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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烀出的美食
文/刘兰根
相比于煎炒烹炸,我更喜欢烀的味道。到乡村搜集资料,热心的老乡亲专门从地里挑了嫩玉米送给我,还有一包刚刨出的花生。
回家后,我就忙活开了,一口锅里烀花生,一口锅里烀玉米,那香甜的气息弥漫,秋天的味道更浓。
烀,就是用少量的水,盖紧锅盖,半蒸半煮,把食物弄熟。烀,既最大限度地保存了食物的原味,又更加鲜香多汁。
小时候,母亲经常在秋天收获后,给我们烀东西吃,那时候家里的食物不多,只有在秋收期间,餐桌上才丰富起来,母亲烀山药、烀胡萝卜、烀山芋,也偶尔烀花生、毛豆给我们解馋。
母亲会过日子,秋收期间烀的食物都是挑出来的有毛病或个头小的,比如山药和胡萝卜,除了个头小的不易储存,就是刨出土时用铁锨铲坏的,母亲说是"伤膏"的。花生和毛豆也是挑一些豆粒瘪的才能吃掉。那些好的山药、胡萝卜、蔓菁要晾晒好后放到地窖,吃到来年春天呢。黄豆晒好后,用途大着呢,冬天里,母亲有时会舀出一碗黄豆,放在铁锅里干炒,就是我们的零食。开春后大白菜吃完,母亲会煮一些泡好的黄豆就饭吃,味道真是香,圆滚滚的黄豆像金豆子一样,母亲换豆腐都舍不得。夏天,母亲要用黄豆做黄豆酱。入秋后,母亲还会用黄豆做一道菜,把煮好的黄豆与擦好的白萝卜丝、切成小段的芫荽同伴,鲜香扑鼻。种的那些少量的花生,母亲一一过手挑出饱满的,留待过年时用沙子炒花生,这可是年货的上品呢。
母亲烀山药或胡萝卜、山芋时,往往要洗上大半盆,家里人多,每人要吃好几个,看到母亲往锅里放时,我总是主动烧火,母亲添水总是恰到好处,锅沿边还要盖上一遭"蒙锅布","蒙锅布"是坏掉的破麻袋片,天长日久,被烟熏得黑黢黢的,我喜欢看这"蒙锅布"在食物快熟时,上面水蒸气结成的细小水珠,随之而来的,是那香甜的味道,母亲却总是不急于掀锅,说是再"烀会儿".在我眼巴巴的等待中,母亲终于揿开了锅盖,随着热气腾腾,山药、胡萝卜、山芋,软软地卧在仅剩下的一点浓稠汤汁中,母亲不怕烫,小心地一块块取出放到高粱秸秆做成的箅子上,那山药、胡萝卜、山芋吃起来又软又甜。
母亲也烀北瓜、茄子、脆枣等,这时候,母亲往锅里添上少量水,在接近锅底处放上一个锅架,锅架是父亲在门前的树枝上砍的,再把摆满北瓜、茄子、脆枣的箅子放上去,枣、茄子熟得快,要先取出,等我们把枣吃得差不多了,北瓜也熟了,北瓜、茄子加入蒜泥、盐,用香油拌了吃,味道极美。
那时候,很少吃到用油的东西,母亲擅长烀,烀出的食物,美味又养脾胃,那纯朴的清香和着柴草的气息、乡土的本味,多年后仍然在记忆的味蕾上深深缠绕。
玉米美食
文/孙文胜
秋分一到,几场强劲的热风刮过,渭河河谷成片的玉米林就慢慢褪去青纱,逐渐换上了成熟的妆容。等到中秋,围着圆桌吃过月饼,扳棒的、砍秆的、肩扛的、车载的收玉米人吆吆喝喝地就布满了河谷。
新玉米收回来,大部分会打包上市。留下的一袋半袋,是农家搭配生活的储备。吃玉米,熬玉米糁是首选。玉米糁熬制有窍道。熬时若加一小勺碱面,粥就特别黏糊,老幼皆宜。这种粥会吃的人,嘴巴顺着碗边转,吃完后碗里很干净;不会吃的人,左挑右刨,碗里就乱成了马蜂窝。吃糁子,最佳拍档是油泼辣子酸黄菜。夹一筷头菜,刨一筷头粥,酸辣绵软,口舌生津。关中乡下有句话叫"吃饱了,喝胀了,跟皇上他爸一样咧",说的就是冬日暖阳下喝玉米粥的感觉和意境。
玉米粒晒干磨成面,打成糊饭叫"搅团".关中人"搅团"有三吃,即水围城、凉鱼鱼儿、切片片。"水围城",是热吃。调好汁子,舀一勺热搅团在里边,稍凉后,就着汁子夹块儿吃。吃的时候不能急,急则会烫了嘴,烧了喉。凉鱼鱼儿,是用漏勺漏出来的。漏的时候,勺抬高点,鱼儿细长,落低一点,鱼儿就短粗,胖瘦俊丑全凭个人喜好。鱼儿跳水,手一划动,就成群结队地游动。看了,不由得你心不动。凉片片是热搅团放在盘子里晾出来的。炎炎盛夏,凉鱼鱼儿凉片片浇上酸菜汁,放上红辣椒、绿韭菜,酸酸的、辣辣的、红红的、绿绿的、油油的、汪汪的,让你口舌生津。
干玉米嘣豆豆,很有特色。小时候炒豆子的情景,记忆犹新。土灶坑旁,哥添柴火我扯风箱,谁都想把锅赶紧烧热,好让娘炒豆儿。娘把半盆沙子倒进锅,拿一个玉米芯儿,呼啦呼啦搅一阵儿,摊平手掌试试温。感觉灼灼的,就把玉米豆儿倒进去。她边搅动边吩咐我和哥改文火。突然,一粒豆儿炒热了,"啪"的一声蹦起来。"噼噼啪啪",接着又有一群豆儿蹦起来,间或还有的炸开了花。我忍不住起身朝锅里看,滚烫的豆儿蹦到人脸上,麻酥酥地痒、热乎乎地疼。豆儿熟了,娘用筛子罗净沙,我捏三五粒抛起来,张嘴接住,"嘎嘣"一咬,满口溢香。
父母不在,我嘴馋时也偷学娘炒豆儿。我怕用沙子露馅,就搂一抱麦秸文火干炒。豆儿半熟,调一碗底油盐汁儿,用筷头撩拨其上。"滋啦滋啦",锅里就升腾起一团热气。再煨一把文火,喷香的玉米粒就鼓突突、亮晶晶的,吃起来又香又耐嚼。上课时忍不住偷吃,老师看见油乎乎的嘴唇,总是免不了罚站的待遇。
玉米的美味,准确应该是从白露算起。那时,粗壮的棒子刚刚从秸秆上分身。拨开青皮,轻掐一下鼓胀的籽粒,白色的浆汁不小心就扑射到脸颊上。这时的玉米营养极其丰富,或煮、或烤、或熬随你意。
煮玉米谁都会,烤玉米也简单。农村家家几乎都有土锅灶,柴火正红时,丢几个剥皮棒子进灶膛,三翻两转,个个就金黄喷香。煮烤的太烧不好拿,娘就插上筷子让我们举着吃。村街上,小伙伴你举一枚,我举一枚,满街暗香涌动。当然,秋燥时,能喝上嫩玉米熬的排骨汤也别有风味。
学美食报母恩
文/陶绍教
下班到家,我立即将瘦肉剁碎装入盘中,拌入弄碎的鲜豆腐入锅蒸煮。
年过九旬的母亲牙龈严重萎缩,假牙也不好用了,对饮食要求更精细。让我之前掌握的美食烹调已不再适应她的饮食。只得"八十岁学唢呐",上网搜集烹调资料学习实践,让我又渐渐掌握了蒸芙蓉蛋、熬鲫鱼汤等适合老母亲食用的菜谱。
母亲津津有味地品尝我给她做的精细饭菜。在我精心照料下,母亲幸福甜蜜,精神饱满,仿佛是枯干的树木遇到了春天,又恢复了活力,获得新的生机。
希望为儿女为生活奔波劳碌了一辈子的母亲健康快乐,长命百岁。
上小学时曾阅读过"羔羊跪乳"的故事,内容大致是:一只母羊生了一只小羊羔。羊妈妈非常疼爱小羊,晚上睡觉让它依偎在身边,用身体暖着小羊,让小羊睡得又熟又香。白天又把小羊带在身边,形影不离。遇到动物欺负小羊,羊妈妈用犄角抵抗保护小羊。一次,羊妈妈在喂小羊吃奶。一只母鸡过来说:"羊妈妈,近来你瘦多了,吃的东西都让小羊吸收了。你看我,从来不管小鸡的吃喝,全由它们自己去扑闹哩。"羊妈妈不客气地说:"你多嘴多舌搬弄是非,到头来犯下拧脖子的死罪,还得挨一刀,对你有啥好处?"气走母鸡后,小羊说:"妈妈,我怎样才能报答您养育之恩呢?"羊妈妈说:"只要你有这片孝心就满足了。"小羊泪流满面"扑通"跪倒在地,表示难以报答慈母恩情。从此,小羊每次吃奶都跪着。它知道是妈妈用奶水将它喂大,跪着吃奶就是感激妈妈的哺乳之恩。
这个故事的"孝心思想"如一粒饱满的种子植根于我心灵,生根发芽,进而伴随我的人生成长过程,渐渐长成了为父母遮风挡雨的"孝心"大树。
父母刚满六十,我就接他们进城随同生活。
操劳一生的母亲身患严重胃病,去各大医院诊治都没好转,令她痛苦不堪。于是我买来养生保健书籍为母亲寻找养生保健良法。终于领悟到:胃病需"三分治七分养"才能康复,之前只注重"治"而忽视"养",所以越治越严重。有此感悟的我买来烹调书籍反复研究实践,进而为母亲"量身定制"了一个又一个有益肠胃健康的菜谱,如磨藕汁蒸瘦肉末、淮山薯炖乌鸡、青菜切成细末来煮等等易消化吸收又营养丰富的菜谱。渐渐地,母亲的胃病不治而愈,变得白白胖胖。
回想往事,六岁那时的我患严重肺炎。在缺医少药的年代,严重肺炎的孩子几乎逃不过鬼门关。由于母亲坚守不弃,背我四处求医才将我从鬼门关拉回,并坚持用肉熬汤给我补营养,让我健康成长,进而送我读书,成就了我如今的美好。
爱好古诗文的我时常诵读:孔子行,闻哭声甚悲。孔子曰:"驱之!驱之!前有贤者。"至,则皋鱼也。被褐拥镰,哭于道傍。孔子辟车与之言曰:"子非有丧,何哭之悲也?"皋鱼曰:"吾失之三矣:少而学,游诸侯,以后吾亲,失之一也;高尚吾志,间吾事君,失之二也;与友厚而小绝之,失之三矣!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也。往而不可追者,年也;去而不可得见者,亲也。吾请从此辞矣!"立槁而死。孔子曰:"弟子诫之,足以识矣。"于是门人辞归而养亲者十有三人。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意思是说树想停止摇摆而风却不停地刮动,子女想孝顺父母而父母却已去世了,这思想精华时常触动我的灵魂,促使时刻满怀孝心尽孝父母,努力避免"子欲养而亲不待"而悔恨终生。
那些与美食有关的事儿
文/阿 土
黄闷鸡块:一个人的八级厨师
记忆中,很多事情都已事过境迁,不复当年,不过仍有些久久地占据着心田,令我思绪万千。
我无法忘记最初做的黄闷鸡块,虽然只是件极小的事情,对我影响却不同其它。我得说那是一种开始,是它让我突然明白了饭菜并非为了裹腹那么简单,有些时候,人们对待美食的态度,其实也是对待生活的态度。
那年冬天,为了做一道菜,我第一次下了厨房。之所以如此,一是为了来我家做客的乡邻、长辈,我不想让他们觉得离家四年,什么也没学会。另外就是想给女友的母亲留个好印象。此前,女友表情冷漠、口舌锋利的母亲已不止一次说过我,说连饭菜都不会做的男人,决不会是个好男人。她本就对我不满意,女友又非常孝顺,不愿拂了母亲的意思,只寄希望我能通过她的考验让她转变观念,成全我和她的爱情。
那是我第一次做菜。之前,我从未做过饭菜,小时候只是帮姥姥烧烧火、端端菜盘、收拾桌子,连菜都不会切。到部队后才有了进厨房的经历,也不过是每周例行公事地到炊事班帮帮厨而已。尽管如此,我还是学会了择菜、切菜、摆盘、调味等基本功,并在帮厨的中把炒菜的程序熟记于胸,自己动手炒菜却是没有过的事。
我决定为大家做一道"黄闷鸡块".鸡在家乡一直是道比较传统、比较尊贵的菜,常常用来招待客人。在家乡的酒宴上,鸡是第一道大菜,鸡做的好不好直接影响人们对接下来食物的心情。
我以部队所看到的程序进行操作,先将切好的鸡块用油炸至金黄色后盛出沥油,再放入油将姜片、葱段。因为在乡下,佐料没有那么齐全,能代替的则代替,不能代替就舍弃。没有料酒就用白酒,没有生抽就用酱油,没有香菇、笋片则以土豆应付。待葱、姜爆好锅之后,放入土豆,然后把酒和酱油等调好的汤汁加入,稍后把沥干的鸡块倒入,并加盖以小火焖煮,待汤汁近干可以出锅前,我又别出心裁地取了两个油炸的红辣椒切成块状摆在盘边,再把烧好的鸡块装入盘中。就这样一盘色泽金黄边上点缀着几点暗红的黄焖鸡块就做好了。
不知道我的"黄闷鸡块"是否成功,但是在那个寒冷的冬天,我的乡邻和长者十分满意,吃得浑身冒烟,气氛也格外热烈。推杯换盏间,不仅把鸡吃得一干二净,还在饭后借着酒兴以十分肯定的语气说我学过厨艺。我不知该如何对他们说,只半开玩笑地说了句,"我可是个八级厨师哩".我完全没想到可爱的乡邻和长辈们竟然不知道厨师没有八级,而我顺口说出的一句话,也由此给自己戴了一顶"八级厨师"的帽子。
无论是"黄闷鸡块"还是"八级厨师"都没能改变女友母亲的态度,尽管她也由衷地夸赞过我的"黄闷鸡块"炒得的确与众不同。谈及我和她女儿的事情,却坚决得如同她大块嚼食鸡块一样,毫不留情。
我最终没能留住女友,在她母亲坚定不移的反对中,女友和我分了手。我得承认女友母亲的眼光,她看好的那个男人真得很有"钱"途,短短几年,那个男人就让她的女儿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现在,我偶尔会和爱人说起"黄闷鸡块"与"八级厨师"的故事,然后被她满怀爱意地取笑着。家中的饭菜依然是我在做,爱人满口生香吃饭的样子,却是我最快乐的事情,那时,我觉得天底下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
对于女友的母亲,我早已忘了恨她,她为了让女儿生活好一点的想法并没有错,对于一个没有错的人,我有什么理由怨恨呢!那些吃过我做"黄闷鸡块"的长辈们大都不在了,惟他们的纯朴常常让我怀念。人的一生能有些值得怀念的往事,难道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吗。世界不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幸福,才格外的美好!
叫花鸡:丑陋的往事
清晨的阳光斜照到书桌上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传来一股荷叶与鸡的清香气息,我忍不住伸长了鼻子。那是我熟悉的"叫花鸡"味道。同室的工友开始在餐厅里唤我,他说早上下夜班路过菜市口看到新出一家卖"叫花鸡"的摊子,就买了一只。工友浙江人与我邻省,难得在同一家公司相遇,便合租了这套房子,吃食也不分彼此。
我和工友都爱"叫花鸡".工友喜欢它是因为来自故里,有故乡的味道。我喜欢它则是与一件丑陋的往事有关。我把那件事称为丑陋并不过分,因为它让我们伤害了一个人,而他至今仍蒙在鼓里。我为此发过誓,要自己永远不能忘了那件事,要用那件事时时提醒自己,"损人利己的事情不能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更不能做".
那件事发生在八十年代初期,是我和表弟所为。那时候,家乡的生活水平虽然有所提高,仍然十分贫困,食物依旧以青菜萝卜为主,荤腥味只在逢年过节时可以一嗅。现在想起书中"三日不食肉味,嘴中都能淡出鸟来"的句子,不禁有些赧然。我们那时如能三月食一次肉味,也算不得可怜了,真不知道嘴里当时淡出的都是些什么。
暑期中的一个雨天,我和表弟原想到生产队的芦苇荡里偷些鸟蛋。此前,我们就经常在下雨天到芦苇荡里偷鸟蛋。只有在下雨天,看苇的老人才会躺在窝棚里,他不相信会有人冒雨偷芦苇。我们不偷芦苇,只偷鸟蛋。我们偷鸟蛋也不是为了吃,太小,如指头,吃不着。我们偷回去孵着玩,希望像鸟妈妈那样,孵出来养着。但每次偷回的鸟蛋不是被猫吃掉,就是不小心挤碎,只是我们仍乐此不疲。
我和表弟像往常一样钻进芦苇荡,没想到我们钻进的地方正躲着几只避雨的小公鸡,它们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四处乱飞。其中一只竟误闯入芦苇深处的拉拉藤中,不停地发出惊恐万状的叫声。雨虽然很大,我还是十分心虚,唯恐看苇老人听见,蹲在芦苇丛中东处西望不知如何是好。表弟虽小我几天,胆子却大,他扑身上前,一把就将缠在藤中又扑腾又叫唤的小公鸡摁进水里。我想像不出平时在课堂上呆如木鸡的表弟,这会儿手脚竟如此利落。过了好久,没见看芦老人有动静,表弟才将手中的小公鸡松开。谁知小公鸡已不知何时被表弟摁在水中闷死了。我害怕极了,鸟蛋也不敢偷了,就催表弟离开。表弟见鸡死了也开始紧张,见四周无人便把鸡裹在披着的塑料布下和我离开了。我们最终没有扔掉鸡,当然也不敢带回家,而是去了表弟父亲护林的棚子(表弟父亲是护林员,白天在家,晚上回来)。我们决定把鸡吃掉,因为没有锅,就学着从小人书上看来的"叫花鸡"样,从棚子里找了点盐抹上,连同顺手摘的玉米用叶子捆上,包了泥,然后用柴火堆着烧。可能是柴太湿的缘故,火一直烧不旺。断断续续烧了近一个小时后,我和表弟又累又饿又紧张,又怕他的父亲突然回来,便熄了火。
鸡的味道很美,渗着淡淡盐味和玉米清香的鸡肉,嫩嫩得,嚼在嘴里异常爽滑。只是第二天,我和表弟同时拉起了肚子,一前一后在村医院里打点滴。此后那段时间,我一直惴惴不安,听到"鸡"字就紧张。开学后,邻班一个同学失学了,听说是他把家中留给他交学费的鸡看丢了。那时候鸡的价格非常便宜,一只五六斤重的大公鸡才二三元钱,可那时一学期的学费也只有二三元钱,到学期结束时,还时不时会退回几角或几分钱来!
我知道,那时候小,不懂得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即使做过一些错事也能得到原谅。但是,我们不能以为事小就肆意为之,因为很多对别人不利的事情,对自己也不一定有益呀。
工友买的"叫花鸡"并不理想,他边吃边自嘲地和我说,现在食物再也无法和以前相比了,环境污染和工业化生产让一切原本的东西都消失了。我只能陪他笑笑,说这就是现代的社会!
我吃过工友从老家带来的"叫花鸡",异香扑鼻,味道极其鲜美。工友还给曾我讲过做"叫花鸡"的程序。他说,老家用来做"叫花鸡"的鸡都是自家放养的,在除去内脏后填入绍酒、姜、葱等佐料,然后用猪网油、荷叶等分层包裹、扎紧,再涂上酒坛泥,放文火中煨烤三、四个小时……
没想过做"叫花鸡"会如此麻烦,就像我没想到当年会在无意中杀了一只鸡,并闹了肚子,还因此把一个同学的学习生涯耽误了。而人从小到大的一生不正是因了这些不可想像的事情,才变得格外丰富多彩!
我想,我会永远记着那件丑陋的往事,因为是丑陋的,我才会避免再次重复做出这样的事情!
昂 刺:一溪忽略在故乡的春水
几日前,朋友聚会,没想到会有一道野生昂刺鱼烧豆腐。我原在水边长大,对鱼一直有种说不清的喜爱,只是这些年鱼大多为人工饲养,吃鱼的心情淡了许多。昂刺现在也越来越少了,这种鱼多为野生,因为它多在静水或江河缓流中活动,喜欢栖身水底,且又长不大,小的如指长,大的也不过七八寸长,饲养价值不高。昂刺鱼烧豆腐的味道极美,鱼香肉滑,豆腐也极嫩,入口即化。由不得多吃了几口,竟唤起了我对它的思念。
昂刺书名黄颡鱼,《本草纲目》[鳞部第四十四卷·鳞之四]黄颡鱼记有:"黄鱼(古名)∶颡、颊以形,以味,以声也。黄颡,无鳞鱼也。身尾俱似小,腹下黄,背上青黄,腮下有二横骨,两须,有胃。群游作声如轧轧。性最难死。气味甘,平,微毒。"由此可知,黄颡古时又叫黄颊,头宽嘴阔,形似鲇鱼,体型轻巧,十分灵活。昂刺无鳞,但有锯齿状的鲠刺分长两腮和脊背处。捕捉起来十分棘手,一不小心就会被扎伤手指或手掌。
昂刺对环境的适应能力较强,在不良环境条件下也能生活,因此分布十分广泛,称谓也各不相同。在四川,人们通常都称它"黄腊丁";上海人则叫为"昂牛";苏州人谓其"汪钉头";东北人喊"嘎牙子";南昌人多唤"黄丫头";湖南人号其"黄鸭叫";惟南京、扬州、宁波等处多叫它为昂刺或汪刺鱼;杭州人也喜欢叫它"黄鼠狼儿".更有些地方直呼"棺材鱼".我知道这种叫法是因为昂刺背上的鲠刺,刺有毒,被扎者无不感到其痛无比,如不极时处理,伤口还会迅速肿胀。小时候我们常用尿来消炎,我们不止一次听长辈们说过,童子尿对昂刺刺毒最有效。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否有科学依据,却十分管用。每每被扎就撒上几滴,伤口果真不再那么疼痛,自然也不会肿胀。由此,我对那些长辈格外向往,觉得他们太伟大,太有智慧了。如今终于明白,他们所凭的不过是长期积累的经验。但我仍然十分尊重他们,他们应用经验的方式是值得学习的。
我偏爱故乡对昂刺鱼的另一叫法——"嘎吱爱",这种叫法源自它发出的声音。在故乡,昂剌曾十分普遍,且极易钓取。最令我们好奇的是昂刺所具有的发声本领,"嘎吱、嘎吱"也有人说是"昂刺,昂刺".叫声听上去并不优美,但是能看到可以发出声音的鱼已经足够我们震惊了。我们对昂刺总是格外关注,每次捉到都要放在缸中或瓶里养上。昂刺的生命力极强。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像所有贪玩且没有耐性的孩子一样,好奇心很快就过去了,就会因为贪恋其他而把昂刺忘得一干二净。过了不知多久,偶尔有一天突然发现,它竟然还在缸底悠然自得地游着,捞起它又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叫声,让自己兴奋得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
昂刺在故乡的鱼类中,是最好吃的一种。家常的做法是昂刺鱼烧蒜苗或烧豆腐,因为这两种食物同样出自乡间。将昂刺鱼洗净入锅油煎后,加入姜、葱、醋、酒等,然后加入适量的水,水沸后将洗净的蒜苗段或切好的豆腐倒入,再加入适量盐同煮。如此烧出的昂刺鱼,肉味鲜美,口感滑爽,昂刺鱼肉极细嫩且没有竖刺,惟一根横骨三根鲠刺,可以放开手脚大吃特吃。不像别的鱼,浑身是刺,一不小心就会鲠在喉中,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实在不是滋味。后来读到汪曾祺老先生的文章《故乡的食物》,说"昂嗤鱼其实是很好吃的。昂嗤鱼通常也是汆汤。虎头鱼是醋汤,昂嗤鱼不加醋,汤白如牛乳,是所谓‘奶汤’。昂嗤也极细嫩,腮边的两块蒜瓣肉有大拇指大,堪称至味。"在知道昂嗤即昂刺而不知汪老先生籍属高邮之前,我一直坚定地把他当作老家人。
突有一日,在网上发现"一溪春水泛黄颊"这句描写昂刺的诗句,查了半天却没找出是何人所写,只知道出自元诗。其实,找不到原诗的出处并不要紧,让我感到惭愧的是,一直自称在水边长大,还无数次捕过昂刺,吃过昂刺,竟然把昂刺属于春天都忽略了。唉,真是对不起那溪在故乡泛了多年的春水呀!
澳门美食记
文/李烈声
在我少时的印象中,澳门的深秋是一个晚上从松山上吹过来。早上起来上学,街上添了新的市声:"鸭头鸭颈……,鸭翼鸭蹼……热辣辣……香喷喷……"大人们会说:"天冷了,鸭头鸭蹼上市了。"
澳门的深秋,是美食的季节。二龙喉、白鸽巢的树叶,被秋风吹落一地,小贩们踏着落叶,一面吆喝,一面走路。放学时,我们小学生会掏出两三个铜仙买一只鸭翅膀,啃着走回家。马路榕树底下,一副鸭蹼档,长凳上坐着几个汉子,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鸭头,解慰一天的劳苦。
当年澳门街道,容许熟食小贩唤卖。秋意渐深,天气适宜,烧腊店忙着杀鸭制腊鸭饼,余下的鸭头和下水制成各种小食,到市上卖,买卖声哄哄,使市上平添几分热闹。
薄暮时分,街边大排档纷纷摆开,一个个小瓦煲,有腊鸭肶饭、腊鸭肠饭,更特殊的是腊鸭屁股饭,一汪黄油铺满白米饭上,一个个腊鸭屁股翘得老高,香气四溢。秋风吹得好远,使老饕们馋涎欲滴。此外,还有黄鳝饭,禾花雀饭,令人目不暇接。
谈到鳝,我有更多的回忆。珠江三角洲水乡有一种他处所无的"花锦大鳝王",身长一丈余,粗如壮汉的手臂,身上有着一痕一痕的花斑,骤然一看,以为是蟒蛇出洞,其实,它很温和,从不伤人,平日以青蛙、田鼠为食;春夏之交,勤于摄食,到了深秋,长得很肥,身体胖嘟嘟的。禾稻收割后,便是捕鳝的时机,农民用禾秆燃烧,塞进洞穴,它忍受不了烟熏,走出洞穴,农民便一网成擒。
农民用小船把它载到澳门,待价而沽,几间有名气的蛇王店,大家出"暗标",不惜付出好价钱来抢购,价高者得。购得花锦大鳝王的酒家,蛇王×特别跑到几间报馆通知社长和总编,家家刊出小新闻:"蛇王×购入大鳝王,定于×月×日劏大鳝,欲认头者,盍兴乎来。"这类新闻,我们都呼之为"鳝稿".
这就是"认头"一词的来由,据有经验的食家说:大鳝王以鳝头最为美味,胶质最多,且最滋补云云。新闻出街后几个"大马沙"便争着认头,预先落定,作为确认,劏鳝之日,蛇王×簪花贴红,烧串炮仗。鳝壮力大,生死之际,便有一番挣扎,引起街坊围观。然后由蛇王X手起刀落,把鳝头割下,由认头者付款提去。鳝王的身体,论斤而沽,片刻即尽。
澳门虽然位处亚热带,但是,有时寒流来袭,寒风凛冽,冷雨瑟瑟,也会令人吃不消。澳家庭很少安装中央暖气,遇到严寒,难免说:"北大人到了。"这时,街上便传来一阵阵唤卖粽子的声音:"裹蒸粽啰!咸肉粽啰!热辣辣……"工作至午夜的人,深宵饥肠辘辘,都向小贩买一两个;小贩用铁箱子载粽,外覆棉被,接到手中,仍是热气腾腾,吃进口中,甘美丰腴,可算寒宵恩物。
这些美食,偶然想起,仍是垂涎三尺。可惜,这些美好的回忆,都随岁月消逝。寒风如旧,美食不再了。
童年的美食
文/赵明宇
小时候在农村,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饺子、吃肉,一饱口福,平日里,我们这些嘴馋的孩子,却总是能找到美食。
家乡是大平原,没有山川,没有河流,也就没有山珍,没有鱼虾,但是大自然并不缺少可吃的东西。比如在小树林里掏鸟蛋,在屋檐下捉麻雀,或烧或煮打打牙祭,吃对于我们来说,永远是一种难以拒绝的诱惑。
放学后,到地里去,挖红薯、偷花生、掰玉米穗,用小铲子掏个洞,找来柴禾烧着吃,吃得嘴上黑乎乎的。我们还在草丛中捉蚂蚱。捉蚂蚱用手抓,脱了鞋,用鞋拍,然后放在火堆上烧得焦黄焦黄的,有一股香香的气息钻进鼻孔。渴了钻进玉米田,找一棵不长玉米的空棵,就变成了甘蔗,咂吸甜甜的汁水。幸运的还能在草丛中找到野瓜,香香甜甜的,能吃饱肚子。
夏天的晚上,我们到村头的小树林里捉知了猴。天一黑,知了猴就从地下钻出来,爬到树上变成蝉。我们摸到知了猴,回到家用油煎炸。因为少,几个人分着吃,却有滋有味。如今城里的酒店有"炸金蝉"这道菜,尽可饕餮,却没了童年的味道。
冬天里,天寒地冻,田野上没有可以吃的了。我们在街上玩累了,饿了,就抓一个玉米面馒头,在馒头中间挖个小坑,放进去一些盐,再把香油滴到盐上面,掰下一块馒头蘸着吃,香香的,咸咸的。那时候的乡村街头,经常看到一个个流着鼻涕的孩子,手里拿着馒头,蘸着油盐,一边吃,一边玩耍。
还有的把煮熟的红薯切成片,在窗户台上晾晒成红薯干,装在口袋里,闲暇取出来嚼着吃,非常筋道,成了我们的零食。我们把这种零食称作"筋红薯干".记得小时候一个同学弄坏了我的铅笔,赔了我几块筋红薯干,我才饶过了他。
吃饭的时候,大多数人家是把晾干的红辣椒,放进灶膛里慢慢焙干,焦糊糊的,搓成粉状,用米汤调和,拿馒头蘸着吃。辣椒很开胃,让人面对难以下咽的高粱面馒头食欲大增。我们不想吃,大人们就开导我们说,黑馍馍,蘸辣椒,越吃越上膘。
那年月以胖为美,瘦了会担心被饿死的,并不像现在还需要减肥。
冬天里还有一道美食就是焦馒头片。家家有煤火炕,每天晚上睡觉之前,用菜刀把馒头切成一片一片的,放在炉火边上,第二天醒来,馒头片就变成焦黄的了。背着书包上学去,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嚼着馒头片。到了学校,同学之间还交换着吃,教室里会响起嚼馒头片的大合唱,氤氲着诱人的焦香。
对于一般家庭来说,这种馒头片不当饭吃,是一种浪费,家长是不赞成的。
最难忘的是烧"gujue".这是发音,我不知道该咋写这两个字。家里做饭头的时候,我们就盼着能剩一点面团,尤其是白面。母亲会把面团揉搓成条状,缠绕在高粱秸秆上,埋进灶膛里的热灰中,过一会儿取出来,面团被烧熟了,我就高兴地拿着,跑到大街上细细品尝,炫耀这种奢侈的吃法。
有时候街上有"嘣爆米花"的,就端着一碗玉米,递过去一毛钱的加工费,背回来半袋子爆米花。如果口袋里有几分钱,买糖稀,用高粱秸秆不停地搅动,直到糖稀发白,变得粘稠再慢慢吃掉。
童年的农村虽然不富裕,却总是能吃出花样来,充满着无限乐趣,也留下了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