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切存在之外

我生病了。

三天前整宿无眠！闭着眼睛什么都没看见，又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瞳孔隔着眼帘望着黑夜中的一切，好酸好痛好累！身体是空的，没有疲惫疼痛和沉重，很轻很脆很薄。接下的几天，赶着月光，汗珠热烘烘，颤巍巍的从毛孔往出钻，钻得手指脚趾发软。坚持去练瑜伽，我不知道做了什么动作，不知周围有谁，大脑是铅壳的空白，仿佛肢体与肢体之间牵连不起来了。

没有衣服适合我穿。风是沉的，灰的，凉的；阳光是铁的，冰的，刺的。只十几个小时，腮陷下去。空气如两座山在胸前背后挤着，喘息吃力。

世界变成一只巨大的空壳水晶罩，只罩着我一个人，一切都不存在，我在一切存在之外！灵魂在游荡，因为还有心跳。

走在路上，大人小孩，各种各样的表情都和飘过的一片落叶一个模样，只有我比这一片落叶更可怜更无力更难看更多余！我的微笑呢？我的诗行呢？我的坚强呢？我的承诺我的向往呢？我的力量我的风景呢？

药啊，它们是什么？吞下去，要经受看似善良美丽的——小月亮，小蜜橘，小苹果般的诱惑，在五脏六腑游来晃去，让人神智沉沉。那时，那善良的诱惑们，同茂密在血液和细胞里的魔鬼左右厮杀，混战一场……我，是他们争夺的阵地，硝烟充笞，狼籍到处！于是，我要用自己的血气掩埋和洗涤战后残骸，要在等待和挣扎中酝酿一场浩浩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