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做你窗前一缕阳光
几场秋雨,鹏城已是秋水迷离;几片三角梅花瓣,轻盈的坠落在阳台的角落,安谧而诗意。北方的初冬,捧卷在手,已忘却了季节的迁徙。一缕清风掀开拌合着的《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这是我近几日喂养寂寥的精神食粮。
白落梅,一个隐世高产的作家,以清澈的文字,诗画的笔法,丰富的想象,写了林徽因浪漫风华的一生,开创了用散文的写法去撰写人物传记的先河;尽管文中掺杂了她个人的猜测和大胆的联想,个别地方偏离了历史的真相和主人公真实的思想情感。瑕不掩瑜,整本书具有极强的吸引力。
许是喜欢散文,亦或是喜欢白落梅的写作风格。她温婉,清逸的笔触和娓娓道来的叙说,使得我枕书入眠,爱不释手。跌落在白落梅的笔墨里,跟随她优雅的笔锋在民国初年的烟雨中行走,看见了一位清雅脱俗的白莲在硝烟和凡尘中绽放。喜欢林徽因,是因为她旷世之作《你是人间四月天》;熟悉林徽因,是在白落梅笔走龙蛇的字行里。
白落梅所写的林徽因传,大胆采用了散文的抒情,夹杂着作者的叹息与感慨。全书文字精美,自然的叙述,每一段文字都似一首小诗,如一泓清泉滋润心田,如一缕琴音拨动心弦;如一首挽歌,感时花溅泪,憾时长叹息;心境随着他的笔锋起伏跌宕,心旗摇曳。
林徽因出生于江南水乡,有着江南水乡女子独有的温润,而白落梅“栖居江南,简单自持”.或许是因为同在一个区域生活过,白落梅能够感受到林徽因的存在,所以她的文字才如江南水乡的姑娘一样,雅意精致而极赋情感。
落梅笔下的林徽因,具有咏絮之才,停机之德。清新淡雅,高贵脱俗,如西湖的白莲,绽放出怡人的光彩。她集美女、才女、古建筑家,诗人于一身,聪颖智慧,风华绝代。纵横半个世界,走过康桥绝恋,华丽转身,和梁思成成为烟火夫妻。就连她的死都如四月天的晨露,晶莹剔透,不带走一道皱纹,清脱俗的如一朵白莲。“她让徐志摩怀想了一生,让梁思成宠爱了一生,让金岳霖默默地记挂了一生,更让世间形色男子仰慕了一生。”
白落梅笔下的林徽因对待爱至真至纯,她知道何时如火般热烈,何时风轻云淡。她收放自如,得失有致。对爱拿捏到位,尺度掌控的恰到好处。林徽因是美丽聪慧的,她在白落梅笔下光风霁月,更是超然物外,她把林徽因刻画成一尊美的雕塑,爱的丰碑,时光如烟,至于当时的林徽因的真实心境,亦不得而知,只是觉得落梅笔下着意刻画了这一笔,也是让众多读者在此书驻足的原因。我认为落梅的林徽因转全篇贯穿着一个永恒的话题--爱!
爱,是两颗心的激情碰撞;爱,是两个灵魂的相契;爱是生死挈阔的誓约,爱是糊涂和清醒的混合体。有些人爱的很辛苦,很糊涂;有些人爱的很理智,很清醒。落梅用大量笔墨描写徐志摩和林徽因的绝世之恋,写梁思成和林徽因属烟火夫妻,而寥寥几笔对金岳霖的描写,让人看过之后,对金岳霖敬佩之中不免心生酸楚。爱一个人,拥有不一定真幸福,得到不一定珍惜。默默地爱一个人在心里,为她欢喜,为她落泪,爱她所爱,想她所想,形影相随,直至痴情一生,孓然一身。像一缕晨光落入她的窗台,为她温暖,不一定不是幸福。这种爱超出了世俗的牵绊,纯粹而淡定。这就是深爱林徽因一生,又是她一生最好的知己、朋友的金岳霖。而我理解,“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是金岳霖对健在时和故去后的林徽因殷切的祝愿。林徽因去世时,金岳霖的挽联上写到“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诠释了他对林徽因高度的赞誉和爱恋。
金岳霖对林徽因的真情,够不上倾城之恋,但却惊天动地,让后人对他的忠贞不渝的爱,赞叹不已。在北京,她们毗邻为居,相隔几个院落,每日相见,默默祝福。在战火硝烟的西南,林徽因在川西的小山村养病,金岳霖该是无数次的探望。金岳霖直到林徽因死后,仍念念怀想。“有一年金岳霖在北京饭店宴请一些至交好友,赴宴众人大惑不解,不知宴请因由,直到开席前,金岳霖才说:”今天是林徽因的生日!“一语未了,举座欷歔。”爱一个人,不但爱她青春韶华,更爱她被岁月刻刀留下印痕的暮年,这是爱的过程中的一种修炼。金岳霖对林徽因矢志不移的爱,在心灵深处,刻骨铭心。如此痴心,如此执着的人,世间又有几何?更何况伊人已去,香魂亦散。
而金岳霖却做到了,林徽因是他灵魂的唯一,是他至高无上的爱,他宁愿为林徽因寡居一生,不去打扰,不去怨恨。用一颗赤诚的灵魂去爱,就像洒满在林徽因窗前的一缕阳光,送去冷清秋的暖阳;送去严寒中温馨的霞光,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直到慢慢老去,终生未娶。也许在金岳霖看来,这是世界上最值得付出的爱,因为爱着一个旷世才女是他莫大的幸福。相比之下,梁思成拥有了林徽因,他是那个时代最幸运的才子。
“梁思成和林徽因结婚后,梁思成问林徽因”,此话我只问一次,以后不会再问,为什么是我?林徽因回答,我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回答你,准备好听了吗?“梁思成如此幸运的在徐志摩和金岳霖中得到了这位才女的芳心,心中既疑惑又幸运的复杂心理也属常理。梁思成知道如何珍惜,如何宠爱林徽因。”虽说他们夫妻情深,但是,林徽因并不是他生命的全部,十年前,梁思成得知林徽因生命不久于人世,所以在她去世后,梁思成就和自己的学生林洙结了婚。梁思成的现实观,和金岳霖为林徽因独守一生相比未免有些寡意,更不知道九泉之下的才女林徽因该作何感想?而金岳霖和他不同,林徽因是他生命的全部,他的生命里除了林徽因再无别人了。“他的悲痛,在梁思成之上。
爱一个人,天荒地老,默契一生,是莫大的幸福。爱一个人,只在心里,幸福如她,快乐如她,默默注视,默默祝福,更是爱的最高境界。金岳霖属于这个世上最痴情的男子。因为他的高风亮节,1974年,梁思成和林徽因的儿子梁从诫一家搬到东城干面胡同和金岳霖同住,尊称他为:”金爸“这是林徽因的后代对挚爱他们母亲一生的金岳林亲人般的爱戴,是对金岳霖凡人难以企及的完美人格给予亲人般的爱戴和赞许。
爱,是人间最美丽和浪漫的经历,金岳霖孓然一身的爱着他心中的女神,有些苍凉,有些凄美。可在他看来也许是最大的幸福,因为他为自己信仰的爱献出了一生。爱在梦里,绚丽多姿,爱在灵魂里,哪怕是在她的世界走一趟,沿着她生命的边缘,循着她的足迹,哪怕此生无法得到,也是一种高雅脱俗的追求。他只愿化身为一缕金色的阳光,为心爱的人驱走严寒,送去温暖带去光明,爱的路上有这样一缕和煦阳光照相陪伴,该是何等的浪漫,何等的幸福。
在白落梅的文字里缱绻了几日,掩卷遐思,似乎世间万物都有定数,不经意间成了落梅粉丝。秋雨稀疏,落红倾洒,一如江南的微雨杏花。若隐若现的伤感在游离中,渴望那缕久违的阳光驱散略带潮湿的心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