撞击。肆意向下向前。水深处有鱼吗？我不知道。 依水而生的生命一定有，它们的黄昏从夕阳西下开始。

我们的遇见不如初，远处的山头正在被太阳映照，有看夕阳的人在那吗？ 我明亮的想象力呼啸而出。

“老师，要小心，洞里有鬼！”这是一位少年的惊叫。“都是小鬼。”一位同事回应话中有话。他们互相幽默了一下。

我抬头循声望去，一群少年正在路上看我们。他们手上都没有空着，有的挎着篮子，篮子里装着青草；有的手里拿着竹笋；有一个高个子男孩肩上扛着锄头，一位女孩手里拧着一个袋子。

“喂，你们干什么去？”我明知故问。“我们去拜访春天。”最胖的那个说的，这么有才。我想。

“你们去打扰春天。”“我们去把春天带回家。”那是那个胖子回答。他们笑了。多可爱的学生，这些都是我今天贴在学校“每周美文”的散文诗中的语句，是我的“杰作”。

是春天了，乡村的孩子在春天里，总是多彩的。

我俯身而下，捧起春水洗脸。身后传来他们的诵读：“春天跟着乡村孩子来了，来到校园的每个角落，书声就是她最美的献词。阳光照耀着大地，燕子找到了新家，这家就在教室门前的树上……”

我扪心自问，这是谁写的。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