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小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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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是生命的舞蹈
文/钟芳
"年,像淡烟,又像远山的晴岚,我们握不着,也看不到,但它走来的时候,只在我们的心头轻轻地一拂,我们就知道,年来了。"读到季羡林先生的这句雅致诗意的句子,扑面而来的浓浓年味如缕缕春风轻轻地温暖着我的心田。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鞭炮声的一天天密集;集市上挂着叫卖的春联、灯笼、福字,让我们感受到新年已踮起脚尖,翩翩地踏进岁月的门槛。过年是我们每个华夏儿女共同的盛大节日,这天,无论大江南北长城内外,还是雪域高原天涯海角,到处都是鞭炮声声,到处都是红红火火,到处都是拜年的祝福,到处都洋溢着吉祥喜庆的气氛。
孩童时总盼望过年,在孩子们的心中,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快乐和喜庆,过年就意味着能穿新衣、吃好菜、放鞭炮、走亲戚、拿压岁钱。除夕之夜,家家大门上贴上红春联,挂起大红灯笼,增添了节日喜庆热闹的气氛。家里的亲朋好友欢聚一堂,笑语盈盈,饮酒叙谈,热热闹闹吃团圆饭,温馨幸福的感觉溢满了每个人的心头。时到零点,爆竹齐鸣,烟花燃放,大家满腔欢喜,除去旧岁,迎来新的一年。在此起彼伏鞭炮燃放的噼啪声中,我们钻进暖暖的被窝中,揣着对新年的希冀甜蜜入睡。"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家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王安石的《元日》就把春节的这种景象描绘得淋漓尽致。
年是一个里程的结束,是又一个里程的开始。也许是长大的原因,现在的我们对年没有多少期盼,也总是在感慨越来越没年味了。其实不是年味淡了,是过年方式发生着变化。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富足,日子越过越红火,穿新衣早不再是过年的期盼,不经意间,我们也就与春节的心灵距离渐渐拉远了。但过年不仅仅是一个节日,它还是文化的风景线,是我们情感的凝聚点,饱蘸了永远不变的亲情,裹挟着淳朴而亲切的乡俗。
春节最大的传统是团圆。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这是亿万人民的心愿,也是打在每个中国人身上的烙印。每当春节临近,春运就像在神州大地上吹响了一支巨大的集结号,在外工作的、读书的、创业的、打工的,一颗颗思乡的心都激动着,快乐着。人山人海、舟车劳顿,路,尽管走得很辛苦,但都挡不住他们匆匆的脚步。他们迫不急待地赶回家中,投入亲人温暖的怀抱,回到身心得以真正安放的地方。
一家人亲热地围坐在一起,吃一顿团团圆圆的年夜饭。老人眼看儿孙承欢膝下,全家人共享天伦,这是何等的幸福;年轻人主动向长辈拜年,借此机会表达对父母养育的感激之情。伴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酒杯一端,祝福长辈老人们健康长寿,福如东海;祝福兄弟姐妹们工作顺利,马到成功;祝福孩子们学习进步,快乐成长。儿女情长,父母恩深,大家其乐融融共话团圆,欢声笑语像朵朵含苞怒放的花儿,温馨地绽放,清香四溢……
春节是心灵的港湾,是生命的舞蹈。过一个祥和团圆的春节,是千百年来龙族文化萦绕在每个炎黄子孙心间弃舍不了、割舍不断的根。一年又一年,在爆竹声声中,春节文化再次镌刻上新的年轮,每个人心头的幸福感、憧憬感难以言喻。站在新的起点,我们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用爱和亲情去点亮明媚的春天,去描绘生活的绚丽多彩。
春节前的回首
文/武梅
又是一年春节临近,节日的喜庆气息,也在空气中不断地升腾发酵。菜市场、超市,到处可见市民们置办年货的身影。人们大包小包地购买着各种各样的食品,脸上溢满了幸福的笑意。
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小时候经历过的与吃有关的往事。那是多么心酸的记忆呀!
那年我只有五岁。头年,母亲刚刚做过坐骨神经的手术,这年夏种,父亲又在耙地时扎烂了脚心,得了破伤风。父亲这一病,就在医院里躺了两个多月。庆幸的是,在同一病房的五个病友一个一个地被抬出去后,父亲竟然坚强地活了下来。可我们家也因此更加一贫如洗。父亲出院后,我们常常十天半个月,碗里都不见半滴油星。就算放油,母亲也只用筷子醮一些,象征性地滴到锅里。
父亲出院不久,就要到春节了。我们家没一分钱买年货,母亲只打了一斤豆油。对我们家来说,锅里能多几滴油,也算过年了。
母亲可能早有预感,所以把油瓶拴上系子,高高地挂在了房梁上。我亲眼看到,这个油瓶,引得两个哥哥,像小猫盯鼠洞一样,常常对其呆望。
有一天下午,趁着家里没人,十岁的二哥,板凳摞板凳,够下了油瓶,一口气喝下去大半瓶。开始,母亲并没发现二哥偷喝了油,直到吃晚饭时,二哥突然哇哇大哭,因为,他喝进去的油,顺着他的屁股直接窜了出来,可把二哥吓坏了。二哥滑肠了,母亲这才知道,二哥偷喝了油。母亲又生气又心疼,她一边帮二哥换衣服,一边狠狠地给二哥一巴掌,自己却也受了委屈似的嚎啕了一场;父亲则一声不吭地蹲在门边,重重地锤着自己的额头。那场景,我至今都记忆犹新。
朋友,我再问你:如果你做好了一锅饭,才发现做饭用的水被污染了,那污染物,又是一只令人作呕的死老鼠,你会怎么办?
你肯定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倒掉啊,毫不犹豫,哪怕是一锅山珍海味。是的,如果是现在,我也会这么做。然而,那是在吃不饱肚子的贫穷年代。告诉你,我当时对家人隐瞒了事实,只是那顿饭,我没吃。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家人有罪?是的,我也这样感觉。所以,四十年了,父母也已过世多年,我才敢说出埋藏在心里的那个秘密。
那年,我上小学四年级。秋收早已结束,冬小麦也种下去大半了。因为生产队分的粮食年年不够吃,每季都要捡拾一些来贴补。那段时间,父母每天都要起大早,带着两个哥哥,到还没有种上小麦的山芋地里,去刨拾收漏下的山芋;我留在家里做早饭。他们七点来钟回来吃早饭,然后父母到生产队出工,我和哥哥们去上学。
那天,早饭照例是一大锅芋头稀饭,这样,连干的带稀的都有了。烧好这一锅饭,至少也得大半个小时。我烧好了芋头稀饭,就准备洗咸菜。可当我到水缸里舀水时才发现,一只硕大的老鼠淹死在水缸里,因为泡得太久,身体已经鼓胀起来,看着令人作呕。可烧稀饭时,因为天还没完全亮,我并没有发现。
这可怎么办呢?一时间我难为得要哭。因为,把烧好的饭倒掉重新做,已经来不及了。耽误我们上学是小事,最主要的是怕耽误了父母出工,就要被生产队扣工分,我们家是扣不起的;可我又不忍心让父母饿着肚子去干繁重的农活;我当然也担心母亲知道我倒掉了一锅饭会心疼。犹豫了好久,我还是决定把这事隐瞒下来。
我把水缸清理干净,又去挑了一担水倒进缸里,装着什么事没有发生一样。当父母和哥哥回来吃早饭时,我跟他们说我提前吃过了,就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整个上午,我都提心吊胆的,生怕父母和哥哥中毒生病。直到中午放学到家,看到全家安然无恙,我那悬着的心才落地。
至今,每想起这些往事,我的心就会阵痛一次。往事不堪回首啊!
但每每回首往事,却总能增加我对当今生活的幸福感和满足感。
回首,何乐而不为?
乡村春节记事
文/郝天鹰
腊月过半,冬夜依旧漫长,静悄悄的黎明,一阵鞭炮声响起,被惊醒的我翻看手机上的日历,已经是农历腊月十六日。春节,近了。
姐姐打来电话,问我今年还能不能回家过年,老父和婆母都已驾鹤西去,老母还住在城里,回乡村过年的愿望也淡了许多,但前年回家的那些快乐犹在眼前,一直挥之不去。
按照民间风俗,只要老人健在,小辈们在除夕这一天都会聚集在父母身边,一起吃饺子,一起守岁,我们也不能免俗,除夕也急匆匆地回到了老家……
除夕夜里,家族里的几十口人们都聚在一起,男人们一起举杯庆贺团圆,喧闹声不绝于耳,女人们一边看晚会,一边包饺子。时光分分秒秒地流失,当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鞭炮声震耳欲聋,人们欢欣鼓舞,送走旧岁迎来了新的一年。
一直到凌晨一点,喝酒的人们才渐渐散去,春节晚会还在继续进行着,络绎不绝的鞭炮声赶走了人的睡意,我和衣躺在床上,彻夜难眠,感叹时光如梭,又是一年,回顾旧年的点点滴滴,百感交集。
不知不觉到了凌晨四点,天还黑漆漆的,鞭炮声早已连成了一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火药味。这时,九旬的婆母已经醒来,我赶忙过去磕头请安,然后又去叔公家拜年。年年都是如此,晚辈们先给关系近的老人磕头,然后再约弟兄和妯娌们一起,走街串巷地去邻居家拜年,大家都互相提醒着,惟恐落下一个长辈。长辈们看到我们到来,也都很高兴,嘴上说:孩子们别磕了,来了就算了。院子里却早已铺好了油布、尼龙袋子或棉褥子,看到我们跪倒一大片,老人们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大概不得要领,磕了一个小时后,我的双膝就疼痛起来,精明的三弟媳看在眼里,偷偷地和我耳语道:五嫂你太实在,我都是嘴上喊着 ,一弯腰就过去了。我看看她没粘一点泥土的膝盖,仔细回想,恍然大悟,可不是吗,每次去邻居家,她都大声喊着:叔 、婶 给你们磕这里了,你老人家接好,长命百岁。惹得老人一阵欢喜,不禁佩服弟媳的聪慧,是啊,尊重老人不取决于这些形式,灵活运用,让老人们新年高兴才是最终目的。
由于村里没有下水道,年底洗刷用水量又大,大部分的门口都有一层厚厚的冰层。弟媳提醒我千万小心,谁知刚说完她却稍不留神脚下一滑,"咣当"一声摔倒在地,我心疼地一声惊呼:哎哟,我的儿来!我脱口而出的家乡土语使众人一阵爆笑,弟媳也不顾疼痛,笑得在地上直打滚,我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的那一声无意识的惊呼喊差了一辈,不禁也羞红了脸。
近年来,农村手写的春联也少见了,家家户户门上贴的都是买来的印刷品,虽美观耐看,却难免千篇一律。老黑叔六十多岁了,无儿无女,黑婶体弱多病,从前是村里的低保户。黑叔为了脱贫致富,在政府的扶持下养起了几十头奶牛,几年来也甩掉了贫困户的帽子。赶年集时,黑叔买不到牛栏上的专用春联,只好买了一张红纸,请村里的老会计为他代写,黑叔特别叮嘱给牛屋写上一张:槽头兴旺。因为产牛奶多,家庭收入就会更高些,黑婶身体就会好些。老会计满口应承,认认真真地照办了。黑叔没有文化,只记得"槽头兴旺"是四个字。回家就挑出四个字的春联,贴在牛槽头上,没想到,会计还写了一张"抬头见喜"的春联,千嘱咐、万叮咛地告诉黑叔是贴在大门口的,黑叔回家后却掉了个,把"槽头兴旺"端端正正地贴在了门口,奶牛却"抬头见喜"了。
读着黑叔贴反了的春联,我正笑得前仰后合,冷不防背后被人抓住衣领,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二小叔。他故意往我身边凑了凑,大声说:五嫂,现在都吃香的喝辣的,我抱抱你,看你体重长了吗!我一边挣脱一边喊:都成老嫂子了,不能闹,您儿媳妇来了。二弟才嘻嘻呵呵地松开了手。在农村,叔嫂之间打打闹闹司空见惯,给新春和狂欢的人们又增加了许多喜庆和热闹……
回想这些在乡村过年趣事,彭丽媛的那首名曲,《父老乡亲》又响在我的耳边:我生在一个山乡村,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这时,老家的弟妹也打来电话,述说着乡村为迎接春节正排练节目,有豫剧、秧歌、扇子舞等,尽管漂泊在外,多少岁月流逝,多少物华改变,但父老乡亲是我最感亲切的一群人,老家过年的情景,也总是时光里最美最真的风景,它将永远珍藏在我的记忆里。
春节前理发忆旧
文/祁建
过年都要理发,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过年也要讲究个新气象,置办一身新衣服要费点劲,头发理个利索点还是可以办到的。过年前把头发理好是一件大事。俗话说,有钱没钱,不连毛过年,其实就是要甩掉旧的东西,迎接新气象。
那时理发店不像今天这么普及,除了每个区的国营的几家理发店,还有集体的理发店,一般都是门帘不大,几把椅子,两三个理发员,而且年龄都很年长,估计是解放前背着剃头挑子走街串户,公私合营进的"国营单位".小店一般都是生个炉子烧热水,一个大铁壶兑上温水,从头上浇下来……国营点则是新式的理发座椅,可以起落、躺着,洗头发的热水是锅炉烧的,冷热水可以自己调节,费用也分甲级和乙级,级别越高收费就越高,一分钱一分货。平时理发本来没有多少人,赶上过年则排上几十人也是常事,这么多人一时间出来理发,当然也难为这些理发师傅了。店里的人真多,休息椅上坐满了排队理发的人。理发店前,透过玻璃门,看到里边满满当当的全是人,最少也有二十几个,一看这架势,这理发最少也要等个把小时。
那时,经常是理发店还没开门,就有人在门口排起长长的队,尤其那些比较大的店,基本都是人满为患。
人们平时舍不得花大钱理发,但过年,一年才一回,怎么也得舍得一次花钱伺候自己一下。而理发师傅这几天基本天天连轴转,每天都是理不完。师傅们上班忙,下班也是忙,领导,亲朋好友,街坊邻里……上门找来理发的也是一拨挨着一拨。
当你坐下,理发员总会亲切问"您想留个啥发型",当刺啦刺啦的修剪声在你的耳际响起,你闭上眼睛感受那从头皮蹭过的震动,一下两下三下,随着理发员的要求转换着头的位置……
萝卜快了不洗泥,为了节约时间,理发也简化手续,许多男同胞理发完了就走,不洗头,有洗头的时间可以多理一个了,大家都能够理解,有的理发完了,就赶紧去澡堂子,可谓是一举两得。
要是遇到怕理发的小孩子,小孩子的屁股只要一沾到理发店的凳子,就会情不自禁地哇哇大叫起来。又是打拳,又是踢脚,最后还来了个"无影旋风腿加无敌双拳"……可是几个大人还是无动于衷,硬是把他按在凳子上。最后,小孩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跳下了凳子。理发店的叔叔也是无可奈何,任由孩子自己跑出去了。现在想起来那些往事,觉得那时的孩子还是真是天真无瑕。
理发师傅一般都要忙到年三十傍晚,伴着鞭炮声才能够急匆匆赶回家,也是挺辛苦的活儿。
那些年的春节零食
文/李晓
现在的孩子,在春节吃的零食好丰富。我想起那些年的春节零食,依然温暖如昨天。
我说的那些年,指的是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时,我是一个奔跑在山梁上的乡下孩子。
包谷泡。一到腊月,乡村院子里便"嘭"地一声响起,这不是放鞭炮,这是在炒包谷泡。它是那些年,乡下大人和孩子们春节的主要零食。炒包谷泡的人,是走村串户的刘老汉,你听,从风中传来他的一路吆喝:"炒包谷泡儿咯,炒包谷泡儿咯!"他系着一条发黑的围腰,挑着一个圆滚滚的黑鼎罐。院子里,乡亲们扛着一麻袋包谷来,分几次均匀倒进罐子里,刘老汉拧紧锅盖,在燃得很旺的火上缓缓摇转罐子。罐上有一个气压表,时候一到,刘老汉便将滚烫发红的罐子架在板凳上,用一个麻布口袋笼好锅嘴,一下撬开锅盖,"嘭"地一声巨响炸开,浓浓的蒸汽四下散开蒸腾,一股玉米炒熟的香气扑鼻而来,包谷泡炸到口袋中,刘老汉便将炸成花儿样的包谷泡装入袋中。这些包谷泡,在大年初一的早晨,被孩子们装入新买衣服的袋中,他们雀跃着奔向村庄山野,一路嚼着这些清香的包谷泡,充满了节日的喜庆和幸福。有一年,我吃了过多的包谷泡,在山梁上和伙伴们放风筝,回家后拉起了肚子。妈妈心疼地说,包谷泡不能吃得太多哦。
如今,我在城里偶尔上茶楼喝茶、到歌厅唱歌,服务员便上一盘包谷泡,但再也没有那种芳香的年味了,那是用机器成批炒的了。乡村传统工艺的炒包谷泡,快成为一个传说了。
豆腐干。这种豆腐干,就是用乡村传统工艺做出来的豆腐,泡在腌制腊肉的咸水里,再拿出来风干后,用柏树苗燃起的烟雾熏烤而成。绝不是城里那样用机器做豆腐,就那做传统豆腐的工艺,就有好几道程序呢,加上用腌肉水泡出来的豆腐干,味道更香醇饱满了。这些被切成小块的豆腐干,成为乡下孩子们过年时最奢侈的零食了。记得我靠在院子里的门槛上,摸出一小块豆腐干,咬一口,就喊一声:"山娃子,山娃子,出来滚铁环哟!"山娃子从瓦房里一溜烟跑出来,见我在吃豆腐干,叫出声:"给我一块,给我一块!"
多年以后,我还记得那一口咬下去的豆腐干,真是唇齿留香。我实在是迷恋那种味道,前不久回乡,我对75岁的堂伯母说:"伯母啊,我想吃一块你当年做的豆腐干!"伯母张开没了几颗牙的嘴笑了,她说话有些漏风:"娃哟,我早没种黄豆,也没喂猪了哟。"
炒豌豆。这是家家户户很大众化的春节零食了,把山梁沙地里收割的豌豆,拿到铁锅里炒熟后吃。再讲究一点,把豌豆用温水泡一下,等生出了嫩芽,再在铁锅里加了盐炒熟。那些年的春节,我看见的乡下孩子,衣袋里都装得鼓鼓涨涨的,大多是炒豌豆这些零食。
我记得那些年的春节零食,还有葵花籽、红薯干、洋芋干。
我人到中年了,向这些大多消失的春节零食作一次告别吧。它像那些年天空中飘着的云朵一样,棉花一样温暖过我的年少时光,梦里也飘来芳香。
春节抢红包
文/李拜天
除了打电话和发短信,我以前基本不用手机的其他功能,没想到这个春节,竟稀里糊涂就卷入了抢红包的快乐洪流。从腊月二十九以后的五六个日日夜夜,我的双手几乎没有离开过手机,只要醒着,两眼就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生怕一眨眼,漏掉一个红包而落下"终身遗憾".
腊月二十九这天上午,一位朋友鼓动我到一个叫做"月亮微信群"的群里去抢红包,我却之不恭就去了,没想到这一抢竟抢上了瘾。于是,我一边和群里的几个"久别重逢"的朋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一边全神贯注地等着红包从屏幕下方涌出来,那种惬意和期待自不用说。而惊喜一旦出现,就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如果抢到了就欢呼雀跃,禁不住会在群里炫耀一下,如果没抢到就会感到追悔莫及,甚至发牢骚求安慰,如此反复乐此不疲。不过,红包也不是那么好抢的,开始一两天,抢红包的难度还不是很大,越往后随着"神枪手"的不断涌现,红包就不那么容易抢到手了。之后就转战到"存在微信群"去抢,到"天天见微信群"去抢,到"大象微信群"去抢……春节大假这些天,为了抢红包,我前后转战了几十个微信群。
几天来我"兢兢业业"坚持抢红包大战,躺在床上抢,坐在沙发上抢,即使到卫生间还抢,这样的废寝忘食以前几乎无法想象。甚至吃饭时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手机抢个不停的场景,每天都要出现三次,或许这就是传说中"吃饭革命两不误"的2015版吧。虽然如此"忙碌",但看到抢来的红包越来越多,"满足感"也就不断上升。
我虽然不知道别人抢红包的状态,但我能感知到很多人和我一样抢红包的热情,这从惊人的刷屏速度,抢红包的难度便可知晓。除夕晚上,可以说更是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全民抢红包的高潮,于是乎万人空巷,双臂齐摇,高潮迭起,几分钟就把上亿的红包哄抢一空。即使闭上眼睛也可以想象得到,一轮又一轮抢红包浪潮正星火燎原,已然遍布大江南北长城内外,真可谓盛况空前,把整个晚上直抢得天地欢声雷动,微信几乎崩溃。遗憾的是我只摇到了2.68元的红包,略显得有些美中不足。
"锄禾日当午,不如抢钱苦。对着爱疯六,一抢一上午。抢完了上午,还要抢下午。"可能就是春节期间对抢红包一族的最好写照。不过,作为抢红包大军的一员,我在抢红包的过程中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和不少失去了联系的朋友,重新建立了联系,倒是值得浓墨重彩地提一下。
能把"抢"和"快乐"这两个词联系起来,绝对是一大"创举",而且联系得这么自然,这么水到渠成。这个春节,终于让我们的想象汗颜了一次。全民抢红包的狂欢让这个春节与以往格外不同。这个春节,因多了抢红包这个别样的节目,而让我们难忘,难忘的不仅仅是节日本身,还有这个春节带给我们的快乐!
这快乐几乎是我们共同摇来的和抢来的!
春节琐忆
文/张保民
"新年好,新年到,闺女戴花儿要炮,老头要顶新毡帽".儿时学会的过年童谣还在心底回响,只是人已中年,遍尝人生喜乐,饱经岁月风霜,过年况味自然不同。自幼及长,由青年而中年,春节的种种琐事一一闪现在眼前。
少年的春节单纯而快乐。幼年、童年、少年,春节就是简单的快乐,纯粹的喜悦。那时候家里穷,一年到头也就是春节能吃上好吃的食物,穿上一身妈妈做的新衣服。尽管好吃的不过肉馅饺子,新衣服不过是妈妈织的粗布染色做成的,压岁钱不过是一毛两毛的纸币,但这些足以让幼小的人儿满心欢喜、兴奋雀跃。小孩子们农历大年初一会早早爬起来,挨家挨户去邻居家捡拾放鞭炮时没炸响的纸炮。残留有捻儿的就正常燃放,没捻儿的就把纸炮拆开倒出黑火药,然后用火香点燃,激亮而刺眼,常有孩子不是炸伤了手指头就是崩破了嘴唇,让大人既生气又心疼。记得有一年春节,我自告奋勇地早起放鞭炮。晚上睡觉把鞭炮放在枕头边,一会儿看看,一会儿摸摸,兴奋得睡不着觉,直到半夜还是忍不住鞭炮的诱惑,偷偷把鞭炮拆开取下一小半藏起来等过年慢慢放。农历大年初一天不亮就起来放炮,没响几下就放完了,父亲在屋里问:"这鞭炮怎么响时间那么短啊?"现在想起儿时的春节,我的心里就滋生出暖暖的情愫,想起祖父母,想起父母,想起小伙伴,眼睛顿时湿漉漉的。
青年的春节平静而快乐。祖父母已经故去,父母在堂就是纽带,兄弟、子侄都能相聚。传统的春节习俗一样地遵循。烧地锅儿蒸年馍,过油炸肉丸,剁饺子馅,叮叮当当,春节气氛温馨而热烈。自己已经成家,上班也不轻松,肩负着家庭和工作的重任,春节值班常排在农历大年初一、初二。最难忘的是2000年的春节,除夕下起了鹅毛大雪,铺天盖地,整整下了一夜,积雪盈尺。农历大年初一下午和初二上午是我值班,中午12点接班。家离县城30里路,一路都是雪,农历大年初一也没有公交车,厚厚的积雪让我愁容满面。没奈何心一横,九点半我骑着自行车出发,在厚厚积雪的路上慢慢骑行,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很快让我成了雪人,眼前发黑看不清路途,只好眯着眼睛艰难前行。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翻了多少个跟头,衣服上、鞋子里都沾满了雪,幸好那天路上基本没有大车,没有出事。就这样在路上走了两个多小时才赶到单位,按时接班值班,尽管浑身冰冷,冻得瑟瑟发抖,但是我的心平静安详,还有一种尽到职责的满足和快乐。
中年的春节孤单而萧瑟。中年是一个分水岭,是一座高峰、一道坎。经过人生无数风雨的吹打、洗礼,人已经淡定而冷静。父母去世,只剩下形只影单的我、对影三人的寂。几个春节都孤寂萧索,然而也很自在平和。有网络,有书刊,有美食,有自得。无悲,无喜,不怨,不怜。这样的境况,对我或许是最合适的安排。冥冥中自有定数,我岂能不乐天知命。一年到头忙忙碌碌,也只有春节可以休闲几天。现在趁着过年休息,正好可以把早已打算写的几篇论文写完,再把参加培训学习的课程细细反刍消化。唐代诗人郑谷有诗吟咏《中年》:漠漠秦云淡淡天,新年景象入中年。情多最恨花无语,愁破方知酒有权。苔色满墙寻故第,雨声一夜忆春田。衰迟自喜添诗学,更把前题改数联。我不饮酒,且把小文再作几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