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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短文

2023/08/16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6篇年味短文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年味短文(精选6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年味

文/曾汝萍

年关将至,年味随之而来,最令我怀想的却是儿时那浓浓的年味!

我十岁前,我家是与爷爷奶奶住一起的。总觉得那时候过的年,才是真正有年味的年。

离过年还有几个月,我奶奶这位当家理财的绝对高手,首先要备的年货就是鸡。她舍不得买大鸡,太贵!她买来上十只小鸡,先用菜叶,剩饭喂着。等它们长大了,我爷爷便"磨刀霍霍"后,把它们一一给宰了,吹干,熏了,十几只腊鸡,连同腊鸭、腊鱼、腊肉等一起挂在屋檐下,很是壮观!

那时候是计划经济时代,我奶奶手持有限的粮票、油票、猪肉票、副食品票,操起小脚,迈着"八字步",拎几个花布袋,让我挑一对小水桶,到处察看。看哪家粮店的米、油,哪家肉铺的猪肉、猪的下水,哪家南货店的饼干、糖粒子,又好又便宜些,经她老人家反复比较和斟酌后,才放心地买回来。

那年前购买的最后一项是煤了,她老人家命令我到煤店去看看煤好还是不好。我当时玩兴正隆,心不甘情不愿地到了煤店,但我却不知道怎么样的煤才是好煤,便自作聪明地装了两衣口袋的煤带回家。到家里,当我从衣兜里把煤掏出来给奶奶看时,她不但冇表扬我,还操着衡阳家乡口音唠叨起来"蠢婆娘,煤都把衣口袋搞得西龌龊(脏死了),我也难得洗噻!"当然我也没有蠢到等哒讨打,赶快脚踩西瓜皮……溜了,继续与小伙伴跳橡皮筋玩去了。

临近除夕,我爷爷作为真正的主角上场了!

只见爷爷拿了一条长长的布巾往腰间一扎,衣袖往上一捋,把水缸挪到外边街阶上,架起一大柴火灶,支上一口大铁锅,旁边装一块大案台,把几把被磨得锃光发亮的菜刀和炊具放在上面备用。这时把奶奶购买回来的一大堆食材一一洗净,分别用小簸箕装好。

每当听到爷爷切菜发出的"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的均匀声音,快速的节奏,就晓得我爷爷的刀功十分了得!不到半天工夫,所有过年该切的菜就切完了,整整齐齐,漂漂亮亮,妥妥当当。然后,就开始了进入"炖""煮""蒸""炸""煎""炒"等用火的烹饪阶段。

爷爷做的菜,那香味实在诱人,半条街的人都在分享。这时最高兴的是我们这些孙辈,爷爷做一样,我们就尝一样,爷爷的菜还没有做到一半,我们就吃撑了。等要正式上桌吃饭了,个个喊吃不进,吵吵闹闹,最后都被爸爸妈妈赶下桌了。

最隆重的是除夕,这时在武汉的伯伯一家人也赶回了。大家一起把爷爷做的美味佳肴都端上了桌,那色、香、味、形,样样俱佳,相比"满汉全席"毫不逊色。记得其中有一道叫做"和菜"的菜,是由十种素菜丝合炒而成的,不但菜名应和春节一家人团圆、和睦的主题,那味道堪称一绝。

团圆宴开席前,我父亲三弟兄一起在家的大门口,燃一挂大鞭炮,过后,一家一二十口人,围着爷爷奶奶,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吃着团圆饭,过着吉祥年!最让我们小孩高兴的是每人得到了一个装有几毛钱的红包。守岁后,我们捧着红包做"富翁"梦去了!

现在回忆起来,当年吃的无非只是有限的鸡鸭鱼肉,哪有现在的生猛海鲜。我想,当年的那个年味其实就是一种情!这种情,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之情,他们不管物质多么贫乏,总是想方设法让晚辈吃得更好,吃得开心。这种情,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之情,他们不论自己在外多么艰难,路途多么遥远,总要赶回家吃上父母亲手做出的菜肴。

年味就是家人相互的牵挂,相互的依恋之情!这样的亲情永远不会淡化!

儿时的年味

文/彭智

临近岁末,年味愈加浓厚,人门聊天的话题,总会不知不觉间转到过年上来。每当此时,我的乡愁就会在心底滋生,以致常常梦回故里,回到年味浓浓的小时候。

我的老家在湘北的一个小山村里。很小的时候,我没有随父母生活在他们工作的城里,而是随爷爷在老家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几十年过去了,小时候家乡的年味仍深深刻在我脑海里,总也不能忘怀。我至今也没有求证过,有些风俗是否为我家乡所独有的?比如,大年三十晚上便开始拜年,这应是鲜有听闻的。

大年三十晚上,视线可及的田间山野,远远近近的羊肠小道上,漂移的灯笼,三五成群,黑夜中亮出一份喜庆,静谧中透出一种热闹,场面既别致又壮观。那些手持灯笼的就是家乡走村串户拜年的孩子们。在这拜年的队伍中,大的十三四岁,小的只有六七岁,都是同村大一点的哥哥姐姐们带上弟弟妹妹,去周边村子里挨家挨户拜年。拜年以自己的村子为圆心,从最近的村子开始,由里及外,由近及远,到脚力可及的地方,一村一户也不落下,最远甚至能到十里之外。

吸引孩子们去拜年的,是以糖粒子为主的零食。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物资极度匮乏,除了自产的花生、红薯干外,零食很少见,糖粒子更是稀罕了。每到三十晚上,家家户户都会在堂屋里燃起一堆熊熊篝火,篝火顶头屋梁上还会或多或少挂些腊肉、熏鱼,大人围坐在篝火旁谈天说地,说是"守岁",孩子们也就是这个时候去拜年。

给客人倒一杯豆子芝麻茶,是家乡待客的习俗。三十晚上的茶水可是一扇窗子,从中可以看出主家的境况。普通人家,在茶水中能放芝麻就很不错了,绝大部分家庭放的只是豆子、生姜和茶叶。如果三十晚上都没有豆子可放,其家之困难也就可想而知了。若能在茶水中放些红糖,不用打听也知道,这绝对是殷实之家。制作豆子芝麻茶也是有讲究的,贤惠的家庭主妇身旁有两样必不可少的工具:一是用薄铁皮自制的炒锅,作炒豆子用;再就是带丝纹的瓦钵,用于将洗净的生姜磨成碎末,虽然原始,却能保留生姜的原汁原味。

对于茶水,拜年的孩子们并不看重,除非是放了红糖、味素齐全的,方耐心地喝完再走。大多情况下是拜年道喜,拿了糖果零食走人。将糖果等零食带走是孩子们的专利,大人最多尝尝。"大人怕过年,小孩盼过年"的老话想来是有原因的。对于家长来说,年三十晚上要发的零食,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因此,当口袋的零食快装不下时,小孩子就会往家走,清空口袋再往别家去,而家长们又会拿这些发给来自家拜年的孩子。当然大部分孩子都不会甘心只当"搬运工",免不了动点心思私藏拜年所得零食。

我没有考证过,家乡这种拜年的习俗是什么时候传承下来的。但遗憾的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它渐渐地被淡化以致消失无踪了。虽然现在过年的情景已经完全不能跟小时候相比,但过年仍是中国人的一件大事,我们对温暖、对亲情、对未来的期盼和向往一直未曾改变。亲朋好友聚在一起,聊聊今年的收获,谈谈来年的规划,听听长辈朋友的建议,在互相的祝福中鼓劲加油。想起这些,不管路途有多远,工作有多忙,都挡不住游子一颗颗回家过年的心。

年味最浓是儿时

文/刘杰

又是要过年的时候了!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懒洋洋的怎么也热烈不起来,吃好了穿好了日子过好了的今天,年的味道对于我来说是越来越淡了。

难忘的还是儿时的年味,如陈年的老酒,历久弥新。

一到腊月,家家户户就为过年忙活开了。先是杀年猪,做粉条。猪是自家喂养的"老八眉"猪,每年的正月里或者二月里就从集市上买来猪娃子,残汤剩饭地吊养着,到了冬季,就给猪开始追肥,一天要喂几顿煮熟的碎洋芋拌煮熟的荞麦,吃得猪肚子拖到地上了,还怕把猪饿瘦了,有时候晚上临睡的时候,还要给猪喂一顿吃食。这样精心饲喂的目的,就是为了一年的日子滋润油汪。肥嫩的肉片子炒劲道的洋芋手擀粉,那个润活那个解馋啊,简直是妙不可言,没到年跟前呢,我们的心里我们的嘴上,都已经是油漉漉的欢喜了。

一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三,这一天是腊月里最忙的一天了。一大早起来,大人们就忙着往外面搬东西,箱箱柜柜、盆盆罐罐、碟碟碗碗都要搬到院子里,屋里的东西搬完之后,由家里的掌柜的或者成人了的儿子,举着大扫帚从屋顶到墙壁,彻底的打扫一遍。这一天是农人约定俗称的卫生大扫除的日子,有钱没钱,扫净过年。无论穷富,都要把今年的尘土打扫干净,祈求来年的财运亨通。男人打扫完屋顶和墙壁,剩下的就由女人忙活了,温一锅热水,从箱子柜子开始抹起,直到把每一个瓶瓶坛坛都抹得明光铮亮。等到女人直起腰一看,我的妈啊,太阳都已经落山半天会了,灶神爷还没送呢!一阵子风急火燎的忙碌,烙好了送灶的灶干粮,找齐了香表,就要送灶神上天了,可是抬头一看,灶头的墙上还光秃秃的,没有灶神的牌位呢!几声吆喝,我们这些刚学会捏毛笔的鼻涕娃,火急火燎地从书包里倒出墨盒,找出毛笔,把刺二扎五的毛笔头在嘴里吮吮,然后蘸上墨汁,按照母亲的要求,在一张作业本纸上写上"上天言好事,下凡降吉祥"的对联贴到墙上,就算作是灶神的牌位了。

小年一过,年味就一天比一天浓郁,村子里整天整天地弥漫着馋人的香味。煮萝卜菜,蒸馍馍,忙活一整天,最辛劳人的是要到山外去压机子面。腊月二十八或者二十九,启明星还在天空高悬,村子里就已经人生噪杂,鸡鸣犬吠了,家家户户要去山外压面的人结伴而行,在漆黑的山道上摸索而行,不时会有人摔倒,发出"哎呦"的呻吟。不早点去不行啊,山外邻近的村子里只有两三家压面机,而邻近的林区村有三个,大约一千五百多口人呢,邻近除夕的前两三天,压面的人云集在一起,压几十斤面快了就是一天,倘若去的迟了,就得两天时间呢!虽然大多数农家都杀了年猪,但是招待一般的亲友,主要还是吃机子面,只有娘舅家的人来了,才舍得上豆腐炒肉或者大肉炒粉条,所以每家每户在年前压机子面是一件大事。

到了腊月三十,年味已经浓得化不开了。大清早一睁开眼睛,母亲缝制好的新衣服,新鞋袜,还有新做的老包帽,虎头帽都堆放在枕头边。娃娃伙们纷纷穿上新衣新鞋,戴上新帽子,簇拥在一起比试着卖弄着。几个胆子大性子急的男娃,不时地偷着放响几枚鞭炮,惊得公鸡和母鸡们扑棱着翅膀乱跑乱叫。女娃娃们则忙着用报纸糊墙,完了之后再把买来的年画端端正正地贴好,接着又忙着用白纸糊窗户,最后还得给窗户纸上贴上五颜六色的窗花。当往日黑魆魆的屋子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时,已经是午后三四点了。大一点的男孩子要帮着父亲贴对联,有些对联是请人写的,有些对联是自家念书的娃娃写的,字的丑俊不要紧,要紧的是把上面的字写对,让人看着周正就成。当秦琼、敬德贴上门板时,迎接造神回来的鞭炮也就爆响了,传说中的造神是玉帝的女儿,二十三回一趟娘家之后,除夕之前要赶回人间,和民众同享除夕之乐。这个时候,村子里的空气中,满是浓稠的烧猪头烧猪蹄的味道,嘴馋的娃娃不住地使劲嗅着鼻子,恨不得把那香气全吸进肚子里去。

吃罢母亲包的饺子,放完一挂鞭炮之后,娃娃伙们吆喝着"回回回,打锣锤,落锤不响我不回"的歌谣,纷纷回家。夜幕降临,油灯点燃,在灶头看上三炷香之后,母亲拌好的蕨菜、刺椿头、猪耳朵被端上了炕桌,父亲温上一壶烧酒,一家人的年就算拉开了序幕。父亲喝上几盅酒之后,从怀里悉悉索索地摸出几张角币,开始给我们散发年钱,大娃娃、学习好的,会得到五角甚至一块钱的年钱,碎娃娃每人就是二角钱的年钱了。我们会乖巧地给父亲敬一杯酒,说几句长寿之类的吉祥话语,父亲的脸就灿烂成一朵黧黑色的菊花。

到父亲喝完一壶酒,就吆喝母亲去捞骨头。我们簇拥在炕桌周围,眼巴巴的等着母亲端来骨头。随着一团热气一股浓郁的肉香,一只粗瓷黑盆放在炕桌中间,满满一盆猪骨头热气腾腾,香气袅袅。父亲挽起袖子,开始把骨头分开散发给我们。一家子七八口人坐在热乎乎的火炕上,围着炕桌,每人拿着一块骨头,吭哧吭哧地啃着,头顶冒汗,嘴角流油,年的幸福和美好就一下子达到了极致。

品不够的年味儿

春节渐近,年味儿渐浓。说起年味儿,你心中是什么样的?年味儿是年货的喜气味儿,是鞭炮的硝烟味儿,是北风传递的饺子味儿,是走亲访友的高兴味儿,是含饴弄孙的趣味儿,是收发红包的嘚瑟味儿。每个人的年味儿虽不尽相同,但都流淌在所有人的心间。

年味儿是美食的味道。年味是餐桌上数不尽的美食,口袋里装不下的糖果、花生,大人脸上表露不尽的喜悦。家家户户煎炒烹炸,弄得满街香气扑鼻,尤其是炖排骨、肘子、带鱼、牛肉、猪蹄的味道。但这肯定不是年味儿的根本,因为做这些好吃的,是在过年之前;吃那些好吃的,是在过年之后。过年的中心是大年夜,而在我的故乡,大年夜的吃食却极为单调:饺子,而且是素馅的,寓意肃肃静静,平平安安。

年味儿是喜庆的味道。过年的乐趣之一是放鞭炮,每人不停地进出小店,买各种鞭炮和烟花,不停地在各家门前翻找能放的鞭炮。院里院外噼里啪啦,响声震天动地。记忆中的年味就是空气中淡淡的炮竹烟味,门头上大红灯笼、新对联洋洋的喜味,厨房里一年一次重重的香味,小孩脸上穿新衣换新鞋的满满的幸福味……放鞭炮也选择时辰,三十晚上是重点,大年初一也不落空。

年味儿是回家的味道。年味是火车上方便面的味道,代表着要回家过年了。年味是农村炕席被火炕烘热散发的味道,在外面混得再好,也不如在家呆一天舒服和放松。年味是拴在心尖上的一根红线,你在这头,父母在这头。虽然远隔千里之外,可是一碗用青花瓷盘盛着的热气腾腾的饺子,就能把这根红线拉的越来越近,足以让倦鸟腾起回家的翅。

年味儿是忙碌的味道。天不亮就起床,收拾家里卫生,生把大火,然后和浆糊贴对联。吃完早饭开始在厨房里面,噼里啪啦个没完没了,看谁家年夜饭快,谁家鞭炮声响起就意味着开饭啦。各种串门各种唠嗑各种牌场子都开始支起来,玩着嗨着等着联欢晚会。正月初一揣着鼓鼓的腰包,开始走亲串友礼尚往来。过个年,吃了一肚子的油水,喝了一肚子的酒,花光了鼓鼓的钱包,上班后再啃大饼,但也乐此不疲。

年味儿是团圆的味道。年味是全家团圆时的欢乐氛围,坐在桌前敬长辈一杯酒,不管认识不认识,见面都说声过年好。其实过年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吃。亲朋聚会,免不了交流一番、畅谈一番:过去的一年,事业是否有新的长进,生活是否有新的改善,父母的身体是否康健,孩子的学习是否满意;新的一年,有哪些新的目标,有哪些新的规划……对父母尽孝,对儿女尽责,对工作尽职,一桩桩一件件涌上心头,平添了几分沉甸甸的责任。

此时,过年是一种庄重的仪式,是一个属于家的节日。在家里,有血脉的传承,有亲情的汇聚。一句话,回家才叫过年。每到年底,多少父母都翘首以盼远游的孩子回家。除夕之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大红的色彩照满厅堂,幸福的滋味盈满酒杯,老人们会从心底里涌出无比的欣慰,无比的满足。和和美美,真好!

而今,时代变了,环境变了,过去代表年味儿的某些形式,或许将离我们远去,但只要心在一起,就能找到新的年味儿,而不会留下情感或文化的空缺!

年味那个浓

文/红袖

刚过腊八节,母亲来电告知,说是长远没来乡下的外婆和二舅一家,小姨一家,准备今年春节到我老家过年。不日,父亲又来电,说叔叔亦已正式退休,也将携全家老小回老家过年。我欣喜不已,心想:今年的那个年味定然是别样的浓了!

说起年味,倒让我想起小时候过年时的种种情景。小的时候最喜欢过年了,因为过年意味着有好吃的,好玩的,有新衣穿,有鞭炮放,还有压岁钱等等。儿时的记忆里,那种每每想过年,盼过年,年复一年的过年种种,那些藏于心灵深处的纯真年味始终镌刻在心里头,让人一辈子都难以忘怀!记得那时,每当一进腊月,人们就已经开始早早地沐浴于一团年味中了,不管大人、小孩都被浓浓的年味包裹着,家家沉浸在一派喜悦和祈盼中,忙着过年的各种准备,感受着那份即将到来的喜庆!

记忆中,过年前随父亲去村里年糕厂轧年糕是年年必不可少的活儿。那时小弟尚幼,父亲总是一个箩筐里装着做年糕用的大米,一个箩筐里放着小弟,如此担着去年糕厂,而我和大弟则是屁颠屁颠地跟在父亲身后,一路上兴奋不已,嘻笑而往。待我们姐弟稍大些后,父亲就把做年糕的使命放手我们姐弟去完成。记得当时,父亲替我们借了一辆手推车用来装大米和运年糕,出门前一再嘱咐我们要互相轮换着各拉上一段路,只是我和淘气的小弟每次都偷懒,不但不拉,有时走困了还跳上推车,央求大弟把我俩伙同年糕一块载回家,累得也才点大的大弟,大冬日的是吭哧吭哧满头大汗。于是父亲就嗔怪我和小弟欺侮大弟,母亲则每每心疼地替大弟抹去额上的汗珠,而大弟此时总会自告奋勇地为我和小弟辩解。至今,姐弟仨在年糕厂和小伙伴们,双手来回掂抛着刚从机器上斩落的滚烫滴软的年糕条,那馋样,那猴急的吃相以及捏玩各种塑物的场景仍能勾起我无限美好!

这边厢,父亲忙着准备过年用的什物食粮,劈足了柴禾,注满了缸里的吃喝用水,请村子里字好的先生写上一幅大红春联贴于门上,还带领全家祭灶王爷,祭祖先,为家人祈福,图得个平平安安。那边厢,母亲也不闲着,杀鸡、斩鹅、掸尘,包馄饨、裹春卷、发电报请上海的小姨为我们寄新衣服等等,忙得也是不亦乐乎!而四方乡邻在"小年"(南方人一般称腊月二十四为"小年")过后,家家户户都会做上一道糕点,名曰"团",寓意吃了团团圆圆,是用糯米粉包上各式荤、素馅料蒸制而成,乃我家乡的一道特色点心,也是过年时几乎家家必备的一道应景食品,最受大家厚爱的当属"萝卜团"、"咸菜团"、"甜团"和"青苔团"了,那亮泽糯滑、松软润香的味美糯米制品最是惹得孩子们哈喇子直流、狼吞虎咽的了……

随着年关的日渐临近,年味儿日益趋浓,约摸腊月中旬前后,村子里经常会有一拔又一拔的外来舞龙队、舞狮队,马灯队、说唱队等光临,他们挨家挨户地上门卖力表演,为村民们送去吉祥的祝福。而每家每户在接受吉利道贺的同时,都会慷慨地给予这些外乡人或钱币或粮食的以示谢意!这样的热闹劲一般要持续到腊月二十七、八的样子。

最令人祈盼的大年三十终于来临了!在这个大家眼中既敬畏、神圣又特别温暖的日子里,家家户户早早地就摆上了一年中最为隆重,最为丰盛的年夜饭。出门在外的游子们此时俱已悉数赶回家,全家人围坐饭桌前,充分享受着亲人团聚的温馨,感受着欢乐、祥和的气氛。大家酣饮畅谈,其乐融融,并享天伦之乐!在这新旧交替的除夕夜,守岁是最为重要的年俗活动之一,那一夜全家老小都会一起熬年守岁,迎接全新一年的到来。记忆里,姐弟们最终总究是抵不过睡意的频频来袭,被父母一个挨一个地扔上床,头枕着新衣,不情愿地浑浑睡去,睡梦里,满脑子尽是大年初一的收受长辈压岁钱、争放"除旧迎新"的开门爆竹、向小伙伴们炫耀漂亮新袄的画面……

今年的年味当真那个别样!这不,大年三十一清早,小侄女操着她那稚嫩的童声复又来电催促:"姑!太外婆、舅公、舅婆、姨婆、姨公、小爷爷、小婆婆、还有叔叔、婶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都到齐啦!就差姑姑你还没到,爷爷、奶奶要你赶快回家来,全家都在等着你,快点回来呀!"于是急忙起身往家赶,一路上归心似箭!刚进宅门,小侄女听见汽车喇叭声就飞奔出来,手里抓着一把"大白兔"奶糖,边吃边嚷嚷着:"姑!上海姨婆带来的糖,快看,是"大白兔"牌的,是不是你说过的那种"大白兔"奶糖啊?真的很好吃!"我会心一笑,又想起年少如小侄女般大时,每逢正月初一,来我家拜岁的小朋友是最多的,因为全村就咱家有"大白兔"奶糖,这在当时还是计划经济时代的农村孩子们的眼里,可算得上是一样奢侈物了,好客的母亲总是在年三十的晚上就准备好满满的一大果盆"大白兔"奶糖,任由第二天一早前来家里拜岁的小伙伴们随意拿取,而小伙伴们也会和我们分享农家自制的冻米糖、炒蕃薯干、炒倭豆、芝麻黄豆饼等等……

年夜饭正式开始啦,今年的年夜饭是真正从未有过的四世同堂!二十几口人满满当当围坐了两大圆桌,父亲首先代表全家向远道而来的至亲们致敬致谢致迎!接着祝愿所有家庭成员在新的一年里顺心、如意。正当大家举杯共贺时,小侄女冷不丁地冒出句:"这样子就是年味吗?"全体哄然!望着小侄女似懂非懂的如花笑靥,我忽然觉得,年味其实就这么简单,它是阖家团聚的喜乐气氛,是长辈寄语晚辈的殷殷期望,是子女孝顺父母的拳拳之心,是置办年货时的忙忙活活,是年夜饭聚集的诱人香气,是亲人们相聚的甜甜蜜蜜、团团圆圆、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眼看着满屋子的欢声笑语,一句句祝福口耳相传!窗外,一道道彩烟划破夜空,一声声爆竹响彻天地,我当真觉得,今年的年味真是特别那个浓啊!

守望家乡年味浓

文/方辉利

当你步入皖南山区南麓之时,群山起伏,连绵不断,绿色如屏,一条条盘山公路,蜿蜒屈伸,如一根根巨绳一头系着清静的乡村,一头扣住热闹繁华的都市。

快过年了,乡村里的长辈,在家忙开了。腊八节,要清扫庭院,煮腊八粥,俗话说,吃了腊八粥,百病都消愁。到了十二月半之后,当地乡村还要打年糕,印米糕,作为亲人孩子回家的见面礼,或为新婚新人,或新生儿,准备的"发始".这是出外打工仔建立新家庭者蓄慕已久的,意寓步步高升。

家乡过年还要做冻米糖的,最让人思绪难忘的是七八十年代,那时候粮食紧张,秋天玉米成熟之时,熬玉米杆糖是一件棘手而风风火火的事。玉米掰完之后,农家子弟在白天,用砍刀砍玉米杆运回家,晚上用铡刀将其杆切成玉米杆片,再用铁杵在石臼捣烂。

次日,天刚蒙蒙亮,就煮蒲沥水。蒲水数量多,就会分成两锅煮,嘴馋的小孩要等着喝糖汤,从下锅就等,有的时候一站就是五六个小时,忙里忙外,脚都站累了,等来的糖汤还不甜;有时候,要试糖汤是否甜了,肚子都喝成蜘蛛肚了,还不见熬好。

父亲说,玉米杆糖熬好的火候,糖滴在碗里不分散,就算熬到功了。这时的玉米杆糖,是不会轻易给孩子喝的,因为一瓢糖需要几十斤玉米杆,有时半亩地,也只能熬七八斤水糖。

那时,我觉得玉米杆糖最好吃的,为了得到父母的赏赐,性格变得很温顺,很乖巧。后来,我又觉得熬玉米杆糖太劳命伤财了,常是将砍了半月的柴禾都烧光了。现在,只能成为回忆,家乡的冻米糖香而甜,也有点酸溜溜的,至今难以忘怀。

家乡过年还要做糯米酒,一般有经验的长辈在冬至过后才做糯米酒,这腊月做的米酒,叫腊酒,可以储存到次年夏季饮用,农家称老少适宜的上乘"保健酒".这是出门在外从家乡带去饮用的最佳保健品。

杀猪宰羊,大闹一场,家乡过年要宰肉猪,这是农家习俗。腊肉清香,可延时储存,招待不定时上门的贵客;腊腿,精肉红里透香,是提高蔬菜品位的首选肉类。一年忙到头,守候在大山里的老人倚在门前,坐在路口,喃喃自语,冻米糖做好了,糯米酒也做好了,腊腿也腌制了,回家来过个年吧。一句句朴实的语言,孕育着长辈们365天的浓浓爱意,盼子女回家过年的深深团聚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