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

我在茶屋等她。

她来了。就连那头上的发卷都在妩媚地招摇，更不必说那含笑的脸，放光的眼了。

为她泡了一杯绿茶。其实我并不喜欢喝茶，还是习惯喝白开水，入口平淡，却于身体多有益处。不过，今天这茶的颜色也格外诱人。

她迫不及待地开讲了。在她的讲述中这个男人渐渐眉目清晰，俊朗文雅起来。她讲得很投入，想来也爱得很投入。讲到他对她的体贴，关爱时，眉眼楚楚动人。她的沉醉与十八岁的少女无二。我都不敢正视她的三十五岁。她时而眉开眼笑，时而双眼潮红。于是，那个男人风度翩翩，谈吐不凡起来。长相且不说，每日关怀、呵护不断，很是安慰了她久已被冷落的心。在她的话语里，她那个整日忙于上班下班，外表光鲜，从不洗臭袜子，当着妻子的面掏鼻孔，面目可憎的丈夫也一遍一遍在我脑海走过。

忽然想起有人说过：女人在外人面前是精装本，装饰华丽，妩媚动人；在丈夫面前是平装本，朴实本色，不加修饰。想来男人也一样，决绝不会把开洞的袜子亮于丽人面前了。

饮了杯中不知道冲泡了几遍的茶，那茶水颜色已淡了很多，举杯向她示意，让她喝一口，润润那由于长久的讲述和激动被折磨的不再红润的唇。心里却在问：能有多爱？能爱多久？激情之后会留下什么？

“他爱你吗？“

“当然，他说我是他的最爱！”那口气不容置疑。

“他会为你离婚吗？”

她惊愕于我的问话。

“你能为他离开你的孩子，你的丈夫，你的家吗？”

她的表情很是茫然。慢慢回答：“不，我们不影响家庭。”眉眼里有了痛苦的挣扎。

把玩手中的茶盏，早没有了茶的颜色，与白开水无异了。

看她走出茶室，那婀娜的身影竟有些脚步凌乱了。

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