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卡夫卡说:生命的快乐不是生命本身的,而是我们向更高生活境界上升前的恐惧;生命的痛苦不是生命本身的,而是那种恐惧引起我们的自我折磨。他的《城堡》,晦涩难懂,大抵是在人之将至之时,一个清醒和混乱的文学家,哲学家对自己人生的思考,我听见他略带嘲讽的对闹剧人生的无奈诠释。卡夫卡的一生,痛苦而不幸,他终身未娶,四十岁便撒手人寰。
梵高有一句话:实际上我们穿越大地,我们只是经历生活;我们从遥远的地方来,到遥远的地方去;我们是地球上的朝拜者和陌生人。欣赏他的《星夜》,就是在品阅他的人生。那深蓝色的忧郁,天地交融,星星竭力挣扎摆脱黑夜束缚,那种纠结人心之感油然而生,你能隐约感受到梵高寂冷的表情和烦躁不安但火热的内心。梵高是死不瞑目的,他的成就在有生之年不能得到认可,他的情史糟乱不堪,最终精神病发作,积郁而死,享年三十七岁。
“我们找不到灵魂的家园,于是我们集体在路上。但我们至少可以实现我的身体我做主,不轻易拿它做交易,给它穿上底裤。” 这是杰克凯鲁亚克的感悟。他是社会发展的牺牲品和收获者。他是一个柏拉图主义者,“能够把几乎所有他遇到的现象都转化为广泛而永恒的主题”。在动荡、浮躁、利欲熏心、麻木不仁的五十年代,他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思考和影响着那一代美国年轻人。他所追求的不是目的,而是在路上的那种感觉。他亲自体验堕落,被称为“垮掉的一代”。他一生坎坷不幸,在世上活了四十七年。
唯有对现实,对人生有历历在心的经历,才能有流芳万古的作品诞生。就像雪山之巅绽放的雪莲花,默默无闻经历着数不清日夜的磨炼与艰辛,最终绽放出美丽芬芳的花朵,在白雪皑皑冷冷清清的悬崖峭壁,孤芳自赏,形影相吊。没有慧眼去发现,或许会一直这样孤独的开着,直到默默的凋零。
他们在用心和自己对话,不是任何一个人;他们在宣泄自己的情感,不是任何一个人;他们在讲述自己的人生,不是任何一个人。他们对人生有太深太浓的体验,那种不能承受之重让他们无法在世界上苟延残喘,他们更留恋的是在路上的那种深入骨髓的感受。
就这样一路走着。终究有一天,你发现儿时的童话世界越来越遥远,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神秘丛林里从来就会住着老巫婆;终究有一天,你会发现美丽的星星也有毁灭的一瞬间,不会永远在天空中眨着眼睛;终究有一天,你会发现世界不是你那个温暖的故乡,翻过一座山还有一座山,趟过一条河还有一条河;终于有一天,你会发现别人不会像你父母一样疼爱你体谅你,会有这么多的委屈和辛酸… 终于有一天,长大了,叹气了,无奈了,苟延残喘了。
我们就这样一路走着,从不停歇。捡拾着海边的贝壳,绕过盛开的花朵,轻迈过飘落的黄叶,迎着漫天飞舞的大雪。岁月无情的在身躯上刻画出日渐远去的年轮,在脑海中雕琢下刻骨铭心的记忆。
终于读懂了从来都不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终于理解了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终于体味了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终于通晓了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那些逝去的灵魂,在久远的远方昭示了一些简单却发人深省的哲理:永恒,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