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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木子树

作者: 故乡的石榴花2011/12/27情感说说

我老屋的旁边,长着一棵很大的木子树,得四个成人合围才抱得住。树龄没有考究,据老人们说,至少有二百多年。木子树枝叶繁茂,足有五十米高。我是伴随着它的生长而成长的,它给我童年的生活带来了很多乐趣。

木子树繁茂的枝干上筑着各种鸟的巢,有喜鹊、麻雀、斑鸠,还有白头翁。上树掏鸟蛋、捉雏鸟那是我们的最爱,但也是最危险的事。木子树枝干韧度小,很容易断,我们得小心谨慎。几个人围着树干猴似的爬上去,按照在地上分配好的目标,我是树顶的喜鹊窝,手脚并用,不一会儿,就到了窝的下方。这时才知道自己矮了,站直了身子还是够不着,往上爬吧,喜鹊筑巢外面用的都是大树枝,上下交错,让人不能靠近。没有办法可想,唯一的就是爬上旁边的树枝,再用手拉有窝的枝条,拉是拉过来了,就是腾不出手来捉雏鸟。我灵机一动,解下自己的裤带(原来叫鳝鱼刺的那种),把两个枝条绑在一起,一手保持平衡,一手伸进鸟窝,连抓几把,丢在口袋里,估计有七八只幼鸟吧,把我的两个上衣口袋涨得满满的。我三下五去二,解下裤带,溜下树干,揣着雏鸟,满载而归。小胖子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的任务是抓斜枝上的小斑鸠。本身就胖,再加上树枝倾斜,枝条比较细,他刚爬到窝前,树枝就卡擦一声断了,幸亏下面长有一颗柏树,挡了一下,掉在地上,摔得嚎啕大哭。其他几个闻声退步,踌躇不前。哭声引来了大人,我们便一哄而散。

每年木子成熟的季节,便是我们战斗的时候。打仗是残酷的,鼻青脸肿,破皮伤肉那是最寻常不过的。一人一支枪,有单发的,有双发的。枪的制作就地取材,非常简单,用竹筷子截取上头方的,在两头各劈一个口,能扒开放下木子就行,击发时用手使劲捏靠近刀口的部位,木子便嗖的一声射出去,劲道不小,打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如果你家的筷子粗,就可以在一端劈两个口,夹两颗木子,就是双发的了。打仗的时候是要分组的,一组扮解放军,另一组扮特务。连续被击中三下,就被认定死了,这个人就要大叫一声“啊”倒地而亡,起来之后不准继续参加游戏了。当然,我是扮解放军多,获胜当然也多,哪有解放军打输的道理。因为是小孩子,不知轻重,有几次弄得大家下不了台。有的被打伤了眼睛,有的被打破了脸,在家长的怒吼声中,我们逃到野外,好久不敢回家。

夏季,木子树下是最热闹的地方。一湾老小几十人坐在树下纳凉,听大人们三山五岳的神侃。这时的我们也是闲不住的,纷纷到旁边抓萤火虫,抓到的萤火虫,有的放在瓶子里,有的放在鸡蛋壳里,我家的瓶子是最多的,因为我母亲是医生,打完药的瓶子被我收藏起来,大家便拿萤火虫来换,我是坐享其成。当大家越抓越远的时候,家长的叫声便随之传来。尔后,我们一边把玩着萤火虫,一边听爷爷奶奶们讲故事。什么孟姜女哭长城啊,什么程咬金三板斧啊,大多听腻了,便在家长的怀里睡过去,梦里还切切的笑。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也年过半百了。家乡的木子树因为树干变空,被孩子们放了一把火烧死了。不过听父亲说,乡亲们用它做了不少的砧板,送给自己的亲朋好友。我家还打了好大一堆材,烧了好些时。

每当回到老家,我都会到木子树的生长地伫立良久。是思念逝去的老树,还是追寻童年那天真浪漫的足迹,我不得而知。

别了,家乡的木子树;别了,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