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想你的时候
匆匆地向“末日”告别,2013又如约而至。
24岁,是被归于属于成熟的年纪,当然之前日子的稀里糊涂也非白过。毕竟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又一年轮的转动,似乎牵扯了离人的根。
春节前的几天,略显孤单地我已经开始了打包回了家。如今我已经坐在学校宿舍,听着汪峰的“当我想你的时候”,整理一下残乱的文字。正如歌词:至少有十年我不曾流泪,至少有十首歌给我安慰。可现在我会莫名地哭泣,当我想你的时候。生命就像是一场告别,从起点对一切说再见……
唱的真好,就拿来当作题目。
家,一个字道尽了千言万语,说不出的情愁别绪。
一个月,说长也不长,短也不短,但是家的味道越来越让我牵挂。这些天,一个四户人家的村庄,只有我和奶奶在家。不过,自然快乐,日子总希望能再慢一点。
农历初八,是启程回南京的日子。一直慵懒地享受着回来近一个月的春节时光,有些许畅快,也有即将离去的不舍。
今年家里在县城添了新房,是件高兴的事儿,前提是抛下高昂的房价的话。手续办完,父母瞬间变得焦虑开来,分分秒秒都在想着挣钱那点事,过年都没有回来。爸说,今年过年你一个人回去,我们再忙乎些。
随便。本来准备怄气的说,挣钱挣疯了,过年都不回去。爸的一句话,堵上了我的嘴。默默的点点头,因为我理解。
我一个人也得回去,因为我知道家中的奶奶在家等我。
2000年,千禧之年龙年。某一天,母亲“狠心”的向奶奶房里甩下钥匙,头也不回的也进城务工了。奶奶一路抱怨的来到我们家,操持着家务和不争气的两个孙子。如今已经13年过去,奶奶容颜渐老,可85岁的年纪思维逻辑,处事行为胜过我一个教育制度下的我,公认的优秀大学生。每顿饭前,老人家就会给我详述这一年村子里的鸡毛蒜皮的“大事”。说是大事,至少在她看来。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既不结巴又不重复,调理十清晰。我经常被她说故事的清醒和可爱所感染,饭碗端着嘴边一动不动。
此外,奶奶还是出了名的干净人,这点村上人都夸。实话,我的床铺比起奶奶的温馨干净朴素的小屋,十分之一也许都不及。每每走亲戚,总是挑出她的蓝粗布外衣,灰蓝色的围裙,干净整洁,不带一丝“老油味”。还不停的问我,哪里有灰?冬天了还是两天一次洗澡,隔天就会有衣服、袜子、抹布、围裙洗。时常偷懒的我,总是喜欢把衣服一聚再聚,“一不小心”就被奶奶洗干净晾到衣架上。
奶奶一声不吭,可我已经是万备自责。
因为各种亲朋好友的吃饭和高中的饭局,不得不晚一点回来。可怜奶奶仍然不能上床休息,寒气逼人外加陋室的通风,仍然守着我归来。内心太多愧疚。无需谈是否感动,一想到此情此景,眼泪就成了主人,不自觉的漫溢出来。过年期间,奶奶怕我吃饭亏待到我,拼命的放油,结果自己血压高的180,自己却仍然泰然自若,还和一帮同年老人开着玩笑:哎,应该凑到200这个整数的。
瞧,这心态,年轻人都比不上。
除却我奶奶,家乡这种根的因素我时刻不能忘的。不得不说,再华丽的城市街景,也不如老家的炊烟袅袅,更让我觉得归属。春风不解风情,带来离别的伤痛,而这一切都被物质追求所牵绊,为遥不可知的明天榨取了今日珍贵的青春岁月。期待明天更美好,屁话!明天是否美好,无需透支今日的成果。
县城的房子已经敲定,也许回来的机会越来越少,每次回来那种乡根的回忆越来越少,可就是越来越想抓住。24岁,年轻气胜,本不应该多情和感伤,可是每当踏上这块土地,连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最脆弱的地方莫属于对家乡的寻找。
大年三十上午十点,大哥开车,家里几人一同前去给爷爷烧纸,虽然素未蒙面,但是摸索着奶奶的记忆还是十分想念。大伯提醒我,每年回来都应该给爹烧点纸,不仅是祭奠,更要时刻记住自己的根在哪儿。
初九的南京,是该回南京的日子了。早上五点,天边连一丝银色都没有,漫无边际的笼罩着不明朗的黑。这么早,让奶奶也跟着起,一锅小煎饼吃得我满嘴是油,心里也是油滋滋的。侄儿还在床头打呼噜,小东西这么小就学着大人样。“二爷走了,你好好睡吧”。
“嗯”,撂下一句话,竟真的就睡了。懒猪。
说实在的,放心不下的仍然是85的奶奶。她每次都会说我的寿享有部分是你的爹爹给予的。接着暗黄色的脸上现出一丝悲哀。
奶奶总是唠叨着:来家高兴,走的时候小庄就剩下孤零零的我一个人了。的确,今年我格外责怪父母的“狠心”,挂着许多言不由衷的理由不回家过年,弟弟也不情愿一块儿过。所以,今年的春节显得格外冷清和孤独。大年三十的晚上,看着热闹的春晚发了一条微博:“万众欢腾时,我一个人过。”
回家的日子,总是数着过的,就像埋头静静观赏夏天清晨嫩叶尖上的露水,那一瞬间的美好,珍贵弥足。想起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上述的文字是我坐车来南京,在手机记事本上敲下的文字。六点的街道,时停时有的雨水漫不经心地打在近在咫尺的车窗上,我坐在里面,码上这些文字的时候,鼻子已经发酸……,因为当我想起你的时候。
等到老房子拆迁,住上新房。回家的次数会越来越少,终究让我眷恋的家乡一草一木也将变得越来越模糊。
我意识到这是现实,可想不到这现实的脚步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