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水,那人
怀着丝丝的敬畏,重重的向往,走进美丽的古城凤凰,走近了沱江。
沱江水依旧清亮,泛着沈先生笔下描述的那种豆绿色。沱江边上,我看到唯一的一架水车,但现在,它已经不作原来的用途了,而是一家小酒吧的招牌。这架古老的水车,静静的站立在这家酒吧的门前,面朝沱江,似乎沉浸在往日的欢快中。
一位穿着碎花布衫,在江边安静的埋头清洗衣物的小女孩,长长的黑发在脑后束起一个高高的马尾辫。恍惚中,她是翠翠么?当然不是,她应该比翠翠幸运。因为她生在了好年代!
少不了沱江泛舟,登上一条小木船,一位年轻的船夫安静的划动双桨,微笑着,没有多的言语。江面上分散着其它的木船上,却很是热闹,年长的船夫高昂的唱着山歌或是渔家歌曲,那船上乘坐的那男男女女们,显然是对不了歌的,他们只把一张张笑脸一阵阵欢乐的笑声,回赠给船夫,回赠给眼前明媚的山山水水。
年轻的船夫对自己的缄默,似乎有些歉意,解释道:“现在只有一些长辈们还能即兴唱得来山歌了,我们年轻这一辈的人基本不会唱了。”我报以理解的微笑。我想,时代的变更,有些东西在年轻人身上,多少是会有一些改变的吧?
斑驳的古墙边,停放着一溜黄包车。泛舟上岸后,这些黄包车的主人,就会殷勤的上前询问:“坐车么?十元一趟送到城外。”只有少数带着小孩子的游客选择了坐车,大多数游客都笑着拒绝了。大家更愿意沿着沱江边走走,在古城各个小街巷里转转,这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紧邻沱江有座听涛山,听涛山右侧有条山路,沿曲折山道拾级而上,便可看见沈从文先生的幕地,那是一块狭长的小草坪。没有坟冢,只有一块石碑树立在路边,石碑很特别,是一块巨大的山石做成的,石碑正面镌刻的是沈从文的手迹:“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石碑顶上,摆满了来此凭吊的人们敬上的鲜花,那是人们对沈先生的敬重和爱戴。
夜间的一场小雨,淋湿了狭窄幽长的小巷,青石板铺就的路面,湿漉漉的,洇着厚重的历史。
在这样的深街小巷里慢慢的行走,时光仿佛停止了流动。两旁的小店铺招展着各式各样的古色古香的招牌,卖酒的小铺子,门口大多是这样的摆设,下方整齐的摆放着各种类的酒,上方挂满大小不一的葫芦,酒和葫芦,组成了我们常形容的一个贪杯人的形象--酒葫芦。
在一家面临沱江的吊脚楼里,我饮了古城人家自酿的米酒,当地人也称“甜酒”,那酒度数很低,香甜软糯,很合我口味,就着下酒的,是沱江里鲜活的小鱼小虾,经过古城人的特殊炸制,味道鲜美甚是可口。透过吊脚楼木制的栏杆,可以看见,在清亮的沱江水边戏水的欢乐的游人。我陶醉在甜软的酒里,更陶醉在这千年古城的雅韵里。
在街头巷尾稍宽扩一点的地段,一些小摊,一字儿摆开,守这些摊位的,多数是一些大婶大嫂们。面前摆一个大簸箕,上面铺一方色彩鲜艳的布,彩布上摆放着她们经营的各种地方特色的小物件。比如:手工编织的钱包锦带,或是手工打制的小银器。
这种小摊上经营的东西都很便宜,大多数人只是看看,买的很少。有一位大妈甚是有趣,当时她从头到脚,全身齐整的穿着当地服装,在众多穿着随意的守摊人中,相当出众。当我举起相机,想把她摄入镜头时,她立马起身阻止,说道:“拍照可以啊,但必须买东西。”我不禁乐了,老人家还挺有经营头脑呢!
这些美丽的绣品织物与手工银器,大概是古城传统的手艺,因为,在每个摊位上都能看到类似的物品。守摊的大婶们大多双手不曾闲着,一边照顾着小生意,一边忙着手中的活计。看这位大嫂,大概刚做成了一笔生意,正专注的数着数着手中的一叠钞票,心中是不是正在盘算一天的收入呢?
具有现代感的是沿江的各类酒吧,这些酒吧多半依山傍水而建,据称,现在的凤凰古城,晚上,就是一座不夜城,那些酒吧的灯光氤氲,神秘而暧昧,传出震耳欲聋的乐曲。不少来此放松或等待艳遇的年轻人,捉杯豪饮,尽兴放歌,在这座美丽的古城里,尽情挥洒着激情,舞动着青春。
各中灯光与霓虹的闪烁,在黑色背景下流光溢彩,如此迷离,梦幻,繁华,时尚,你能想象得到这是古城凤凰的夜景吗?和白天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果白天的古城是一幅清幽淡雅的水墨画,那么夜晚的古城则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临告别时,在沱江边看到一群美丽的苗家妹子,且慢,她们可不是正宗的苗家姑娘哦,这只是一群爱美的汉家女子,为了不枉此行,特穿上苗家鲜艳的服装,在波光粼粼的沱江边,留下自己美丽的身影!
唯一一个和这座古城有些不相和谐的音符,是那些晾晒在沱江边,随处可见的白色床单,给我留下不太好的印象,感觉它不应该出现在宁静安详的沱江岸边。这统一的白色,似乎在昭示着一个讯息,透着一种浓浓的商业味道。我不知道旧时的古城人家是怎样晾晒衣物的,沈先生的文中没有提及。也许作为一个外来游客,对此不应该挑剔,毕竟如今已经是一个商业化的年代。
我相信,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古城凤凰,那苍劲的山,那碧绿的水,那古朴的吊脚楼,那木船,那撑船的船夫,永远是一幅静谧的画,一首不朽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