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小时候

那天六一儿童节，看到孩子们过节的欢喜，我就此想起了我的小小时候——幼儿园以前。

我小时候的样子如何？因为家境困窘，父母从未为我照过相，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小时候的模样。母亲倒是曾经对我描述过：你出生时可漂亮了，接生婆（我是在家里出生的）说她接了几十年生，都未见过的最好看的娃娃。这话我小时候信得要紧，现在想来未必可信，母亲是个慈善的人，接生婆的话或许奉承她的，她信以为真了吧。母亲说，我作娃娃的时候，下乡的知青们特别喜欢我，总抱了我来玩，还逗笑说，这孩子长得这么好，长大了做戏（意为当演员）去啦。母亲的述说我记在心里了，那可能也是奉承话吧？我一直为见不到自己小时候的样子而遗憾。我第一次照相是小学毕业照，是小一寸的毕业照，记得那时头上扎着两把马尾发，长圆的脸儿，很清爽的样子。那照片也没保留下来，这又是一憾事。

小时候我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来的，我知道蝴蝶是毛毛虫变的，鸡仔鸭仔是从蛋里孵出来的，狗儿猪仔是狗妈妈、猪妈妈肚子里生下来的，可我是怎么来的呢？我问母亲，母亲说，你是我在河边洗衣时捡来的。我很惊讶，那是不是所有孩子都是河里捡来的呀？母亲说是呀。那时候也许我还在三岁以内，对母亲的话着实信以为真。后来再大些，看到大肚婆生下小娃娃，就不再问这个来由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小时候见到的事物印象格外深刻，或许是因为对于初见的东西有一个从陌生到熟悉的过程，因此会比较留意吧。我记得自己的父亲母亲已是三四岁以后吧，但弟弟是怎么来的，可是没一点儿印象了，好像是突然有一天，自己有了个弟弟，那时也许是四岁也许是五岁。小我两岁的弟弟是家里的宠儿，记得他老是哭闹，他要什么母亲就给什么，有时候我们去看电影，我看得正起劲，但弟弟哭困，母亲便只好带我们回家了。所以长大后曾经抱怨弟弟害我好多电影都看不到结局。

小猫、小狗，小猪，甚至是小耗子——什么事物都是小时候可爱，小时候看到刚孵出的小鸡，毛绒绒的一个小球儿特别可爱。我忍不住抱起一个来玩，小鸡吱吱叫，母鸡像发了狂似的追着啄我，吓得我哇哇直哭，我那哭的样子，那时候也是顶可爱的吧？

我小时候胆子比现在大得多，在幼儿园我和伙伴们玩游戏，我喜欢扮演戏里的穆桂英，把对手打得躲在桌子底下。六一儿童节，我是领舞，带领小朋友表演舞蹈给领导大人看，这胆量，我长大后再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