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小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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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的小时候
文/比烟花绚烂
一
巷子深处,忽然开阔起来。一座老戏台,在秋日阳光下,暖暖地慵懒着晒着太阳。
四周空旷无人。各种农作物都已经收割完毕,空气里弥漫着腐草的气味,浓浓地笼罩着紫色、黄色的野花,高高低低的稗草,和不知名的蒿子。一根根冰草摔打着长长的身子,秋风下瑟瑟摇曳着,从季节指缝里漏下的枝枝金黄。
三面厚厚的黄土墙,和很少的青砖,就一道支撑起了屋顶。屋顶是青灰色的瓦构成的一道弧线,两边的墙上,挂着一副红底黄字的打印体对联;一半牢牢地抓住墙壁的手,一半被风撕裂开来,随风跳跃着、舞蹈着,呼啦啦的大声喊叫,见到远方的客人,似乎显得很欢快。
四周的杂草也摆动着身姿,兴奋的对戏台说,看,来人了!戏台仍然是无声的,依然没有激起内心尘封的涟漪,也没有为之一振。那些热闹的人的声音,还有记忆里繁闹的场景,只不过是遥远的记忆罢了。
我和朋友,坐在茅草屋顶下的木凳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泥质的看戏椅子,悄悄的围成半圆,远远的站着,乍起耳朵听着久违而熟悉的声音。戏台前,没有了锣鼓的喧闹,更没有往日的真假戏迷的聚集;它被遗忘而存在着,虚构出岑寂田野的动人一幕。
一幕残缺的折子戏,一句情到深处的对白,一个默契的眼神,一件沉旧的物什,一袭被时光磨旧的戏袍……似乎一位垂暮的老人,苍老而孤独;每到晚上,陪伴它的,也许只有那些不知名的虫子的鸣叫。
孤独的老巷、寂寞的戏台,还有旁边几乎变成废墟的旧磨房和已经成为废墟的黄土屋,在一起聊着天,在叙述着沧桑和变迁。
那些无所顾忌、无所担忧的看戏日子,就像一副写意的画,已经成为一个人成年后的梦想,只能出现在时光的童话里。
二
戏台上的鬼魂,似乎是我们童年到少年,甚至到青年时期最恐惧的想象。
孩提时,在院中玩耍,刹那间会刮来旋旋风,纸片、草屑等物随着风一圈一圈的飘荡盘旋,就会想起流传的鬼魂之说,不由得毛骨悚然。一般情况,都会用奶奶教的避邪之法,倏地伸长脖子,攒足气力,对准那起伏旋转的"精灵","呸、呸、呸"连啐三口,然后小鹿样的逃之夭夭。事隔多年,忆起当年看《鬼怨》一折戏时,那飘荡的纸片,盘旋的风,悚然的心境……
太阳西下,秋风习习,美丽的晚霞也由金黄,渐渐变得发暗,成了赭红,然后,最后的一丝阳光也逐渐掩藏到山的那边。我们一起,随着祖母去看那个叫做《李慧娘》的秦腔。
因为不懂,贴在耳边,总喜欢问个究竟。奶奶说:冤魂厉鬼,伸冤报仇的戏莫,可不敢做坏事,有报应呢。有些不耐烦的囫囵地解释着谁也听不清的答案,倒是闹的孙子们一头雾水找不着北。只好自己慢慢的跟着看,听着旁边的人们七嘴八舌的说,渐渐也看出个眉眼来。小孩子们有些瞌睡,耷拉着头一上一下地打盹,妹妹也是。
忽然,激愤的乐曲中,急速跑出一个白衣女子,低身旋转,一缕幽风飘然而来;她在奔跑着,飘忽不定,似影随风,如同水上飘;似鬼非鬼,似人非人,翻着全身,抛甩着斗蓬;复仇的厉鬼不是青面獠牙,长舌披发,面貌可怖;而是衣袂飘飘,美丽飘忽。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我们浑身打个冷战,妹妹紧紧的抓住我的手,我紧紧贴在奶奶的身边。全场静悄悄的,看着台上那个鬼魂大开大合,一张一驰的动作。"怨气腾腾三千丈,屈死的冤魂怒满腔","口口声声念裴郎,红梅花下永难忘",鬼魂在荒郊旷野哭泣、控诉、奋争,高高低低的声音在空中飘荡,怨与愤,悲与恨,籍冤魂之身,诉人之衷肠,冥冥之中寓殷殷深情,一曲现代版的《人鬼情未了》在演绎着。
"鬼要喷火了",奶奶紧张的说。那个女鬼口里,忽的喷出火来,那口不间断的火喷了足足十几分钟;大口喷,小口喷,长火喷,短火燎;反正喷的天混地暗,一片混沌。印象中的那个二花脸,被火烧得抱头逃窜,期间的跌打翻扑,辗转腾挪,媸妍了然。人们欣慰的笑着,快意的看着,复仇的情绪随火苗喷涌而出。
抬头看看天空,远处的星光隐隐约约,闪闪烁烁;身边的大树在黑暗里大幅度的摇摆,身边的纸片也随旋风飘散;萧瑟肃穆、恐怖神秘的气氛弥漫开来,在空灵的触慑下,我们被吓得浑身是汗,瑟瑟发抖,也终于明白了奶奶常常讲着的道理:头顶三尺有神灵和报应。这样的印象使得我对鬼魂的概念,镌刻在心底,凡是有违背善良和道义的时候,一个白衣的样子就在眼前姗姗而至,有所畏惧就是恪守道德底线最基本的标准。当然,最终坏人遭到报应,天理终须昭彰,正义战胜邪恶就是启蒙教育的主旨。
老戏台从此就是最恐怖的梦魇,好多年后,我才敢抬起头,从从容容的看着那个不太宽敞的台面,才知晓喜、怒、哀、乐、爱、恶、欲都被道德包上了一层或薄或厚的外衣,打扮成生、旦、净、末、丑,在破旧却依然高大的旧戏台上给予人们最朴素的真善美教化。
三
传统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远处,农人碾压着据说是金银花的中药,拿着木锨在翻弄着属于自己的收获,眉眼间的笑意盈盈。丰稔的人家踏实地享受着秋的馈赠,闲聊时记起老戏台上那些有趣的细枝末节,唇齿开合中透着一种惬意。看来,只有希望不落空,眉宇间才有笑意。
红红的浆果,兀立似灯盏,秋日的过去就是它们生命的结束。曾经,许多美艳走到这里,像名角卸下戏装,洗去铅华,走在街市上,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
戏台的街边,总是有几位老人闲坐着,乘凉或者晒太阳。一个村子,总有这么几位老人,如戏台子一样,苍老,神秘。在沧桑之中,戏台真的开始孤独了,孤零零的,像一本书在春风、夏雨中展开,终于在深秋的最后几日画上了句号,不禁感到一丝惋惜。
这个乡村里的景致,只有在乡村里才能够完成的使命,应该如夕阳余晖下归栏的牲口,脚步细碎,神态安然,被深浓起来的薄纱笼罩;也应该有一个合适的演出环境,让它多少不会觉得太寂寞。
常常想起,我们童年的笑声,就像家里挂着的风铃一样,清亮、明澈,穿越戏台、风和树林,甚至天上的云彩都被这种笑声感染成记忆的色彩。乡下人看戏,其实也不分个文戏武戏,更没有朝代的历史概念。反正所有的戏文在他们看来,也就是个唱和打。少年时期,亲耳听见一个红脸汉子大声的说:那个唐朝的包文正啊,可真是个清官。可是这样的一知半解,也会让人们把戏当做历史,把历史当做戏;让人们在田间地头,哼唱之间,就明晓了言而有信,忠于信仰,忠于人格,因果报应。
只有想象,或许有一天,后辈儿孙的耳边,也会响起哇呀呀的唱腔,虽然听不懂在唱什么,但是那些敲锣打鼓的声音却一直敲打到记忆深处,不会轻易抹去。让他们越是在播放悠扬舒缓的交响乐曲的时节,似乎越能把那些粗犷的声音牵引出来;让他们也知晓说那个姑娘漂亮,就漂亮的和胡凤莲一样;说谁恶毒,怎么就跟贾似道一般;红忠黑勇、白脸奸臣;他们眼前也会跳动着那些鲜活的戏曲故事形象:《铡美案》《卷席筒》《打金枝》……
可是,孩子们除了功课,最惬意的方式就是在家里看电视;荧屏闪过,网络里,外面的世界何其精彩。
四
一场场秋风吹过,年华也被吹到暮气苍茫。村庄里,灰色的柴草和灰色的戏台,像是一对携手告别夕阳的伴侣,一起告别了夕阳的辉煌灿烂,只留下曾经的美丽在这片土地上。
我们追求着热闹,把生活变成一个巨大的豪华戏台,精彩的呈现,高高的矗立,在这里互相攀比,争相展示,打扮自己、装点子女;既是观众,又是演员,只是,演技变得既纯熟又拙劣;技巧纯熟,性质却失真、失衡了很多,远不如旧戏台,古朴、陈旧中却裸露着的真诚和坦荡。
大树旁,几只麻雀飞来飞去,它们为什么没有飞走?是因为空中没有响起那一串哨音?还是它们本该如此?这,就是它们的宿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与鸟是,与戏剧是?与物也是?
秋风袅袅,吹过老戏台……
那抹淡淡的乡愁
文/百里红豆
当风终于吹淡了天边那抹黑暗时,夜,醒了。白色的光霎时铺满了我的眸子,我变得激动而昂扬。梦里,我看见了她。我清楚的知道,她,应该是我灵魂最后皈依的地方,我的一生,都容驻着关于她的痕迹,即使死亡,也不能带走。
余光中先生站在窗前听那冷雨之时,我的心正被倾盆而下的冷雨浇得微波荡漾,散落在冷雨烟波中那酒一般醇的浓浓乡愁呵,丝丝入扣。浪漫的总是诗人。李白以月寄乡愁,王维以景托乡愁,甚至还有直接吟出的"路遥归梦难成".那血一般浓的乡愁,于离家半载的我,又该怀着怎样的愁情百结来抒发?
她渐渐在我的视线里模糊,我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富有诗意的答案。至此方明白,所谓的四海为家也只不过是那些浪迹天涯的游子美丽的谎言,隐藏在它后面的意思原是没有家呵!我相信世人是经受不住一生漂泊之苦的。没有家,悬空的灵魂该安放在何处?生命又有何意义?她始终以一棵树的形象在等待在呼唤着你啊!
梦中,她伸手抚平我拢起的眉,安抚我战栗的灵魂。梦中,那花、那草、那柳、那桃、欢笑、悲伤,仿佛是为了一种不曾忘却的约会而来。一望无际的田野上,父亲隆起的脊梁支撑一方晴空,母亲善良的眸子点亮了整个黑夜。这一草一木的记忆,在季节的起伏里沉淀成我一生无法逃脱的心事。
故乡,我仍然不知该揽着怎样的思念来描绘她的影子,梦里的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我想,她昨晚应该采摘了她身上的草药和果实来看我,不然一夜之间,谁能治愈我千山万水的思念和忧愁?
那用童年的脚步勾勒出的村庄,那萦绕母亲音容的炊烟,那蓝天白云的幽旷,古色古乡地飘逸出一种醉人的静谧与和谐。
黄土地映照出亲切的伯伯的脸庞,它在生生不息。土地里长出的浑厚的嗓子唱响了村庄的黎明。诗意的土地里不仅埋藏着孕育希望的种子,更汇集了那质朴充实的汗水,汗水涓涓地淌呀,在土地上,流淌成环绕村庄的那条河。于是,我用热辣的太阳渲染着一个诉说成熟的故事。
归期近了,而她,却让我更加梦断情肠。
倚坐床头,我虔诚地翻开书本,那里,有她身上的气息-一片家乡的杜鹃花。我知道她酷爱大自然的桃红柳绿,便让这片杜娟陪着我吧!这该是她和我传情的素笺了。
她,富于我一个天堂,一个心情的天堂。归向故乡的路,在孤单游子的心头,是多么清晰快活的啊。
回想起故乡当初的片片红色鱼鳞瓦,那情结使我黯淡的眸子瞬间闪出点点泪光。村庄还是静谧的,只是我仍怀念那鱼鳞瓦,它陪我度过了美好的童年呵。但是,当别人在朝故乡微笑的时候,我想,她该是在我的泪光里的。
无论故乡怎么变化,我的心始终会举着她,我愿意与她对话。我分明看见了远方的企盼,她的呼唤。
当真欲辩之时,却已忘言!
我好像明白了,她,在我心里胜过一种愁呵!原来,她已经渗入了我的灵魂深处。
荒野桃花
文/秋原
周末,春阳和煦,与家人一道外出野游。
乡间的春天,洋溢着生机与自由,是那样美丽动人。村前村后的果树花满枝头,桃红李白。菜花开得旺盛,尽管不如那些成规模种植的壮美,但仍然让我感到兴奋。矮矮的麦苗,绿绿的,与金黄的菜花辉映,构成一幅清新的田园春画。
我们时而山路,时而公路,细行慢走,朝着事先定下的目的地前行。在经过一处杂草丛生的坡地时,一株稀疏地开了花的桃树,吸引了我的目光。
它是孤独的。在它的周围,我没有看到有第二株桃树,或者其他的树木。我暗想,它是如何生长在这里的?也许,是某个孩子啃完了果肉,随手地一扔,它便在这里安了家落了户;也许,它本就是一个完好的却被人抛弃的桃子,无奈地在此自生自灭……
无论怎样的缘由,它竟然在无人留意的情况下,生了根,发了芽,而且还开了花!不能不说它是坚强的。
这株桃树只有一人多高,密密的杂草与荆棘,将它紧紧地掩映着。如果不是因为它的花,包括我在内,大概是不会有人发现它的。
它的花,颜色浅淡,多了一点苍白,没有房前屋后的桃花鲜艳,它瓣也显得略小。不过,它依然展现了桃花的特点,让人不至于将它误认为是杏花杏树。
生于这样的环境里,我不知道这株桃树是否会怨天尤人,成天为自己的身世、处境而叹息,而悲哀,抑或是自甘坠落?想来,应该是不会的。你看它那迎春绽放的花蕾,何曾不是一种生命激情的喷发,何曾不是一种梦想不灭的呐喊!
人,生于世,有时与一株桃树,有多远的距离?
过年蒸枣山
文/王学艺
想起过年就想起蒸馍。
以前乡下主食平日多以杂粮为主,但过年是必须吃白面馍的。年关每家都会提前磨比平时多的面,过年时的风俗是什么都不做。每家都会把要吃的馍给蒸足了,人来客往的慢慢享用。
家家户户蒸馍的气氛是热烈的。冬天温度低,得提前一天大盆小盆地把面和好。为寻找合适的发酵温度,晚上还会把面盆放到厨房煤火旁。
二十七八吃过中午饭开始蒸馍,呼嗒嗒的风箱,轰隆隆的大火。那时候每户的人口都比现在多,用的都是大口径生铁地锅。老式麦茬编织成的锅盖,锅盖缝隙冒着热腾腾的气,厨房里再有鸡鸭鱼肉衬托,过年的气息扑面而来。
馍蒸完一锅又一锅,厨房里、院子里摊的是一片一片。摊开是避免热馍间相互粘连,馍皮粘破就失去了美观,待凉下来再堆一起就没事儿了。屋子里到处是平铺的馍,也只有过年才这么壮观,这一幕把过年的气氛渲染得淋漓尽致。
吃惯粗粮的孩子一口气能吃两三个新蒸的馍,况且还不用吃一口菜。那时的馍口感可真好,品相是麦黄的,满口醉人的麦香味儿。你要是一把给它抓扁,松手它就迅速反弹回原状。
更有意义的是蒸枣山。蒸馍是先把箅子放锅里,再将剁好的馍坯拿进去。做枣山箅子事先得拿出来,在案板上把和好的面摊满整个箅子,用面坯另外附着上鱼、龙、凤等各种造型。把一圈边缘整理成花瓣状,再在中间插满红枣。
蒸这比较费劲儿,你想馍小呀,在箅子上有间距地摆放,能透气儿,蒸熟用的时间就会短。这玩意儿是锅有多大它就有多大,在锅里除了边缘部分,其余密不透风,要蒸熟它自然费火费工夫。
待熟了掀开锅盖的霎那,用惊艳出世、精美绝伦、匠心独运来形容都不为过。
这枣山你猜用来干啥?它可不是即刻用来吃的,它是让人欣赏的。多数是为新婚者配上松枝、山药、莲藕,系上红绳,作为礼物往老岳父家送的。为防止搬运时破损,有的还用竹竿扎成井字形托底,方便抬起来,并且,得用架子车才可以装下。
待凉透,大圆枣山才能立起来,堂屋放祖宗牌位的地儿就是它的专属位置,看起来气派且有格调,它是新年美好愿望的象征和寄托。
今天,蒸馍更加专业化和机械化,单户家庭蒸大锅馍的少了,这壮观的景象也不复存在了,浓浓年味儿也就淡了许多。
老家的阳光
文/欣颂歌
我记得的,一串串金色的,那是我老家的阳光。
去年,由于太想老家的阳光了,我便不由的起了身,回了一趟老家。在那老家边,我所看到的,如今它已不再有了往昔的美了,房子变了,较豪华起来,房前那条清幽幽的小河流宽了,是人工的作美,房后的一片原属自家种的桃林,现也已成了蔼蔼的,那别人家的一片林了;可是,那每日从房檐边游过去的阳光,却仍有我,有我感觉得到的老家的味道。
这味道要从何时说起呀!我不禁的回首起了那段往事。
老家,原来的风貌是一窄矮矮的瓦房和它门朝西的一条直直的小河,那小河是南北流向,清清而幽幽;小河再向西,就是夕阳落脚的田,田与小河之间隔着一条柏油马路,为了装饰它的美,人们特意的种上了绿如因的树,好看,美美的朝阳或晚霞照过光来时,轻轻地将它抚摸闪在河里,一派的让人幽然之感。
我小时候就曾被它多次的而出神着迷过,着迷的让我,想起了,我记忆之深的往事了。
那时我还很小,才两个月大,由于父母为了创业,就把我不舍的丢给了爷爷奶奶抚养。含辛茹苦的爷爷奶奶把我养到五岁的时候,到了读书的年龄,便把我送进了我当时认为害怕而陌生的学校;可日子长了,慢慢地熟悉,同学之间也就不陌生了,更不至于感到以往的害怕。就这样,快乐的伴着每一天,每一天的阳光都在我上学的路上笑盈盈着,盈盈着甜进我小小的心窝间,还不时的流露在我小小的脸颊旁。那时还记得,有个穿破鞋买不起新衣的小姑娘,现在已记不起她的名儿了,只知她是我那时,比较喜欢来往的一个女同学。虽则她家是比较穷的(我曾被她邀请过,到她家做客,写作业。亲眼凝视过那可怜的景象),但我经常从她的眉间,汪汪的眼眸里,指甲缝儿边洗不去的油垢上,看出她是个满怀憧憬而勤快的人。她也曾傲岸的对我说起过,可就是不太记起那一丝点的痕迹了。真是太可惜!
有一次,她主动的带上了作业本,在晚云方来时,便来到了我家。我清楚的记得,那时我还把两张北房内的大的长凳拖到院中,等着她来。不一会儿的她便悄悄地来了,还大胆的躲在我的背后,给我来了一个"惊喜",吓得我,直想有些畏她。但她在吓我之后,便溢出一个柔柔的笑,可爱的晚霞光正好就在这时,洒在了她的脸上,更显得柔而脱俗的美了。我看那美也有西墙的紫葡萄叶的美,印着而摇晃着,正巧与东风吹过她的白裙一样,轻盈抖出了一味的白裙与紫葡萄混起来的清香,随着风去,伴着金黄光,摇上了淡淡略有朱红的云天上。可爱的景象,让我们小小的梦也醉于那云天上了,一切应有了阳光而自然了。等到幽夜快来临时,她便羞了一下,道了别;而我只是在她离开的影儿下,看着她那影儿边的景,不自然的笑了一声,而与她道了别。当她稳重的步伐迈到西铁门边时,我再想与她别一声时,不舍的,只有那闪过的痕迹残于脑内了。紫葡萄的味儿也飘去了。
那晚,我的心抖抖地让我无法安睡。我只好起了身,瞥看去的,一轮圆月已升起在了我的窗台上了。外面有,窗外边的野草痕迹,长长着已漫溯到了窗栏前,婆娑的魅影好似挂在了圆月里似的,嬉嬉般印在了我的方台上,隐隐约约的瞧去,还能瞧见蟋蟀们的几片影儿浮在上面,伴着月光,时时的缓缓地前进。可是,我认为它们太局部化了,此景,没能吸引住我,目光的坚持。就这样,披了一件小小的薄衣出了房门,向东转了个弯,全身转至于北面,脚步踏去石苔阶,悠悠晃晃地上了屋顶。屋顶上是平平的,用老式的水泥儿曾刷过,四边也曾用厚而不粗的木梁围过,以便显得安全。但我望着那东面下一片蔽障的桃林,再看看月光照在林的一角,耀出的一派光辉,恬静而静谧的出奇,心间不由得将黄昏的事儿拿起来回忆了;便觉得像是悬在空中一般,也觉得安全多了。这时,星星像是很知晓我一样,闪闪的眨着微微的眼儿,逗着我,搂着我,在发笑;好让我一颗小小的心儿,随它飘去于灿烂的星空里,自由翱翔于它的世界一样。我想,那时的我,真是太快乐极了!
快乐的只是暂时的,儿时的记忆大部分都已模糊;可是,她的影儿,此后没有忘记,被沉于了这老家的阳光里。那美,她的笑,那自由舞动心,时时萦绕,她的家境窘,她的勤快,自然的流露,都不曾消失过,因为当时的我知道,她有那一颗憧憬未来的心时刻伴着她。
然而,小学时我们便分开了,此后再没有见过。直到今年,我才略微的听到一些关于她的消息,说是什么结了婚,嫁给了有钱的人家,过上了过去一直期盼的生活,而且,现在还很得意,装的很阔,在她宾朋面前时常耀眼,有一派贵妇人的傲气。哎!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想,不管以往怎样的好,怎样的美丽,她都与我的距离,儿时的回忆,越显得远而模糊不清了。哎!
现在,老家的阳光还正如当年那般金黄,一串串的,时常让我想起当年的往事,当年的儿时记忆,那么深,那么的让人回味!
倾听大山的呼吸
文/冯德利
突然从热闹的日常生活掉进深深的宁静之中,有相当长一阵子不能适应。驱车漫行于石台的山岭间,由动而静的感觉并不强烈,眼前只是难得一见的绿意,而真正感觉到身心的陷落,是在夜还未深,耳边就已经被铁壁似的宁静所包围的山村夜晚。
我习惯于把吃过晚饭之后的那段时间称之为晚上,而直到困意来袭才视之为夜。然而山村的夜来得太早,吃过晚饭过后便陷入深深的安静之中。不像城市小区,虽然也有一阵子安宁,可没有规律的喧闹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山村的夜晚,就像泼了墨的帷幕一样悄悄卷了过来,瞬间吞没了我的思维。
村口不远处有几个人说着闲话,声音很轻,偶尔夹杂几声笑语,颇显随意。细听之,好像整个村庄都在聆听,偶尔传出小孩的稚嫩嗓音,一下就把夜幕撕开一道口子,让作为游客的我意识到,山村虽然静,灵魂依旧在。
借着银闪闪的路灯,漫无目的地走着。本打算随遇而歇,不请自来走进人家的厅堂也未尝不可,但还是放弃了初心,猛然觉得如若唐突地出现在村民面前,是不是显得没有修养和礼貌,是不是惊扰了本该如此的宁静。
山村本该就是宁静的。我由老家的村庄联想到,也许几十年前或是千百年来,这里虽然也是这般静默,但不该这么早就如此的冷清,是以夜晚变得特别的漫长。在我的想象里,山村的上空不仅有满天的星星,还应当飘荡着零零落落的歌声,主妇的叫骂声,孩童的打闹声。
本该正在进行的状态,被深深的宁静中断,被时光阻隔在了岁月的另一端。历史的年轮这么走过了一圈又一圈,不必要刻意的伤感,不在乎这么短暂的异样变化。对于身居其外的游人,还有什么比感念当下的真实存在更为重要呢?
感受呼吸之间的真实感拥有一股正念的力量。这种宁静也是一种真实的存在,用心感受这样的宁静,不正是一种抚慰心灵的汤药吗?外来者很容易听到宁静的脉动,而山村的原住民则不尽然,他们已经被宁静包裹得太久,不再敏感于这种身心合一的感觉了。和几位同行者交流山村的力量,是的,潺潺流水奔腾而下的欢快声,山风抚过树梢而发出的涛声,都是宁静的见证者和伴奏曲,让曾经有深度睡眠障碍的人,竟然与夜同眠,与晨曦一同醒来。
睡眠原来如此简单,如此的让人享受,躺在山村一隅,做到了。忙碌的人很容易忽略身边的幸福,不太容易感受吐纳之间的幸福存在。于是,有人寄希望于山村,寄希望于游山玩水的过程,寄希望于远离喧嚣寻求安宁。宁静是容易找到的,而把心灵交给山水,在山水的脉动里让心灵回归于起点,本该如此而又绝非轻松得以实现。是以,一些城市人慕名而来,落住以后,俨然村民的一分子深居其中,逢人便主动搭讪,像是要赶走身边弥漫开来的孤寂,像是要显示主人翁的存在感。夜晚,廊桥上依稀还有零星的碎语,借着星空飞向了远方,飞向那属于自己生命的归处。
徜徉于山村,时光中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或许再辗转回到一贯的生活里,时间就成了过客的装扮。曾在一本书中读到,正念来自于当下的一举一动、呼吸之间,只有身心都在进行时,才能真切感受到每一刻都是生命的流淌和历练,才能感受到指尖上正在滑动的幸福。正如山村的空气里飘过的阵阵花香,如隐如现,沁人肺腑,扎根于心灵,促使过往的游人竖起耳朵去聆听起伏的呼吸。在与大山同呼吸的分秒之间,或能体察蕴含其中的智慧,则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