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份牵挂,不近不远
一阵风能把你吹多远,即便把你的足迹印染天涯,你的心还是有一份无法割舍的情怀,想念的姿态,深深的牵挂。是的,流淌的雨水总会晃动一种归去的影子,即使经历了蒸腾,经历了凝固,经历了融化,而最终却把最清澈晶莹的雨珠滴落在家的方向……
只要在把躁动的心安静下来,纸上的文字就会心酸得只想掉眼泪。雨天了,我就会开始担心,出外帮人家干活的妈妈回家了没有?前不久不小心扭伤的脚真的痊愈了么?我好想跑过去替她扛起那一百来斤的满满的一筐番薯,想着那一天几百件的货物等着那群脆弱的妇女一筐一筐的抬上那高几十丈的货车。妈,我除了让眼泪注满眼眶,拿什么来表示对您的歉意!您一向都不善于言语,您的沉默是世界上最犀利的批评,您淡然的一句就把一些人用一辈子都无法表达的情感淋漓尽致的刻画出来。因为有一种爱,可以爱得如此轻盈,如此刻骨铭心!
也许,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只会把自己寄在枝头,站在那片干瘪的田地上沉甸甸的望着您,我的父亲!这样我会很清楚的看到你内心的炽热,真实的感受到您有时为了直率而让自己备受煎熬。您说,水稻熟了。您的情绪就会开始激动,因为没有任何一种理由可以给你更现实的慰藉。有人对我开玩笑说:你老爹是一只猴子,会七十二变。平日里任凭那雪白的粉笔灰落满他黑黝黝的脸庞,他是越讲越来劲,有时候一激动,手舞足蹈的,简单地像个小孩。放学了,他连一口水都顾不上喝就骑上了那匹他心爱的早已破旧不堪的摩托车。因为他和那片田野有个约定,就是在每一个黄昏时刻,踏着夕阳下的汗水,追逐晚霞的顶端上,那片摇曳的精彩。
走过了二十一个年头,寻遍了身上的每一个角落,还是强烈的散发着爷爷奶奶在我身上凝结的慈祥和关爱。我在他们的眼皮下渐渐成长,沐浴温暖的呵护。打了两次的电话,线的那边终于传来了熟悉得陌生的声音,嘶哑的关心带着欣慰的笑声。他说过,每一个夜幕来临,他就会开始平静地倾听那来自天堂的召唤。可是,当清脆的鸡鸣划过天际,一缕阳光歇息在他的额头,他又带点庆幸地问好新的一天。他说,他已经不想再讲他的故事了,而是想听听我的生活。可是,紧紧揣住的话筒已然哽咽,一股热流就这样趟过心间。即便习惯性的打开扬声器,可依然很难辩清他对在外求学的孙子的挂念而很用心抒发的每一个字,就如雨天后,那一页满满地记载着牵挂的纸,很自然地变得湿漉漉。想到了那时,我望望他,他看看我,然后十分开心地把笑声开在花枝上。因为他说,花瓣枯萎了,也会化为尘埃。
小的时候,我在他们的面前喜欢哭着哭着就笑了;而如今,笑着笑着却莫名地哭了。其实,我也有一颗滚烫的泪。只是一直埋在心间,不愿再在他们的面前显露我的脆弱。用他们的话说,我是时候自己飞了。说这话的时候,他们的一个沉默就是半个世纪。明明的千言万语,只用寥寥数语加以修饰,大家都清楚,有一种情怀无需诠释得太白。即使,我答应了。我会把自己的小船划向月亮,在那里采摘我的月光。而当我划过树梢的那一刻,还是不得不用一个回眸来故作没有听见他们最后的叮嘱。最后,唯独让一片孤薄的落叶,乘其旋转之际,飘尽了思念……
曾几何时,我把自己洋装成一个十分坚强的人。可是,一点我没有考虑,就是因为心硬了,才会一摔就碎。在岁月流逝的面前,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无奈;在情感的面前。不得不接受自己的脆弱。虽然大多的时候,天空湛蓝得有点忧郁,鸟儿自由得有点孤单。可一想到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等着自己用不离不弃的理由去挖掘未来。就会在堕落的地方,做一个很明显的记号,因为我讨厌刺眼。
夜有点深了,父亲说了几句梦话。他想把朝阳背上山去,给他的家洒下最耀眼的光彩;
清晨,鸡未鸣。一颗硕大的露珠站在枝头,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了母亲忙碌的背影;
奶奶过来了,把煮好的蛋放在门口。悄悄地走了;
忽然飘来了一股烟草味,接着一阵咳嗽。那声响就是爷爷说的深刻!
我在这里,让这份不近不远的牵挂打湿我的脸。然后想着他们的微笑,在纸田上种下甜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