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故乡

家在湘西南，那有我一份永远割舍不掉的牵挂。每当学校临近寒假的时候，就开始寻思着回家的事情了。许多时候，并不容许我去思量，而是学校的氛围表明，又到放假的时候了。

每年春节回家，那似乎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驿站；而终年在外求学漂泊，却成了我生命中不变的旋律。打从上学开始，我在老家住的日子就屈指可数。平日很少回家，除了儿时最初的记忆，对于故乡，印象日渐变得模糊。这种模糊一旦久远，慢慢地，就开始找不到家的感觉了。对比许多刚入大学的孩子，临近学校放假，就显得特别高兴；而于我，回家不过是履行一个义务，陪陪父母，不过算尽到一份为人子的孝心而已。而每次和父母聊天，顶多只要三天，就可以把一年的话都说完。

聊天的内容，无非是父亲问问我平日的学习怎样，发了些什么样的文章，未来工作有何安排；母亲问问我的身体是否安康，有没有谈女朋友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年复一年，他们的话题似乎就从未改过。而我，问他们的也不外乎就是家乡的一些变化情况。只要耐心听上一个下午，家里家外的事情，我就基本知晓大半了。

每次回到家乡，觉得故乡越来越疏远，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故乡经济发展了，田地青山却荒芜了；房子更漂亮了，房内的人却空了；人们富裕了，人情却冷漠了；过年的菜肴更丰富了，却再没有儿时啃鸡腿的那种幸福了；家乡道路通畅了、回家的时间短了，心里的路程反而却更远了。

在外求学多年，故乡的记忆越发遥远，家的概念也日显模糊。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家，那或许“此心安处是吾乡”说得更为贴切。于是不止一次地在想，春节的时候，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过年。一个人，或者邀上两三个好友，一起聊聊天，看看旅途中的风景，体会他乡的风情，享受异域冬日午后的阳光。好些次，在网上悄悄地查找去西藏去尼泊尔的旅行路线或攻略，去这些地方朝圣的莫名冲动，远胜于回家的欣喜。意识里，故乡是一个永远回不去的地方；而这些遥远的他乡，似乎离我的心更近。

故乡是一种心病，既痛且痒。不愿回家，不敢回家，每当年关临近的时候，这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就愈加明显。进不了的城市，回不去的乡村，这或许是这一代农村学子的共同感触吧。然而，只要条件允许，我终究还是会选择回家的。尽管，这路，很长；心路，亦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