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欣赏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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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稻一家
文/沈希宏
麦风低冉冉,稻水平漠漠。
前几日还是一片金黄的麦田,好似突然换了人间。半月天晴一夜雨,前日麦地皆青秧。几乎不让人回神。在这青黄接力之间,一群白鹭也跟着在空中翻了个跟斗,饱食了一顿。拖拉机翻耕土壤的时候,挖带出好多肥美多味的小虫子。
几个月后的未来,这里将是另一片金黄。在同一块田里,一熟麦,一熟稻。这是季节的事,也是农事的事。小麦与水稻,世界上最主要的两种口粮作物,走到哪里都会碰面。南方一点光温多,甚至可以一熟麦,两熟稻。收完麦子种早稻,收完早稻种晚稻。一-哒-哒,麦-稻-稻;二-哒-哒,油-稻-稻;三-哒-哒,绿-玉-稻。当然冬作除了种植小麦,也可以种植油菜、绿肥等,也可以玉米、大豆、蔬菜、瓜果之间轮流替换。深处种菱浅种稻,不深不浅种荷花。只要算好时间,算好一年的光温。
四季轮回,稻田也自有安排。稻田他有制度。
收完早稻种晚稻,过程就有很多人记忆犹新的农忙"双抢".因为季节紧张,抢收抢种。早禾收罢晚禾青,再插秧开满眼成。南方地区的晚稻,晚稻要预先育秧,要在立秋之前插秧完毕,在农村也叫"关秧门".那是大人小孩齐上阵,能早一天是一天。不然秋天气温降低,晚稻的抽穗成熟困难。现在技术发展,生育期短的早稻,生育期长的一季稻,都可以留茬再生。水稻收割后留下的稻茬,有再生能力,不用再次播种插秧。种一次收两次。
有一个算法,4乘以2,大于6乘以1.说的是一亩稻田,种一季稻比如收获600公斤,种双季稻则可以收获两个400公斤。我国因为人口多、耕地紧张,不能像美国那样土地可以种一年休息一年。每一块土地都需要尽可能地充分利用。也许大家最近从全国两会上听到过农业方面的一个热词,提高复种指数。复种指数,指的就是一块田里一年种收几次。我国南方一些省份的复种指数大于2.4,北方略低,而全国的平均在1.5-1.6.通过科技的支撑,比如早熟品种的选育,复种指数还是有提高的空间。这也是藏粮于技、藏粮于地的体现之一。
除了麦稻轮作,一块耕地还可以混作、间作、套种。在同一块稻田,去年种稻今年种玉米,轮着来。轮作的科学意义在于保持和培植地力,而且也有利于减少病虫的发生,因为不同的作物有不同的病虫危害,一些病菌虫子会一下子找不到主人去哪里了。还有混合种植,相间种植,一种套一种等等。有的稻田会间隔着种几行籼稻几行粳稻,可以提高病虫的抗性。我记得自己家里小时候,没等麦子成熟,西瓜大苗就种进去了。桑下豆青青,桑树没开始茂盛的时候,同一块地里见缝插针的豌豆、土豆已经成熟收获了。晚稻还没成熟的时候,紫云英种子已经撒下去了。等稻子收完,地里很快又现出一层毛茸茸的绿。
父亲原来有一块稻田,改种成苗木。遇到苗木跌价没卖出去。后来就长成了一片小森林。但是有绿荫没产出,父亲看得着急,就移除了一些弱小的小树,让阳光进来,匀出一寸种点菜蔬。方寸之间,几十株青菜苋菜,几十棵玉米莴苣,几窝土豆,几架豇豆,还有一挂挂的茄子辣椒。沿着池塘一边间隔种几株枇杷,桃子,葡萄。顺着树干种上了会爬树的丝瓜,扁豆。田埂上还长满了紫苏,车前子。一段时间不去,又换了阵式。整整齐齐,一年到头常有时蔬上桌。复种指数挺高的。我说父亲,你这是全天候立体化种田。
乡下田野,犁铧不歇。每一块土地都是英雄。
爱无涯
文/晨曦
题记:我的爱是深藏在幽谷的兰,是无人能够寻觅踪影的虚无,是风儿带着它飘飞的花瓣,是江南那片宁静的池塘里,静静绽放的莲……
老屋,青藤紫花缠绕的篱笆,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庭院的后山上,林间斜照着一轮明月。门前一池的莲花,娇艳欲滴。长风斜过,有花瓣翩然入怀。身处此景,一种思念不自觉地萦绕着我,仿佛就在我伸手可触的地方停留着,我不敢靠近,唯恐将它的暗香,遗失在尘世的流年里。
遇见,是那样的美,却又是这样的迟。想着这个世间,还有一个与我同样喜欢这池莲花的人。心里自然有了一份思念的隐痛。尤其是在这莲花盛开的季节,我就会想起那个与我失散了多年的人。你可知道,有多少年了?我无声无息,如影随形。有多少次了,我怀揣温情,静待花开,聆听这轻微的声响。就是为了给你收集这池莲的清香。
有风吹过,漾开了我如水的心扉,尘封了许久的思绪蔓延开来。使落寞的眼神无处着落。而整个夜,又是那样的宁静。令人不由自主地想找个安静的角落,独坐一隅,饮啜着那份岁月沉淀下的孤独和落寞。
凝眸处,波上含烟翠,万千柔情氤氲在这一池秋水,花瓣上的颜色,在时光中淡淡的隐去了。或许,是莲的习性,注定了它的今生,使人寻亦无处,留亦无地。
尔今,夏花未了,已是秋天。一种神秘,依旧在空气里流动着。风中淡淡的花香,缱绻着这江南古镇。我坐在窗前,静静地望着风中的花瓣。直至,一抹淡淡的晨曦,远远地映入我们的眼帘。此刻,我想着那陌上花开、花朵在风中顾盼生姿的情景。想着那幅,我们赤脚奔跑的、诗一般的画面。
回眸水中,莲的花瓣柔软地散在水波之上。沾满了我俩的情愫。纤霞霏霏,从夏天到秋天,绽放着无尽的温柔与美丽。风儿,把莲的清香,一丝丝地沁入波心。云烟渺茫,盈盈地撑起了一片莲的心情。我想,你应该就是那朵离我最近,最亲,最温柔的莲吧?那么,就让我这样,在这水之湄,用一朵绽放的莲花,握住你一世的温情,用它,漾开那三千弱水。
就让这朵莲,度你我,走过流泻的古韵,度你我,到达那爱之无涯的彼岸。是的,来过,便不会离开。如一阕唐韵宋词,百转千回,一生品味。那么,就让时光静止在这一刻吧。一切似乎都细腻得无可挑剔了,或许,它们就是为我们而准备的,准备让我们来赴一场千年之约。遇见,很美。迟吗,看来未必。
乡下的南瓜
文/元辉
惊蛰一过,万物起身。祖母从一只老瓮里摸出那一包一包用纸包着的种子,有辣椒种、茄子种、苋菜种、白菜种、丝瓜种、葫芦种、南瓜种……通常菜类种子粒小量多,瓜类种子则个体较大,她是一摸一个准,并能说出这包是什么,那包是什么。今天种什么,明天种什么,她都掐指算好时日。
祖母说南瓜是贱物,它不占田不抢地,不跟任何菜种争肥争水争殷勤,随便在塘边、屋角或是菜园子的土疙瘩旁,整好一个团箕大小的土围子,把锄下的杂草和一箕草木灰、鸡鸭粪埋在松土里,三五天后就可以将南瓜种子放下去了。一窝通常放两三颗,有时也会将瓜秧移栽过来。祖母是个虔诚而心细的人,她把种瓜点豆的事看得极重,母亲的主要精力在农田,而祖母的主要精力在菜园。祖母说只要老天爷给她一块土,她就有责任让它长出东西来,不把这块土侍弄好,这块土就会拿你的肚皮开玩笑。祖母一生没读过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但她却把菜园这本书读得烂熟。
一阵春雨过后,两片月牙似的叶瓣探头探脑地出来了,把几块小石子或是一坨猪粪拱向一边。一层薄薄的包衣还残留在身,过几天就蜕落在地。南风一吹,它仿佛接到了旨意,拼命分孽疯长。俗话说"基肥好,半年稻",瓜也一样,像吃了鹿茸的娃子嗖嗖地长。等祖母掐指再去的时候,南瓜苗已跑出老远,粘满绒毛的叶子巴掌般大小,带着卷曲的蔓儿向前铺去。
为保护好它的墒基,祖母通常会找个没底的烂箩罩住瓜苗,这样既可以防止草食动物啃啮,又可以防止猫儿狗儿撒野。然而,有一种小虫子(我们叫它黄婆,状如萤火虫)却防不胜防,它们成群结队、不声不响地飞到南瓜叶子上来饕餮。几日不见,叶片上就会留下一个个小孔,密密麻麻的,补丁一般。焦急的祖母忙从灶膛里扒出一些冷灰,轻轻撒到瓜叶上,可恶的黄婆们知趣地飞走了。每隔几天,祖母就要给南瓜叶撒一次灰,直到南瓜茎粗叶壮。
人间四月天,南瓜花开了,一朵两朵三朵,缀满藤蔓,像乡间的铜唢呐,吹着土土的调儿。家乡有两种花是可供食用的,一种是木槿花,一种就是南瓜花。花有雌雄,雌花坐果,雄花才可食用。祖母一眼就能认出花的雌雄,她摘下肥厚的大朵雄花,洗尽,醮上面粉糊放在油里一煎,清香四溢,是佐酒的上品。南瓜花还可与红辣椒烹炒,秀色可餐。那些授了粉的雌花,十日怀胎,用不了多久,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南瓜就会从花柄下长出来,嫩嫩的,青青的,将母花顶在头上。再过些日子,那母花失色,渐渐萎谢,它把最后一点养分吐尽之后就彻底与瓜体脱落了。
南瓜是一种生殖力极强的植物,它在乡间很受人崇拜,就像一位多子多孙的母亲,总是受到家族的夸赞。通常,一株南瓜藤可以结几十个南瓜,除去那些半路夭折的,最少也能收获十几二十个。记得祖母最忌讳我们用手指着刚出生的南瓜说话,她说手指头一指,那瓜就长不大了。我不知道她说得有没有科学根据,也许她是把瓜当成人了吧——指指点点总是对人的不尊重。
为了提高南瓜的成活率,祖母喜欢把瓜苗移栽到坎边,长到一定程度后就搭一个大大的木架,铺上茅草和枝条,南瓜结在上面,既不缺水,又少了鼠害。南瓜长得很快,三四十天就成熟了,涂满太阳色的南瓜大的如磨盘,小的如桶箍,一个一个摆在棚架上,架上的枝条撑不住了,便一咕噜掉下来悬着,由结实的藤牵系着,在风中荡秋千。
南瓜陆陆续续成熟,祖母也陆陆续续采摘,大的南瓜搬不动,我们就让它滚着回家。晚熟的南瓜一直可以采到霜降过后,堆满了半间屋子。丰产的年景里,瓜结得多,爬得远,她们有些躲在草丛里,收获时落下一个两个在所难免,等到发现时,它们已烂成一滩泥,祖母见了总要自责半天,说都怪自己老眼昏花。
几场寒霜降下,耗尽了精气的南瓜藤迅速枯黄,然后死去,但它的枝叶枯而不腐,仍倔强地匍匐在原地,与季节作最后的抗争,像残荷一般,站成一幅动人的剪影。那如虬龙一般的老根死死地抓在土里,这时祖母会采下几片枯叶磨成粉,装入瓶中,据说这是一种极好的创伤药。
一棵南瓜,就这样走完了它短暂的一生。
说实话,我记忆里的南瓜并不是一种美味的食物,小时候每次吃南瓜,我就愁眉苦脸,咽不下饭。南瓜在农人眼中是艰苦生活的代名词,它与红薯、芋头一样,是饥饿时很容易想起的杂粮。它总是伴随着贫寒的生活,充当着替补的角色,在过去的岁月,再清寒的农家也储藏着几个备荒的南瓜,每当断粮少米,它就勇敢地站出来。而当人们丰衣足食的时候,它又谦卑地退居一旁。
在那个缺油少盐、清汤寡水的年代,人们虽小病不断,大病却极少,我想这是否与南瓜这样的粗鄙之物有关?活了九十五岁的祖母是不管这些的,她一生都爱种南瓜、吃南瓜,南瓜粥是她一生中最喜欢的早餐和晚餐。南瓜几乎成了祖母生命的一部分,也许在她心中,用汗水浇灌出来的每一颗果实都是无价之宝。
哦,南瓜,南瓜,大肚又大量的菩萨。
岁月如歌,让生命静美如秋
文/谈笑在指尖
端坐在九月的门槛,初秋的阳光,静美旖旎,从河面上射来的暖暖波光,映透着秋叶的微黄,同时也把人的心映醉。那树梢尖上飘落下来的片片秋叶,随着阵阵秋风在轻轻的曼舞,宛如金色的雪花装点着美丽的秋。踏着满地金黄的落叶,沐浴着清爽的秋风,听小溪涓涓流水,闻远处短笛声声,凝望天边,静赏秋日夕阳那一片红。
秋,在经历了冬的严寒,春的浪漫,夏的激情后,就这样饱满而充实的在我们的面前站立,犹如人的一生,在经历了岁月的沧桑后,积蓄着那份厚实的沉淀,让自己显现得愈加的丰盈。萧瑟秋风,带着阵阵寒意,使秋天的韵意变得更加的浓厚了,秋,在安逸恬淡中,用恬静的温和,渲染着阵阵馨香;秋,用沉甸甸的梦幻,不停地摇曳着丰收与成熟;秋,在宁静安详里,游走着灵性的轻盈,飘动着花落的清幽;秋,让岁月安然于静美,释放着时光给与的那份温柔;秋,让我们深深感受到了有一份沉甸甸的硕果握在了手中。秋风撩起的一卷思绪,也如一杯飘香四溢的桂花酒,在一行秋叶之景中被激发出来,让人醉美,叫人动容。
追忆着流年的过往,努力寻找那抹记忆中的一点红,我仿佛看见了那懵懂少年不识愁,看见了那阳光灿烂鲜衣怒马的青春面容,看见了那中年时期身载负荷的那段忧愁。光阴流转,岁月多变,背着一袭沧桑的行囊,沿着心灵脉络的纹理蜿蜒曲折地行走,左手紧握的是人间的烟火,右手紧捏的是市侩的春秋,行进的路上,很多的时候我发现,当你一个转身时,光阴很快便风干成了故事;一次不经意的回眸,岁月苍桑就成了过去的风景而让人不堪回首。人世间相遇的人与事实在是太多了,而在我们的生命历程中,因遇而形成缘的却又显得太少太少,这些可能都是因为我们不曾用心的去珍惜与好好把握的缘故。许多的承诺已被季节的风儿带走;许多的梦还来不及实现就已陨落;许多的心结还留在心里来不及释放,就被一阵风儿吹成了尘埃不见了行踪;多少豪言壮语变成了一句空话;多少对不起却变成了没关系;多少深情的相约变成了痴痴的泪水;又有多少苦苦的相思变成了一江春水向东流……
轻轻搭摸着着秋的脉搏慢慢地寻走,那些流年里曾积累的尘埃,那些红尘里曾留有的污垢,那些炊烟里袅袅蒸腾的莫名情愫,那些岁月里曾经有过的繁芜,都在秋天的阵阵寒风里,渐渐被漂白,许多的过往还给了流光,旧日的光和影,也都停留在了嗖嗖的秋风中。人啊,这一生中,是在一个不停的遇见与不断离散的过程中行走,有些人只是我们的过客,如流星划过天际,又寂寂地按它自身的轨迹杳然而走;有些事只是昙花一现的亮丽,可遇却不可求。红尘,说到底也不过只有万丈,不应去笑红尘,因为红尘本来就是如此。静倚尘世,笑一笑,抬起头,依然是云淡风清,花开香逸浓,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暂时过不去的情愁。站在已是浓浓凉意的秋风中,放眼看那日落烟霞,内心释放的尽是过往的温柔,于薄凉的世界里深情的活着,在秋日的暖阳中载着一份幸福和感动。
余生,只想携一米阳光,悠闲自在的在铺满片片红叶的小径上漫步,阅读湖水的安静与风的呓语,低吟自然的梵音,静看涛涛江水流向远处;只想找一块幽静的地方静静的坐着,清颜素心,将岁月的过往独自轻轻地说诉,于叶落声里,感知生命厚实的脚步,于涛涛江水声中,感受岁月时光的深重;只想手捧一本书静静的去读,将自己沉浸在一本书的意境中,尽享着春来花自开,秋来菊自黄的意境,回味那明月清风的安抚;只想一人坐在桌前,铺开一纸素笺,轻执一支瘦笔,盈一怀安然,书写着内心的话语,将那一行行文字串成念珠。
悠悠光阴似水流,在每一段老去的时光中,都深藏着一个微笑的故事,每一个微笑的故事里,都有一段抹不去的印痕镌刻在岁月的里程中。岁月如歌,悠然中释怀着匆匆的过往,在最深的红尘中去努力做个最好的自己,独守着一份安然,让生命静美如秋。
春天的图画
文/师佳琦
咦,是谁打翻了绿色的油彩瓶呢?哦,原来是春姑娘给大地换上了绿色的新衣。
春天饱含着春的气息,捎来了春的柔情。瞧呀,春姑娘的纤纤细手,轻轻地抚摸着天空,抚摸着所有的一切。
小草被风换醒,悄悄探出小脑袋,伸伸懒腰,好奇地望着眼前的新世界,眼里流露出对未来的希望。
春风里,沉睡了一冬的树木又披上了绿色的纱布,枝头上又抽出了嫩绿的幼芽,带着对新生大的渴望,对未来的憧憬,在微风中欢笑着抖动。
春姑娘从身后拿出一只漂亮的花篮,将许许多多五彩缤纷的鲜花撒落人间:红的那样鲜艳,黄的那么灿烂,白的那般无瑕……
北归的大雁又投入了春的怀抱,回到了绿的世界。枝头上的小鸟伴着凉凉的溪水快乐地唱歌,歌唱着春风,歌唱着春雨,歌唱着一片勃勃生机!
春姑娘忽然把长袖一挥,"轰隆隆——"一阵春雷响过,贵如油的春雨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看,在春雨中,一簇簇嫩绿的麦苗挺了起来,一个个黄金的希望升到了人们的心头,一张张笑脸在春雨中晃动!蓝天上挂满了花花绿绿的风筝,孩子们在春风中欢腾,就像一棵棵小树苗,在春雨的滋润下茁壮成长。
"一年之计在于春。"嫩绿的小草,艳丽的花朵,歌唱的小鸟以及欢笑的人们,构成了这灿烂无比的春天。春天带来了生机,带来了希望。
故乡风筝故乡人
文/宋为烜
春风又绿并州地,二月龙城飞彩鸢。周日信步,看着汾河两岸风筝飘飘的美景,我不由想起了三十年前的故乡风筝故乡人。
我的故乡在交城县广兴村。这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大村落。土地肥沃,灌溉便利,林木蓊郁,稻麦飘香,古来就被称为"北国江南,鱼米之乡".记得旧历新春一过,家家户户,老老少少,满面春风,一身喜气就扑入了二月的门。二月二龙抬头以后,地气上升,甘霖普降。沃野平畴上,惠风和畅,到处是人嘶马叫闹春耕的繁忙景象。大人们忙农事,孩子们则放风筝。田野里、大道上、水渠边、山坡下,到处都能听到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大人们忙里偷闲,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中尽情招摇的各式各样的风筝,不由大笑,总会赞一声:"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集体化时期,我们村有十二个生产队,风筝放得最好的是我们第三生产队的少年们。我们放得好,是因为有老马。老马单身一人,不知何故,终身未娶。从我记事起,他就吃住在饲养院,给生产队赶大车、喂牲口。他喜欢孩子,又粗通文墨,能读《红楼梦》,会讲《三国演义》《水浒传》《二度梅》,一到天阴下雨,只要生产队不出工,我们这些小孩子就会跑到他的小屋,盘腿坐到炕上,吵着要他讲古。他总是笑眯眯地先念一首诗,说这叫定场诗,然后才开始讲故事。他的定场诗不是《春晓》就是《村居》。后来我们学乖了,见他也在炕上盘腿坐定,就齐声大叫:"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快讲吧!"他呵呵笑了,抽一口旱烟,吐出一个浓重浑圆的烟圈,慢悠悠地说道:"柳条搓线絮搓棉,搓够千寻放纸鸢。消得春风多少力,带将儿辈上青天。"我们听不懂,他更来劲了:"风筝者,江南名鹞,北国曰鸢,所谓南鹞北鸢闹春风是也。古人有诗为证,江北江南低鹞齐,线长线短回高低。"我们不耐烦他"之乎者也",发声喊,笑嘻嘻扑到他身上,揪耳朵,夺旱烟,让他讲《天仙配》,逼他答应天晴了带我们到"三十亩地"去放风筝。
"三十亩地"是我们村南一块东西向的平原,是早春二月放风筝的好地方。和老马放风筝是我们儿时最快乐的事。别看老马长得粗笨老相,但是心灵手巧。他做的风筝,骨架轻、造型好、飞得高、有哨音。他总说,哨音如筝,才是风筝;没有哨音,风筝就是飞得再高也是死的,没有灵魂。他最拿手的风筝是"老鹰".在他的指导下,我们在野地里扯线疾奔,老鹰扶摇直上,只听哨音铮铮然,颇有金戈铁马之声。
老马的风筝做得好,我们这些顽劣少年都想第一个玩。他笑呵呵不知如何是好,就说比赛跑步吧,谁跑得最快就让谁先放。我们都说自己跑得快,都要第一个放。老马无奈何,掐指一算,说:"三天后再来,山人自有妙计。"三天后,我们每人都拿着一个老马挑灯熬夜精工制作的风筝,一路呼啸,撒欢嬉闹,浩浩荡荡奔向"三十亩地".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平林漠漠,彩鸢飞飞。方见"金鱼"跃水,又见"紫燕"投林;风急处"鹰"击长空,浪静时"蝶"舞翩跹。老马看我们玩儿得高兴,就开始给我们烤土豆,烤红薯。三十年过去,至今还能想起当时的味道。
在我们生产队诸多顽劣少年中,老马对我最好,寄望最大。当过了疯玩的年龄,要进城读高中的时候,我到饲养院和他道别,他笑着对我说:"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记得抽空回来放风筝。"后来我外出读书,客居他乡,见老马的机会越来越少,只能逢年过节,托儿时伙伴代为问候。现在老马已经作古,忆及当年,我心绪难平。
在都市,每当看到天空飘着没有哨音的风筝,我总是想起老马,想起他曾说过的话,想起他的风筝给我们童年带来的快乐。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碧野平川放纸鸢。韶华易逝情难逝,二月剪刀醉春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