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冬天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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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里的红柿子
文/余良虎
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我的一位好友在群里发了一组图片:雪地里的红柿子,画面以冰天雪地为背景,一棵傲立风雪的老柿子树上,挂满了红彤彤的柿子,柿子宛如一盏盏小红灯笼,上面覆着一层层绒绒的雪花,在白雪的映衬下,红红的柿子格外灿烂夺目,看上去有一种童话般的意境。目睹这雪中的红柿子,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我忍不住问这位好友:你在哪拍的片片儿?他回复:你的家乡!现场发回的实时画面,他给我一个坏笑的表情。我知道,他是在我老家的村子当第一书记挂职扶贫。
我问他,冬至都过了,这些柿子咋还"长"在树上,没见有人采收呀?
他反问我,你咋不回来收呀?现在农村哪有几个劳力,年轻人都进城打工,谁上树呵!就是请工也不够开工钱。所以,任凭白白搁置不要也没人收了,到处都是柿子。再说了,现在没人把柿子当饭吃了。
他说的倒也是实话。过去没有饭吃,柿子被称为"树上的粮食",人们大量栽植柿子树,为的是填饱肚子。
家乡的柿子品种繁多,味道各异。最常见的是面柿子,最好吃的是牛晶柿子、水柿子、火烧柿子。这些柿子都是柿中极品,水多味甜,吃着那才叫一个爽。还有一种柿子叫鬼捏青,就是成熟了也是淡青色,不过味道还是蛮好的。柿子不仅可以做柿饼,还可以酿柿子酒,做柿子馍,腌柿子等。冬天里,软软的柿子味道更甜。面柿子主要用来酿酒或者加工柿干儿。
到了秋天,家家户户门前屋檐下都挂着一串串柿干儿,成了乡村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我的房前屋后就有好几棵柿子树,离开家乡时这些柿子树还没有长大,现在都已是硕果累累,多少年没有尝过家乡柿子的味道了。
我在想,放在过去,农人早已赶在霜降以前就把所有的柿子采收回去了,一棵树只留一两个柿子,说是"看树"的,也有说是留给鸟儿过冬的。如今,柿子多了鸟儿也学会"挑食"了。
小时候,曾与三哥"合谋",趁母亲不在家偷偷打开柜子吃藏在里的柿饼,母亲发现后,等待我们的"好果子"就是一顿饱打,为此三哥替背过多少次"黑锅",现在我们哥俩提及此事,还觉得好笑。
我上小学时,正是"瓜菜代"的年月,村里人饿肚子是常有的事,秋天,柿子成熟了,放学的路上,肚子饿就上树摘几个柿子充饥。
记得有一年冬天,公社集中在龙脖子搞水利基本建设,父母都在工地挣工分,我读小学,三哥读初中,没有人给我们做饭。中午放学回来,锅里总是温几个几个热柿子,或者一个柿子馍馍,就是午饭。最好的时候是锅里放一小碗稀糊汤,再加一两个温热柿子。
哥哥先放学,回家吃一份给我留一份,然后去学校上晚自习。我回来第一眼看到小桌上放着小纸条:"弟:饭吃了下午放羊。别忘了!哥".
永远都是格式化的纸条。变化的是纸的材质,要么香烟盒子的背面,要么是作业本的反页,内容顶多改换两个字:不是"放羊"就是"砍柴".这是指令,是任务,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知道,哥是在代父母行使职权,我只有服从的份。
不过,这些活儿我还是乐于接受的。我最不喜欢干的是打猪草,我认为这是女孩子干的活儿,可是我们家没有女孩子。我庆幸那个时候没有课外作业,不为作业所累。我的童年是快乐的,是无忧无虑的。
细发的母亲就连做柿饼刮下的柿子皮也不舍得倒掉,她把柿子皮晒干后与燕麦放一起磨粉炒熟,便是最好的干粮。
有一年春天闹饥荒,上屋表婶家里断了烟火,不得不出门借粮食。她留下两个小孩子在家,两天没有回来。母亲看这两个孩子饿得好可怜,便叫到我们家接济,母亲把燕麦柿子皮炒面拿出来,让他们与我们弟兄一起分享。当表婶回来看着自己孩子和我们围在一起,吃着香喷喷的柿皮炒面时,当下老泪纵横,感激不尽。
在最困难的日子,是柿子让我们度过了饥荒之年。那些年,人们盼望柿子红。柿子红了,农人就有希望……
温暖的冬天
文/朱宇清
"呼——呼—— " 北风裹挟着雪花迎面扑来,让人睁不开眼。艰难地走坚硬且结冰的路上,感觉寒风就像刀子一样划过我的脸庞,直往脖子里钻。望着漫天的飞雪,我的心头却有股暖意在燃烧,在升腾,思绪不禁飞回到从前,想起了那个冬天。
那个冬天,天空也飘着雪花,一样的北风,一样的飞雪,一样的寒冷。还没睡到自然醒,我就被老妈从温暖的被窝里拽了出来,她命令我去菜市场买点菜回来。母命难为,不愿也不行。戴上羽绒服的帽子,套上大手套,裹得像个棉花包,我全副武装,走出了家门。眯缝着仅暴露在外的一双眼,我打量着这洁白的世界,丝毫体会不到诗人笔下那童话般的美丽。看着柳絮般漫天飞舞的雪花,我不禁抱怨起来:"老妈也真是的,这么大冷的天,也不让人多睡会儿,还逼着我去买菜,真是不善解人意。"
买好菜从菜市场回来,转过一个路口,耳畔忽的传来清脆的金属碰撞铁盒的声响,随之飘来女性老者略带颤抖的孱弱的声音:"给点钱吧,可怜可怜,给点钱吧……"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奶奶闯入了眼帘,手上摇晃着一只放了些许硬币的罐头铁桶,正向一位年轻人乞讨着。"这样的人见得多了,都是些骗子!电视、广播里没少报道过。"我这么想着,心头跃上一种憎恶,不屑地瞅了她一眼,不禁暗自骂了句:"老财迷!"
"咣当当……"就在我鄙视老妇的无耻时,就见那个年轻人往老妇微颤着的铁桶里丢了几枚硬币,心想: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弱智,连这种骗人的伎俩也看不透。
"老人家,"年轻人温和地对老人道,"您等我一会儿。"说着,转身朝菜市场跑去。
我很纳闷,心想:他莫不是嫌钱给得少去取钱吧?见过弱智的,没见过这么弱爆的。于是,我走上前对老妇说:"做人不能过分了,你赶快走吧。那人脑子肯定有毛病,给你几个钱就不错了,别再拿人家的钱了。你们这种人我见得多了,都是骗子!"
听了我的话,老妇惊诧得瞪大了躲在凌乱白发后布满皱纹的双眼,她吃惊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手上的铁桶抖动得更厉害了。也就在这时,那个年轻人又出现了,手上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稀饭,来到老人面前,微笑着说:"老人家,天这么冷,会冻坏身子的。给,您喝口热粥暖暖身子。"
老妇人双手捧过饭碗,低头凝望着冒着热气的稀饭,两行热泪滚落下来。
"这位大哥,你相信她不是骗子?"我不解地看着那年轻说。
"你见过这么大岁数,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沿街乞讨的骗子吗?"年轻人吃惊地望着我,"小兄弟,看来你是被媒体过度的渲染给闹糊涂了,把人尽往坏处想!"
"那她有儿女呀,为什么她的儿女会让她出来乞讨呢?"我反驳道。
"为人不孝,猪狗不如!"年轻人愤愤道,"她肯定有家人,有孩子,但老人出来行乞,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对于需要帮助的人,我们不能冷漠以对。现在这个社会太需要理解了,也太需要热情了。"许是以为我不会明白他说的话,他转身消失在了风雪中。
看着面前老妇在热粥温暖下的幸福感,想想那位年轻人的话语,我感觉自己的面庞在燃烧,一种难言的羞愧窜上了心头。
回到家,将买回的菜递与妈妈,我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翻开日记本,把我的无知与羞愧,还有那年轻人如热粥般的热情与温暖,一起镌刻在了日记中。从此,我不再盲从于舆论,不再冷漠,将有如热粥般的热情传递给了许多需要帮助的人。
"呼——呼——"雪花飞舞,北风依旧,走坚硬且结冰的路上,我不再感觉到寒冷。在这洁白美丽的世界里,在这个温暖的冬天里,我没再看到沿街乞讨的人。
冬天的旋律
文/康伟明
我一直认为,冬天具有四季之中最为唯美的旋律。只要你愿意放低自己的灵魂,敞开自己的心扉去静静聆听,你就会被一段段动听的旋律所震撼。但这段旋律只属于冬天,只属于那些有"心"的人。
当季节由深秋转为初冬时,万物更显得萧条、冷寂。一切的繁华兴盛走向了衰败,艳丽的色彩相继隐匿,大地重新换上了灰色的着装。这时,冬天的旋律低缓如同幽怨的箫声。但正是因为这段低缓,足以牵起万千愁绪的开头,营造了一段旋律特殊的氛围。曲子旋律的开头常以低缓为格调,是因为这样更容易在悄无声息中把人带到音乐当中来。
随着冬季的正式来临,旋律开始由低缓走向急促。天空不再是一味的孤寂和冷清,而是寒流直下,气温骤然下降。有时候甚至几个月都是冷雨不断,刺骨的寒风伴随着潮湿的气候,让人的心也是冷冰冰、潮润润的。这段旋律的走势必定是愈发急促的。你看,灰暗而潮湿的天空之下,几只掉队的寒鸦匆忙掠过上空,嘎吱的叫声和萧瑟的影子留给人们无尽的伤怀。于是,冷雨砸地的声音混合着冷风折向枯树的簌簌声,让这段旋律开始走向急促。
冬季旋律的高潮部分当属下雪时刻。飘飘扬扬的大雪从亿万高空倾泻而下,不一会儿便覆盖了世界万物,成为了世界的"王".它所到之处,皆为白色,无论是石头、河流还是火或者其他。总之,它具有覆盖一切的神秘力量。它妖娆的姿态随风飞舞,没有固定的飘飞轨迹,而是顺着风,抑或顺着"心"飞舞。而世间万物也乐于将自身作为一个承载体,承载这美丽而妖娆的雪,承载这段旋律的高潮。"白"战胜了"灰",迅速主宰了世界。也从这时起,阳光开始破云而出,一束束鲜嫩的光芒顿时抚摸万物,温暖再一次来到人间。
当温暖的阳光出现,冬季的旋律就好比走到了垂暮之际。万物内心紧绷的绳也得到了放松,笑容又再度回到了他们的脸上。"瑞雪兆丰年",一场大雪结束了这个冬季,也结束了这段震撼的旋律。很多人都喜欢这段即将停止的旋律,是因为它温暖而愉悦。但是仔细想想,如果没有之前的低缓、急促和高潮做铺垫,这段即将停止的旋律还是温暖的吗?而这整段旋律又还是完整的吗?
我由衷喜欢冬天,不仅仅因为它的雪景无与伦比,更因为它具有其他三季所无法比拟的跌宕起伏的旋律。其实,从中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平坦的路虽易走,却难以留下可贵的记忆;跌宕的路尽管难走,却能够产生刻骨的动听旋律。
山阳的冬天
文/商州阿盈
山阳今年的冬天少有的冷,动不动就零下七八度了。这虽然与哈尔滨比是小巫,可对于经常生活在温暖的陕南人来说,无疑犹如掉到冰窟里,所以只要在户外,就经常可以听到一片抱怨的诅咒声。
一天早上出门,遇到一群女人,吓得我连忙低下头去,初看怎么这么多女人出错呀,都把裤衩穿在了外边,过后才明白那是从遥远的德国传回来的时装,仅看下部,还以为是在盛夏,不同的是给腿上了一层黑漆。我了解我们的女人,真正知道服装者凤毛麟角,大多的是南山猴北山猴说穿啥都穿啥的从众心理。要在别处是看不到多少美丽的,顶多是长腰拐弯腿,还有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冻人。让人油然想起了远古的那个东施。而在山阳就不同了。山阳姑娘的脸早已闻名天下,岂不知这里也是出美腿的地方。
四季之中,我是最喜欢冬天的。大自然奇妙无穷,许多的东西只是远离我们的生活让人忽略,其实世界上没有多余的东西,剔除阶级烙印,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就连老鼠和苍蝇。更别说和我们生命息息相关的万物了。比如水,活着的时间是液体,能做饭,能洗澡。死了叫冰。修行成仙以后腾云驾雾,冬天里在天空烂漫成雪花,把整个世界的颜色统一起来。神奇吧!
有雪花飘落的山阳是最美的,就像真的有天使在空中撒播一般,雪花纷纷扬扬纷纷扬扬,翠屏山苍龙山顿时生动起来,以雪花作参照,大地变作了一张巨大的飞毯,不断的升腾,似乎载歌载舞飞迎天使的来到。
我的元旦是在飞雪里度过的。清晨,肚里的水将我早早叫醒,由于天冷,人们还沉浸在黎明前的鼾声里,拉开窗帘,雪止风静,整个山川被银白包裹,原野成为白色浮雕,窗子将远山切割出一张风景画,很受看。到了室外,雪被子极净,很不忍心下脚,有丝丝的凉,清新如在青藏高原唱情歌。
这时候去游天竺山,当是人间美事。由于旅人的减少,没有了往日的纷杂,山变得很贵族,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雪压松枝,白里透出苍翠,不知你会有何感想?偶尔有鸟飞过,制造一起哗哗的小雪崩。登临高处,近观千仞挂飞雪,远看白棉裹山峰,心儿呀!就会飞吧飞吧!
如果没有登天竺的勇气,尽可以随处行走。在山阳处处不同处处景,随便去一条沟,或者到田野里,不管是念过书还是没念过书的,我保证你都会感慨万千。在这样的天气里散步是最快乐的,下雪时是不冷的,积雪成为孩子们的最好玩具,他们打雪仗堆雪人会激活我们的童心。热气不断和雪花做迷藏,偶尔有一朵两朵地流落进你的衣领,倒有了异样的享受。雪花夹裹着天外的气息,做深深的呼气,好不荡气回肠。
冷是会有的,我们无法把空调搬到自然里去,但我们有火。随处就有廉价的柴草,只需一根火柴,就能制造一片温暖,青烟袅袅,在雪峰下,温一壶酒,何等享受。又是一道胜景。只是苦了林业局的人,现在没有贼,就防火。
一谈起喝酒,山阳人就兴奋起来,这令镇安柞水人很有些敬佩,据说洛南人吓得不敢来,因为来一个醉一个,来两个醉一双,曾出现过抱着电杆说地震了地震了的笑话。所以,山阳的街道酒楼几乎一家挨着一家,但家家生意火爆。
如今木炭少了,疙瘩火会有的,因为冬天,诸如建筑之类的是没法搞了,男人回来一边享受天伦之乐,一边休闲放松。只要三五个人一聚,就有酒有肉。肉是腊肉,酒是柿子酒,都是自家制造的环保食品。如果发生了老死人的事,就会成为享受这些美食的借口。死人把山民们聚在一起,疙瘩火在外边燃烧,柿子酒在肚里燃烧,汗出来了,有人赤着膀子围着棺材一边舞蹈一边唱孝歌,乐手会吹出《今天是个好日子》的旋律,生活好了,丧事变成了喜事,没有人在意这些,主人也千方百计讨好客人尽情狂欢。至于真正的喜事的快乐更是道不尽的了。
山阳的冬天好吧!快来做客吧,我请你吃饱喝足不要钱!
冬天的故乡
文/张华梅
因为怕冷,我不喜欢冬天,可每次想起故乡,总是最先想到冬天的故乡。大概因为故乡温暖,能够抵挡冬天严寒,让每一个想家的人,心底暖融融的。
对于童心未泯的人来说,冬天的故乡最为可爱的就是雪人。记不清雪从何时开始飘落,起先是小雨,然后小雨夹雪,接着是小雪,谁知最后竟然是一场大雪呢!本来,孩子们被家人看住,担心跑出去湿了棉鞋,可当漫山遍野都被大雪覆盖的时候,不要说孩子,就是大人的心里都在蠢蠢欲动。于是孩子们跑到雪地里疯玩,或许掷雪球,或许打雪仗,但最终,所有人的心思都会集中到雪人上。堆雪人时,大家都是快乐的,你堆一个,我堆一个,比比谁堆的雪人最漂亮。争论不出结果,大家就觉得小雪人没啥意思,聚在一起堆一个大雪人。这时候,本来在远远观望的大人也忍不住,拿着工具加入进来。于是,冬天的故乡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热闹与祥和,一个大大的雪人矗立在村头,也矗立在多年以后想家的人的心头。
对于浪迹天涯的人来说,冬天的故乡就是一个红红火火的火盆。在我记忆中,每到秋天,很多人家都会制作火盆。火盆很简单,烂泥里加入一些碎稻草,搅拌均匀,然后泥成盆的形状,在太阳下晒至半干,再拿到屋里荫干即可,如果晒至全干,火盆就会裂口,反而不好了。假如村里有人家烧窑制砖,就会把晒干的火盆放进窑内代烧一下,这样可以用上很多年。以前没有空调电暖器,到冬天时,家中有老人的就会早早用上火盆。火盆烤火很简单,烧火做饭后剩在灶堂里的余烬,掏出来放到火盆里即可,到了三九严寒,就会燃上老树根。用火盆烤火,不禁可以提高室内温度,更能吸引人气。有闲暇的老人会聚在火盆边聊天,顽皮的孩子也来了,他们喜欢在火盆里烤东西吃,什么黄豆、玉米、扁豆粒、红薯干,烤熟后全都香喷喷的,多年以后,在梦中,我还为之垂涎。
对于心有牵挂的人来说,冬天的故乡就是一幅民俗画。冬天虽然寒冷,却是父老乡亲们最为空闲的季节,他们便好好地利用这闲暇,好好地享受着生活的富足与闲适。在冬天的故乡,人们喜欢赶街上集,不管买不买东西,只要天气晴好,总喜欢去集市上逛一逛,因此寒冬里的乡村集市总是最红火。冬天里,人们也喜欢走亲访友,探望老人,看望孩子,和多日未见的亲友叙叙旧,也能赶走冬天的严寒,令生活温馨从容。冬天的故乡,总是喜事不断,东家娶亲,西家过寿,善饮的人都会将喜酒喝得歪歪扭扭,怡然而满足。
冬天因为有故乡的牵挂才不觉得寒冷而漫长,冬天又因为有故乡的牵挂而常常心浮气躁。冬天的故乡就是这样,存在于记忆深处,又经常浮现于脑海,除非投入故乡的怀抱,才会消除乡愁所带来的煎熬。
冬天,柑成熟了
文/孙秀华
冬天的早晨,我上班经过龙鹳路鹳四菜市场,听见一个声音很响亮的男人在叫卖,"潮州柑十元3斤,便宜又新鲜!"我转过头看一眼,原来三轮车上摆满红澄澄的柑,还带叶子,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回到从前。
潮州柑是潮州的特产,又叫蕉柑,另外一个名字叫"大桔",意思就是大吉大利,给人带来好运气。到了冬天,它慢慢地变熟了。在潮汕地区,每家每户要买几斤过年过节,用来拜神祭祖,或者买去送亲戚朋友。
每年的正月初一,早上拜过"老爷"和祖先,吃过早餐后,带上二个柑叫一对大桔,一家人开始走亲戚拜年。这边还有一种叫"青橄榄"的水果,过年每家每户都买,有时碰到天气不好,产量少价格攀升。一到亲戚家,说第一句话是"新年好!"对方就有长辈或者小孩子,端一个礼品盒或者红盘子接待客人,里面装满糖果,青橄榄,蜜制凉果,开心果等。每个人都会拿一粒青橄榄先吃,它给人们带来好运好兆头。小孩子最喜欢巧克力和开心果。坐一下聊一下,喝几杯潮州工夫茶,道别时互相换一对大桔,代表新年赚钱多,这就是潮州传统拜年方式。
接近年底时,很多大车小车,车头会放一对潮州柑,代表给人带来好运。无论你在什么地方,见到大桔摆在车头,他们往往就是潮汕人。
在二十多年前的冬天,一踏进柑园,一眼望去,柑树挂满又大又红的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让人越看越陶醉,舍不得摘下来吃。
在新加坡的老伯母一行回来探亲,他们回到家乡,回到老祠堂内的祖屋,坐不住,往田里跑。他们带相机过来,一路上不停地拍相,见到红澄澄的柑,更加兴奋起来,让我们轮流站在柑树下,不停地拍。也许,他们第一次回家乡,很好奇很惊讶吧!
他们回去以后,把相片洗好从那边寄过来,多么美的画面,把柑成熟的季节拍下来了。太可惜,我以前不懂得把相片拿去照相馆过胶,现在剩下模糊看不清褪色的旧相片,想起来有点心疼。
冬天是柑成熟收获的季节,每家每户都往柑园出动,大人挑几十个箩筐,带长凳子,剪刀,小孩子提竹篮,一起到柑园摘柑。记得那年我才十一二岁,柑树比我高,但我不搬凳子站上面,手拿剪刀爬到树上剪果实。当时我年纪还小,喜欢在果树上玩,剪下来的果柄太长,我父亲看了说不合格,放在筐里会刺坏其他柑果,他帮我把果柄平放在筐里,叫我不要剪在一边玩。现在想起来,剪果也是一门艺术,剪不好全筐烂了卖不出去。我在柑树下看果,挑选那个最熟最大的,趁父母不注意用手摘下来,静悄悄地躲起来偷吃,真的太甜果汁又多,让人吃不腻,吃一个太少,多想吃几个。
我家在上西林村,村里的水土跟别村不一样,结果也不一样。我村里的柑一掰开是九片半(听说别的村只有九片),人们叫西林柑。当时销售到全国各地,还远销东南亚一带,为村里的果农增加不少收入。
柑树是春暖花开,结果很慢,到了夏天,结的果太多又很小,经常会掉满地。我记得小时候的暑假,经常穿梭在柑树下,拿一个小塑料袋子捡掉下地的小柑子,一斤可以买几分钱,一捡十几斤,当时真的太高兴,捡到小柑子可以换零花钱。想到捡果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赶时间去抢捡果子,怕被别人先到捡多。在柑树下和别人赛捡小柑子,看谁捡得又多又快,这是我童年的趣事。
现在村里的柑园不见了,见不到闪闪发光,红澄澄的柑。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村里的土地重新分配,每个人只分到一分地,后来全部柑树都砍掉。现在重新嫁接潮州柑苗,卖到别的地方去种,继续开花结果。还有龙眼苗,番石榴苗,杨桃苗,玉兰花……
时光留不住,转眼间走过二十多个春秋。冬天,又是柑成熟的季节,让我想起红澄澄的果实挂满枝头,闪闪发光,是多么美的一幕啊!
回忆冬天的味道
文/冷天月
早春月,冬意尚浓,恍然就到了春天,月亮也带着寒,走进了春的夜空。
不知为什么?我深爱的是冬天,虽已入春,可我体味到的,仍是冬的气息!如果,春再生了世间万物,那么,凋零的冬就是深沉的等待,等待新的重生。冬,是深思,是孕育。像极了一个走完了的人生历程,正期待下一次超越,正祈及更高的突破,再展开生命的另一种境界——期待人生下一个春天的来临。也许,生命只有在这种不断地超越中,才不致枯滞。
我毫无妥协的喜欢冬月。独自徜徉在月色里,日里必须思虑萦怀,甚至忧戚的,此刻全忘了;因忙碌无暇顾,甚至早已遗忘的,此时却会清晰起来。如此清洁的月色,让心灵深处的珍藏开出花朵,连痛楚都变得如此凄美动人。在这亦真亦幻的朦胧里,我无所虑,无所思,身心放松,呼吸都变得轻微均匀,不易觉察。就像一条游到清水里偷乐的鱼,浮在月光里,汲月辉,吮光华,或停泊或徘徊,如醉如痴。清冷的月,洁白的光,清冷的光里凝结着洁白的霜。虚无高远的夜空里,我能觉察到月光的流泻,能听到了月光的韵律。在这唯美轻柔下,只要一凝神,一动情,就能听到低徊优美的心声,看到飘逸如幻的梦……
我无法挣脱的喜欢冬雪。那纷纷扬扬飘落的六角花瓣,相互枕藉着、依偎着,匍匐在朦胧的茫茫里安详地睡了。远处的山,近处的树,用一件玄色的冰衣掩起了娇羞的容颜。天地间无一例外的笼罩在虚幻中。此刻凝目,能望断天涯;此刻侧耳,可听及海角。上天虽在这我的人生之舟里放逐了喧嚣、丑恶与拥挤,可也让我的生命中泊进了这一世单纯,际遇了单一明丽的洁净。所以,我感谢生活,感谢上苍的赐予。我陶醉在冰雪为我编织的梦里,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入梦中的,也没有想到要走出这个恬静和悦的梦。
冬,厚重而深沉。就像酒,越久远,越醇香。酒,是最骄傲的液体,它不容人漠视它的存在,若真正想体会它的味道,必须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思绪,会随着浓烈漫无边际地飞扬,俨然一首美妙的乐曲。我是一个不懂酒的人,但却经常喝,也许,该向酒道歉,我辜负了它的醇心。其实,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把相思溶在一杯酒里,在静夜里或精心品味,或一饮而尽,杯中的故事,惊鸿一般消失了,让我在瞬间忘记灵魂的疼痛,忘记萦绕心间的孤独。只可惜,满怀相思终生醉。相思虽是一杯浓浓的烈酒,可人,总在未饮时就已经醉一生了。想一醉销尽两眉愁,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那厚厚的思念,我能在哪里放逐你?
想你了,在冰雪消融的初春,在皎洁轻柔的月光下。
这个冬天过去了,又一个年轮定格了。在我还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的时候,人生的步履就又向前迈进一大步。沧桑的岁月,刻在脸上,也沉淀在心里。在时间的长河里,我仅有属于自己的那一缕月光,一片洁白,一杯酒,一个梦,稍不珍惜,就会去日苦多,万事成蹉跎。
我怀念冬天的味道,不为有月、有雪、有酒,只为这个冬天里,我有一个你!
江南零下十度的冬天
文/下场感情雨
天知道风有多么猛烈,反正现在我是不敢出去。我只闻见窗外恶魔般的嚎叫,还有树叶被摧残的景象,窗框害怕得颤抖,相互摩擦发出惨叫。隔一层薄薄的玻璃,就好像隔了生存与死亡。
别以为旭日撒下的一片朝阳,你就可以高枕无忧,我宁愿恢复去年还能喘息的湿漉漉天气。你若不服西伯利亚距你万公里的冷酷,那要倒霉了,准会被它这个大哈切给终结。
多加了件羊毛衫,多套了条棉裤,我才敢下楼去。祖父母平常早早就备好早饭,老人家没有懒床的习惯,但今天我遇见他们的地点不是在厨房。他们双双靠在床头,下身窝在被子中,还没有穿上外裤,见了我说:天太冷。我嘱咐他们要多穿几件。
在家乡,我不清楚江苏或其附近的其他地方有没有这个习俗,戴两个帽子是不吉利的,雨伞下戴帽子也算。至于哪方面的灾祸我就不追根究底了,我眼前的百年不遇寒流就是个极大的灾祸。我恨自己当初没有买雷锋帽,买了两只套头帽,一只纯黑的给了我爷爷,一只青藏青色的我用着。帽子能拉至耳朵,但护不住脖子,我又将羽绒服的连帽套上,这算是彻底的双层帽子,在天寒地冻面前,什么古老的风俗都散失了温度。
祖父说要出门一趟,买些菜,我再次叮嘱他穿戴好。在这期间,我将容量约1000毫升的塑料桶灌满水,撂在后院的花架上,打开秒表计时。我像离巢的幼崽急切地冲进屋,关上门,失去母窝的保护让我很不安。两分钟的短暂时光,表面凝出许多稠冰;五分钟后,结起一层薄冰;十分钟后,轻戳这层冰无法洞穿它;这是后来的事情了——两小时候后,我用它代替砖块来压尼龙纸——它全部成了水的固体形态。
在我年迈的祖父回到家后,我违背了"死也不出去"的默许。我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想要出去感受人类不可抗的力量呢?我不可得知。北方历经雪国冷暖的人或许要笑我的见识了。我自呱呱坠地生存至今,从未想象一个南方的"北方冬天"会是何种形态,怎么样的狂暴。在我年少时期常期待能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冬天,虽然经历过08年的雪灾,之后,冬天好像都是轻慢的态度。它冷,但不给你彻底的寒。它不残酷,零上的温度戏弄你,你也只能是颤巍巍的。
我用去年祖母为我制的简易护膝裹好膝盖,带好口罩,拉起连帽。走将出去,心里顿生退意,但我不能退却,我决定要感受这股令人讨厌的气息。人生是该迎接快乐,追求幸福;而苦难,它本就是幸福的牺牲品。倘若抹去世界上所有的负面事物,那如何体现快乐的价值?正面的事物必然接替空席,变得压抑,沦落为反面。
还没走几步,嘴里哈出的水汽就沿着口罩攀上了镜片,由于水汽甚薄,马上凝结成冰。我以模糊的视角观察万物,宛如云层上的神明在审视斑驳陆离的大地。田埂硬邦邦的,踩在上面有水泥路的硬实。垄边的马兰头失去往日的娟秀,圃内抗冻的青菜、芥菜、朝鲜油菜都趴在泥上,萎靡的模样着实让我悲悯。我心里说:真糟糕,想不到老天发怒是不带一丝感情的,我们还以为能向他撒娇哩!
河里的浅水恐怕冰到了底,几星期前刚抽掉水渔过,七上八下满刻着不一而足的脚印,现在也是硬邦邦的。如果没有五六级的风,有人定得试试滑自然冰的感觉。我向来抱着安全第一的原则,我劝谏怕死的人同样淡消这个念头为好,以免来不及惊叹自然的能力。我捡块断砖往冰面掼,出乎意表的是——未如我所想它会顺冰面一路滑,冰面溅出几滴水,它撞破厚冰蹦跳几下,原来冷的是天。我正为新发现思考,隐约看见几米外的河滩有一只小鸟在找食,难道它没有被吓到?或许它已被冷到了心脏。我的眼镜自增遮阳的功能,直视太阳如寒冷蔑视人类一样轻松。在模糊的世界,天是模糊的深青色,树林只有模糊的叶影,地不存在坑坑洼洼……除了人类真实存在的生命,一切都是模糊的。
我没有爱斯基摩人抗寒的装备,便匆匆的回了家。我干这些无聊的事情,顺便写这篇无聊的文章,记录这场北方习以为常,南方大惊小怪的鬼寒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