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之夕

皎月之夕

那是十多年前，在七宝山下一座县办煤矿工作。

刚刚洗完冷浴，站在书桌前，翻开书本。

“嗵”一扇陈旧的门被弄开，半掩着，她走到了我的身边，是十六岁的晓红。她是初三的学生，我辅导过她的数学作业。谁知她要调什么皮，可是，今夜灯下的她，一双眨动的慧眼，一张迷人带着稚气的脸庞，几分腼腆，几分少女的羞涩。

她鼓足勇气说：

“旭，散步去。“

我很惊异，她的眼中有恳求的光，我便加上一句：

“我们两个？”

我们走出暗幽幽的小巷。

天上是一轮皎月，田野依稀可见。

我们并排走在矿山公路上，谈论一些关于她的事。

我们走着，来到水渠的小桥边，她说：

“就在这里坐一下吧。”

我指着远处一抹黑色的树林：

“到那里去，叫彭家弯，有一条河，河堤栽满了水杉。她问我是不是跟某某谈恋爱。

我便问她：

“今天晚上，我们两个在一起，是谈恋爱么？”

“我们不是。”她无力地说。

我们走上一座石拱桥，看月亮下脉脉的流水，她很高兴地侧转身：

“啊，这里有河呢！”

我们走进水杉树中，走在筛着月色的长长通道里。

她坐在一块长条石上，我靠近她坐下，我们相对而视，月光下，朦胧——我觉得她是一位美丽的少女，她的思想，身体突然之间成熟了，就象河边健康，苗条的水杉。今夜，她是我的恋人，邂逅的淑女，虽然萍水相逢，却一见钟情。在初秋的河畔，在溶溶的月下，在洒满露珠的旷野。我多想拥有一个恋人，一个家——没有四壁的家，拥有她的娇躯，那该是多么令人销魂的皎月之夕啊！

她拾起脚下的卵石，向河中抛去：

“我不喜欢看电视，所以，今晚叫你出来玩。“

“走吧。“我站起来。

她说：“我不喜欢走原路，另外有路吗？”

“这里有蛇。”

啊！”她跳起来。

“我吓你的。”

“我最怕蛇。”

我们走在田埂 路上，露水打湿了裤腿，我们迷了路了。

我们穿过村庄的池塘，路边栽满了垂柳，在这团 娈的月色中，树姿娑娑，从树下走过，柳叶拂着我们。

她问我为什么不好好找一个女朋友，我只好笑笑。

后来，她去上高中，念大学，我所在煤矿破了产，我自己办了一个煤矿。有一次在白地市火车站见她瑞庄地走过，知道她已成为一个中学教师。我深深地祝福她。并为我的理智感到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