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分……
恍惚中的心悸,又从梦中醒来。不知不觉中,已翻转了多少回,失眠的惑里,时间慢条斯理的滴答伴着疲惫的心跳在梦与醒间缠绵不尽。
因为爱做梦,常常冷不汀地从夜里惊醒。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从迷睡中清醒过来,总相信梦会隐藏着某种禅机。冥想中,《月光》的钢琴曲从夜空中飘来,那意味深长的慢板乐章,缓慢的、下降的低音,夹带着固定音型的三连音,好似情人间缠绵无尽的独白,吐露出凄凉幽然的心情,充满了依恋悲痛的感情色彩。思绪沉入音乐中,一种怀念无声无息地溢出眼眶,低落的情绪无法看清眼前的世界,一种虚拟的疼痛占据了内心。
空气中漂浮着梅雨滴落的优雅与宁静,与夜均匀的起伏呼吸声,有节奏地跳动着。感觉思念的日子在不同的空间流逝,也在不同的时间来临。思是一种痛,念是一种病。想见又不见的痛苦就在心魔间乱窜。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白色的天花板与顶角的装饰纹,纵横奇巧的交错线,棱角分明地撑起一片明净的空间,就像一个坦荡无私的人,把所有灰尘全悬挂于亮处,无需周折费心地去看,看着任何物像,情不自禁地会联想到人,人为何就那么木讷与迟钝呢?是故意还是假装?无论是什么样的猜想,应该归结为冷漠与谎言吗?好多时候的无奈是不是可以用一种种遐想来抚慰?
梦醒时分,像是人生路上的一块界碑,总会引人顾眄前尘。世事迷离,缘惹生的情感也是层层迷雾般闪现于现实与虚拟间,情绪总迷离于一种莫名的浪漫中不能自拔,而梦,像只搭建的桥,把现实的烦忧与虚拟的快乐全都打包于虚空的幻里,情不自禁地纠结成一种迷离与迷雾的情景,失眠的心绪也受到了极大的感染,失意侵袭的地盘上,沉淀的悟是不是真的能把一切看淡?寂寞徘徊在心灵里,而孤独从心灵落入了眼睛。最深的孤独,不是离人太远,而是太近。
孤独是与生俱来的,与春花秋月无关。眼睛在黑暗里盯着白色的装饰很久,终于有点酸了,有点累,打了个呵欠,以为自己就要想睡着了,不料,眨了下眼皮,发现自己还清醒得很,压根就没有睡意。思想决斗了很久,慢慢地坐在床上,想一些曾经。曾经的诺言总是在脑中挥之不去,不知道这现实是不是真的能把人的意志击垮,此刻的牵念,真的无力自圆其说,守望的沉默,让等待的心再也经不起风雨。默默地起身,坐在宁静的窗前,听梅雨的节奏,感叹生命中爱的无常。
缘,是禅!有时生命中的缘与真情一样,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人的一生或许会遇上各种各样的人,经受各种各样的诱惑,到最后还是孤单地离开的。生命中遇见的人中,有些人,一见面就像甘醇的美酒,耐人品味;有些人,好似一本好书,启迪人心扉深处的潜能;有些人,像山涧的野荆棘,既扎手又让人不敢亲近。有些人,像一杯清茶,欣赏着便有些解渴的难忘。其实,每个人都有一颗健康的心,因农桑外界的熏陶而改变了本质。在人的一生中,每个人都渴望有一份真情陪伴自己到永远,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一份恒久的真情的。有的人遇到了真情,却不懂把握与珍惜,在瞬间留下追忆中的“一杯泪酒伤情醉,半盏心愁恨爱痴”。也许,在短暂的生命中,人过多地期盼着真情,所以才让真的情感依赖于断肠中的相思,而描述邂逅中苦苦等待的滋味,就是想被一个人真心地苛护。如果人消退了心中的寄托,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地孤单与凄凉,曾经久违的盼望与等待,在相聚后是如此的令人痛心。许多无奈始终无法抹去日夜独语诉衷肠的表白。在时间割断的心被红尘戏弄后而留下的惧怕,始终在流泪的双眼中掩护酒醉后的清醒,任依恋之心在雨中哭泣。在爱的回忆中,知道了爱的滋味,是泪酒中曾经被爱伤痛了的心的情醉,才知道爱的心愁是中的痛苦。所以,人,在感情面前,不要苛求太多,只求能拥有一生一世的真情。在清纯的心田,烛照灵魂施舍给人的一丝关爱来安慰孤独的心吧!
鲁迅先生说,人生最痛苦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但他又说,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是啊,现实中前后左右本是千仞断崖,彷徨者的确无路可走,无论梦醒与否。但人为何梦醒始觉痛苦呢?因为梦,原是五彩的蜃楼,遮没断崖下的空谷,以致空谷被忽略;待蜃楼散去,空谷始被发觉。对于眼眸,真幻易位,景致换撤;对于腿脚,一切如旧,毫无差别。所谓的路,永是脚下所踏片土;前迈一步,断崖便自动延至所履。无论承认与否,是否情愿,此种路途无法改变。
梦醒时分,我敲响了生命之钟。不再哀怨与流泪,不再停驻而彷徨,因为我已不再惶惑而怯弱。从此,我只是一个行路者,在生命之缘的路上,一路歌吟;在文字的梦里,永远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