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山雨雨
一直稀罕乡村、乡野,城市的车水马龙,酒绿灯红太过繁华耀眼,我怕凌乱了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双眼,也赶不上那种快节奏的生活。在城市里,我会更加地找不着东西南北,更别说找一份“像样”的事情做。
早早地起床,饭毕,搬着电脑和书本走上阳台。自我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受着一切自然却又带点不自然的乡野气息:
“山的那边是什么?请告诉我。”
一层一层,一叠一叠,我亲眼看见山的那边是山,山的那边是山,没错。我处在山颈,看到的是一层一叠的山,绿绿的,夏天的山比任何季节的都要更绿,更浓,更没有美感,除了层层叠叠。
喜欢,我要的只是这个。在晨曦看着太阳从他人屋后穿云而过,一点一点,夏季的盆地是多雨的,处在川东北的丘陵地区。想要看到海上式的日出、朝霞,这大可在黎明的梦中遐想。
最爱在黎明升起的农家的炊烟,站在山颈上俯瞰、远观,一缕缕地随河水淌走了。其实,随小河流走的岂止这些?那一声声零零星星的鸡鸣狗吠,一声声的外公外婆被柴火呛着的咳嗽,一声声的邻家幼儿的梦中呓语……
起风了,田田的水稻摇曳着婀娜的身姿,懒懒散散。像海子喜欢麦浪一样,还未结穗的水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田塍上农人种的苞谷,早扬了花,落了胡须,一颗一颗饱满的金色的玉米胀破了怀胎几月的大肚。由于地理位置比较优越,还较完整地保留着盛夏的果实,那些山上少有人搭理的玉米,在夜间早被莫名其妙的松鼠偷吃了去。兴许回家的时间晚了些,可以煮粥的、做饼的嫩玉米少见了,提醒自己,下一次要早些回家。
还有和苞谷种在一块儿的丝瓜,挂了一茬又一茬了,这里结好了瓜,那儿又兴冲冲地开了花。苦瓜、茄子、黄瓜、豇豆和四季豆都是如此。夏天,其实也是个“硕果累累”的季节,无论这累累的果实是甜的,或者,苦的。
风吹过,窗玻璃随我早醒的思念、疲惫一起振动,扬起久久不归家的纱窗上的灰尘,飘上长满柏树、青松、桤木和葛藤的山顶,一念一念,融入压在山顶压在山间小镇上空的铅灰的云。“黑云压城城欲摧”,想来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还记得前天吃寿席的下午,大伙儿都被山边的几缕残霞熏醉,脸上都泛起红晕。变幻的残霞像是一个关口,提醒着我:快乐的时候切莫贪杯,切莫贪得更多的快乐,那样,再美丽的也是一场破坏。汽笛的长鸣捎走了最后一点余晖留给黑夜的光明,且罢,我们都是旅客,不如归去。
一个个新闻几乎都八九不离十地离不开天气,离不开一个又一个最简单却又最为复杂的关系——变化。是啊,这么近那么远的天,会让人如此的难以捉摸。夏天的阵雨,最是这样。
一边是晴天一边是雨天的场景,在我们这里,早已司空见惯。七月的阵雨天气没有九月的阵雨那样有影响力,七月的大多数植物,都还在成长期,都还正青春着。
终于下来了,这场蓄谋已久的暴雨,在很多低洼的地区可以看海以后,这里——我的家乡也下起了暴雨。雨珠?不,落在地上就是一个清楚可见的大水泡泡,我想,这么温柔的东西还是烫伤了弱弱的大地。坐在防护栏内的我,多想跳进雨中,也被狠狠地温柔一烫,那样,我的思绪或许更加清晰、冷静和理性。但,我知道,那样,只会落得跟摔下云端的雨水一个下场。
下雨了,你可安好?晴天,或者晴天霹雳,我都接受,因为,这都是这个季节对我的馈赠……
写不完的山山雨雨,写不完的来来去去,写不完的正青春的我的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