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石榴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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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
文/祁云枝
五月,红艳艳的石榴花,大概最能引发诗人的雅兴。
石榴花像什么?诗人杜牧说:"一朵佳人玉钗上,只疑烧却翠云鬟";对此,元稹有不同看法,明明是"风翻一树火"嘛。说石榴花如火,苏轼颔首赞同:"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然,燃也;香山居士白居易听罢微微一笑,用火比喻石榴花,也太没想像力了,用美女比喻如何?随吟出:"花中此物是西施,芙蓉芍药皆嫫母。"……
美人杨玉环,大概听得不高兴了,站起身走到石榴树前,摘下一朵盛开的石榴花,唤来皇宫里的裁缝:"就照这个款式,为我做一条裙子吧。"很快,裙子做成了,瞧,多美啊,喇叭花萼状的裙身、褶皱花瓣状的裙摆。当这花儿般的裙子,穿在杨贵妃身上时,一时间,人比花艳,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拜倒在石榴裙下。
石榴花,对于诗人们的喋喋不休,大约并不关心,对因美人模仿秀提高了的知名度,也漠然不在意。它在意的,是花后的果实,是种属的传播大业和子子孙孙的前途。
对于如何传播自己的后代,石榴树绝对是费了很大心思的。果实没成熟时,果壳是绿色的,悄悄隐居在重重绿叶中,不易被人和动物发现,即使发现了,大概也没有谁愿意吃它,因为这个时候的果实里充满了酸和涩。一旦果粒熟透了,石榴树便收起酸涩,将果壳染出诱人的绯红。夺目的光彩,瞬间跃动在圆圆的浆果上,仿佛在说:"我成熟啦".此时的石榴,生怕招引不来众多食客,甚至倾力把自己肥硕的果壳裂开,露出里面宝石般的果粒,闪耀出令人垂涎的晶莹。
石榴们清楚,天上不会掉馅饼,想要获得肯定必须付出。它们绝不会枉费时间,徒劳地祈求、等待人、蜜蜂和小鸟施恩。艳丽的花朵和甜美的果实,对石榴树来说,都无用处,这些只是交给传粉者和播种者的"劳务费".自己一动不动的命运,只能仰仗动物们的合作——蜜蜂在醒目路标(花朵的色彩)的指引下、在香甜蜜汁的犒劳下,帮石榴完成了传粉大业;小鸟和人类,则在咽下石榴酸甜爽口的果汁后,心甘情愿成为石榴的播种者——从人类嘴巴里或小鸟胃里丢弃的石榴种子,完成了石榴的心愿:把子子孙孙送到自己无法抵达的远方。
在子孙传播伟业上,石榴树的投资,也显示出了大手笔。剥开一枚石榴,会看到革质的果壳里,有六个由白色果膜分隔开来的子房,每个小房间里,六七十粒亮晶晶、红艳艳的石榴子,蜂窝状排列得整整齐齐,即古人所谓的"百子同包,金房玉隔".也就是说,一枚果子里,就有四百余粒种子。一棵大石榴树上,一年会产出几百上千枚石榴,可以想见,若把石榴树一生产出的石榴子堆积起来,将是多么宏伟的一座"宝石山"!
这不计成本的种子投资,远远超过了人的理解力。一个妇人,一生最多能生几个孩子呢?
石榴树,就这么锲而不舍地一代代结出不计其数的种子,并挥金如土。这让我面对它,唯有感动和崇敬——望着满树摇曳的石榴裙,我诚心诚意地"拜倒"在其脚下。
和人类对于"多子多福"的理解不同,石榴树当初长这么多果子的时候,大约也不知道哪一粒会发芽、会长成一棵石榴树吧,但每一粒石榴子,都寄托着石榴妈妈的希望。
石榴树执着的努力,终于感动了天地。在石榴树的老家古波斯国(现在的伊朗等地),石榴有幸遇到了汉代出使西域的张骞。当跟随张骞回来的石榴子在中国大地上发芽、长大并结出美艳的果实后,国人开始领略了"榴枝婀娜榴实繁,榴膜轻明榴子鲜"(李商隐)的石榴树内涵。
从此,我们的嘴巴开始与酸酸甜甜的石榴汁握手言欢,婀娜的石榴树枝上,开始悬挂起诗词歌赋,历代的美人,也纷纷为自己裁剪妖娆的石榴裙,整个世界,似乎都旋转在石榴裙下……
石榴花又开
文/章中林
傍晚在小区里散步,发现石榴又开花了。它红艳艳的,亮闪闪的。绿叶的衬托下,火烧云一般,是那么的鲜明醒目。它们或菡萏待放,恰似顶着黄穗的红葫芦;有的咧嘴而笑,如黄衣红裙的舞女;有的多花并蒂,俏如风铃;有的石榴初成,红如灯笼……它们是夏日跳动的心脏,还是忍俊不禁的喇叭?它们是泼辣野性的辣子,还是疾风骤雨的鼓点?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饶是韩愈的"五月榴花照眼明"也断然不能表现它的万种风情。
少时,家乡是没有石榴的。第一次知道石榴是在郭沫若的《石榴》中。那时我就知道石榴"奇崛而不枯瘠,清新而不柔媚";它的花有着红玛瑙般剔透的色泽,秀气的花瓶儿模样,还精巧地插着花;而它的果实如金罍,是裂开的,籽实晶莹剔透。这花是怎样的花?这果是怎样的果?读着文章觉得它美好,但没有看到实物,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遗憾。
奶奶不知怎么知道了我的小心思,在从姑姑家回来的路上向人家讨了一个石榴回来。看到了实物,再想想郭沫若的文章,才叹服他的想象和联想的丰富和传神。望着那晶莹如玉的石榴籽,我也"禁不住唾津的潜溢了".我小心地掰一粒放进嘴里,汁水不多,甜味也不浓。这是郭沫若笔下的石榴吗?我将十几粒一股脑儿塞进嘴里。这下,那种饱满和甘甜来了,似乎连舌头上的味蕾都笑了起来。
"别人有隔双手,哪里有自己有好呢?"奶奶看我喜欢吃,就唠叨着要去挖一棵回来,母亲却不赞成,说门前没有空地,石榴也没有桃杏结实多。奶奶从小就宠我,母亲的话她自然不放在心上,第二次去姑姑家她就带回了一棵石榴苗。那苗儿瘦瘦的,小小的,干巴得就像细铁丝。当奶奶把它栽在院子北墙根的时候,我疑心它是不是能活。
石榴栽下去了。我上学住校,是没有时间去给它浇水、施肥、松土的。这些琐碎的事都落到了奶奶的身上。在奶奶的呵护下,石榴开始抽枝散叶,渐渐长大,但是一连几年就是看不到一个花的影子。"这是不是公石榴啊?" "什么事做起来都要时间。桃三李四,石榴开花也要等季节。"
于是,我就开始日日盼望着。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那些日子,睡梦里经常出现追赶石榴花的画面——漫天的花朵一片火一样飞在天空中。我跑,我追,怎么抓就是抓不住……就在快要淡忘的时候,有一天奶奶突然对回家的我说,石榴开了。我一阵风似的跑到北墙根。真的。绿叶间现出几朵小火炬,突兀着。它虽然数量不多,但满足了我的小小心愿,我终于知道秀气花瓶里插束花是怎么一回事儿。此后,我就开始数着石榴红的日子。
石榴红时,我已在外地读书,但是奶奶还是把最大的几个石榴留给了我。吃着那甜津津的石榴,看着满足的奶奶,心里满是幸福和感动。
此后十多年,那石榴都努力地开花,努力地结果。每年我都能吃到奶奶留给我的大石榴。
那一年,石榴不知怎么没开一朵花。我们都感到奇怪,突然就传来奶奶去世的消息。这才回想起来,这花是不是也有灵性呢?奶奶虽然没有享到多少福,但却是一觉睡过去了的,这对自己也是一种福气吧。
就在我们担心石榴是不是老了,能不能再开花的时候,它却又在第二年花开满树,比什么时候都要热烈,都要璀璨。
望着眼前的石榴花,我又想起了奶奶,又想起了家乡的那棵石榴树。对我来说,那些有石榴相伴的日子,始终是藏在心底最美的风景,历久弥新。
石榴花开,微笑前行
文/秋心锁愁
一
六月,入夏。窗外,那株石榴树已是含苞欲放,仿佛瞬间便会花开。
静坐于公园小亭,凉风徐徐掠过,吹拂柳岸荷塘,轻灵柳絮随风摇曳,碧绿青荷也顺势扭动腰姿,舞弄万千风情,偶有阵阵莲香扑鼻而来,直沁心脾,此情此景,令我流连忘返。
贪恋午后的阳光,拥抱一季明亮的心情,仰望湛蓝的天空,朵朵流云如幻象飘过,令人遐想万千,往往就是这种意境,让我好生喜欢。
告别昨天,时间慢慢稀释了忧伤,便没有什么值得歇斯底里,每一种游戏都不外乎如此吧。当我决定就此放手,我的生命中再也没有剩下些什么,除了沉默,沉默是唯一的出口。
做人又何必太执着,眉宇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放下该放下的,忘记该忘记的,谁不是把悲喜在尝呢?忧伤与快乐都是短暂的,人生只不过是忧伤与快乐来回交替的过程,没有什么会永久,只有岁月。而岁月也在弹指之间流走,回望过去,看见脚下是斑斑驳驳的一串走过的痕迹,到底得与失,谁又看得那么清晰呢?
我站在初夏的路口远眺,微笑着,看天空飞鸟翱翔,看地上芳草连天,看池塘蜻蜓戏水,世界那么美丽,岁月如此静好。
二
夜,沉寂。窗外,那株石榴树安然地躺在夜的怀抱,静静地等待着花开。
一捧皎洁的月色轻轻洒落窗台,如此晶莹,如此明亮,她用温情沐浴着我的身心,我回报她以微笑,没有什么比微笑更适合了。今夜,伴着音乐把心思放飞,敞露心底最柔软的情感,许我在文字里沉沦吧,不再为赋新词强说愁,人生,还有很多快乐的东西值得行文。
有人说,象我这种玲珑剔透、多愁善感且对感情敏感的女人,是需要一份来自爱人以外的关怀的。
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有朋友的关怀是幸福的,但拒绝与暧昧有关。与其企图在他人身上取暖,倒不如把自己抱紧,好好爱自己,轻轻松松,开开心心,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这样不是更好吗?固守一份真正的爱就够了,相信身边的他能给你幸福,因为你永远是他最爱的人。
朋友惊讶我的平静,问我恨他吗?我回答说:"当爱覆盖了一切,根本就不懂得如何生恨,我用了上半生时间去爱他,难道我现在还要耗下半生的时间去恨他吗?当身体越来越差,我知道健康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被背叛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我目前需要做的是用更多的心思及时间去照顾自己,好好爱自己才是最聪明的。"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内心,竟然可以空白成一纸素笺,明净得可以没有任何色彩及杂质,当心中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失去。懂得放下,痛苦又能折磨多久呢?懂得宽恕别人,不就等于拯救自己吗?谁都会犯错,退一步吧,你会看见海阔天空。
别说不在乎,别装作冷漠,一辈子很长,枕边的那个人才是与你相守一生的人,才是与你白头偕老的人,宽容多一点,包容多一点,沟通多一点,体谅多一点,幸福就会多一点。
三
丝丝的晨曦从窗外透来,那株石榴树,开花了。
世界并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我们总是在为生活奔波劳碌,行色匆匆,因而错过了许多美丽的风景,忽略了身边最亲的人,如窗外的石榴花,要不是红得如此鲜艳刺眼,大概我也未在意。想想,我和爱人也很久没有一起促膝谈心了。
莫哀怨落红残败,花落花会开自然轮回,一条永生不变的定律。错过春花,还有秋月,错过雨季,收获彩虹,得与失是相互相承的,往往失去一些东西,又会得到另一些东西。
在这个初夏的路口,展眼之间,仍可觅到满目芳华。你看,碧海蓝天,青荷绿柳,草长莺飞,蝶舞蹁跹,还有那一族火红的石榴花,象一团团火焰,燃烧着怎么样的一种激情啊?它蕴蓄了一个冬,却绽放了一个夏,延续着这一场盛大花事。只要心怀希望,花儿就永远为你绽放,无论任何时节,生命都充满生机盎然。
人生的路还很长,石榴花开,我们微笑前行。
石榴树
文/王新民
据史书记载,石榴树是两千多年前的张骞从西域带回来的,用今天的话讲,该是进口的洋树,够得上珍贵的了。李商隐的"汉家天马出蒲梢,苜蓿榴花遍近郊"诗句则说明石榴树最晚于唐代已滋生繁衍于长安一带了。到20世纪40年代,石榴树已遍植全国,石榴花已不是星星之火,而是燎原于神州大地了。因此,石榴树才会植入普通百姓家。听老人讲,父亲小时候到小伙伴家玩耍,随意折了一枝石榴树枝带回家中插入土里,谁料无意栽榴榴成苗,过了几年,它竟悄悄地长大成树了。
到了我记事的时候,它已挂果多年了。当时,年幼的我视石榴树为春的使者,一过完春节,过着单调童年生活的我就寄情于它了,看它发芽,从一点嫩红到一片深绿。人常说,绿是春天和生命的象征,当时我眼中的石榴树简直就是春天的化身了。你想,位于黄土高坡南端的家乡,到处是黄土,连土墙、土炕、土锅台、土炉子都是黄色,在这清一色单调的环境中,一棵叶绿花红的石榴树所造成的"满目黄尘翠一片,绿叶丛中红数点"的景象当不亚于王安石的"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的诗意了。特别是深红的石榴花红盛似火,鲜艳夺目,难怪文人墨客将它比拟为美人的红裙,并赋诗道:"日炙态常醺,香生若自焚。夜来端午宴,淡却美人裙。"(高启《榴花》)连一代女皇武则天也咏叹道:"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以致后人视石榴裙为美女的代称或象征了。
也许是童年生活单调,也许贫穷的日子难熬,那时,我总觉得时光太慢,度日如年,心中老想:人若能像石榴花一样,一年内生芽、长叶、开花、结果,成熟一次多好啊,或比石榴成熟得更快,那就太好了。因为我觉得石榴也熟得太慢了。从春到秋,太漫长了,让人从发芽盼到长出绿叶,绽开红花,再花谢果挂,从指头大的果实看它一天天长大,直到长成馒头大,从青变黄再变粉红复为橘红终为枣红,好不容易绽开了笑脸,露出了晶亮透红赛似珍珠胜过玛瑙的颗粒,犹如美人被口红染了的玉牙,秀色可餐。这时,我们就迫不及待地嚷着要吃石榴。父母说等熟透了再吃,现在还酸牙呢。可我们却不管它酸牙还是不酸牙,趁父母不在,便站在凳子上或爬到树上拣红一点的摘下来,解馋过瘾。但吃饭时牙却酸软得咬不动干馒头了。不打自招,不争气的牙把我们的秘密暴露了,免不了父母几句责备。
老家的石榴比临潼的酸石榴甜,准确地说就是酸甜,酸中有甜,甜中含酸,味似芦柑,可谓酸甜可口,老幼咸宜,不仅解馋过瘾,而且开胃健脾,益肝明目,尤对咳嗽、肺炎和气管炎有明显的预防和疗效。因此,石榴快熟的时候,我们家总是人来人往,小伙伴们一边玩耍,一边瞅着树上的石榴,一有机会便爬上树摘一个跑了。这时,斜对门的秋娃婶像往年一样跑来对母亲说,他儿子的气管炎又犯了。母亲二话不说,便摘下两颗石榴给她。与我家离得稍远的兰英婶路遇母亲,嗫嚅半天,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我掌柜的病又加重了,大夫让找酸石榴配着药吃。"母亲是通情达理之人,焉能见病不救,照例满足了她的要求。
石榴熟的时候,正值中秋节,这时家里走亲戚,总要给亲朋带些石榴,若忘了带或是个荒年,亲朋就会问:"今年的石榴没成?"好似石榴这个我家的土特产理应为大家共产。我到西安上学工作后,不能及时地吃到家里的石榴了。若有熟人来西安,母亲就会让人给我捎几个。我结婚时,母亲挑了两个连在一起的张开口了的大石榴挂在我的房子,祝福希望之意不言自明。我和妻恩爱,没有辜负母亲的祝愿,但多籽(子)却因计划生育让她老人家失望了。岂不知,一个孩子也够我们看的了。孩子小时候,每年都要犯几次气管炎,吃药打针,孩子痛苦,我们也难受,我想起了老家的石榴。母亲接到我的信后,很快就带着石榴和豆子、鸡蛋来西安了。也怪,吃了石榴熬蜂蜜后,女儿的病很快就好了。以后几乎每年,母亲都送或捎来一些石榴,除了给孩子吃,我们也送给患有气管炎的亲朋好友和左邻右舍,有时也用来招待亲朋贵客。
80年代初,为了储水,我和父亲在石榴树附近打了一个水窖,对树根稍有撞伤。前几年,家里盖厦房,石榴树成了障碍物,我们家像西安市政府对待西安城墙一样,认真研究了一番,最后定了个两全之策,厦房照盖,石榴树也不挖,但得截一枝。这样一来,朝北的一枝被截除了,石榴树成了独臂将军。第二年,房盖起了,但石榴树却蔫了,整个树身向南倾斜,犹如独臂失衡的行者,更像驼背佝偻的老者。万物复苏,而石榴树却叶稀花零,没结什么果子。我们担心它受到重创,伤了元气,一蹶不振了。
未料,次年,老家的石榴树不但大难不死,重展昔日风采,而且返老还童前所未有地向南不断长出新枝,新枝又衍生出新枝条,犹向天空和太阳伸去。更壮观的是,由于树身树枝花也统统面向南方开放,这样,一幅诗情画意的景象展现在人们面前:一边是地上的黄土、绿叶、红花,一边是蓝天、红日,红日光射榴花,榴花面日盛开。地上天空遥相呼应,相映成趣。这一年的石榴也结得特多繁,几乎压折了树枝,枝头的榴果低垂到伸手可及的高度。我回家看了后,对母亲说:"给枝干支个棍子,免得压断了。"母亲说:"没办法支,也不用支,它能结这么多,就有这么大的力量支撑。"果如母所言,我回家后,只见条条虬龙般的枝条复又笔直地伸向空中,虽整个树体仍向南倾斜,但却无倒伏衰老之象,倒有一种夸父追日,奋勇向前之势,不禁使人想到:这石榴树莫非是夸父的手杖所羽化而成抑或倾注和凝聚了张骞的精气神。
那年严冬,树干隆暴,枝条遒劲,树顶上几颗虫蛀坏死了的黑干果在风中摇摇欲坠而未坠。不过,过不了多久,黑干果就会被新生的绿叶淹没,进而成为榴花的陪衬,或被榴花反衬,更显丑陋,最终被新果取而代之。
家栽石榴树
文/孔祥秋
我老家那地方,村里人家的院子里,大都种些树木,枣树、桃树、榆树、槐树等等,繁杂不一。东家西邻更是各不相同,但有一种树却大都栽种,那就是石榴。这,似乎是一种老风俗。
石榴树必定种在正屋门偏左一点的地方,倚了门映了窗,但似乎这不是一种偶然。依了老式法,左为东,东为上。那应该是乡亲们用这种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礼仪,表达对石榴树的一种敬重和尊崇。石榴,家树。在我们那地方,什么树都可以这里那里地胡乱栽种,而石榴决没有一棵种在村外野地里的。至于说什么地方有大片大片的石榴树林,我是不曾去观看过的,那与我心中的石榴树似乎不是一回事,己没有了乡情的味道。我最爱的,还是老院子里的那一株,缠了家人的情愫,浸了亲人的气息。
花开了,如火,将老旧的院子照亮了。隔了几十年的光阴回头看去,依然是那样喜庆,情意一点也不会凉薄。一树花开,一院红火,让农家素淡的日子陡然就激情飞扬了。石榴花,乡村里最热烈的花朵,火辣,艳冠群芳,但因为有淳厚的花萼的托举,却毫无风骚的闲言碎语,成为百姓口口相爱身红影正的花朵,成为家园最美丽的守望。这就是石榴花,在麦子渐熟的日子里盛开来,亲近着我的心。花开好日子,果然是。这时节,远天远地一片麦黄,正是挥镰收获的夏季,那繁忙的景象正是农家红火的时光。石榴熟的时候,又近中秋,又是秋香扑鼻的时节。满坡的好五谷,那不恰恰又是庄稼人的好期待么?
一花开夏收,一果熟秋忙。石榴树,果然是农家人的幸福树。
家有石榴树,是故乡风俗里的吉祥。可不管是多大的院落,少有两棵或更多的。乡亲们就是这样朴实可爱,求福而不贪福。一棵,足以。
至简,才是大福!
石榴,根生。大的树下旁生出的枝条,压埋在土中,就可以长成一棵小树。头一年用红布条系了,第二年就可以移栽了去,在新的宅院里开花结果。那些种有大石榴树的人家,总愿意多压几棵小树。每逢小树被移走,他们是那样的高兴,那该是和左邻右舍分享祝愿传递福祉的的快乐吧?石榴熟透的时候,果皮多都裂开来,那籽粒丰盈的样子,还具有一个让人们喜不拢嘴的好喻意,那就是多子多孙。这种传统的祝愿,该是院栽石榴的更美好的本意吧?
其实,不管是分赠浆果,还是移栽小树,更是对这种美好寓意的深度表达。
家栽石榴树,我的小村,果然人丁兴旺,成为那一带人口最多的村庄。
花开祝愿,果结吉祥。一院一树红花开,我的乡村。石榴花是不会老的,哪怕是心中珍藏的童年的一朵,经年再经年,依然会鲜火如初,好像是旭日的光芒,照耀故园。老屋可以坍塌,老墙可以倾倒,那扎根乡土的石榴却还是年年红、岁岁甜。每至春节,也必与人同贺。贴一福,辞岁;挂一灯,迎春;响一串鞭,欢呼。不管是霜一树,还是雪满枝,那种乡情的初愿还是那样根深蒂固。等你老到满头白发的时候,哪怕是蹒跚着回到老家的院落,再次面对石榴花,你又会心血激荡起来;面对着石榴果,你又会情怀满满了。
据说,石榴树龄可达百年,这恰恰与人齐寿。一棵树的荣枯,一辈人的生死,这是多大的奇缘啊?又说,石榴要达十多年的树龄,花果才渐盛,而这般的孩子,也是渐悟混沌,小识春秋了吧?一棵树,一辈人。你在,我就在,真是千古的造化。家栽石榴,已通人性,解得透家人的心意了。生死都随了人,还有啥不懂的呢?
奶奶说:石榴树,敲家里的窗子,开家里的门。现在我终于懂了这话。是的,不管你走多远,走多久,石榴树都是为你守家的那个亲人。
吃石榴记
文/曹紫园
一天,我写完作业,爸爸回来了,他手里拎着一个袋子举到我的面前:"曹紫园,看看,爸爸都买了什么好东西。"我好奇地往里面一看,"啊,是我最喜欢吃的石榴!"我不禁惊呼起来。
袋子里只有三个石榴,但每一个都要比平常的石榴大上好几倍。石榴的表面白里透红,摸起来还滑溜溜的。用鼻子闻一闻,一股石榴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我馋得直流口水,迫不及待地想吃,爸爸问:"这么大一个,你吃得下吗?""切一半就好了。"我答道。
说时迟,那时快,爸爸手起刀落,大石榴就变成了两份。石榴里有很多水分,上面的汁儿一直往下滑,我捧起来,吸了两口,呵!真是清凉爽口,还有一股甜甜的味道流入心底。石榴上面的汁儿被我吸得差不多了,那里面晶莹饱满,红润透亮的果粒显露出来,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每颗都有小拇指的指头那么大,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好似一颗颗钻石。
我刚想咬上去,就被爸爸打住了,他说:"把石榴放在冰箱里一个小时,一定更好吃。"我听了爸爸的话,把石榴放在了冰箱里。我焦急地等待了一个小时后,飞奔着跑向冰箱,一边从冰箱里拿出石榴,一边小声地嘀咕着:"亲爱的石榴啊,我想死你了。"好像几百年没吃过石榴一样,我狼吞虎咽,不出一会儿,半个石榴就被我全部消灭掉了。剩下的是石榴皮和籽儿。此时,我脸上沾满了石榴的汁水。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爸爸笑着打趣道:"哟!我们家啥时养了一只小花猫啊?"我对着镜子一看,也笑了。
初夏石榴花
文/龚漫
黛青的山在河对岸绵延,丝丝的雨在车窗外弥漫。似雾非雾的天气,竟能远远地望见院子里的一树花,星星点点,密密匝匝。
"只为来时晚,花开不及春。"春红已远的初夏,石榴花开得正灿。油绿的叶,浓荫如墨,在院子里涂上一抹厚重。火红的花,明艳如霞,在朦胧中增添几分热烈。近看石榴花,似乎到了一个节日会场,串串亮着的灯流光溢彩;遐想石榴花,仿佛看到古代佳人别于发髻的那支玉簪,随着莲步摇曳生姿;细听石榴花,却像倒挂的口口钟铃,奏出悦耳的清响,余音绕梁。
院子里原本是没有石榴树的,关于它的存在,得将记忆追溯到第一回吃石榴的孩童时候。那天,有个远房亲戚来家里做客,带了个头很大、黄里透红的石榴,看到它们清爽鲜美的样子,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尝味道。于是,洗净了石榴,也洗净了手,才小心翼翼地剥开外壳,露出的石榴果粒晶莹剔透,顺着整齐的列序掰下来,入口粒粒酸甜,饱满多汁。奶奶找出遗弃已久的旧瓷面盆,装上土,将吃剩的石榴籽撒了几颗在里面,没过多久,发了芽。懵懂的我自是不懂得种植技巧,只知道满心期待地给它浇水,更多的是稀奇地看它长叶抽条。后来,长势最好的一棵小苗被爸爸移栽到窗前,任光阴荏苒,接受着阳光雨露的滋养,渐渐枝繁叶茂,长成碗口粗大的石榴树。
再后来的一个初夏,石榴树慎重地第一次开了花。同期开花的还有广玉兰和月季。石榴的花显然没有广玉兰大朵大朵的高贵典雅,也没有月季在风中的倩影蹁跹,但它们那端正的红,更显仪态大方。一家人很是欣喜,开了花是要结果实呢!广玉兰和月季的美,是一种供人观赏的外在美,而石榴花的美,是一种朴实无华的内在美。记得奶奶给我们孙辈打了不少有意思的谜语,其中就有一条:"什么树叶像巴掌,什么花开十里香,什么树叶像蒲扇,什么花开钟一样。""花开钟一样"就是石榴。
奶奶还说过,现在,有个头疼脑热的看医问诊也方便,搁以前(她小时候),栽有石榴树的人家总会留一些石榴皮,洗净晒干储存,作为止泻的药材,煎的汤水人畜都能服用。"那剂量和疗效呢,还是找医生比较稳妥吧。"我有点质疑。"那时候,小毛病不都是谋一些土方子。"奶奶微笑着,让人不禁随她的目光一起想象:那个远去的我们不曾经历的时代,大家时常聚集在石榴树下的阴凉里,也会有很多难忘的趣事和浓郁的乡情记忆吧。
雨后的石榴花,散落了一地。花瓣被浸润得越发绯红,红进了黄泥土地。石榴树是边开花边结果的,一地的缤纷,意味着树上果实已经萌生并走向成熟。曾经,它们在枝头绽放过一段属于自己的美丽,为花蕊遮挡过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雨,此刻,"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不与枝头依依作别,不顾花蕊款款相惜,只带着深情重义,静静地、默默地回归土地。
奶奶已不在人世好几年,我只能在这一场石榴花的相遇里,记录着有关她的零散片段。终于明白了,要在飞逝的时间里抓住美好,是多么不易,因此,要珍惜生活。也渐渐懂得,人生什么最珍贵,什么最值得追求,不想忘记的人事,不愿错过的年华,如果怕忘记,不妨用心记着,用文字记着。
仰望枝头,未落的石榴花沁着甘露,仿佛女子红晕的面庞上,一抹含泪的微笑,楚楚动人,婉婉倾心。火红的花在油绿的叶间隐隐现现,散发着迷人的气息,朵朵恍若在心里扎了根。万籁俱寂,唯有花叶丛中传来的"嗡嗡"蜂鸣。一场雨永远阻止不了生活的脚步,瞧,在一滴雨水将落未落之前,还有蜜蜂在为未来酿着一个甜美的梦呢。
家栽石榴树
文/孔祥秋
我老家那地方,村里人家的院子里,大都种些树木,枣树、桃树、榆树、槐树等等,繁杂不一。东家西邻更是各不相同,但有一种树却大都栽种,那就是石榴。这,似乎是一种老风俗。
石榴树必定种在正屋门偏左一点的地方,倚了门映了窗,但似乎这不是一种偶然。依了老式法,左为东,东为上。那应该是乡亲们用这种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礼仪,表达对石榴树的一种敬重和尊崇。石榴,家树。在我们那地方,什么树都可以这里那里地胡乱栽种,而石榴决没有一棵种在村外野地里的。至于说什么地方有大片大片的石榴树林,我是不曾去观看过的,那与我心中的石榴树似乎不是一回事,己没有了乡情的味道。我最爱的,还是老院子里的那一株,缠了家人的情愫,浸了亲人的气息。
花开了,如火,将老旧的院子照亮了。隔了几十年的光阴回头看去,依然是那样喜庆,情意一点也不会凉薄。一树花开,一院红火,让农家素淡的日子陡然就激情飞扬了。石榴花,乡村里最热烈的花朵,火辣,艳冠群芳,但因为有淳厚的花萼的托举,却毫无风骚的闲言碎语,成为百姓口口相爱身红影正的花朵,成为家园最美丽的守望。这就是石榴花,在麦子渐熟的日子里盛开来,亲近着我的心。花开好日子,果然是。这时节,远天远地一片麦黄,正是挥镰收获的夏季,那繁忙的景象正是农家红火的时光。石榴熟的时候,又近中秋,又是秋香扑鼻的时节。满坡的好五谷,那不恰恰又是庄稼人的好期待么?
一花开夏收,一果熟秋忙。石榴树,果然是农家人的幸福树。
家有石榴树,是故乡风俗里的吉祥。可不管是多大的院落,少有两棵或更多的。乡亲们就是这样朴实可爱,求福而不贪福。一棵,足以。
至简,才是大福!
石榴,根生。大的树下旁生出的枝条,压埋在土中,就可以长成一棵小树。头一年用红布条系了,第二年就可以移栽了去,在新的宅院里开花结果。那些种有大石榴树的人家,总愿意多压几棵小树。每逢小树被移走,他们是那样的高兴,那该是和左邻右舍分享祝愿传递福祉的的快乐吧?石榴熟透的时候,果皮多都裂开来,那籽粒丰盈的样子,还具有一个让人们喜不拢嘴的好喻意,那就是多子多孙。这种传统的祝愿,该是院栽石榴的更美好的本意吧?
其实,不管是分赠浆果,还是移栽小树,更是对这种美好寓意的深度表达。
家栽石榴树,我的小村,果然人丁兴旺,成为那一带人口最多的村庄。
花开祝愿,果结吉祥。一院一树红花开,我的乡村。石榴花是不会老的,哪怕是心中珍藏的童年的一朵,经年再经年,依然会鲜火如初,好像是旭日的光芒,照耀故园。老屋可以坍塌,老墙可以倾倒,那扎根乡土的石榴却还是年年红、岁岁甜。每至春节,也必与人同贺。贴一福,辞岁;挂一灯,迎春;响一串鞭,欢呼。不管是霜一树,还是雪满枝,那种乡情的初愿还是那样根深蒂固。等你老到满头白发的时候,哪怕是蹒跚着回到老家的院落,再次面对石榴花,你又会心血激荡起来;面对着石榴果,你又会情怀满满了。
据说,石榴树龄可达百年,这恰恰与人齐寿。一棵树的荣枯,一辈人的生死,这是多大的奇缘啊?又说,石榴要达十多年的树龄,花果才渐盛,而这般的孩子,也是渐悟混沌,小识春秋了吧?一棵树,一辈人。你在,我就在,真是千古的造化。家栽石榴,已通人性,解得透家人的心意了。生死都随了人,还有啥不懂的呢?
奶奶说:石榴树,敲家里的窗子,开家里的门。现在我终于懂了这话。是的,不管你走多远,走多久,石榴树都是为你守家的那个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