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在凌晨一点二十分,我疲倦的睡去。
在朦胧中听着电脑启动发出嗡嗡的声响,这声音比平时更响亮,更加嘈杂,让我怀疑它是不是哪里病了,甩了甩头,让自己更加清醒过来,电脑时间停在凌晨四点十三分。我之所以那么快醒来,完全是因为做了一个梦,一个怪诞的梦。
那应该是夏日的一个清晨,我和彩挺骑着一辆单车摇摇恍恍的游荡在上学的路上,我坐在单车后面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卖力的蹬着踏板,他在前面轻松惬意的把握着方向。
天很蓝,风很柔,乡间的小路并不平整,却散发着泥土的气息,朴实而亲切。那一刻我的心还停留在:中午放学的时候要快点冲出学校,赶在其他人前面,在路过的那条小溪里,多抓几只螃蟹;亦或是为了下午回家晚点,找个合适的借口。却丝毫没发现那个年纪的童贞和圣洁。
在行驶中遇见同村的两姐妹,巧慧和雅慧。巧慧年纪比我大一岁也比我高一你级,已经上五年级了,雅慧小我一岁在读三年级,都是在家经常一起的玩伴,长的都很可爱,这是那时候脑海里仅有的赞美话语。很随意的打声招呼,然后继续前行。
“阿明,等等。”我疑惑却又依言,在他们不远处停下。
巧慧小跑追了上来,笑嘻嘻的伸出手递了半个梨。
“这个给你。”
这半个梨,不像是刀切的那么平整,那么光滑,上面还程现着齿型花纹,凹凸不平,就像是牙齿咬的,是的,没错,我敢保证一定是用牙齿咬的。索性那时候对这个梨怎么分成两半没什么兴趣,也没特别在意。
“说吧,是哪个村的瘪三欺负你们了?敢招惹我们村的孩子,不想混了。”一边啃,一边漫不经心的寻问。
那时候的社会远不比现在安宁,经常发生两个村,甚至两个不同的姓氏家族因为这样那样的利益纠纷聚众斗殴事件。学校给每个村的学生安排了一名中队长,两名小队长,甚至,雨雪天气还会有老师带队回家。 在这样一种氛围下,小同学们间的斗争也全面升级。在学校比成绩,比谁压垮谁。放学了,谁要是欺负了咱们的人,找个地方,拉齐人马好好练练,比比哪个村拳头大。由于我们那村比较大人多,而且全部都是一个家族的,比较强大,谁也不敢轻易的招惹我们。但我们也经常和隔壁的张村打架,两个村的人是世仇,总是三天两头的打上一架,互有胜负,常常回到家,一个个都是鼻青脸肿的。只要不见血,一群大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时常夸我们志气,听了这话,脸不痛了,手不麻了,像打了鸡血般发誓:明天要再好好修理他们。
“没有了,你们班不是有好多漫画书么,能不能帮我借几本啊?”巧慧的睫毛在说话间一眨一眨的,皎洁而又小心翼翼。
我爽快的拍了拍胸膛,尽显一副男子汉的豪气。“这事包在我身上,还有事没,没事我先走了。”
这梨很甜,特别甜,一如此刻的我回味起这样一个早晨。
奇怪的是,在路的另一段我又遇见她们俩。
“这个给你。”
这次是雅慧递来一整个大雪梨,我乐了。
“照这样下去,以后我的早餐都不用吃,都交给你们了。”
这话把他们笑的前伏后仰,像开在山坡上的两朵栀子花,洁白,灿烂。
时间停在七点三十五分,离早操集合时间还有五分钟,在走廊上的我,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是光着上半身。这一发现,惊得我外焦里嫩。
在书桌的抽屉里,在整个教室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我的衣服。坐在小板凳上的我,想想这事的后果,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这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那个时候的我们,虽然调皮了点,但在老师眼皮底下,在一根教鞭的威吓下,在家长的大棒策略下,却老实的不行,没有人敢挑衅老师的威严。
为什么周围的同学,那些女生,甚至是彩挺,都一脸平淡如常的样子?
我真的瞢了,难道我从家里出来一直到现在都是光着身子?!
我惊悚异常的醒来,意识还停在梦的那一刻,焦急的坐起摸了摸自己,悲哀的发现自己真的光着身子,额头冒出冷汗突现这一刻的焦急难耐。
不对!我怎么在床上!随手拧开台灯。环顾周遭的一切,杂乱的小房间里,大大的旅行包挂在墙上,空空的红酒瓶散落在地板的角落,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我才颓然发现那只是一个梦,如释重负的躺下,却是再也无法入睡。
在片刻宁静后回味起那个早上,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是那乡间泥土的芬芳,亦或是那青春年少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