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随想
关上灯,躺着,满室漆黑,仿佛一幅水墨中国画。香墨慢慢晕开,参透,溶在这四四方方的室内。 睁着眼,空洞着,满目的黑。厚重的窗帘,隔开了如水之月光,还是临里近家的灯火?星光,乃至月影全无的夜,凌晨一点钟,哪盏灯,哪束光,还亮着,伴随我飞扬的思绪,人们的鼾声?
思绪飘扬,在这黑色的夜幕上跳跃,如黑白键上蹦出的音韵,抑或五线谱上调皮的蝌蚪。忽高忽低的韵律,或喜或悲,所钟爱的,不过“天空之城”耳。我以为平静,在这吟唱中安宁。是的,安宁。躺着,安静地流泪,没有擦干,也没能擦干。
不知窗有没有关好,不然,那只萤火虫怎能穿过纱窗,进入这一室的黑暗。她就这么进来了,大剌剌的。提着透亮的灯笼,闯入我的世界。像个巡逻的士兵般,绕过室内,走过一圈又一圈。那亮光,在这一斗的黯然中,格外的刺眼。心忽的一季,赶忙闭上眼。是的,她像个小偷,在黑暗中,窃取我心中的秘密,透过我的眼,窥探我的心事。
室内,静得可怕。打开电风扇,扇叶呼呼作响,赶走所有的宁静。有点冷,却舍不得关上。扯上毛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这么让它响着罢,再冷,也抵不过心冷了。
大概多久,没有人知道。电风扇停了,有些心惊。睁开眼,巡视着。窥探的她,早不见了踪迹,整个世界,又回到了一片黝暗当中,仿佛她从没有来过,一切的一切,都未曾发生。电扇的呼呼声也消失弥尽。倾耳听去,那是蝉声,还有隐约的鸡鸣声。天要放晓了罢。不然,便是哪只公鸡司错了晨,哪只蝉失了眠,在这夜里,低声报怨。
即便蝉鸣了,鸡唱了。可惜,我依然没有见到亮光,黎明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