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倚栏轩 > 好文 > 好文章 > 正文

有关清明节的散文

2023/08/23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6篇有关清明节的散文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有关清明节的散文(精选6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清明纸火

文/王富江

随着父母相继去世,清明的重要就在我心里超过了春节。

这时节,故乡百里太行盘道,杏花细雨霏霏,杨柳微风依依。山色空蒙中,常遇到杜牧千年声声欲断魂的烧纸人流,烟绕苍翠松柏袅袅升起,情随古墓冒出片片新绿。似曾相识的父老们深感阳世挣钱艰难,希望操劳一生的亲人阴间不再过手头紧巴的日子,一个个争抢着多烧些纸钱,弥补一下因种种阴阳差错而未尽到的反哺孝心。

于是,南北山头一片片墓地上空,"纸灰飞作白蝴蝶,血泪祭成红杜鹃……"

于是,东西田野一处处坟堆四周,"乌啼鹊噪昏乔木,清明寒食谁家哭……"

于是,清明前夕回老家烧纸,也就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清明兴起给先人烧纸钱之风,始自魏晋,盛行唐宋,俗称送"光明钱"、"往生钱".悠悠岁月,我的祖辈父辈常用黄表纸剪出圆形方孔铜钱状纸片,再搭配一些锡箔、草纸折叠而成的元宝冥币,上坟从不间断。其实,世上所有炎黄子孙,哪怕身处异国他乡,每个人心头都缠绕着一缕清明归乡祭奠的情结。我拜谒邯郸紫山马服君赵奢墓地和卫辉比干庙时,就巧遇海外马氏与林氏子孙不远万里前来寻根,隆重认祖归宗的场面上,那虔诚烧纸上香的神态,那肃穆膜拜瞻仰的举止,令观者无不动容。

时代列车提速疾驰,清明烧纸也跟着推陈出新,不再手工操剪了,家家都买现成的印刷品。金童玉女,超市别墅,美钞、英镑、人民币,电视、手机、小轿车,五花八门,形形色色,阳世流通的时髦日用东西应有尽有。常言道:人死如灯灭。无尽的爱恋和祝福,化作徐徐点燃的一堆花花绿绿,随着神圣火焰释放出腾腾热浪,搭建起一座生死之间魂魄通行的桥梁,绵绵传递给幽幽阴间,期盼至亲能够过得更好一些,正如唐代诗人王建《寒食行》哀哀低吟:"三日无火烧纸钱,纸钱哪得到黄泉。"

老家东坡,我先沿坟头划了个半圆,再在中间划个十字,不断拨动着小小火堆。红通通的火苗迅速连接两个世界,随着姐姐流露真情而富有节奏的高一声低一声哀哭,身为男子汉的我瞬间泪眼迷离,轻飘飘的纸灰碎片随风翩翩飞舞,耳畔骤然响起父亲当年领我烧纸的话语:"钱飞起来啦,看你爷爷、奶奶多高兴啊,把钱顺顺当当拿走喽!"

"爹,为啥还往坟头压钱添土?"

"老年辈的人说,这与汉朝开国皇帝刘邦有关。刘邦坐了天下,想起早死的双亲,昼夜不停赶回村外祖坟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荒草横生,墓碑东倒西歪,实在分辨不出。当皇帝的脑瓜子好使,将纸撕成碎片往空中一抛,双膝跪地祷告老天爷:纸片飘落在哪儿不动,哪儿就是爹娘的坟。两张纸片果然紧黏在一座不起眼坟头,刘邦跑过去仔细一瞧,真刻有爹娘名字,非常高兴,立马花钱重修,年年清明祭拜。后来,老百姓也照着皇帝的做法,烧完纸往坟头压两张纸钱,再添几锨新土,以示子孙后代没有忘本。"

血脉里一道道烧纸习俗,多半来自父亲的言传身教。

父亲有句口头禅:"早清明,晚寒食。"太早了阎王爷不放假,烧纸白烧,最好在清明前一周。这几天前晌,转不了世的鬼魂都排着队回坟头等钱,最晚期限不能超过清明当天中午12点,到时候拿到拿不到都得归天。儿孙确实回不来的,就去十字路口划个有缺口的圆圈,口子遥对家乡烧烧也行。至今,我仍清晰记着父亲时常叨念的真人真事:"你二老爷爷年轻时放羊,清明这天恰好赶到外村孟家坟地上头,不见人影,却听到俩人清清楚楚说话。男的说,快晌午了,还不来,没有钱买换季衣裳和吃的,今年夏天难熬啦。女的说,再等一等吧,还有多半个时辰,咱闺女天生是个慢性子,不会忘的。正说着,一位妇女哭着前来烧纸。大白天听见鬼话,你二老爷爷回家大病一场。"

老实说,小的时候早晨起来跟随父亲烧纸,若非那两个红嘟嘟的上贡鸡蛋诱惑,肯定不敢去那片阴森森的柏树下,夏夜桥头鬼故事太恐怖了。如今,我静坐坟前,早没了内心底那份黑洞洞的惧怕,反而对冰冷矮小的土石堆滋生一种异常温馨的感觉,仿佛看到父母喜不自胜站在一旁数钱。老人生前,逢年过节,我们姐弟兴高采烈绕膝承欢;老人去后,姐弟仨每年如期而至,流着泪说说心里话,告诉家族成员新的变化。尽管明白烧纸不顶什么用,但这几千年传下来的孝道念想,就像紧箍咒一样心甘情愿套牢在头顶,不离不弃。

打开记忆相册,上坟大都是父亲的事,准备烧纸则为母亲份内,往往清明前半个月就开始着手了。早年,昏暗的煤油灯下,劳累了一天的母亲细细地剪着小元宝、铜钱,直到满满两大筐为止。后来,母亲赶集买了印制冥钞的木头模具,让我买回厚厚两捆白纸和黄表纸,说是日子好过了,要多印些票子,让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在那边愿买啥就买啥,想吃啥就吃啥,再也不用算计着花钱。刚过七十,母亲就三番五次叮咛二姐:"你大姐信了基督,不兴烧纸,三儿又干着公家的活,不由自己。到时候,你千万要记着清明回来给俺们送钱花,咱这里闺女上坟兴哭,得跪在地上哭,站着哭是骂老人的。"

时光相册一本本加高,父母脚步一天天缓慢蹒跚。倾盆泪雨中,我接任了父亲上坟,妻子接任了母亲采办,年年如老家院子过道筑巢的燕子一样呢喃飞归。

每临清明,遥对蓝天白云,无限思念大字不识几个的双亲。正是他们年复一年从不间断的上坟,让我通俗知晓了清明焚烧纸钱,不单单是人间一把烟火,而早已定格为一处华夏血脉文化相承延续的千年驿站,早已上升为一座定期指引漂泊江湖子孙勿忘乡情勿忘祖根的灯塔。

每临清明,凝望生我养我的太行,感恩中华民族传统祭祀,让我借机缅怀那些为国为民为正义自由血染沙场,同样掩埋在青山深处的先烈英灵。多年来,我从父母坟头起身,走向沙河白庄大安山范子侠将军墓前,走向易县狼牙山五壮士跳崖处,走向唐县国际友人白求恩和柯棣华逝世纪念地,走向除八宝山以外安放元帅将军骨灰最多的涉县将军岭。

登高明德,抚碑追远,我深深自省鞠躬期盼:后来诸君齐努力,捷报飞来当纸钱!

清明时节

文/王海霞

记忆中的清明节,是一个非常严肃的节日。父辈们会在清明节前几天就开始商量哪天去上坟、走什么样的路线、用什么交通工具、准备什么贡品、哪些人参加,等等。

那时候没有电话、没有网络、没有汽车,人们却每年都能把这些事安排得井井有条、丝毫不差。

从上坟这件事来看,我们家应该是大户人家吧。最早只是去村西山,后来又去村南山,再后来,要去几个村的几个山。按照规矩,女孩不让上坟,所以,我从来没去过,只是听大人们聊起当时很多的情景。能去上坟的,大多数都是有威望的男人,女人很少去,也不让小孩儿去。偶尔听说谁家的孩子跟着大人去上坟了,我甚至有点羡慕,脑子里浮现出很多画面,同时还伴随着一丝莫名的恐惧。

我小时候,姥姥总是把鬼和坟这些事联系在一起,每当我们不按时睡觉或者哭闹时,"姥姥系列故事会"立刻开场,我们在姥姥的讲述声中,充分发挥孩童世界的想象力,牛鬼蛇神顿时出现在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很快也就安静下来了。因为这个"绝招"不分时间地点,"屡战屡胜",所以当时在农村治理调皮小孩儿这件事上,这招儿特别好使,效果非常明显,以至于孩子们在过家家的时候也时常模拟相似的情景,用大人那样的语气进行角色扮演。

当年的我,对姥姥讲的故事深信不疑。对清明节的初始印象,就这样根深蒂固地留在记忆里很多年。

我家在清明节这一天一定要煮鸡蛋,这似乎是一年之中唯一可以随心所欲吃鸡蛋的日子。一大早,妈妈就把一大盆煮好的鸡蛋端到餐桌上,白皮的、红皮的、粉皮的,鲜艳得很。我麻溜地凑过来,迫不及待地伸出小手捞一颗我认为最漂亮的,攥在手里感觉到热乎乎,心生欢喜。把鸡蛋往桌面上磕一下,顺着蛋皮塌陷的地方,撬开一小块鸡蛋皮,然后转圈扒下一整张蛋皮。白嫩嫩的鸡蛋就呈现在眼前了,捏在手里,Q弹的感觉,让人担心一不小心就会滑落。赶紧咬上一口,蛋清的滑嫩触及到舌尖,柔软又滋润,裹着蛋黄的浓香,仿佛感觉到蛋黄的小颗粒正在融化,同时触及到嗅觉神经,一瞬间,味蕾顿时欢愉起来,整个人都被美食带来的幸福感包围了,陶醉其中……

那是春节之后,久违的"开荤"时刻。如果再遇上一个糖心鸡蛋,那简直幸运得不得了,美得像掉进了蜜罐。有时,我也学着大人那样蘸酱吃。偶尔奢侈的日子里,还能蘸上酱油,显得很高级的样子。

这些鸡蛋要提前攒好久,从头一年刚入秋就开始攒,因为鸡在整个冬天都不下蛋。开春的时候,只有一两只勤劳的鸡偶尔下蛋。每次下完蛋,都要锣鼓喧天地叫出声来,告知天下,它下蛋了。于是我赶紧跑到鸡窝里拣鸡蛋。在一片萧条景象的北方,那颗极其新鲜的鸡蛋,粉嫩又白净,光鲜亮丽得像刚化完妆的美少女。握在手里,感觉到它的余温。鸡蛋装满了我的小手,可爱的样子像极了婴儿的小脸蛋,我好几次都忍不住想上去亲一口。但是,我却不敢使劲儿攥,只能轻轻地托着,唯恐掉在地上。这是春天里最能满足人们味蕾"饕餮盛宴"里最珍贵的食材,显得格外珍贵。我小心翼翼地把这颗新鸡蛋放在鸡蛋筐里,与去年攒的那些已经落了一层灰、蓬头垢面的旧鸡蛋形成鲜明对比。

记忆中的清明节,还有一个重要的仪式,就是脱棉衣。只有在这一天才可以卸掉冬天厚厚的棉袄和棉裤,正式进入春天,那叫一个轻松。其实在清明节之前的很多天,天已经很暖和了,甚至中午的时候热得出汗,但是妈妈却始终不让我们彻底脱下棉衣。"春捂秋冻"是妈妈每次给我们的合理解释和"警告".只有过了清明节,才可以名正言顺地换上单薄的衣裳,与春天浑然一体。

还有一个大活,要以清明节为节点,就是做大酱。每年清明节前后,家家户户都忙着晒豆子、炒豆子、烀豆子,做大酱。经常看见那些圆的、方的、扁的酱坨摆在炕头上、锅台后、院子里。离老远就能闻到那独有的正在发酵的味道。与日渐升高的气温一起,蒸蒸日上。

随着年龄的增长、角色的变化、认知的改变,我对这个节日逐渐有了新的理解和认识。我从童年的记忆走进现实的场地,也许是一束花,也许是一席话,也许是默默无语的祈祷,我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亲人的怀念。

我想起那一年在香港的闹市区,竟然发现一片墓地,颠覆了我固定思维里墓园的荒郊野外模式。墓地就像花园一般,到处都是鲜花,还有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小动物雕像。那些错落有致的墓穴,都有自己的特点,就像每个人的长相,貌似神不似,但都极具特色,包括墓志铭、墓碑的形状、字体和颜色、碑前的饰品等。有的还营造出特别的氛围,比如有布娃娃、小兔子、拉小提琴的绅士、玫瑰花等饰品,这些一定是墓主人生前所喜爱的场景吧。虽然有的饰品已经坏掉了,但仍自然而然地陪伴在主人身边,安静、和谐。

经历了很多,如今的清明节,我不再垂涎当年那颗鸡蛋,却多了一份坦然,以及按部就班的表达情感。北方的春天,乍暖还寒,我的心里,依然温暖。

清明雨

文/漠北雪莲

高原小城的清明时节,还是凉风飕飕,时不时的雨中还飘着雪花。

不过清明飘落的雪花,不像是冬季的落雪,那样的风霜利剑,刺人肌肤,使人有种彻骨心寒的感觉。这个季节的雪花,像白色的精灵,在天空悠悠地飞舞着,旋转着,飘飘荡荡,轻轻拍打着你身上的尘土,缓缓为你披一件孝衣,带给你一份肃静的庄重。那毛绒绒的花朵落在地上,即刻就不见了,留下的只是一股潮潮的水蒸气,慢慢向大地散开,天地之间雾蒙蒙的一片。

我踩着潮湿的大地,注视着遍野渐渐泛青的绿意,带着凝重的心情,去祭奠"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亲人们。远处一座一座的坟茔里,围着一圈一圈的人群,他们在和已故的亲人"团聚",一股股青烟飘飘摇摇升向天空,那是人间为天堂的亲人送去的安慰和祝福。

在岁月隐隐的缄默里,晃动着一个个熟悉的身影,爷爷、奶奶、伯父、伯母、父亲……

在淡淡的烟幕中,我看到了站立在风中孤守坟头的父亲。因诸多的原因,父亲生前留下遗言。老家坟地留给他的位置,他不想占用。他要去戈壁沙滩的公墓,和他曾经朝夕相伴的同事们再聚。我们尊从了父亲的遗愿。

清晨吹来的凉风,像一声声来自很遥远的,久违了的亲人们亲切的呼唤声,清晰、温婉。摇曳在荒滩之中的沙棘,低下头颅,向长眠于地下的人们致敬。宽阔的戈壁沙漠被巍峨延绵的祁连山环抱,一座座坟墓对峙着白雪皑皑的山峰,被荒草覆盖的旧坟旁边,是新添起的黄土新坟,一座坟墓一段往事,一堆新土一份悲痛。墓碑上一个个熟悉的名字,都是父亲生前一起共事的同事,有的可谓是患难之交。他们历尽艰辛,艰苦创业,执着追求自己的信仰。一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工作,含辛茹恕抚养子女。看着子女们一个个成就了,他们终于卸下了所有的担子,丢弃了所有的烦恼,躺在大地上,无忧无虑地欣赏蓝天,舒服舒服地目送洒脱飘逸的白云。面对青山,他们围在一起,高兴时开快大笑,畅所欲言地坦露心事;郁闷时尽情发泄心中的不快,无所顾忌地,发自己想发的感慨。

丝丝细雨和着悲伤的泪水,伴着思念的心绪,陪我轻轻来到父亲的墓碑前。静静地垂立在父亲的坟头,我怕惊醒父亲,我怕打搅沉睡了许久的伯伯、叔叔们。微风掠过我的发梢,略带绿意的沙棘随风摇摆,"啪啪啪"我听到了雨点打在乱石上的声音,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任它在我的面颊流淌。滴滴雨丝扯不断我对父亲的思念,我看到了雨中的父亲缓缓向我走来……

那一年的夏季,我们还在老家居住。连续几天的大雨,使我家本来就破烂不堪的土屋,更经不起雨水的浸泡。外面下大雨,家里下小雨,地下、炕上全用盆盆罐罐接雨水。我和弟弟分别蜷缩在炕的拐角处,母亲身上披一件破旧的棉衣,已被雨水淋透。她跑出跑进想办法,试图用她的单薄的身子,为我们挡住滴漏的雨水。但雨越下越大,母亲埋怨老天不长眼。

就在一家人一筹莫展时,父亲出现了,他知道这样的天气,房子肯定会漏的。当时农村条件差,有钱也买不到防雨水用的油毡和塑料。阴雨连绵的天气,让父亲也很焦虑。他安排好工作,买了好大一卷塑料布,从县城步行十几公里回家。他来不及歇息,顾不得擦干脸上的水珠,就和母亲一起,拿起塑料布覆盖房顶。大雨中父亲和母亲挽起裤子,搭上梯子,先是父亲上,母亲紧跟在后面,父亲一手拉住双腿打颤的母亲,一手抓住房檐。我和弟弟分别扶着梯子的两边,尽量不让梯子晃动。他们爬上房顶,用塑料布把房顶盖住,周围压上木棍,土坯。屋漏的问题暂时解决了,看着浑身沾满泥巴,衣裤贴在身上的父母,我们欣慰地松了一口气。

风雨中飘摇的老屋里,留下了我们童年欢快有趣的笑声,也留下了我们艰辛生活的深深记忆。

因为我们姊妹都上学,家中经济拮据又缺乏劳力。父母无力再翻修老家的房子,十几年里,我们就一直守着那三间破旧的屋子,直到搬进县城。

我们姊妹的生活刚有了着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父亲走了,永远地走了。

巍峨的祁连山,被雨水冲洗得清澈、明净,被雪覆盖得耀眼深邃。静立在父亲坟头的我,对着沉静的山峰,任雨水拍打着我的脸,任微风拭擦我的泪。在茫茫戈壁滩上,我寻找着那根思念的长线,寻求一丝心灵的慰藉。

梨花风起正清明

文/江初昕

春天来临,家乡山冈上的梨树悄然绽放,放眼望去,一片香雪海。怒放的洁白的梨花遮盖住了道路,公路边是近万株错落有致的梨树,矮矮瘦瘦的,枝头挺着细小的花骨朵。走得近来,才看清梨花探头探脑,白蕊初吐的娇羞,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夜之间怒放的事情。

漫步于乡间的道路上,但见梨花雪海,洋洋洒洒,浩浩荡荡,连绵数十里,到处是她美丽的身姿,到处是她娇艳的面容,蔚为壮观。那独立于溪畔的,像一个身穿白衫广袖轻舞的仙女,柔弱而带着少许的孤寂;那房前屋后,呼朋唤友的,像一个个邻家的小姑娘在风中舞蹈,舒展开娇柔的身体,露出洁白的面容,欢舞在春风里。那山岗上、田野里,漫山遍野的,像一朵朵白云自天上降落人间,又像仙女织就的洁白的锦缎,飘摇在大地上,舞动在春风里,美轮美奂。在梨园里漫步欣喜,宁静而洁净的感觉扑面而来。此刻的梨花让人想到高雅,想到大气。品读梨花,不觉内心产生脱俗的静美和无欲无争的淡定,千万思绪融在这万亩银白之间。梨花白如霜,菜花万点黄,蜂蝶翩翩起舞,处处鸟语花香,把万亩梨园装饰得风情万种。

梨花,像花中含羞的美少女,面如美玉,丰神飘洒。远看,似玉堆银砌;近看,更是风姿无限。从一片到一株,孩子似的顽皮地举起小伞,雪白光亮,干净利落,绝不拖沓。从低处向上看,梨花含苞的小唢呐,像是把白云融化,把鸟鸣惊落。每朵梨花都秀雅含蓄,单是她小小的花瓣,就那么让人神往,簇簇花蕊中,洁白的花柱在柱头轻点紫色,绽放缕缕热情,它是那么晶莹、那么透亮,像高洁的美玉铸就,闪着优雅的光彩。那样的花瓣铸成一朵朵温婉雪白的花儿,在春风中温柔含笑,在阳光下玲珑剔透,闪着皎洁的光。"梨花白雪香".含笑开放的梨花,不但美得光彩灿烂,令人炫目,更有那淡淡的清香,令人沉醉,徜徉在花海中,沁人心脾的暗香会幽幽地回旋在人们的周围,再也挥他不去,让人流连忘返,浸润其中,顿感这个世界圣洁如初。

最妙的要数梨花春雨了,雨中梨花,尤其妩媚动人。"一树梨花细雨中",淅淅沥沥下的小雨,轻轻地抚摸着娇嫩的梨花,于是,梨花更温润了,更亮丽了,一个个小花瓣更似娇羞的小姑娘,粉脸轻敷,笑语嫣嫣,欢笑在细雨中,游玩在细雨中,别有一种娇媚。花伴雨水,虽也悲戚也从容,洁白的梨花花瓣飘零于尘土中,叫人不忍下脚去践踏。

"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喜欢这一句诗,有神性的美好,明澈、安静、淡淡的欢喜。梨音近"离",有淡淡的伤感,却开成了花,那些记忆,就温暖澄澈了,纵使离别不可避免,而回味美好、心底清明,灿若梨花。忘却忧伤,珍惜眼下难得的春光,给逝去亲人扫墓之际,踏春赏花,流连大好春光中,心情变得欢快明朗了起来,一如眼前满树洁白的梨花,暗香如故,风采依旧。

今又清明

文/余运桥

年年清明,今又清明。我的清明满是忧思,那些关于二姐的记忆,让我心痛得无法安生。也许写一点文字就能慰藉惆怅的自己,也许片刻回忆就能感恩二姐对我们这个家庭太多的付出。是否如此,我真不知!或许天上的二姐能感知小弟对她的感激之情,不然,二姐又为何常常入我梦中,今又为何与我在笔下对视?

二姐幼时就曾差点死过一次,娘说,在她几岁时,有一次昏倒在灶台旁人事不省。娘那时年轻,慌乱之中只知道痛哭,哭声引来好心邻居,邻居闻了闻鼻息说,二姐只是饿晕了。娘借了一把米熬成稀粥将她救活过来,然后赶紧徒步走了几十里路,东问西找到姑奶奶家借了几斤碎米回来,一家人顿顿熬菜粥糊喝艰难度日。那时的家有年轻的父亲、母亲,年幼的大姐、二姐和哥哥,还有一个家是守寡的奶奶与一生未曾结婚有些弱智的叔父相依为命,因为贫穷,可怜的一家人不得不分成两个家来过。也因为无辜戴上"地主"的帽子,被扫地出屋。这两个所谓的"黑五类"份子家庭,都遭受着批斗、饥寒、歧视的多重煎熬,总是盼不到天明。这些事娘不知在我面前提过多少次,每说一次都像针刺一样灼伤我的心。但我愿意听,而且经常把这些家史讲给女儿听,让她知道爷爷奶奶怎样把与命运抗争的基因传给了姑妈们、大伯和我,她又该如何继承?

二姐的坚韧在我对人世有了认知后体会更深。我清楚地记得走合作社时,她和几个小伙伴是怎样趁着浓浓夜色偷偷跑到邻村扛回一大捆稻谷,然后紧锁大门,悄悄用菜刀把谷子刮得干干净净。那该要穿过多少串零星的鬼火,躲过多少双警惕的眼睛,还有多少阵犬吠声,一个所谓的地主后代,也许还要承受难以预测的批斗压力。但生活总得继续,大姐的本分老实只能让二姐挑起这份重担,她别无选择!我还清楚地记得走单干时,有一天她是怎样面对村长一家人欺负我父亲时怒目圆睁,将冲担(挑稻谷的工具)插在稻田中央,大喝一声"有种的冲我来,今天老子和你们拼了",村长一家人懵了,围观的村里人折服了,这个姑娘就像是一个不怕死的儿子!我已记不清家庭的地主身份和极端贫困给一家人带来了多少不幸,那是一个我们无法选择的时代,就像我们无法选择这个家庭。一个几代单传的家庭,一个被地主的帽子重压了几十年的家庭,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后来,我舍不得的二姐嫁了,嫁到邻村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姐夫靠种田和打渔为生,生活过得紧巴。即使如此,二姐每次上早市卖鱼回来,总要绕回家从破窗户丢进一两条鱼让我们打打牙祭。每到农忙季节,她都要忙完自己的责任田后跑回来帮助父亲和娘干农活。虽然嫁了,心却仍然留在了家,她还想为我们挡风遮雨,尽一份做女儿、当姐姐的责任!这种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在一次去大姐家拜年的途中,二姐从自行车后面摔了下来,七窍出血,幸亏抢救及时才捡回一条命。死神虽然再一次与二姐擦肩而过,但留给她的是无情病痛折磨。她既要拖着尚未痊愈的身躯抚养两个孩子,操持家务,又要辛勤耕耘几亩责任田,不久还和父亲娘一道在离家几十里远的地方承包了二十多亩地。对农民来讲,土地才是唯一的依托,种好庄稼才能收获希望!但土地对农民的摧残无法形容,一点微薄的收入就能拖垮一个农民结实的身体。何况患病的二姐?二姐在来回奔波中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形如枯槁。我必须承认,父母和二姐在外承包土地的那些日子,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我人生的低潮期和叛逆期,我以一分之差落选重点高中,只能无奈选择普通高中,刚入校门的一两年,我和地方一帮小青年整日混在一起。当这一切被老师告发到父亲时,父亲怒不可遏,把我的高中课本全部丢进了承包地旁的小河里。我是家里唯一的希望,但我竟然以自甘堕落和美丽谎言让父母的心血付之东流!幸亏二姐跳进河里把书本捞了起来,一本一本在太阳底下晾干,一次次安慰我劝导我激励我。这件事是我人生的一次真正转折点,我曾为之写过一首诗,也写过一篇散文,因为它让一个"问题少年"幡然悔悟,并由此改变,在混沌中终于开化,学会了感恩和奋发!

但我还是高考落榜了,我选择了军营。农民的孩子,只有考大学和当兵两条路,大学梦碎了,当兵只能是唯一选择。至今我还留着1990年12月当兵离家时的合影,二姐黯黯地站在第二排中间,眼神低垂,穿一件难得一见的灰白色西装,头发有些蓬乱。不知她在想什么,或许是在想再也见不到她的小弟了,或许是在为明天的生活发愁!父亲、娘和三个姐姐一路哭着和一些亲朋好友送我到乡武装部,当我登上运兵车前的那一刻,二姐从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张皱皱的一百元钞票。我不忍心接,但她还是死死地塞进了我的荷包。"运,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时难,家里紧点不要紧,你在部队要用。"近乎哀求的低低的声音让我无法拒绝。我知道,二姐已经习惯了承担家庭的责任,如果不接,她将会懊悔很长一段时间,我怎能忍心?

最后一次见到二姐是在1996年春节,军校放寒假。二姐那时总是说头疼,头疼厉害了就吃一点止疼药躺在床上,也不能长久地站着或坐着,隔一会就要来回走动。即便如此,她还是隔三差五地过来看我。到她家拜年时,她满满地给我盛了一碗鸡肉粉,还硬逼我喝了一碗莲藕汤。在我即将返校的前一天,二姐来看我,我就和她聊部队和军校里的事情,她露出了少有的微笑。回家时我送她,她坚决不让我送,还说"你这个苕(傻)姐姐给你丢脸了".我安慰她:"你哪里苕?二姐如果苕,弟弟怎么会这么聪明?你只是身体不太好,心里想开一点就好了。"我一边宽慰她,坚持把她送到她们村子附近的坝子上。分手时,我站在坝子上,看着二姐一步一回头渐渐离去,心如刀绞,泪如雨下!我知道这都是因为贫穷带来的折磨。二姐去过精神病院,稍好一点就因为无钱医治只能开药回家。这些年她过得太艰难,忍受过太多歧视。她回望我的眼神一生一世都将烙印在我的脑海里,十多年来也时时浮现在我眼前,有时是一种责问,有时又是一种期盼,我能读懂,但我又能为她做些什么?

那一年五月,我接到哥哥打来的电话:"告诉你一件事,你要有心里准备,二姐出事了。"哥在电话另一端可能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悲戚地嗫嚅,然后就是长时间沉默。这一天迟早要来临,但我不知会为何来得这么快。"你不说我也知道,二姐走了。"泪水从我的眼里夺眶而出,我痛苦啊,竟然没有送二姐最后一程!后来我才知道,是家里人怕影响我学习,所以故意晚一个月才告诉我这个消息。其实这何尝不也是二姐的夙愿?从小到大,她就在我耳旁灌输"一家人都看你了,你要好好学习,争一口气"云云,这些话成为我一直努力有所作为的动力。应该说,我是一名彻底的无神论者,但那时我宁愿相信有上帝或菩萨存在,相信他们曾一次次留二姐于人世,但这一次实在不忍心看到二姐过得太苦,终于要接二姐走了。那一段时间,西安的天空灰蒙蒙的,弥漫着一股压抑和焦灼的氛围。我也总是觉得心神不宁,感到要发生什么事情。二姐自己选在清明前两日用一根绳子了结了她的生命。作出这种选择,需要何等的勇气!她太累了太苦了太无助了,生命已经无法承受之重,在天国她兴许能轻松的劳作、遇到面带友善的微笑、和我们的奶奶促膝谈心……而如今我只能面对合影照对她喃喃自语,在梦中向她叙说在外品到的酸甜苦辣,二姐真是解脱了,但对她的愧谁能给我解答?

去年春节回家,我特意去了二姐坟地,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二姐偏安一隅,一抔小土,一座矮碑,与她的秉性几位相似:总是与世无争,却又有几分清醒的执着。微风徐来,香火袅袅,生命定格在33岁的二姐,一定是认出了小弟,叹我一晃就人过了四十,再也不用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跟着她讨要好东西吃……

长歌当哭,情何以堪!这个清明,我哭疼我的二姐,问她在天堂可好?问她是否还惦记着时时想她的小弟?这个清明,我要把这篇文章烧给二姐,读给她听,让她安抚我孤苦无依的心!

清明之美

文/谢汝平

清明时节,倘遇难得的晴天,不妨呼朋唤友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空气,感受大自然的清新和明朗,让心情也跟着轻松豁达。清明之美在于天高云淡风和日丽,清新的空气和怡人的暖风让每个人都有脱胎换骨的全新感受。每一株小草都精神百倍,每一朵鲜花都笑靥撩人,每一棵树木都威武雄壮,处于同一蓝天下的人们,有什么理由不振作起来?我们尽情呼吸,把工作的疲惫和生活的压力轻松卸去;我们自由奔跑,让身体保持健康协调;我们大声歌唱,让美好心情在清明时节弥漫开去,直达以后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清明时节,假如淫雨霏霏连日不开,也不必懊恼,不要让心情跟着阴郁。清明之美在于纷纷细雨,在于细腻缠绵的淡淡忧伤。撑一把纸伞,去雨线连绵的池塘,往日平静的水面,在雨丝迫击下,溅起亮亮的水花,不知在鱼虾眼中,这一溅而灭却又接连不断的水花,是否为最美丽的景致。可以去缤纷的花园,那艳丽的花瓣,在雨水冲刷下显得更加水灵洁净,仿佛刚刚出浴的仙子。有花瓣被雨打落,可能引起你的伤感,但只有花儿落尽,才能长出果实,这是植物们成长的代价,也是它们所追求的终极目标,我们应该高兴才是。我们在雨里慢走,地下的泥泞湿濡了鞋,却冷却不了我们的内心,望一眼烟雨笼罩的田野,分明多了几分韵致,让你从现实走进神话,从忧伤进入欣喜。

清明时节,假如回乡上坟祭奠祖先,请准备好心情,在崇敬中自如,在感伤里淡然。清明之美在于情感,在于对先人的无尽缅怀。我们身体里流的是祖先的血脉,我们说着字正腔圆的中国话,写的是棱角分明的方块字,那是几千年的情感积淀,那是一脉相承的民族属性,那是波澜壮阔永不枯竭的思想长河。我们是懂得感恩的民族,在清明节缅怀祖先,为的是不忘历史,为的是警醒后人。我们素衣淡妆,用焚烧纸钱表达心情,用盛开的鲜花表达愿望,我们在清明节寻求与先人们心灵相通的机会,让那些为民族解放而牺牲的烈士们能触及到心灵深处最柔软的角落。

清明时节,可以度个悠闲的假期,随意去乡野、去村落,欣赏风景的同时,深入了解清明的习俗。清明之美在于文化,在于匠心独具的美食,在于祭奠祖先的虔诚,在于放飞风筝的惬意。早晨或傍晚,可以静坐窗前,读几首清明的诗词,体会古人对清明的思考;我们也可以在庭院踱步,细细思虑清明给生活所带来的改变。

清明是传统的节日,也是永远年轻的节日,清明需要传承,需要开拓,需要反思,更需要去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