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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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厂胡同
文/马力
草厂胡同,就在我家旁边。
过去,这一带多水,三里河、鲜鱼口的名字,传得长久。
水岸长满芦苇、蒲草,百姓以苇织席,以草编履,草厂之名,即由此来。草厂胡同南头,还留着一条东西走向的胡同:芦草园。
草厂胡同不止一条,足有十条。
北京的有些地方,起了一个名字,能管一大片。东四、西四、新街口、北新桥一带的胡同,都这样。从几条到几条,清清楚楚。
草厂胡同挨着前门。早先,京奉、京汉铁路上的火车开到城门跟前的东西两端,就算到了头。昔年,从湘西保靖抵京求学的沈从文,拎着简单的行李"初入百万市民大城",便是从前门火车站走出的。那时,他还是个青年:朝北一望,惊异于明城墙雄峻的躯影;往南一瞧,感动于护城河流闪的波光。诗情在他心底积蕴。
百余年间,多少南北之人出了车站,看一眼陌生的故都,各抱异样的心情。
火车站旁建起不少会馆,外省人来了,落脚方便。沈从文一下车,被一个车夫拉到西河沿街上的一家小客店住了三天,又由他在北京农业大学读书、兼做酉西会馆管事的表弟黄村生领着,"住在前门外杨梅竹斜街酉西会馆侧屋一间既湿且霉的小小房间中".杨梅竹斜街在前门之西。前门之东的情形大体相近,会馆似更多些。路过长巷头条、二条,能见到泾县、南昌、汀州、江右、丰城、新建、鄂城、武林、临江、浦城、武陵多家会馆。为数虽说不少,若跟草厂那边一比,似要自郐以下了。
草厂头条的广州、兴国、麻城、金箔会馆,二条的邵武、黄冈、应城会馆,三条的南陵、太平会馆,五条的宝庆、仙裕、黄梅会馆,六条的孝感会馆,七条的南安、袁州、惠州会馆,八条的辰沅、汉阳会馆,九条的蕲州会馆,十条的湖南、湘潭、长沙、京山、长郡会馆。这些,多从朱一新的《京师坊巷志稿》中来。我到那里一走,青砖瓦舍间,老胡同的味道不散。有些门面新葺过,关着,把过路声闩在外面了,院内便静如老井。顺着门缝一瞅,宅舍空空,不闻动静,安谧的样子跟当年望门投止的光景,竟是两番天地。聚散无常,绕屋的烟火气,也就时浓时淡。此刻,看它的人,难抑内心的喧哗。
冬已深了,峭寒的风阻住人们出门的脚步。胡同的条石路上,只剩下缓缓移着身子的我。总算瞅见有个老太太从一个院子出来,门前的台阶很高,她的腿好像有点软,颤颤地下来,拉着购物小车一步步往前蹭。等她近了身,我赶忙贴墙一躲,让她过去。胡同太窄了,细如一线。
平常人家的院子,我没进去看,推想不会宽敞。会馆的天地却要大些。这种印象,我是从门面上端详而得的。
草厂胡同的墙垣,不全用青砖砌成。我拐进七条,深处闪出一堵院壁,砖色发红。看那宅门形制,缺了刻着"如意"二字的菱形门簪,也不见雕镂精美的垂花檐柱。额镌隶书"惠州会馆".字很大,使那浅灰的砖面添了神韵。砖雕之技,应该是从徽派建筑那里学来的。这样别异的门扉,在古旧门巷间独显一种意味,比起阔绰的广亮大门,毫不差逊。
宅以门户为冠带。只看这气派的门脸,不消说户主资望的浅深,大宅之内,套院的规模当是可想的。无论是做官人家,还是寒微匹庶,均有故事可说。写过《中国法制史》的徐傅霖,常来这里畅叙乡谊。徐傅霖是粤东北和平县人,那处邻接赣南的地界,我是到过的:林寨古村的四角楼,深隐山水间,客家人世居此处,长年呼吸着岭南的清鲜空气。在我这儿,徐傅霖的名字听上去虽生,却不觉隔得远。
因为沈从文的关系,湖南怀化人开的辰沅会馆,叫我多瞅了几眼。新修过的院子,红门,灰墙,高出墙檐的硬山合瓦屋顶,显出前后院的格局,颇为堂皇,像是夺去草厂八条的大半风光。院中旧有清咸丰七年所刻《重葺辰沅会馆记》碑。撰文者,溆浦严正基;书写者,道州何绍基。何绍基是清代人,素以书法名世。他的家乡,流过一条清深的潇水,岸边低昂的峰岭,我的一双脚也曾踏过。
胡同口的几栋双层楼屋,格栅窗棂、雕花木栏,则成另一番样子,好像跟老院子争胜。在我看,若论营造的细,总不及叠涩砌法讲究,遑论梁架下撑栱的刻绘与墙檐边墀头的纹饰。无论刻绘,也无论纹饰,总以花鸟图案当家。群芳妍丽,匠师能在一凿一錾中表现其妙。这些与岁月对视的花朵,永远在砖木上盛开。团团柔嫩的叶,簇簇湿薄的瓣,仿佛百鸟栖枝那般,幸福地接受艳阳的朗照。流畅的线条、精细的丝缕,让建筑闪熠光彩,吸引无数目光的那刻,美得叫人心醉。
对于美的物事,我无从忽视,更无从拒绝。我走着,看着,过一个院门,又过一个院门。高高低低的院墙连成了胡同,胡同里有北京人的生活史。
隔几个院子就会出现一个会馆。会馆爱往胡同里扎。明清两代,大小胡同里,会馆多得数不清。北京城到底有多少会馆?有人做过统计,光是宣武、崇文一带的街巷中,为数四百多!虽然看去都是院落,里面一样住着人,区别却是大的。会馆不是家,不会像家那样长住,也不会像家那样带来踏实感。上门寄宿的人,大多为科考,为经商,为寻亲,为交友,扎不下根。生活是流动的河,天涯羁旅,浮影无定,身后遗落的,不过是些水上萍踪。但在另一面,会馆深蕴着中国人浓厚的籍贯意识,叩开它的门,自有乡情沁润一颗颗漂泊的心。这样一看,会馆又是最暖的家。
草厂胡同的会馆,从门前过身,眼扫浮面情形,略见一斑,似也够了。若不收敛精神的锋芒,向深处延续思维过程,则能悟到,会馆是一种文化存在(西打磨厂街东口的临汾会馆,辟为北京会馆文化陈列馆,流连其间,可作相关史料的概览),它出现之后,新的力量带来新的生命:悠长的胡同结束了古来的封闭性,开放的生机调整着悖时的正统感,人文环境的塑造、文化习俗的更易,在漫长的年光中持续。本地人和外来人同在胡同里,互处中渐渐相识,相熟,彼此融合。北京,养成了包容宽厚的城市气度。
会馆里的男女,终要离去。走出大门,他们带走了胡同的气息,散落在身后的,是将来能够找到的珍贵记忆。街坊的笑语、邻家的饭香、窗前的灯影、檐下的雨声,还有挑担货郎的断续吆喝,常伴人生的远途。
双倍党费
文/欧阳华丽
老莫,人如其姓,沉默寡言,只知道埋头做事,被人叫了几十年"憨包".
说他是憨包,并非他傻。40年前,他二十出头,玉树临风,剑眉星目,帅小伙一个。
当时他在部队开汽车,被石头砸伤腿,因公负伤落下终身残疾。
退伍后,他说不能给组织添麻烦,主动放弃组织的照顾,拖着伤残的右腿回到村里。
村里人当时都笑他憨,说石头不是砸伤了他的腿,而是伤了他的脑子,否则为什么要放弃国家安排的工作,回来当农民?
他的确有些憨劲,夏天一身汗,冬天一身霜,当了四十多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笔挺的腰佝偻了,脸上有了鱼网一样的皱纹。可每个月的那一天,他都要起个大早,打水洗脸,对着镜子刮干净胡子,再穿上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把上衣的风纪扣、胸前的徽章整理得一丝不苟,板板正正,雷打不动地去村委上交党费。
村里多半是坑坑洼洼的山路,他的腿脚不方便,常走得满头是汗。妻子心疼他,劝他:"腿不好,往后你就别亲自去了,让孩子替你去交。"平时沉默寡言的老莫一听,眉毛一下子竖了起来:"党费,要亲自交。如果让别人替交,那一定是有不得已的道理,我这算什么!"妻子知道犟不过他,气得直翻白眼。
又到了交党费的日子,老莫早早来到村支部,郑重其事地把10元钱双手交给负责的老会计。老会计见惯了,笑笑说:"老莫,又交10块钱?"
老莫点点头,老会计收起笑脸,工工整整写上:莫有财,10元。老莫脸上一脸肃穆,然后一笔一画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如果村支书在场,一定客客气气地把老莫请到办公室,泡上一杯热茶,一起聊聊天。
三年前,老莫患了一场重病,住在县医院。在病中,他没能按期交纳党费。两个月后,他能够坐起来吃饭,还能够下床走几步,活动一下筋骨了,便嚷嚷着让儿子送他回村交党费。
儿子心疼他,说:"你身体才好些,过几天再回吧,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老莫训斥道:"依你说,什么事是要紧事?对我来说,这就是顶要紧的事!"儿子没办法,只得送他回村去交党费。
新上任的会计说:"您年纪这么大了,又不当干部,党费晚交几天也行。"
老莫听了,有些激动。不善言辞的他,那天字字都能蹦出火星来:"交党费是党员的义务,一个党员怎么可以不尽义务呢?"说着他又补交了一份迟交党费的情况说明,从兜里掏出20元钱郑重地交给新会计。
新会计不明就里,说:"老莫,你也像别的农村党员一样,交一两块钱就行了。交多了,别人不好看。"
老莫不动声色,说:"我有这个能力,多交些,老会计没和你说?"
新会计是个年轻人,想起老莫家里一台电视机还是上世纪90年代的"古董",把嘴一撇,说:"老会计与我说了,你早些年交4块,后来一直是10块,现在怎么要交20块?我就不明白了,你家里那个样子,还交那么多,好像就你先进似的。"
这话一出,平时憨包一样的老莫竟然发怒了,他一拍桌子:"年轻人,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你知道这里边的事吗?"老莫的眼里噙着泪水。
新会计被吓住了,他急忙拉把椅子,说:"老莫叔,莫生气,我真不知道这里边的事。"
老莫擦擦眼,说开了:"几十年前,我还在部队当兵开汽车。一天,我跟着班长执行夜间运输任务时,暴雨冲毁了山路。我和班长正在抢修道路,山上一块大石头滚落下来,我低头干活没发现,一旁的班长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开。那块大石头只是砸伤了我的右腿,却砸中了班长。他临终前从口袋里掏出了2元钱说,‘小莫,记住,为我交党费……’班长受伤太重,话没说完就牺牲了。我是和班长一起入的党,班长是为救我而牺牲的,让我替他交党费,没说每个月交多少。如今我年纪大了,今天脱的鞋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穿上,我和我班长多交些,有什么不行的!"
这时,村支书正巧来到,他拉住老莫的手,说:"老莫叔,我刚刚在镇上参加了会议,现在正在开展党史学习教育,你这双倍党费的事,要好好宣讲!"
老莫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老兵永远跟党走!"
爷爷的事业
文/周艳红
早上醒来,昨夜的梦,还很清晰。梦里,回家了,爷爷笑呵呵的,真像一位慈祥的老人。事实上,爷爷的确是老了,但大多时候,很严肃。做事严谨,严格要求儿孙,是他一辈子的习惯。
给爷爷打电话,聊了近四十分钟。工作、生活,东拉西扯,对我,他有说不完的话。"要有上进心,多看书、多学习。""工作要仔细,总在人中间飘飘荡荡,自我满足是要不得的。""对工作、对生活,都要认认真真的,才不枉费时光。"……爷爷话不多,但这几句,常说。名副其实的老教师。三句不离本行,对家人、朋友,谆谆教导,诲人不倦。
私底下,爷爷有他自己的骄傲。考上全县最好的高中,手写的、泛黄的录取通知书,一直珍藏着。"我们那年代,要读书,读好书,很是艰辛。"他说,开学时,背着一背篓红薯,从早上走到下午。到了学校,大多数同学都交了学费。红薯抵不了学费。年少,自尊心强。穷人家的孩子,脸皮薄,没进教室,就又背着红薯,辍学,回家。
爷爷写得一手好字,是乡村里远近闻名的教书先生。代课教师,函授师范毕业,考试,转正;从村小到中心校,再成为学校教导主任。小时候,家里满墙的奖状,几乎每一张,都是第一名。逢年过节、宴请亲友,乡亲们都会请爷爷去写对联、登人情簿子。他如认真教学一样,选最趁手的笔,着干净整洁的中山装,一笔一划,工整、有力。他说:"做任何事,都要用心。对得起别人,也对得起自己。"
爷爷上了年纪,总算有些许老人的和蔼和乐趣。这几年,回家看望他或是打电话,偶尔会跟他开玩笑。这在以前,是不敢的。他太一本正经。原来学校里的老师,有很多都退了休。再在街上碰见,爷爷和他们,谈笑间,轻松、愉悦,彼此间,很亲热。"其实,在学校时,有的年轻老师虽敬我,但也怕我。""这您倒是有自知之明。"有一回,一位老师在上课时,黑板上的字写错了。爷爷路过教室外,发现了那个醒目的错别字。他在教室外站着,站了好一阵,不说话,也不走。等到下课,那位老师走出教室,同他打招呼。他一句话不说,指了指黑板上的字。然后,走了。
"教书育人,自己不认真,不仔细,就是对学生的不负责。"在他未退休时,学校里的老师,最怕他听课。评议教师教学时,他记笔记,写评语,还写感想。对事不对人,有一说一,不和稀泥,不遮遮掩掩,严肃得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但在生活中,他们,却都成了好朋友。退休后,人老了,彼此间常走动,忆过去的美好时光,聊现在的生活期许,无话不说,无话不谈,情真意切。
爷爷患有支气管炎,老咳嗽。咳得厉害时,感觉肺管子,都要裂了。这是爷爷近几年的老毛病。整个人,一下子,也老很多。叔叔把他接到主城,找最好的医院,挂专家号,也没能彻底根治。刚退休时,突然间离开学校,爷爷很不习惯。有私立学校聘请他去教书,工资不高。他觉得无所谓,重要的是有事可做。
私立小学,招收的学生,多为父母外出务工,没时间管带,在校寄宿;或是太调皮,老师、家长管教难,希望封闭式教学,孩子能安心学习。想方设法、千辛万苦,都是希望孩子更好一些。学校,建立在山上,离城离家远,要和学生们一起,寄宿,半个月回一次家。一场感冒,让他反反复复,咳了很久。课堂上,粉笔字写了一半,停下来,咳一阵,又继续写,继续讲。一学期下来,班里的孩子,考了好成绩,进步很大。他很欣慰。
"功崇惟志,业广惟勤。""桃李满天下,春晖遍四方。"爷爷,一生勤劳,兢兢业业。他的骄傲,除了那一纸高中录取通知书,还有数十年的从教生涯。曾教过的学生回乡看望他,叫一声"周老师",他激动得热泪盈眶。三尺讲坛,是他的事业,也是他无悔的人生。
托付女儿的夫妻
文/侯兴锋
前一阵子,政府刚刚要求在家隔离的时候,一天早晨才六点多钟,妹妹、妹夫和已经上了一年级的外甥女,一家三口就来到了我家。我奇怪地问:"这都要求隔离了,你们作为医生,怎么还到处乱走动啊?" 妹夫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妹妹心直口快,对我说:"哥,我们想把女儿放在你家,你是老师,还可以帮着照看一下她的学习。"
我有些糊涂了,这夫妻俩无缘无故地怎么托付起女儿来了?
经过他们一解释,我终于明白了。在医院里,妹夫是儿科的主治医生,妹妹是儿科护士。随着新冠肺炎确诊病人和疑似病例的增加,医院隔离区的医生人手严重不足,医院不得不紧急抽调人员,增加援助,而妹夫和妹妹共同报名参加,都被批准了。可是事后,他们忽然想起,在隔离区工作可不能随便离开,女儿放哪儿呢?如果放在女儿的爷爷奶奶那里,他们的年龄都大了,照顾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加上一个孩子,把他们累出个三长两短的可不行;况且,在全国抗疫时期,人人在家隔离,开学延迟了,他们也辅导不了孩子的学习,怎么办呢?于是,他们夫妻就想到了我。
我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说:"你们真的想好了吗?"妹妹意气风发地说:"想好了,作为一名医务人员,救死扶伤是一种本分,况且我学的就是护理专业中的重症监护,这几年在儿科简直浪费了我的本领。"妹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也说道:"这一次的抗疫就像是一次战争,我作为一个渴望和平的士兵,如果只是平安地待在大后方,不能为打赢这场战争尽一份力量,那和一个逃兵有什么两样?我会一辈子都不安心的。"
听了他们的话,我大为感慨,这还是那个大大咧咧,把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妹妹吗?这还是那个沉默寡言,一脚都踹不出个屁来的妹夫吗?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我不在医疗系统工作,偶尔的也会随着一些舆论的误导,质疑如今这个行业的医德问题。今天看来,我还是小看了妹妹和妹夫,误会了医务工作者在关键时候的奉献精神。
此刻,我被他们的情绪所感染,内心充满了敬佩和感动。我打起了包票,说:"你们放心,在一线好好治疗病人,家里一切有我,等战胜了疫情,你们回来,保证还你们一个听话懂事的女儿。"
临走的时候,妹妹紧紧地抱了抱女儿,絮絮叨叨地说:"乖宝贝,在这儿要听舅舅的话,等爸爸和妈妈回来,一定给你买好多漂亮的衣服。"说着说着,她的眼圈红了。在离别时刻,那个风风火火的妹妹瞬间不见了,换来的是一幅依依不舍的样子。
看着妹夫硬拉着妹妹渐行渐远,对新冠状病毒的概念还很模糊的外甥女问我:"舅舅,爸爸妈妈不就是去上班吗?为什么要那么难过呢?"我拉着她的小手,说:"他们啊,要去打大坏蛋,一个叫新冠病毒的大坏蛋。走,舅舅现在就带你认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