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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的风景

作者: 雨兰2011/08/05心情短文

“斋欲深,槛欲曲,树欲疏,萝薜欲青垂。几席栏干窗窦欲净澈如秋水。榻上欲有烟云气。墨池笔床欲时泛花香。读书得此护持,万卷尽生欢喜。嫏嬛仙洞,不足羡矣。”

明人笔记小品文多有小资情调,这是明人吴从先《赏心乐事五则》里所描述的书房,简直就是我心中完美书房的样本。每每读到,总是让我垂涎慨叹一番,并油然生出向往之心。在这样的书房美斋里读书、挥毫,怎能不忘掉尘世烦扰而“万卷皆生欢喜”?

书房,虽然无非是读书人研究学问、着述的地方,里面所有,自然是大大小小、新新旧旧、厚厚薄薄的书,但,由于书房的主人性情不同,兴趣不同,所志专业、方向不同,书房内的风景便有了千差万别,便有了万千气象。

书房,是读书人心灵的桃花园,是属于自己的一方自由的小天地,

你尽可以在书房里正襟危坐,伏案苦读;也可以奋笔疾书,长啸低吟;可以笔耕墨舞,乐之醉之;还可以什么书都不读,发呆,冥想,做白日梦;可以邀友清谈,围炉夜话;也可以独居一隅,发千古忧思。如果你爱书,还爱花草,书房内便多了绿色植物,总是弥漫着淡淡书香与花草香;如果你爱书,也爱金石书画,书房里便会书画盈室,书香与墨香,香香生色;如果你尚古,把你的书房布置得古雅十足,古趣盎然……知堂老人有言“一个人的书房是不能让别人看到的,看了其人的书房,就知道了其人的好尚以及修养的深浅”,一个人的书房,委实是他的好尚以及修养的“确凿证据”。

到师长、朋友家,我总乐意到他们的书房里去转转看看,那种感觉美好而微妙,犹如探幽觅胜,时有惊喜,看到自己书橱里也有的书,心里也常会有引为知己之感。

随着住房条件改善,爱书人能够有一间自己的书房,也不是梦寐难求的事。书房能够是华屋美厦,大而敞亮,装得下自己的爱书万卷,固然好,但书房小而雅致,温馨可人,也未尝不好,也足可以寄寓身心,读书着述,思接千载,神游万里,高朋来往,把盏品茗,围炉夜话,像郑板桥所说的“茅屋一间,新篁数干,雪白纸窗,微侵绿色。此时独坐其中,一盏雨前茶,一方端砚石,一张宣州纸,几笔折枝花。朋友来至,风声竹响,愈喧愈静,家憧扫地,侍女焚香,往来竹阴中,清光映于画上,绝可怜爱。何必十二金钗,梨园百辈。须置身于清风静响中也。”虽然小,也未尝不是美居,在里面可自行其是,自得其乐,自适其适,尽享书房清趣。

止庵先生的文字,是我特别偏爱的,他的读书量那可真真是“海量”,被朋友们誉为“书狂”,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去他的书房观光览胜,只好从别人的文字中管窥他书房的风景:他的书房和客厅里顶到天花板的连排书柜,才叫人叹为观止。记者大致数了一下,一共有20多个书柜,都是他自己设计订做,里面满满塞了一万多册书。这还不止,他在朋友的地下室里还寄存了90多个纸箱,加起来两万多。 在他的书柜里,书按国别、种类、年代、作者分别摆放。鲁迅的下面是胡适,周作人的旁边摆着张爱玲,贾岛的旁边是李贺。止庵说,谁和谁挨在一起,是有道理的。“两人没有一点关系,书就不能放在一块。一看柜里书的摆法,就知道主人是不是看书的人。”

上海的姚一鸣先生,以爱书、聚书、品赏书为乐事,至今为这种孜孜不倦的淘书而自豪。他对民国旧书刊情有独钟,走进一鸣先生的书房,宛如走进民国时期的书店,有一个书橱中全部放置着一些民国期间的旧平装,散发着一些陈年纸屑所特有的气味。在近百册的民国版本中,有大约十册毛边本,有鲁迅的《呐喊》(十一版)、达夫的初版本《迷羊》、斯曛的初版本《凄咽》、鸿的初版本《夜风》、培良的初版本《沉闷的戏剧》、冰心的《寄小读者》(四版),以及张资平的几本小说,而以向培良的《沉闷的戏剧》最为珍贵,为毛边未裁本。他慨叹,“当年耗时月余,装修居所,本来是想提升人的宜居环境,原来是为了书住的舒服,尽管把最大的一间作为了书房,但家里还是书满为患”。

近几年来,各地注重建设园林型城市,城市里到处绿荫匝地、鸟语花香,公园、游园、广场、绿地、湿地公园等星罗棋布,居民出门500米就可以享受绿色,也是城市居民的福祉。乡友孔祥秋,作家、诗人,才华横溢,写得一手锦绣文章,人虽然是文文弱弱一书生模样,但性情里却颇有梁山好汉的豪气。据他说,他经常携书几册,到城外的潍河湿地公园,随便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便可闻花香,观云飞,听虫吟,看流水,翻美书,写美文,困了倦了,便天当被、地当床美美地小睡一阵。他倒好,把整个湿地公园当成他家的大书房了。这样的境界,也着实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