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春分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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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
文/章铜胜
春分的"分",容易让人联想到分开和离析的意思,好像日夜明晰分散,也仿佛季节此时崩离。这只是节气给人的一种错觉,或是我们单单只是从字面上误读了一个节气。
春分前,好像还是冬的尾声,早开的木兰花在寒风中零落一地,春有浅尝辄止的意味。像才沾唇的酒,我们舌尖并没有尝到它的香醇味厚,酒浓洌还只是贮藏在杯子里。早春就是这样,还没有展现出春的万种风情。而春分一到,万物就有了春日浩荡的感觉,仿佛也只有到了春分时,春才真的来了。有了早春的铺垫,此时的节气没有了扭捏的步态,它们次第有序、自自然然地相约而来,节气就有了绵延而至的有序和浩荡,如之后的夏和秋。可见,春分在我们的心中是怎样重要的一个节气。
《春秋繁露》上说:"春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春分,是日夜清明的时节,阴阳相半,昼夜均平,寒暑平和,是岁月的中庸之姿,是时序调和的一种理想状态,也是岁月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春分日,昼夜等分之后,白昼就一天长似一天,阳光开始一线一线地增加,也在一点一点的变暖。时节有了雨水的滋润,有了惊蛰的唤醒,就变得丰润起来,也仿佛进入了轨道的列车,轰轰隆隆地向前驶去。
天气暖了,日子长了,人就有了恹恹的睡意,日子也就生长出了春日迟迟的模样。
春日迟迟,正是春的性格。仿佛春本来就应该是一个性子慵懒的人,喜欢耍一点小性子,喜欢消磨时日,也喜欢在春暖花开的时候歇会儿、打个盹,也找个借口,任由百花在这当口任性地开放。我喜欢春天的这种懒惰的品性,也喜欢它犯着春困,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理春天的那种随性,仿佛这也应该是春天该有的品格,不如此,好像春天就缺少了一点浪漫的气质一样。
春分时,已是阴历二月,是为仲春,春已半。歙县卖花渔村的梅花已经开过了。一径入溪色,数家连竹阴。是唐人钱起隐居的山坞,此时已是"谷口春残黄鸟稀,辛夷花尽杏花飞"了。
梅花、辛夷之类开在早春的花朵,总显得清寒瘦弱,娇小伶仃。过了春分,春深似海,繁花如潮,春天才有气象万千、花团锦簇的繁盛。
春分时,在江南,油菜花开得正盛,是大手笔。大片金黄的色泽,在清晨朦胧,在白天眩目,在黄昏迷离,在夜晚铺展着夜色的深沉,这么多花朵整齐划一地开放,真的是大地上最奢侈的事情。那些围山而上的梯田里、临水而立的一块块水田中,都是油菜的花海,安静而又喧闹。
春分时,所有的花都在密谋着一年的花事,或早或迟,都在等待着百花开放的大场面。春分是有性格的,它耐得住初春的寂寞,才有了春日迟迟而来的岁月的繁华。春分时节,植物在大地上,以枝叶的生长,以花朵的开放,密织锦绣之网,铺展繁华之褥。春风也像有些人,能耐得住贫寒清苦的生活,而仍能保持乐观向上的积极态度,在安逸舒适的日子里,同样保持着斗志,不会就此颓废沉沦下去。
春分时,雨中海棠,开一树深深浅浅的红,接雨承露,花儿就有了小家碧玉般的娇羞。晴日里的樱花,大朵大朵地一齐开放,开得满树满枝、沿川漫坡,是璀璨生命的怒放。牡丹、芍药偷偷孕蕾,藏着春天无边的繁华,是在等着压轴出场,等着惊艳时光的亮相。
春分时节,那些正在开放的花,是数不过来的;那些已经孕蕾,等待开放的花儿也是数不清的;那些已经零落成泥,在春风中飘落的花朵,像过往的春风,谁又去在意它究竟被风吹落了多少呢。
春分日,融入了均平调和的人生智慧,是岁月走向欣欣向荣的序幕。
春分莲花湖
文/窦跃生
一会儿,阳光将金子洒下来;一会儿,细雨将甘露洒下来。这就是莲花湖春分时节的魅力么?
三月,来自祖国各地的百名诗人相约莲花湖,兑现了诗歌与春天拥抱的承诺。
激情四射的诗人们相聚莲花湖。他们用诗歌赞颂莲花湖,赞颂春天,赞颂大美南阳。
迎春花的瀑布!这奇观蓦地映入眼帘,便令人心旌摇荡。长长的花带迤逦远去,蜿蜒在石头墙上,垂钓着观花者怦然心动的惊喜。金奖章一般的花朵灿若群星,渲染着金童玉女的花故事。此地的迎春花是以瀑布的形式、以团队的精神迎接阳春三月的。
湖边的红叶李,满树花团锦簇,云蒸霞蔚。温泉旁边,水雾缭绕中开放的红茶花,如火如荼。宛若置身仙境。穿过通往莲花书画院的汉白玉拱桥,两行美人梅树上绽放着粉红色的梅花。那种灿烂令人眼花缭乱。
芬芳的春风吹过来,吹乱了格律诗的韵脚,也将现代诗的长短句吹得参参差差。于是,《天净沙·春分》应运而生:"红桃绿柳黄花,小河粉墙黛瓦,蝴蝶香车宝马。微雨细下,莲花湖我的家。"
莲花书画院是一座藏在花海中的秘密宝库。我和松爽君、东照君来探宝。这里珍藏着浩如烟海的书法美术作品。这些珍品均是莲花题材。这里还收藏着玉器和红木家具。你看那:一点一横、一撇一捺,一胭脂、一石青,一镂空、一榫眼……似乎都闪烁着诗歌素材的灵光。
一边儿,猫猫眼、蒲公英、灯笼棵闪着媚眼儿;一边儿,芦苇、香蒲、残荷睡眼蒙。这就是莲花湖春分时节的魅力么?
我们从青石牌坊中间穿过,拾级而上,仿佛看到的是两幅画卷。一幅是大写意的国画:静静的荷塘,点缀着咖啡色的荷叶、莲蓬,毛茸茸的芦花、风干的香蒲花矜持地环抱着绿柳。一幅是亮丽的油画:坐落在葳蕤芳草、青翠树木、鲜花掩映中的红顶别墅群。远远近近的景色打印出海市蜃楼的幻影。
听到了吗?芳草萋萋的大合唱拉开了春天的序幕。有一种叫猫猫眼的野草流盼着美眸,蒲公英花儿的黄、灯笼棵花儿的蓝足可以为还是草稿的诗句润色。
谁知道这些野花的花语里散发了什么味道?冬,是春天的母亲。这是亲切的味道,是感恩的味道。春天,在诗情画意中疯长。这是梦的味道,是希望的味道。
诗友们相约着去泡温泉。徜徉在大地温暖的臂弯里,透过氤氲的水雾,看那朦胧的茶花妩媚出风情万种。女贞子吐露的嫩芽在蓝天白云间书写着爱情的信笺。热爱生活的人们来这里寻找养生保健的秘方。
这里是远近闻名的长寿之乡哦!河畔展示着长寿老人的照片和简介。有些是一九一七年出生的,他们已经是百岁寿星了。有些是一九二几年出生的,耄耋风采熠熠闪光。
一池里,游弋着"春江水暖鸭先知"精灵;一池里,倒映着"寒溏渡鹤影"落英。这就是莲花湖春分时节的魅力么?
绿,铺陈着莲花湖的底色。香樟树、广玉兰、枇杷树、马尾松、乌桕树茂密着,这里是鸟的天堂,鸟的家园,鸟的村落。不太讲究装修的喜鹊在公孙树上建造爱巢。
老鸹窝也是风景。一个个用柴草垒成的爱巢在半空中炫耀,炫耀成春天的"文眼".
十二只野鸭子在白河的上游捉迷藏,尽情地上演唐诗宋词中的情景剧。我突发奇想,想知道野鸭子在什么地方下蛋。对面的鹅看过来。两只雪白的,五只花的。大腹便便的鹅要么在梳洗羽毛,要么在享受阳光的沐浴。躲在芦苇荡中的两只大雁,兀自掠过水面,惊起一池春水,飞向别墅的深处。
最好笑的是那只"鸣翠柳"的黄鹂鸟。我刚刚听到鸟鸣,是像男中音一样的歌声。当我抬头看时,听到的却是民歌风的女声独唱。我在心中发问:"您是李玉刚鸟吗?"
夕阳归巢。鸟儿们在竹海盘旋。从竹影摇曳的幕后,羞答答的月亮踩着莲花碎步亮相了。我倚着窗栏,在手机屏幕上敲打萌芽的诗句。缓缓地,缓缓地,天上飘来五个字——春江花月夜。
莫负春光美。整天忙碌于名利的人,实在是享受不到这春分时光的乐趣。也许,放一放手中的应酬,就可以分享到一只鸟、一朵花、一首诗的优雅。
春景最美是春分
文/乔忠延
如果要在诗词的海洋里打捞一句作为春分的象征,我会毫不迟疑地选取"百般红紫斗芳菲".
是的,百般红紫斗芳菲最能活画春分的容颜。春分来临时,春天已扎定营盘,露头的小草长高了,发芽的绿叶变阔了,垂挂的枝条伸长了,而且,嫩黄变成了新绿,新绿变成了翠绿。更令春天富贵的是各色花朵次第开放,高高的树梢挂着花,低低的小草顶着花,柔柔的枝条串着花,蓦然城市成为花城,乡村成为花村,花色、花香弥漫了天地间。试想,不是百般红紫斗芳菲,又作何种描画?
不解的是这么花团锦簇的时节,为何要叫做春分?
春,好理解。分,分什么?浪漫地说春分是分春光。分一份春光给黄鹂,两个黄鹂鸣翠柳;分一份春光给柳树,万条垂下绿丝绦;分一份春光给白鹭,一行白鹭上青天;分一份春光给燕子,飞入寻常百姓家;分一份春光给江水,春来江水绿如蓝;分一份春光给春风,春风一夜入乡梦;分一份春光给桃花,人面桃花相映红……
也可以说春分是分春色。分一份春色给杨树,杨树叶嫩嫩的翠绿翠绿;分一份春色给迎春花,迎春花灿灿的金黄金黄;分一份春色给梨花,梨花粉粉的银白银白;分一份春色给丁香,丁香花繁繁的紫艳紫艳;分一份春色给牡丹,牡丹花娇娇的浓红浓红……
春分把春天的恩泽分洒世间,滋养万物,多么无私的厚爱!
还是如实讲吧,春分确实是在分,可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分,而是脚踏实地在分。董仲舒《春秋繁露》如是写道:"至于中春之月,阳在正东,阴在正西,谓之春分。春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春分首先划分的是春季,到此时春天恰好过去了一半。徐铉五律《春分日》里的"仲春初四日,春色正中分",恰是这个意思。接着划分的是昼夜,白天12小时,夜晚12小时,一点不多,一点不少,正如民谚所说"春分秋分,昼夜平分".春分,何其公平,何其公正!
春分真是好时节。好时节,美景胜画卷——天将小雨交春半,谁见枝头花历乱。纵目天涯,浅黛春山处处纱。
南园春半踏青时,风和闻马嘶,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
好时节,美景扑鼻香——春分昼夜无长短,风送窗前九畹香。春分艳阳天,齿儿戏发发更藏。宜兰伴窗翠正好,笑扬。牵纤菜花青径香。
春分这香,不是陈酿老酒,早过陈酿老酒,香过陈酿老酒。这香味来自遥远的上古,这香气出自古老的《尚书》。《尚书·尧典》云:"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钦若昊天,始知一年366日,始知春夏秋冬四季,始知12个月,始知24个节气。敬授民时,人间始有历法,始有节令。自此耕作有了秩序,农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这才有了小康人家,古老的炊烟里缭绕起丰衣足食。
数千年后,气象学家竺可桢先生仰望上古,驰目寰宇,激动地说,人类使用两分两至,中国最早。两分两至,即春分、秋分,夏至、冬至。很明显,春分居于其首。
春分,犹如一面旗帜。中华先祖领跑于人类时,手中高擎的那面旗帜,就飘扬着春分两个光彩夺目的大字。
春分,和儿子一起竖蛋
文/王子华
儿子写完作业后,忽然拿着台历跑过来对我说:"妈妈,过几天就是春分了,咱们去买鸡蛋吧。"我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去年春分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玩了竖蛋游戏,只是没想到,儿子竟然一直记着。
去年的这个时候,看着朋友圈里大家发的各种花的照片,我忍不住感慨道:"春分要到了,天要暖起来了。"一旁的儿子好奇地问我:"妈妈,春分是什么呀?"我笑着告诉儿子,春分表示春天过了一半,花儿要开了,草也长了,鸟儿们也要叽叽喳喳叫开了。
"哦!"儿子应了一声没再说话。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于是拿出几个鸡蛋对儿子说:"咱们来竖蛋吧。"
我告诉儿子,我小的时候,一到春分,我的妈妈就会拿出一些鸡蛋来,让我们几个孩子竖蛋,谁竖起来了谁就可以吃鸡蛋。那时候,鸡蛋是要卖钱或者换针头线脑的,我们只有过生日的时候才能吃得上一个荷包蛋。所以自春节之后,我们就盼着春分了,如果在那天没竖起一个鸡蛋来,那可是特遗憾的事儿,能让我们情绪低落半个月。
儿子听了我的故事,对竖蛋游戏更感兴趣了,冲着书房喊:"爸爸,快出来竖蛋。"那一天,我们家里笑声不止,最终我竖起了一个蛋,儿子竖起了两个蛋,老公却怎么努力也没有将蛋竖起来。儿子开心不已,把鸡蛋递给我:"妈妈,你把它煮了吧,然后分一个给爸爸吃。"我开心地拍了拍儿子的头,以示称赞。我并不意外,因为他一直是个懂得分享的孩子。老公依旧感动不已,跟我说这是他在春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想到这儿,我明白,春分竖蛋对于儿子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游戏,还是一家三口在一起玩的幸福感觉。我弯下身子对他说:"你现在就给爸爸打电话吧,让他下班回家的时候,带一些鸡蛋回来,我们春分要竖蛋呢。"
父亲的春分
文/杜学峰
我一直觉得,父亲对节气有着最敏感的触觉,他甚至比那些草木鸟兽更懂得聆听节气的召唤。早早的,父亲就开始念叨:"到了春分,咱开荒的那块麦地要浇水喽!"
妹妹瞪大好奇的眼睛问:"春分是什么?过节吗?为什么要等春分浇水?"父亲呵呵地笑着,不厌其烦地给我们解释:"春分是个节气,等你上了学就知道了,春雨惊春清谷天,里面都是节气的名称。春分把春天分成了两半。人们都说‘春分麦起身,肥水要紧跟’,到了春分,是该给麦子浇水了……"
春分,把春天分成两半。父亲的话,我印象特别深刻。是啊,我们北方的春天,总是有一个漫长的前奏。刚刚立春的时候,春风暖暖的笑脸就来了个惊鸿一瞥。可就在人们以为从此要柳绿花明的时候,春,又不经意间转身,留下一个料峭的背影,迟迟不肯一展笑颜了。
直到春分,春之曲才算徐徐奏响。广袤的大平原上,小麦连成一片片绿毯,壮阔无比。父亲常常置身于麦田中,遥遥地望着远方,无限感慨地说:"望不到边啊!"千里沃野,绿油油的麦田是底色。返青的麦苗绿得惹眼,那种鲜嫩嫩的绿色,是经过一个冬天的休养生息孕育出来的,向人们昭示着无限生机。几乎就在一夜之间,天地换了颜色,春之曲突然到了高潮。杨柳依依,桃花盛开,草长莺飞,春天的色彩开始缤纷。春分是一个响亮的鼓点,春天就是这样绚丽起来的。
父亲伴着第一声春雷走上田头,行走在松软的土地上,无比欣喜。他说:"春雨贵如油,老天爷给的那点雨水,麦子们喝不饱,还得浇!"父亲拿着铁锹在麦田里穿行着,游刃有余。看着井水汩汩地流向麦苗,他愉快地哼起了歌。那时候的父亲,真像个诗人,用他特有的语调,吟哦着一首关于麦田的抒情诗。父亲除了种自家的地,还到处开荒,在开出的荒地里种上了麦子。父亲说:"咱这地方根本没荒地,荒地开出来,照样肥,收成错不了。"那时候的父亲,真像个画家,用他朴拙的画笔,把一块块荒地涂绿了,他会无限满足。
浇水,施肥,父亲的春分,忙得不亦乐乎。可是他还不忘回家给我们姐妹做一个"竖蛋"的游戏。"春分到,蛋儿俏",父亲说春分这天的鸡蛋最容易竖起来。他向母亲要一个新鲜鸡蛋,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上,让鸡蛋竖起来。试了几次,鸡蛋竟然真的竖起来了!我和妹妹兴奋地欢呼起来,一不小心碰到桌子,鸡蛋摔下来,碎了。正好,母亲会给我们做香喷喷的炒鸡蛋吃。
一年中,父亲追随着24个节气,把农事和生活打点得井井有条。父亲也在用他的言行告诉我们姐妹,再简朴的生活,也可以过得诗意和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