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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散文

2023/08/24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12篇春日的散文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春日的散文(精选12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春日鱼事

文/蒋忠民

惊蛰过后,春雷炸响,万物萌动,河里的鱼儿赶春汛,做窝、产子。小时候不明白为何那些鱼儿尤其是平日难得见到的鱼儿要在春雷炸响之后,从老远的地方溯流而上,继续沿着村前的那条河流往上。大了看了一些科普书籍,尤其是关于大马哈鱼回到出生地产子的电视片,才明白这就是生物基因中的出生地记忆。不仅仅是鱼类,也有鸟类,不管路途多么遥远,会遇到多少生死风险,这些鱼儿和鸟类都义无反顾,目标就是自己的出生地。

现在想起来,少时跟着堂兄他们在河边下籫拦截这些奔向出生地以达到生命延续的鱼儿,确实很残忍。可当时心里只有兴奋。每天从生产队出工回来,几个人挑着几十个用剖成细条的毛竹编织而成的籫,拿着七齿挂耙,急匆匆走向河边。河流绕过我们的小村,沿河一溜柜柳,柜柳尽头是一个很长的浅滩,滩水流急,下籫不能在河滩中间,要选择靠边的水浅而流急的地方。赶汛的鱼儿喜欢水浅流急的地方,水不流动的地方它们是决然不去的,河滩中间水深流急,除了那些大鲤鱼之类的要"跃龙门",其他小一点的鱼类不会去冒险。

堂兄他们是下籫捕鱼的老手了,知道哪些赶汛的鱼儿会从那条水路上行,那些鱼儿遗传基因的记忆就是那条水路,始终不会改变。鱼籫装在它们上行的水路上,只要带头的鱼儿钻进去,后面的鱼儿拼死也会跟着钻进去,即便带头的鱼儿心生警惕不钻进去,后面依然有不少抢路者钻进去。选好地方,便开始用七齿挂耙将河里的沙石挂拢成长条状,从而形成一个很有冲击力而又有流畅线条的波浪地带,这样的地带,对于那些要继续溯流而上的赶汛的鱼儿,有着致命诱惑。长条状的沙石拢好之后,开始下籫。这是个技术活,口朝下游尾朝上游,埋在长条状的沙石里,要压紧,口子处要埋得巧妙隐蔽,用大小适中的石头将宽大的籫口遮盖住,形成一种自然的水流状。不压紧,鱼籫会耐不住河水冲刷而被冲走,口子不埋好,赶汛的鱼儿不会往里钻。

第二天早上刚开亮口,就急忙赶到河边取鱼籫。在赶汛的日子里,几乎每天早上那些鱼籫里都挤满了鱼。那是一种成人手指大小肉头厚实的勾嘴鱼,堂兄称它们为油鱼。油鱼基本上不用剖,也许是急于赶回出生地完成自己的使命,它们一路上顾不上觅食,全靠消耗自身能量,所以除了雌性的鱼儿肚子里全是一粒粒小小的鱼子之外,雄性鱼儿的肚子里很干净。这么多的鱼,除了自己吃,就是卖给上门买鱼的,剩下的就烘成干鱼仔。赶汛下籫时间不长,前后也就五六天,而这几天得的鱼,几乎让堂兄家一年到头都有一种油鱼的香味。

除了在村前河里下籫,靠近村头堰渠的田水口也都被村里人下了籫。这些籫得鱼没有河里的多,但运气好的也能得到那些想窜到田里产子的老鲇鱼,大的两三斤,小的也有一斤多一条。

村子周围的水田这时基本上开犁,放满水泡田。在青蛙忙着繁殖满田垌是此伏彼起的蛙鸣时,便是打着火把或火罩照夜鱼的好时节。田里活跃的主要是泥鳅和鲇鱼。说来奇怪,那鲇鱼不知从何处跑到田里来,反正只要过了惊蛰响了春雷,它们便在水田里出现,忙着产子繁殖。火把一般用毛竹片,火罩里放着松木块,燃烧起来很亮很旺。照夜鱼一般两人行动,高手也可以一个人。夜晚的田垌除了蛙鸣很安静,堰渠的水潺潺流着,田里水汪汪的,泥鳅、鲇鱼穿来窜去,无声无息,这就考经验也考眼力更考鱼叉的准头,有经验者有眼力者能把握住刺出鱼叉的最佳时机,有准头者往往一击必中。因此,同样照夜鱼,有的人所得无几,有的人收获颇丰。

照夜鱼一般晚上八九点钟开始,午夜结束,田垌里四处可见照夜鱼的火光。当所有的田块耙得平平整整,开始插秧了,田里放养了禾花鱼,塘里放下了各式鱼苗,河里不再有赶汛回到出生地的鱼群,春日鱼事也就到了尾声。

芬芳的春日

文/周莹

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站在人生的路口,徘徊着。

我居住的大街旁边,有一个小巷子。巷子里面,密密匝匝居住着很多外来务工者。看似是个城乡结合部的小巷子,尽头居然还有一个出口。

这个出口,就是一条路口。接着是一片宽阔的蔬菜地,然后就是通往山间的小路。

那是一个春日的午后,厌烦了奔波的日子,我决定顺着这片蔬菜地的小路,去山上转一圈,看看是否有新发现。

然后,我就顺着蔬菜地旁边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朝前走去。走到蔬菜地的尽头,才出现一条上山的路。

顺着小路爬上山顶,举目远眺,视野开阔。远山近树,赏心悦目。这时,我闻到了一股芬芳扑鼻的清香气息。这是什么呢?我扭头四处寻觅。结果,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继续朝前走去。我在山梁那边朝阳的山坡上,发现了一大片盛开的兰花。这儿一株,那儿一株,树根处还藏着另外一株。一株又一株的兰花都绽放出了娇艳的花朵。定睛一看,这些盛开的兰花,全是香味迷人的蕙兰。一枝枝兰花的花朵,在阳光下轻轻地摇曳着。经过仔细辨认,那些盛开得娇艳的花朵,这儿一株是绿蕙,那儿一株是赤蕙,还有几株是黄蕙。在这些迎风摆动的花枝中,居然发现了一株素心蕙兰。这意外的发现,让我喜不自胜。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悦,犹如一股股清洌洌的山泉漫过心田。身后的山坡上,是一些还没有发新芽的花栎树。一阵春风慢慢地吹来,花栎树的枝桠发出低微的呢喃声,仿佛在和山风撒娇似的。我蹲下身子,低下头,伸出手,拉住一枝兰花,把鼻子靠近,闻了又闻兰花的清香。一朵朵娇嫩的花瓣,在细碎的光辉下,显得更加清秀妩媚。

从繁忙到快乐的路口,一转身,就会看见它在身后不远处站着。

我左右环顾一下,居然发现山岗上,有几个交叉的路口。身后,是来时的路;前面的路,伸向山岗那边的村庄;右边的小路,延伸到了对面的山岗;左边的小路,可以下到山谷底下,连接着另一条小路。

一个荒草满地的岗上,竟然踩踏出了四通八达的路。这些路,都是人用脚踩出来的。走的人多了,踩的时间长了,便成了路。路的形成,取决于人的意志。只要想走路,就有路可走。不想走路,遍地都是荆棘丛生。

在人生的路口,我早已厌倦了繁忙,喧闹,复杂,欺骗和奸诈,却永远向往着森林,草地,阳光,花香和溪流。遗憾的是,身处红尘闹市的我,并不是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溪流,闻到花香的。理想和现实永远隔着一个路口,不能平行,只能交叉。

夕阳的余晖下,我独自在山岗上,闻着兰花的香味。接下来,我又采集了一大捧兰花,准备带回家去插到花瓶中。欣赏它妖娆的花瓣,领略它独特的花枝,赞赏它王者之香的气味。兰花开满山岗,香味弥漫生活,希望装满口袋。面对着一片盛开得阿娜多姿的兰花,我确定自己就是自己生命的寻芳者。让芬芳的香味与生命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是我那天开始萌发的心愿。芬芳馥郁的山岗,让充满激情的生命更加饱满、更加丰富,甚至有趣。

再次,踏上征途,与下一个希望,相会,相识,握手。一次次,一回回,在迷茫的路口,看见希望清清爽爽的模样儿。一个又一个美好的希望,布满了人生的路口,弥漫在花香满怀的路口,吸引着一颗躁动不安的心。内心深处那种久久无法平息的憧憬,被一股股兰花的香气给安抚了。

迈步前行吧!与理想结伴而行的人生,将呈现出五彩缤纷的颜色。从此刻开始,与希望携手,与梦想并肩,与坚持相依,面带微笑,然后,昂首阔步,铿锵有力地向明天的路口走去。

春日 野菜香

文/焦辉

儿时最喜欢和母亲一起到田间地头挖野菜。

午后,蓝天上飘着白云,阳光蓬松白亮像棉花糖,母亲挎着小篮子,拿着铁铲,领着我走进春野。麦苗碧绿可爱,透出一股盎然的生机,河坡、地头、麦垄间生长着无数野菜。婆婆丁紧贴在地面,筷子头大小的花丁紧紧缩着……母亲用铲子贴着地面,铲刃一动,就割下了一棵婆婆丁。我欢快地捡起来,放在手心里,一股凉丝丝的感触从手心里蔓延到内心,然后迸发出了强烈的欢喜。母亲说:"婆婆丁就是蒲公英,拌面蒸着吃最好,它还是药草呢,能治不少病。"

我年年随母亲挖野菜,但心思大多不在野菜上,所以并不认得几种。荠荠菜我是认识的,因为它多,到处都有它的身影。荠荠菜的叶片呈羽状,上有白色的细毛,而且它长大了还会开白色的小花,闻上去有素雅的香气。母亲喜欢用切碎的荠荠菜加鸡蛋一起炒,边炒边用锅铲压,最后压成菜饼子。菜饼熟后,母亲用刀切成好看的小三角形,黄中透绿,煞是可爱,吃一口,鲜嫩清香,回味无穷。

母亲终日和土地打交道,认得土中长出来的所有野菜。婆婆丁、荠荠菜、水萝卜棵、马齿苋、小扫帚苗、灰灰菜等,而且能把两种看上去一个模样的水萝卜棵,分出大叶水萝卜和小叶水萝卜。说是一个叶片尖,另一个叶片圆,我观察了几次,到底也没能辨别清楚。

昨天中午,母亲从乡下来,打开挎包,掏出许多野菜。悦目的绿色充满小屋,妻子燕燕高兴地抱住母亲说:"妈,谢谢您,我最爱吃野菜了。"母亲被儿媳妇抱着,忍不住笑了:"咱村多的是,等吃完我再给你送,过几天还有榆钱和槐花。"母亲笑着,皱纹也舒展开来。我望着母亲花白的头发和佝偻的腰身,难过起来。我和燕燕都很忙,难得抽出时间回村看望母亲,不能孝敬、陪伴母亲,还要劳累年迈的母亲给我们送野菜。我把母亲搀到沙发上说:"妈,您不用来给我们送。"燕燕接口:"是呀,妈,过周末我们回去看您,还可以亲手挖野菜呢。"母亲欢喜地说:"好,好。"

燕燕和母亲说笑着去厨房蒸野菜,清香幽幽飘来……

春日读书正当时

文/季慧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要么旅行,要么读书,身体和灵魂总要有一个在路上。现阶段,周游世界是不太可能了,那就唯有读书了。读书,是心灵的旅行,是灵魂的升华。读书不带任何功利色彩,不关乎结果,只追求内心的丰富与宁静。左手捧书,右手执笔,静静地,偏于一隅,纵情享受书中美景。每天听听翻书的声音,就能感觉到书的味道,那种特有的气味也传递出一种心灵的声音。读书是静心之旅,一个自我修行的过程,它总能让你找到心灵栖息的地方,一个只属于你的地方。

春日里读书可以很诗意。寻一簇花下,觅一处湖滨,或是在山顶亭台楼阁中,每一次读书,都是领悟智慧,触动心弦。春日里读书,暖阳照拂在身,新生的细胞都在微微颤动着,每条神经都在与你嬉戏。读书,写字,静心,岁月悠然,余生都充满了书香和宁静,想想都觉得很有意境。一本书也许很短,我们的故事却可以很长很长。你问,多少文人墨客潜藏在我的内心?我淡然笑之,轻轻拂袖而去。我想,读书是一种积淀,关乎岁月,关乎气质,也关乎内涵。

做放逐春日的使者吧,在吸取天地之精华的同时,也学会不断地自我完善,正好让岁月做个最好的见证。自己也来做一个小小的暖阳,把温暖的气息传递给周围的每一个人,读书也好,运动也罢,都是引导他人走向幸福的源泉。春日里的暖阳,总会让人心生愉悦,人生有所期待就是幸福,花开也美,花谢也是撒向泥土的大爱。

说岁月静好,也说岁月悠然,在春日,读书与暖阳赛跑,一步步接近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自己。书籍,不只是悠闲时光的伴侣,更是来自心灵深处的慰藉。读书,不只追求内心的宁静淡然,更是灵魂的自我升华。在春日,做最好的自己,尽管有一丝丝瑕疵,无需介意,我心向暖。读一本好书,静候花开,且听风吟。

春日私语

文/董国宾

枝头在吐蕊。似乎一夜下来,花朵就绽开了。迎春花做出了样子,桃花、樱花、玉兰花和油菜花,也都笑出声来。我把它们拍摄下来,它们像是在说话,又总会留半句让我去猜。

蜜蜂像一球球绒絮,逆着阳光和风斜飞。我走上前去,想把春讯和花讯告诉它们,可又责怨"嘤嘤嗡嗡"唱个没完。嘿,我怎知道,这小东西,早在融雪之前就想好了春词。

春天就这样来啦。这一来,风筝昂起了头,古宅的檐苔墙莓也写好了醒目的标题。小白杨赶忙脱下褐色的冬装,穿上绿色的春装,叫上还在梳妆打扮的岸边垂柳,匆匆走进春色里。其实,很难辨清是春天先来,还是着了新衣的小白杨后到。是植物去春天里生根发芽,还是春天到它们的园子里去安家。

春天亮起来。野荠菜在轻吟,村姑在春耕,田间地垄还走着农耕机。我随意地想,这春草怎么总说一句言简意赅的话——春天来啦!你瞧,一张口就说遍了天涯与海角。

春天长满了思想,柔软的草茎总会让人想起童年。奶奶说,野荠菜是她的童年,还是她的春天。我不去想,也随口说起来,野荠菜也是我的春天哦。

"春天到,荠菜香。春天到,荠菜香。"森林里,饶舌的溪水挤成白花花的一团。羽族中,啄木鸟说起话来"嘚嘚"如响板。它们不解地问:"野荠菜怎么也是你的春天呢?"

我拍着圆圆的肚子没说话。只觉得,春天把我乐糊涂啦。猛抬头,谁曾想,布谷鸟也迫不及待地飞来了。

春日品茶

文/李海培

清明谷雨前后,在贵州六枝九层山的茶园里,几阵春风、几场春雨,丛丛簇簇的茶树从冬眠中苏醒。层层青葱嫩绿的春茶,一夜间冒出娇嫩的茶芽,密密麻麻地长满一株株清新鲜爽的茶树,宛若满园关不住的春色,煞是惹人喜爱。

云雾缭绕,鸟雀啁啾。嫩油油的茶青在眼前荡漾,散发着宜人的清香。春茶一片连着一片,一山连着一山,进入茶园,就如同置身万顷碧波的茶海,令人心旷神怡。一群采茶姑娘头戴竹笠、身背竹篓,在茶园飘动流转。纤指翩飞间,一芽芽含春带露的茶芽便飘进茶篓。

采茶是一个"技术活".采摘茶青时,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捏住鲜嫩翠绿的茶芽,轻轻一"提",芽和茶树就分离开了。做到了"提",就做到了茶青的新鲜。采茶姑娘的手仿佛长着眼睛,左手落在一片茶叶上时,余光已经瞟到右手要采的那片叶芽上,这样双手不停地采着,又快又利索。采茶的声音如蚕吃桑叶的清音,又如春风拂柳的细语。

采茶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茶青如不及时采摘,就会变老。而采回的茶青,也须在24小时之内加工,才能制成品相极好的春茶。杀青炒制,摊青透气。炒茶人从指根到指尖,有些微微弯曲的弧度,用以与炒茶的锅紧紧贴合。搓揉捻炒,茶青飞扬,如行云流水一般。水分挥发后,茶青的青草味也随之消散,清新鲜浓的茶香弥漫开来。将茶青握在掌中,抖散炒匀,边搓边炒,香气被牢牢锁住。手工炒茶的抖、带、挤、甩、挺、拓、扣、抓、压、磨等手法像变戏法一般,让人眼花缭乱。不仅如此,还要把握好火候,这样炒出来的茶叶色绿郁香、手感柔滑。

贵州茶大多生长在北纬25度至35度区域内,这一区域海拔高、日照少,昼夜温差大,且无污染,的确是出好茶的地方。因为这里的茶很干净,于是当地诞生了一种独特的冲泡方式——"贵州冲泡".一般情况下,在茶叶冲泡过程中首先要洗茶,即第一遍冲泡是用来洗掉茶叶中的杂质和残留的。然而,冲泡贵州茶,第一遍冲泡的茶便可直接饮用。

将一勺茶放进茶杯,用烧开的山泉水一泡,茶叶在水里升腾、翻卷、沉浮,枝芽伸展,嫩绿绽放。茶汤慢慢由浅变深,由淡变浓,茶香弥漫。茶叶在杯底齐刷刷地立起,芽尖直指杯口。慢饮一口,香味浓醇,爽口回甘,唇齿留香,让人顿觉神清气爽。

春日的阳光、雨露,都藏在一杯春茶里,轻轻地品一口,仿佛整个春天都被吸进了身体中。醇厚回甘的味道里,蕴藏着人们对美好时光的静谧享受。无论何时何地,一杯好茶总会温暖和浸润你我的心田。

农家小院的春日下午

文/云梦远牵

回到了五月的乡村。

夹杂着土腥味的空气干燥中带着清爽,平原上抽穗的小麦已绿得齐腰高,棉花芽则刚探出土。还不到晌午,太阳已经晒得人抬不起头来。地里有干活的农人,他们在帮助嫩小的棉芽穿破地膜拱出,这是立夏的时节了。

走进自家的小院,见榆钱在地上铺了一层浅黄,桃花还未谢尽,蒲公英摇摆着夹道左右欢迎,又见笼里的小兔多添了几对儿,心下便添了许多欢喜。

这是个普通的二合小院,一围是绕满青藤绿蔓的短墙,另一围圈种了的芬芳明艳的半亩花田。匝密的苹果树与桃树像绿色的屏障林立在院子中间,将里院的菜畦与外院的菜田间隔开来,我们从院南那刚刚漫起来的青纱帐垄边转悠过来,却见一株浓艳的罂粟在残垣边下正开得荼靡。在这农家小院的园子里,花儿正开得好,黄的萝卜缨花,白的葱花,紫色的豆花,吸引着蜂蝶流连其间。

像拔节的麦子,儿子眼见高了一大截。看着已然长成个半大小子的大孙子,婆婆端来一盘切好的西瓜递过来,眯眼笑望着,却并不多言语。在葫芦丝瓜架旁的兔笼前逗完白兔的儿子,一边在厢房的的荫凉里唏里哗啦地啃着西瓜,一边忙乎地瞟着爷爷在菜畦里做活。爷爷在太阳底下低头忙碌,或者是早已习惯了,老人家并没显得多么怕热。爷爷正准备着伏击一种擅长打洞拱土毁稼根的地鼠,好让已对乡间生疏的我们长长见识,此时他正弯腰在花生地里耐心地搭着地弓箭。孩他爸旁边举着相机,在满院子惹人的春景里东拍西拍,全无一路上驾车的劳累。又是两三个月不回趟老家了,一见回到家就满心的踏实,老人是这样,我们亦如此。

突然,啪的一声,大家都循声过去,在儿子的叫好中,知道原来地弓箭的机关被触发,砖头带着钢针,扎中了一只正在坏事的地鼠。高兴好奇之余,儿子要看看这被命中的家伙到底长什么样,于是始作恶者的真形终于曝光。这是一种圆滚滚的地鼠,因长期在黑暗中从事土方作业,这种地鼠的眼睛几乎已退化不见,尖尖的拱嘴,四个粉色小手长得竟同人的手掌一般,看这裹一身厚实皮毛的倒霉家伙在太阳的强光下悬空无望地张着灵巧的小手,我们动了恻隐之心,让它着在地上,可这家伙一着土就不忘老本行,又开始奋力刨土,这还了得!正在想怎么处理这可怜又可恶的家伙,可巧一只白猫溜达进小院,听婆婆说,这只白猫常定点来家里蹭食儿,今儿这顿它正赶上了!于是期待中的白猫吃鼠开始了。但是这地鼠的毛皮实在厚,猫一时竟无从下嘴,好容易找到下口处,猫却衔着这厚皮鼠这儿躲那儿藏,敢情它的下午美餐是想要避人耳目的,终于,在一个僻静的闶阆处,那猫才咕噜咕噜地开始了一番饕餮。半小时后,白猫片甲不留地结束了午餐,它打着呵欠抹着嘴儿,肚儿溜圆地离开了。

儿子的眼瞪得大大,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活生生的一幕。

在这春天,这是平常的事,爷爷说。

让我们感受到老家这小小院子的新鲜高兴事儿,这是老人的用意。就像每次从老家回来,带着大包小包的瓜果蔬菜,五谷杂粮满载而归,同样是老人对我们的一片心意。这短短的半天时间,我们并不能为老人做些什么,只是陪老人度过了一个宁静闲适的下午;年迈的公婆对我们也并无所求,我们抽时间赶回来一趟,让老人看到我们轻松愉快的样子,老人的心里就已经十分满足。

这样一个平常的春日下午,在这样一个平常的小院,因为盛了满怀的亲情惦念,每一想起,心头就涌上一股细细的暖。

春日寻笋

文/徐振宇

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家乡璜山位于诸暨东南部,属于传统农业乡镇,素有"竹海"之称。一场春雨过后,用父亲的话说:挖"胖头笋"的时候到了!

竹笋品种繁多,一年四季都有出产,但惟有春笋特别鲜嫩味美,因而被誉为春天的"菜王".李商隐笔下就有"嫩箨香苞初出林,於陵论价重如金"的描述。春笋以早春笋为佳,早春笋又以"胖头笋"为佳,俗称"顶土花笋"——笋尖快从土中冒出来的时候,会将上面的泥土拱起来并形成若干裂缝,我们称之为"胖头".

早春笋无论是营养价值还是经济价值都接近冬笋,个头却大得多。如果等到春笋破土而出,"无数春笋满林生"时,虽然笋容易找寻,但这时已长成"毛笋",味道生涩,采挖的话一般只用来晒笋干。

"胖头笋"味美却难以采挖,技术不过关的,很有可能入得宝山而空手回。当然,也有笨办法,那就是"淘根",先找到毛竹的主根,然后沿着竹鞭走,只要你力气足够,肯定会有收获,这一招就叫:顺藤摸瓜。不过这样容易伤到竹鞭,不利于毛竹来年长势。内行人主要还是以"看"为主,那就是比眼力了。我平时自诩"眼睛挺好使",这时候却很难发挥出来,因为寻笋不光要求视力好,还要求眼光独到。蛇有蛇路,蟹有蟹道,毛竹长笋自有自己的一套,漫山遍野地乱挖,只能是事倍功半。但这"看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

寻笋还有一种情况,叫"瞎子拔笋",就是一脚踩下去刚好让笋给绊着了。我就是这样撞了大运,一个老大的"胖头笋"赫然出现在眼前。我轻轻拨开表面的泥土,胖胖的春笋一下子呈现在面前,欣喜之情难以言表。

"发现"只是完成了第一步,怎样把它起出来最是关键。春笋埋得深,如何下锄,怎样开挖,何时起笋,大有讲究。我最怵的就是这一步。当然,没招了,也有笨办法,那就是把坑挖得大一点,尽可能让笋体全露出来,看得到摸得着,处理起来就方便一些。但春笋有点像冰山,喜欢藏着掖着,露出来的往往只是上面的一部分,主体则深藏不露,而且越是粗壮越是埋得深。春笋娇嫩,锄头稍有偏差,易损伤笋体,那就大煞风景了。竹林陡峭,本难立足,要想使上劲谈何容易。但好不容易起出来了,心里却是满是欢喜。

春笋方解箨,弱柳向低风。沐浴在日落西山的红霞中,我们就像大获全胜的战士一样,手提肩扛,背着战利品下山去,脑子里却想,过几天又该到挖"黄露头"笋的时候了,到时一定再去出出汗!

春日散章

文/刘志宏

春风

吹醒了天地的容颜,满目的生机,正伴着岁月的沧桑缓缓倾泻。

临风而立,一抹由内向外的亮色,一种在季节深处涓涓流动的赞美,像一面嫩绿的旗帜,在大地上奔走相告,用亲切的聆听、用热烈的陶醉、用真心的无悔灼热山川河流的希冀。

多么细致的抚慰,以柔柔的爱抚育土地和炊烟。轻轻响过的步履里,所有的种子睁开鹅黄的双眸。不经意间,赐给世界一片阳光般的温暖。

伸出手来,将爱情穿在身上,将仁慈捂在手中,将希望洒向明天。

给予是一种满足,飘逝亦是一种心声。不甘寂寞的脚步里,把所有的力量注入山川万物的歌吟。于是,情窦初开的春光里,一片悠悠的绿意,敞开远方的缠绵,奉献亘古风骚的颂词……

春草

于春天必经的路旁,一片片绿色的精灵,在柔风中招摇。比寂寞幽深,比酣梦更浓。节节绿透的内心,走动着一种风景;翩翩跳动的风情,书写人世间不可多得的章节。

轻盈舒缓的脚步,融合着每一个细长的触角。野花的芳香,土地的梦幻以及春雨沙沙而来的窃窃私语,都在浓浓的追求里抵达一片柔情似水的光芒,让唐诗宋词的古意在蓬发的天地间熊熊燃烧。

晴朗的心,雕刻着明媚的畅想;沧桑与沉浮,挽起平凡与不平凡的纷纭,沿着火焰充足的血,用柔软的灼热、不屈的向往,创造平平仄仄的思绪,厮守生生世世的执着!

不管天涯海角,只有拥有回首,生命的绿色永远向着太阳;

不论天上地下,只有拥有希望,追求的身影永远无畏苍凉!

春燕

口衔春风的姿势,是春光中的圣旨。那劲飞斜逸的风采,已被所有的美丽点燃。

面对花朵和草地的引领,爱依旧柔柔的绿,花依旧楚楚的开,歌依旧轻轻的飘,情依旧浓浓的诉……

收集着满眼的乡情,放飞郁郁葱葱的希冀。年轻的心托起粉红色的回忆,让成熟的季节从春阳中叠起,穿越时空,穿越地域,穿越感知或不感知的生命空间,在如画的苍穹下烈烈而舞。

可爱的双翼,一旦剪开春天的大道,便沸腾了田野的舞台,沸腾了生活的笑脸。黑色的精灵,在热爱与花瓣之间,间距着一个翼翅的震动。所有的风骨游曳在动感的音乐中,弹拨出牛鸣的喜悦、溪水的欢庆和种子的心声,与生命力最美丽的憧憬轻轻拥吻。

翩翩而来,翩翩而去,拉开春天的大幕,让呐喊唤醒沉睡的希望,让期盼彭湃盎然的生机……

春雨

沙沙而来的脚步,以一种箴言的方式,渐渐地让记忆洗去荒芜的尘埃,为蓝天染出一片灿烂春意。

一部经典被阅读后,化作满眼的绿,温暖每一个被时间冻僵的日子。绿草、小溪、鸟鸣和羊群,张扬着无拘无束的情绪,让一种生动的线条和缤纷的意象,叠印在温润的空气里,成为最美丽的语言。

恍惚间,一片优美的音乐穿越远古的洪荒,沿着思维裂变出的粒粒晶莹,聆听土地的心声,阳光的微笑,以及涅槃的心声连接的每一个起落的季节。于是,牧童斜倚的牛角上,一弯如水的新月,深情地吹奏满天春神的绝唱,点亮笛语的碎片,以骨血的精华安详地喂羊土地、村庄与炊烟。

沧桑深处,绿影苍茫。那些滴水的诗行,正以跌宕起伏的清新,攀住春的肩头,以五千年的墒情,盛开金黄色的希望……

影珠山春日

文/彭湘

来影珠山前,这座离我家乡并不遥远的山,却只是在记忆里浮沉了很久,俗事缠身,我一直没有机缘与它亲近。

一个春日里的午后,阳光透过云层后直射到大地山川,我携老带幼,一路光影,山风吹拂,直入山顶,也是想让入春以来有些慵懒的身躯活动一下筋骨。

春日,这里绿树繁茂,看着阳光在树上跳跃,我突然有了清晰而陌生的记忆复苏,梦中的场景,还是童年的回忆?童年,那个小山村,我也经常在一棵树下张望,山的那边,树的那边,躲在远方的山后面,云雾缭绕,那个新奇茫然的世界。我们该感恩在这儿种下一棵棵树的前人,山峦有了树,才见它的厚重。树不会说话,却总守望着远方的客人和远去的游子,裹挟生命的冬春,与大地融合和相互支撑,在辽阔的天宇或者角落里肆意生长。

早就听说过不少影珠山来历的版本了。隐朱?相传明朝建文帝隐居于此,一代帝王在此度过余生,这是一块让人神往的自然福地。又有一说是隐珠。明朝那些年代,有一颗夜明珠藏匿于此,到了晚上,山上如同白昼,因有夜明珠之故。还有一说为隐居。历朝历代,总有超脱世俗之人隐匿于此,故曰隐居山。无须比较这三种传说的优劣,我更趋近第三种说法,自古高人隐居之地何处不是乐土?去山顶路况尚好,我往山顶走,这次登山可不用爬来形容,有水泥路一直铺到山顶。

我走着,一边和母亲说起影珠山的传说,母亲只是纳闷,这么浅的山丘,稀疏的山林,怎么能隐高人?我一想也有理,那些高人隐居之地应该多为深山茂林,如张家界莽莽苍苍的大森林,石山云海,一眼望不到头,高人隐在其中,吸收天地精华。而影珠山,一路过来,烟火缭绕,屋舍若隐若现,山景阔然,全然无隐蔽孤冷之气。

这座不太高的山,水泥路盘桓而上,路应该是新修的,路边山壁上还是光秃秃的黄土,零星的植物在上面匍匐攀缘,蔓延开来。山腰植被多的是竹林,强劲的山风吹来,竹林向一边倾斜,卷起绿浪。回首频望,感觉这个地方并无多少神异之处,也许是我平日常见的景致大抵如此,便少了陌生感带来的些许欣喜。

我们终于到了山顶,一座寺院立在这安静的地方,雕栏玉砌,五彩斑斓的图案置于大殿屋顶,窗棂,大殿内黄色的幡旗在四周飘荡。站在山顶,带着一丝温暖气息的春风四面拂来,强劲的风中,我似乎睁不开眼睛了,眼里有一些干涩,也不知是晚上没休息好,还是被山风吹过的缘故,双眼迷蒙,看不清更远的地方。寺院旁边有一棵已经干枯的千年银杏树干,被保护在一个小小的庭院里,听说是三十多年前被雷劈至此,那遒劲的树干,褐色如墨,仿佛一位年老的精灵,让人不敢漠视曾经的生命力量,甚至还有人在问,这棵树还活着么?我可以想象秋冬季节这棵树的金黄,大自然之手把所有的黄色都漂洗到银杏叶上了,那是一种澄澈的黄,银杏该是大自然的美与真之子,可以拥抱壮阔的蓝天,还可俯身贴近大地的怀抱。

山腰有几个小水潭,奇怪大都是圆形的,也不太规则,水面平整得有点像金元宝,也许是遗落在山间的聚宝盆。远处,几团小山趴在大地上,一排排的白色房屋点缀在山沿,每座山的四周几乎都有白色的屋舍环绕。还看到一片蜿蜒的水面,那是一条河还是水库?这时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它的广阔。这片水面该是在那里停留了很久。我们也经常从那两边走过,不曾想过它也是如此广阔,让人惊叹。

寺院旁边,立着一块白色的纪念碑,我走近一看,这里记录了抗日英雄浴血奋战的痕迹,还有一位将领,与我同姓,我有心去记住名字,可回家还是遗忘了,只能怪自己的疏忽,也许他还是我的一位先辈。那些将士们长眠于此,站在碑下,人们凭吊一番,为逝去的英烈。还有他们可能仍在人世的亲人们,那些鲜活而年轻的生命,曾经也看春花秋月,也在田间奔跑,在父母跟前撒欢,也有儿女情长。

我们继续沿着石头路前行,一边是修整一新的山林,一边是保持原有风貌的树林,还有一段木制台阶,蜿蜒在小山头,我们祖孙三代人走在台阶上,似乎觉得时光也变得神圣久远了。我给儿子和他至亲的两位老人合影了一张,两位老人站在儿子后面,如此虔诚。在给他们合影的时候,山风吹乱我的头发,我有种蓦然的感动。

走到路的尽头,我看到一堆乱石,旁边树了一个牌子——哨所遗址。这该是后人所作,小径,乱石,应不可能从哨所遗留下来的,但它也在提醒着人们不可忘却的记忆,石头,只是一位沉默的诉说者。

春日上影珠山,初识这座独一无二的山,我于崇山峻岭中寻得幽静,一座山也是如此从容,给人快乐和自在。我们的足迹穿过乡村田野,城市,因为这座山,见到大自然更多的厚朴和澄澈。

春日野菜情

文/刘小兵

春回大地,草长莺飞。走出郊外,绿潮涌动的原野上,随处可见翠鲜鲜的荠菜、嫩汪汪的灰灰菜、苦涩涩的车前草,这些都是味道迥异各具特色的春日野菜。记忆中,这些鲜嫩的野菜,曾经在我家境贫寒的孩提时代,以其特有的泥土气息,温暖了我的心房,伴我走过了一段难忘的岁月。

记得有一年春天,我正读小学。一天,母亲忙完了农活,采了一大把绿中带灰的"野草"回来,我以为母亲采来是喂兔子的,赶忙拿到兔笼,母亲喝住了我。她说,傻孩子,这些草你不认识吧,这叫灰灰菜,人可以吃的,我是特意采回来给你们尝尝鲜的。母亲还告诉我,春天的大地就是一个天然的菜市场,只要你耐心细致,在田埂上、沟渠边、山岗上,用不了多少功夫,就能采到水灵灵、脆生生的各式野菜。我一听,高兴极了,嚷着让母亲带我去采野菜,母亲爱抚地摸着我的头说,这不是你的正事,你只管发狠读书,妈盼着你早日飞出大山。

晚上,一盆泛着清香的灰灰菜端上了餐桌,我夹上一把,怯生生送入嘴里,轻轻一嚼,滑溜溜、嫩汪汪的,还带着股淡淡的馨香,我连说好吃。母亲看着我好吃的样子,呵呵一笑,边从盆里给我夹灰灰菜,边打趣得说,富养女,穷养儿,是个男娃就不能骄惯,多吃点野菜,才能驱病强身,经得起大风大浪的考验。话音未落,父亲也放下筷子,意味深长地对我说,灰灰草是大山里常见的一种植物,当春天百花盛开的时候,它却默默扎根在贫瘠的山野,从不与百花争艳,却以其清香可口的质感,征服了人们的味蕾,给人们的餐桌增添了一道脆嫩鲜滑的美食。长大后,你也要像灰灰菜一样,不慕虚荣,做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听着父母朴素无华的话语,我从一盆凡常的灰灰菜身上,深切地感受到父母对我的良苦用心,我暗下决心,一定不辜负他们的期望,要像灰灰菜一样,不管条件如何艰苦,都要经得起风雨的侵袭,顽强地生长。

后来,我上了初中,到县中学寄宿,父母每月都会来看我一两次,尽管家里条件依然比较艰苦,但每个月,父母总会给我带上一两次荤菜打打牙祭。有一次,恰逢农历三月三,母亲提前一天扯了荠菜,煮了四个鸡蛋,一大早就走了十几里山路,给我送了来。品着母亲用荠菜煮的香喷喷的鸡蛋,我兴奋地一夜没有睡好。

时光悠悠,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山里娃,如今,已走出大山,把根在扎在了城里。尽管时光走远,那年品食灰灰菜的情景,还仿佛历历在目,特别是父母那番语重心长的教导,犹在耳边回响,时时鞭策着我在人生路上,努力向上,奋勇向前。

春日感怀

今年春来迟。苦菜、荠菜、蒲公英,这些春天的使者,也不如往年了。往年,它们挤挤挨挨地向前跑,跑着、跳着来到人们的视野里,来到人们的微笑里。

今年,我们要寻它、探它,它还迟迟的不肯钻出地面,即使钻出地面,它们还磨磨叽叽地不肯长大。事实上,这样说它们是很残忍的——它们的伙伴儿于冬天里有的已经渴死或者冻死……现在的它们是坚强的,用尽心力才钻出地面的,我们怎能责怪它们拖沓磨叽呢!

这是一个喜悦不起来的年份。连续的旱,已经记不清楚多久了。似乎,自去年秋季再也没有下一场透地雨吧?似乎,从那个季节已经渴望着一场绵绵细雨或者鹅毛大雪吧?走过了秋,走过了冬,夏天也快来了。干旱持续的时间,也过于长了。

干旱触及了心灵的田野,心灵也干旱起来,也渴望起来……

杏花开了,星星点点的。先是嫣红挂枝头,渐渐地白了,蔫了。风儿一来,它们扑扑簌簌飘起来,似乎要追着风儿寻雨去,只为雨露洒枝头,给自己的杏儿以甘霖。此时,远远地望过去,山还是光秃秃的山,树还是光秃秃的树……

梨花开了,星星点点的。它们苍白着脸儿,寡淡着神情。阳光热辣辣地笼罩过来,它们便退了颜色,倦怠起来。似乎,它们要把仅有的水分藏起来,一点一点留给自己的梨儿们,让它们茁壮成长。

连翘花开了,一片、一片、一大片。它们从这座山开到那座山,从那座山又开到这座山。山腰里、山脊上、悬崖上处处是黄色的笑脸。阵阵风儿过去,它们便舞蹈着、歌唱着,似乎传递着一个什么喜讯……

仔细望过去——柳树绿了,杨树绿了,杏树绿了,山腰里、悬崖上的一丛丛灌木也绿了……哦!春天来到了吗?

果真,连翘黄、梨花白、灌木绿、桃花红了。果真,桃花开了。

桃花开了,一朵朵、一树树、一片片、一山山……万亩桃花园已经蓬蓬勃勃显露了生机,花儿们雍容华贵地微笑着,蜜蜂们废寝忘食地飞来飞去……

"陶令不知何处去,桃花园里可耕田?"似乎,听到了谁的吟咏声。望过去,却是辛勤的桃园主人。看到满山满树的花儿,询问桃子的产量,那是一个惊人的数字。我知道,可怕的干旱已经不能威胁到这里的桃园,水利设施早就伸展到山的这个脊梁那个脊梁上去了。

于是,一点点慰藉如同一滴滴水,洒在了心田的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