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文章
雪夜文章(精选20篇)
雪夜炉火
文/凌仕江
许多年前,我住拉萨木质别墅的一间小斗室。木门常常被风自然关闭又嘎吱打开。这座古老别墅上下三层,四处通风,绛红色的墙面,地下垫空,每次进出者的脚步声都有“噔噔噔”的回响,其紧张与肃穆绝不亚于谍战片的忐忑气氛。黄漆刷过的大方框窗子,银幕式的高空落地窗棂,与开阔通透的空间结构,特别是几棵满脸雀斑和沟壑的老梧桐掩映,四季色彩更替变幻,让老别墅陡增的不仅是西藏的秘密,还有被年代遮蔽的传奇。
直至今天,似乎所有秘密或传奇都不可追忆,毕竟那是一个孤单的年轻人不在场的历史。在我看来,不在场且又难追忆的历史,多是无效之举的多余人干的无情事。不是你亲身历经的史事书写,怎能产生非虚构的情感体验?然而时有友人到访,在一盏白天黑夜都亮着的灯光下谈诗论文,品书说事,为一篇谁新鲜出炉的文章发表高见,方言与普通话,如一粒粒脱米的瓜子壳,洒落一地碎屑,全然乐不思蜀。造访者,除了拉家常的东西南北兵,还有一些不知乡关何处的文艺青年,他们漂泊在军营之外的拉萨,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他们谈一回不花钱的艺术,远比经历一次热恋开心。
那时无法拥有个人电脑,桌上一沓每页360个方格子的稿纸,常常装不下一个人来路不明的忧郁。写字聊天仿佛比逢年过节的大餐容易解决饥渴问题。
几天里,雪一直下着。
熄灯就寝号响过之前,我从一个战友那里聊天回来,回到小木屋见门自然开着,炉火上还有煮过的雪。肯定又有人来访,被我空空荡荡的小木屋冷落,走了。小木屋零落的报刊都是留给来访者顺手牵羊的,多数书籍也是来访者贡献于此的。桌上折叠的书页,常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人不在的时候,很难辨认这现场到访者是谁?扫了周围几眼,我卷起一本丢在桌上的北岛诗集撵了出去。路灯下,身披雪花站岗执勤的哨兵正在与他理论——
你是哪个单位的?
作协的。
夹杂甘肃陇东口音的哨兵很纳闷,这么晚了,你一个“做鞋的”跑到部队干啥?
他用咬牙切齿的贵州话提了提嗓门,我是作协的。
哨兵有些警觉起来,做鞋的,把你证件掏出来看看。
他全身上下摸了又摸,我,我忘带证件了。
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哭笑不得的一幕,我忍不住大喊一声:他不是做鞋的,他是一个诗人。
他见了我有点喜出望外的高兴。
哨兵狐疑地看着我们,嘴角在嘀咕。
我急着问他不顾飞雪飘零找我有何急事?
他却轻轻松松地说:“走,接着上次聊顾城、聊莎士比亚,聊泰戈尔,聊他刚收到余秋雨的回信……唉,在拉萨找个有情趣的人说话太难了。”忽然,他好奇地问我:“你怎么知道我来找你?”
我把北岛诗集递给他:除了你这本自制黑白封皮诗集,还有谁能拥有呢?
他跟着我折返小木屋,开始四处翻找能够充饥的食物。他一直喊饿。无奈,找来找去,我最终递给他一袋北京牌方便面。他饥寒交迫的微笑很快被炉火映得通红。我翻箱倒柜找出半个东坡肉罐头,与方便面炖在一起,刹时小木屋飘荡着比雪更香的气味。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还在高谈那些闪光的人名和闪光的诗句。
我不好直说“雪的生存先要融化自己”,我自说自话地说了一句无关风月的——最近几天的雪好像有点多。
他拍拍身上的灰尘,无所谓地站起身,准备抽身告辞,却又磨磨蹭蹭地把头扭转回来,慢吞吞地支吾道:兄弟,能不能在你这里周转点生活费,我的三轮车,坏在雪地里两天了。
我将一只踏出门的脚收了回来,顿时愣在门背后。这个月津贴还没发,我拿什么周转你呀?
他一脸歉意地望着我,无言。
我围着炉火反反复复踱着步子,空旷的木地板回响着冷冷的脚步声,有一点现实,有一点虚构;仿佛是在天堂,仿佛是在地狱。思忖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即刻伸手从床边墙板上一摞报刊中,扯出一张小小的单子,看了又看,然后递给他——拿去吧,这张我还没来得及去邮局取的稿费单,够你凑合半个月日子。
……
雪,还未消停。雪夜念及的人,早已不在。就在我离开拉萨后的第一个春天,他带着雪去了天堂,再也没有捎回只言片语。
江南霜雪夜
文/江南雨
依然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某一年的冬天,时值大寒节气的数九寒天,我同父亲搭乘从上海开往浙江双林的小火轮来到一个叫马家桥的江南农村,既不是走亲也不是访友而是去那里摸鱼。数九寒天下河摸鱼,这不要说现在的人不可思议,就是在当时也很少有人干此营生,可我的父亲为了全家能吃饱肚子不得不干,是世道不公苍天无眼还是命运的劫难,我也说不好,认命吧!
船是晚上七点从上海的十六铺码头开出的,次日凌晨七点到达马家桥,这马家桥并无码头,在船停靠时,船上的工作人员拿了快跳板往岸边一搁嘴里喊:“马家桥到了,要下船的带好东西快点下船!”在这叫喊声中,我们踏上跳板走上河边的小路,路边的枯草上积满厚厚的霜,小沟小溪小水塘上结着像鸡爪似得冰,在走过两个田埂进入桑田里的小路时,天空中竟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此时,我感到特别冷。
“爸,到那家人家还有多远?”
“不远,怎么啦?”
“太冷了。”
“叫你别跟来,你不听,现在只能忍着,没有多少路就到了。”
走出桑田,眼前横着一条河,河的不远处有一座竹板桥,桥那边的路通向远处的村庄,河岸两边长着芦苇,那芦苇的芦花随风摇动迎接着飞来的雪花,河边有几只白鹭正在水中觅食见到我们父子俩的到来也不飞走,只是伸着长长脖子毫无表情地看看我们,然后漫着细长的腿继续在水中觅食。
过了竹板桥又走了十几分钟的路总算到了那户人家,进得屋内,只见家徒四壁,除一张台子和几条长凳及用木板隔起的一个小房间别无它物,屋主人名叫昆三,是个单身汉,此刻正和两个人坐在长凳上说话,见我父亲到来,寒暄了几句,便叫我和父亲去灶间吃早饭,吃完早饭后就开始准备下河摸鱼的物件,每人一只鱼篓,一根打水的棍子,一件皮衩,所谓皮衩就是只有头和手可露在外面的橡皮衣裤,准备完毕,即刻出发,从一个村庄的河走到另一个村庄的河,所摸得的鱼必须卖给该村庄的人不得带走,不论品种每斤0.55元,若带到上海每斤可卖1.2元,但这是不可能的。尽管这样,在傍晚回昆三家中时,父亲数着十几元的卖鱼钱很高兴,能不高兴吗? 我一个月的工资才40元,昆三和另两个人的收获和我父亲也差不多,大家都很高兴,这一高兴便想到喝酒,昆三说:“今天我带你们到我相好家喝酒去。”
昆三的相好实际上是一个有夫之妇,小名彩娟。听说人长得很漂亮,与昆三原本青梅竹马,但到了谈婚论嫁时昆三拿不出聘礼,结果让本村的赵阿根给娶走了,这女人虽说人跟了阿根心却还在昆三身上,暗中一直有来往,为此事两个男人打了无数次的架,有几次还闹到了公社,但不管用,因为昆三的阶级成分是贫农,是革命的依靠对象,不能打击更不能专政。后来,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用的何种手段和方法,最后让这两个男人和平共处了,而她自己却能同时拥有两个男人。而今天晚上昆三竟可以带两个外乡人到他(她)们家喝酒,这真是不可思议。
赵阿根的家要比昆三富裕多了,可能是昆三事先通知了他俩,饭菜显得很丰盛,桌上还有碗红烧肉,这可是了不得的事,因为猪肉是要计划(肉票)的,没有计划那就只能买黑市(高价)了,赵阿根很热情,给我们父子俩满满地倒上一碗自酿的米酒,叫上妻子陪我们一起喝酒,此刻我见到昆三的相好了,她确实很漂亮,头上盘着少妇的发髻,两鬓的青丝向前微微勾起,性感的身材,秀美的脸蛋,说话时的笑容很甜美,难怪眼前的这两个男人会对她如此依恋不舍,宁可资源共享,谁都不肯放手。
吃了晚饭后我们仍然跟着昆三回到他的住所,昆三叫我们父子俩坐一会儿,自己则到屋外得草堆上抱了几捆稻草铺在地上,然后到村邻家借来两床被子,于是,我们就在稻草铺就的地上睡觉了。
父亲可能是白天摸鱼累了,他很快的就睡着了,可是我怎么也睡不着,特别是阿根问的那句话“你结婚了吗?有对象了吗?”这确实让我睡不着,想想自己都快三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就是有女朋友,既没房子又没钱,结哪门子婚?
窗外的雪依然纷纷扬扬地飘着,窗台上不知是霜是雪已经积得很厚了,是雪上加霜还是霜上加雪,说不清。总之这年江南的冬天特别冷,尤其是这霜雪夜!
雪夜随想
文/谭木
下雪了,第一场雪总是让人欣喜的,躺在被窝里久久不能入睡,总觉得,在这个下雪的夜里的夜里应该写点什么。披上衣衫,伏案提笔才发现,刚才的百般思绪,却也没有完整的思路,既已提笔岂有不落笔之理,想想,随想倒也可以。
近日来练练习画,今夜见雪,心想若能做一幅雪夜满舞图,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想着,脑子里背景也随即绘,人物形象也出来八九分,既然是晚来遇雪,那背景自然是黑夜路灯枫树雪花,而我也早已化生为画中的主角。和大多数童话故事一样,我身着一袭长裙,在雪花里舞动着一头长发,路灯下的身影随我任情的放肆的舞动着身体,早已过了做梦的年纪,却怎么也忘不掉童话里的世界。
既已是做梦的丫头,又常常爱发痴,痴于文人,痴于墨客……
最觉“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为最美,记得去年下雪,也因此诗记了一篇随想,自古文人清高傲骨,而我偏偏爱看文人的书,多少沾了一些文人清高的味道,却又不敢表露,故而常常借文人来发泄下自己的清高,如今没了”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却可以有拥雪而舞之景,此景倒也是畅快。
提笔到此,夜已过半,脑中之景虽好,却也很难用笔描述,不及十分之一罢了,只恨平日里用功不够,其中的遗憾,旁人怕是很难理解的。
雪夜遐思
文/郭德诚
月冷冷的,挂在天上,街上少有行人,树枝在风中颤抖,雪一片片在路灯的光影里落下。窗外萧瑟的冬夜图,颇有几分动感。我一杯热茶、一卷闲书,感受着冬夜的闲适。
西汉《礼记·文王世子》载:“春诵、夏弦、秋学礼、冬读书。”冬夜读书,不仅惬意,而且心安理得。冰天雪地,还能干点啥呢?那就打开书吧。书中既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闲逸,也有“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的愤懑;既有“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的豪迈,也有“西风残照,汉家陵阙”的苍凉……条条人生路,各各都不同,人生百态,五味杂陈。时常读着读着,就“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冬夜读书,心情有一种过滤后的纯净,红尘迷眼的我,眼前也逐渐清晰起来。
元代翁森说得透彻:“木落水尽千岩枯,迥然吾亦见真吾。”“读书之乐何处寻?数点梅花天地心。”落尽繁华,回归本相,即是我见,也是见到真我。山,叶落尽,草枯黄,怪石嶙峋;水,波澜不惊,滩涂苍凉;原野,衰草遍地,夕阳残照,满目萧肃。真相有时并不那么赏心悦目,但真相毕竟是真相。
可事物也不是一成不变的。看那飘飘洒洒从天而降的大雪,白了山,白了水,白了一望无尽的原野,天地相连,世界又变得一派圣洁,“当惊世界殊”。读书之乐,在于赏析,思辨,汲取,借鉴,化用,提高,能动态地看待事物,最后达到“数点梅花天地心”。
这个过程,就像萧瑟的冬天向春天的过渡,也像一个人成长的四季。人生的路上,风霜雨雪,阳光雨露,什么遇不上呢?同是一个《蝉》,有人“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有人就“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一个人,需要应对的,太多,太多。
书,就是抓手之一。近日读了一本书,通篇讲的是人要积极去拥抱失败,因为失败是一项重要的人生选择。失败不多,说明你创新不够,一直在熟路上行走。我放下书,看看还有几页的台历,觉得今年,日子就像这本台历,一张一张,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是中间那个阿拉伯数字。我漫不经心地一天一天、一页一页地撕掉,最后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杆儿,“落得茫茫大地真干净”。
冬夜读书,是一种惬意,是一种享受。原本也是奔着“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去的,谁知读着读着,竟有点“跑偏”了。有人说过,你还在读书,说明你还在远眺,那么我在远眺什么呢?是萧瑟冬天的原野,“迥然吾亦见真吾”的反省,还是兆丰年的大雪,是来春的嫩绿?读着读着,“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也许这就叫潜移默化,是“寓教于乐”带来的思考。
冬夜,暖暖和和,信马由缰,一头扎在书里,感觉真好。
雪夜未央
把思维泊在风里,想搜寻一份关于雪的记忆。那记忆里有纯洁浪漫、有孤冷绝尘、有暗香疏影,更有红泥小火炉的温暖,可千寻不得。天空飘来的,只是干涸的泪,蒙上了素色的尘埃。冻僵的诗意在午夜飘荡,身姿远比现实的脚步更为轻巧。
初冬到了午夜之后,天地黑得格外苍茫,夏夜的清爽和秋夜的通透毫无影踪,只有无际的黑蔓延开来,任由街边的垂柳萧索着前世今生。飘飘洒洒几天,积累了厚度,雪踩上去轻易就留下印痕,就像柔软的心窝,感动于所有人的赠与。
黑的夜,白的雪,真实在眼前虚化,最后把镜头推向一树桃花。蛰伏了漫长冬季的诗意挂在枝头,与寒凉的早春之风共舞,目光无限拉长。而粉红色悄悄发芽,重生被赋予了希望。小溪、石子、游鱼,依山傍水,不枉此生。
迷离的结果是撞击,生活的脚步,跌进了雪丛。哦…春风与繁华只是浅梦,当下只是初冬。雪窝如同诗歌,再美也不能长睡。走出去,离春天又进一步。
午夜最适合独坐。凭窗望月,流水就在眼前汩汩而过,然而纷繁的意象,不能替代生活的温度,平平仄仄的步调,填不出一阕生活的词。只有那盏等待的虚拟灯火,环绕着太阳的味道。
想写点什么,却无从诉说。就像激越的词,无法昂扬出血液里封印的沸腾,婉软的曲子,无法唱出悱恻辗转的心思……
天色仍是暗的,骨子里却已然接近黎明。时间的脚步,不会因为悲伤或欢愉而停下。那么,顺其向前。不必管清晨的天气是阴或晴,只管向前。
等候一场雪
文/铁云
江南的气候太过温柔,预报了多日的雪迟迟不肯抖落它丰满的羽毛,好似生怕砸了行人似的。
等候一场雪,看一场大雪,成这个冬天最美的事。银装素裹,飞珠溅玉,天地一色。大地万物冰清玉洁,素雅美丽,自有千般妩媚、万种风情,一种脱胎换骨似的清新雅韵扑面而来。那轻轻的美便汇出了单纯之白,凝成了静虚之境。看天地一片苍茫,感慨生命博大精深。此景此情,或怀古或思今,亦可怀人。想那孤舟衰笠翁独钓寒江雪,是怎样的一片心地纯净;想那柴门犬吠响风雪夜归人,是怎样的一种坦荡无垠;想那夜深雪骤时闻折竹声,又是怎样的一种自然妙音;更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寒夜约一两知已,看窗外寒枝压雪,梅透暗香,屋内茶汤初沸,红泥小火炉上绿蚁新醅酒,正温热得是喝的时候。静坐椅榻煮酒惶论谁英雄。偎火闲散听雪落,围炉执樽絮江湖。这样的雪夜,不谈经不论道,可抚琴雅余兴,弹筝怡深情。这样的雪夜,可与友人闲散几句,也可各怀心事,聆听那些来自室外的雪声,静静感受时光和成全的意义。倚窗锁梦,不问红尘经年,也不问今夕何夕,只见窗含西岭门泊东吴。
等候一场雪,漫天的雪飘混沌了天地,浪漫了人间,落寞了旅途,寂寥了归人。风里闲竹揺凤尾,雪近冬青闪白凌。仰首白雪满眉眼,俯首飞絮盈白头。风卷门檐扰残梦,雪落窗台落闲花。想那谢太傅寒雪日与儿女讲论文义,俄而雪骤,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似?”兄子胡儿曰:“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风起”,公大笑而乐。此时,我亦愿同他们一起乐。好一个未若柳絮的谢道韫!
等候一场雪,我借一艘船,于湖心,独守一个雪来的黄昏,想了好久,要在雪飘的时候,吹一首最熟的长笛。这样的风景,能让人失魂落魄。莫道冬日凋零,冬日自有风情。
等候一场雪,我愿执笔伏案,看年华踏着飞骑从岁月的门前掠过,为仓促流年提供一处驿站、一壶香茗、一剪疏云淡月的光景。我愿静守窗前,株蕾慢慢在风雪中绽成梅花,静看一段如瑾日子,悄悄在窗前堆积成一个个憨态可掬的雪人。想《红楼梦》中“琉璃世界白雪红梅”,那雪中栊翠庵的数枝红梅,“如胭脂一般,映着雪色,分外显得精神”。才知踏雪寻梅,寻的是一份雅致,寻的是一份心境。
等候一场雪,落雪一片惊天寒。新的一年里,又是一派新气象、一番好风景。
雪夜沉思
文/青春灿烂的日子
今年,各地的冬天似乎不约而同的宣布了提前的降临。当然,“福利”也不期而至,在南国还充满着融融夏意、柳青花红勃勃生机的时候,远在北方漂泊的我,有幸邂逅了2015年第一场雪。
那真算的上一场大雪,生在湖北的我,雪天于我并不陌生,除了08年那场印象深刻的雪灾外,脑海中很难搜索出关于雪季美好的回忆。
一出机场,凛冽的蒙古“雄风”裹着刺骨的寒意直往衣袖里钻,瞬间,凉意袭身,每一个毛孔里像是被扎了冰针,肢体瞬间好像被凝固了,这才意识到身上的衣物太单薄了。前往车站的途中,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夜色中,飞舞的雪花在两旁橘黄色灯光的映照下,煞是好看。刚刚因为寒冷造成的怨恨也消失殆尽,再次落地的时候,眼前,整个城市已是淹没在一片茫茫雪海中,眼前的街道、建筑、两旁的林木,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素衣,路,也渐渐的迷糊起来``````
又是一个冬天了,时间过得飞快。
去年这时候一个个熟悉的场景,似乎都还在眼前漂浮。一年的光阴,不经意间,一切都在悄悄的发生着改变。
记得刚踏上出差之旅的时候,对新的生活充满着无限的激情和期待。忙碌之余,用心温习着年少时的梦想,感受各个城市的人情风俗中的默默温情和别样文化。一段生活、一段工作历程的的结束,即使满身的疲惫、倦意,也会在启程的那一瞬间,统统消失殆尽。尤其是辗转在各个城市的路途中,小憩片刻,睁开眼,眼前流动的风景在短暂的接触中飞快的后退时,那种因激动催发的喜悦总会给那一刻带来许多不同的体悟,往往也正在这个时候,将未知的禅机悄悄的注入全新的生命。
记得有一次,在山西的一个城市执行完一场活动后,由于活动的效果不错,前一晚大家太高兴,贪嘴小喝了几杯,忘了第二天一大早还要启程前往另一个城市。一大早,带着浑身的倦意赶到车站,一上火车便睡着了,一觉醒来,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那天阳光正好,10月的太阳照在身上,通体舒坦,阳光从窗外隔着玻璃钻过来投在脸上,暖烘烘、美滋滋的,循着太阳移动的方向望去,原来,火车正走在一条高高的空中轨道上,眼前,是一望不绝,起伏连绵的山洼,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在火车快速的奔跑中,快速后移的山陵形成了一幅流动的山水画,处在悬空的轨道上,眼下的景致在视野中一齐收尽,真正是享受了一场难得的视觉盛宴。那一刻,胸中刹时涌出许多的慨叹,身上的疲惫也在这样大好河山壮美恢弘的写意中一扫而光,满心的欢喜、满心的激动,昔日晦暗的情绪、工作生活中的失意与遭受到的挫折似乎在眼前造物主的恩赐下变得渺小了。
江河不拒细流,方成其浩瀚;宇宙纳尽万象,方成其广阔;胸怀览遍人世,方造其博大。生活,遍设机关,广布禅机,一个心思的启悟,换来的便是一片全新的风景。
或许,正是这样一个个小小的片段拼凑出了一段思想历程的复杂的进化。
很难想象,同当初青涩的职场新人,有这样一段新的改变。你可以说,是环境的作用力,也可以说,是自身踏实的践行和觉悟,甚至可以说,是每一段生活和工作交织的结果,我不怀疑,每一种因素都在力量的角逐中潜滋暗长,促使着这种转化。对于居中人尤其是一个涉世不深,亟需处世经验的年轻人来说,只需要全身心投入到这样一场剧变,用心参与到每一个环节即可,能否在改变中实现全新的突破,那只是时间的问题,至少,这一段一路走来的经历已经将最初的那个青涩的“新人”痕迹褪化的无影无踪了。
好多次在迷茫中困惑,好多次在自责中失望,更有好多次没能达成预期的目标在辗转反侧的焦虑中失眠。
刚走出校门踏上工作岗位时,会向优秀的同事前辈们请教,成长是什么感觉?充实是什么滋味?记得有一个年长的前辈笑而不答,他回答说,当你用心的投入感觉每天很累的时候你就能够体会到了。
每当坚持不下去没有动力、没有热情的时候,这句简单意蕴厚实的话总能鞭策着我,因为,工作就是当你全身心投入的时候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的那种疲惫和充实,然而,也是这个过程的积累,潜意识中,好像身体的负重也渐渐增加了,思想的宽度也拓展了,谈吐的风度也达至一个全新的高点。那不正是成长后的状态吗,在期待中梦想着改变,在改变中淬炼着自我的深度,在积累中造就着量到本质的突变。
雪越下越大,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看不到尽头的街道,消失远处模糊的视线中,几只流浪狗在风雪中耍闹,勾出一幅淡淡的隐线,随即又被狂舞的飞雪覆盖,一幅风雪寻路图,在凛冽的寒风中渐隐渐没,流动的光影,影影绰绰,在飘舞的雪国上空,慢慢的酝酿成一个梦,一个关于年轻人向着远方、向着梦想孜孜前行的梦。
写在菏泽第一场雪夜
文/李坤
冻笔新诗懒写,寒炉美酒时温。醉看墨花月白,恍疑雪满前村。李白
连续20多天的阴雨菲菲,今天终于还是下雪了。?天蒙蒙黑的时候,散碎珍珠似的雪粒开始陆续的从天而降,撒在铁皮做的顶棚上,清脆而又略显嘈杂的声音却又仿佛天籁。走出小院站在路中间,却又看不到那自天而降的鹅毛大雪,全是小小的冰晶,砸在脸上,像一滴水,很轻,很凉。
一直在房间吃晚饭,却也暂时忘记了那场期待已久的大学,但等到吃过饭的时候却也听不见那雪粒砸在房顶的声响了。急忙出去,走出院子,恍惚间放佛眼花了一样,已经是满地雪白了,前面房顶上也已经看不到那青瓦了。真的一场大雪已经悄悄地随风潜入夜了,就在晚饭的时间把大地渐渐的银装素裹起来。抬头。眼睁睁看着雪片在空中飘舞着朝脸上砸过来,却又很轻。当它晃晃的最终落向大地的时候终于消失了,和那么多的雪混在一起,就像他们从来都是在一起的。
雪夜,适合做什么呢?
记得上学那会学过某一篇文章,具体不记得了,作者也不记得了。好像是作于三年自然灾害期间,作者在山东半岛某地农村夜里听雪落得声音,听行人的脚步,听大雪压断枯枝,听瑞雪兆丰年的美好愿景。小时候是好雪,但仅仅是玩,是一种娱乐。完全体会不到作者独自听雪的意思。但是今天,也是在农村,当我静静坐着的时候,虽然听不到雪落的声音,在这万籁俱寂的夜,甚至没有行人的脚步,没有狗吠,没有大雪压断枯枝,但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宁静。雪夜就是这样,总是让人回归自己内心,嘈杂的世界,安安静静的做一会自己,听听自己呼吸与心跳。
不记得从哪看到的一句话了,大概意思就是冬天的晚上适合学习,适合敏思苦想。因为冷,因为脑袋清醒。是的。但是我想这样安静的雪夜更适合去慢慢寻找自己心灵。如果可以,我想约到一个好友,喝酒,读诗。在这个市场化经济的大环境下,暂时的做一个隐士吧,忘记一切,像陶渊明,像竹林七贤,喝酒,吟诗,作对。
李白说,?冻笔新诗懒写,寒炉美酒时温。醉看墨花月白,恍疑雪满前村。
白居易说,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杜甫说,何时一尊酒,重与细论文。
我说,这是雪夜最该做的。
期待明天打开房门看到一个洁白世界。
雪夜南湖行
文/李治亚
我是一个爱雪的人,也喜欢山水。只是亳州无山,水倒有几处。比如涡河,宋汤河。寻常时节,来到河边,看两行绿柳,婆娑摇曳,很有兴致。这几日,天气骤冷,才是小雪时节,居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偏偏一天一夜,飘洒不止。我自己觉得,小卧家中,没什么事,便独自往南湖看雪。
那是雪下的正紧,暗淡的天空没有别的表情,白白的一片。一脚踏在雪地上,吱吱作响。可见落雨的地方已经结冰。刚开始,戴上耳暖子,把手往裤兜里使劲的放,走了一个半小时的路,便觉得浑身有些湿漉漉的,身上一个劲的冒热气。此时,把大衣解开,上面蒙上了一层白色,扑扑打打,继续赶路。
路上行人很少,南湖虽然美妙,可是这个季节,这样的天气的人依然很少。借着远处斑驳的路灯观看,南湖飘飘渺渺,蔚为大观。浩浩茫茫,到处是白色的世界。踏进石板路,上面积雪甚厚,少有人行,偶尔有麻雀在寒夜里觅食。
渐渐靠近南湖,上面有工作人员做的牌子“路面太滑,湖水太冷,希望游客请勿靠近”的字样,放眼望去,南湖近在咫尺,此时早已没有了夏日的欢躁、秋日的矜持,变得如此寂寞冷清。夜幕下,很难听到行人的脚步,至于咯吱咯吱,不过是自己在走。
沿着南湖,绕行一周,更觉神清气爽,有时偶尔动动树上的积雪,有时一个人在雪地上打几个滚,有时团起那么一个大的雪球,没人玩,自己一个在坚持,这么茫茫一片,居然没有人和自己一起享受雪景,岂不是完全辜负了天公的美意?
南湖东南,有一处小亭,索性坐下来,向四周看去,仍然白茫茫的一片,刚才自己走过的痕迹,顿时被飘飞的雪花覆盖,瞬间踪迹皆无。
忽然有手机铃声响起,定睛看时,原来是老伴,说下这么大的雪,一个人上哪里去了。匆匆回复一句加班,然后慢腾腾的看着雪花,依依不舍的往家赶……
冬天飘雪
文/王敬礼
飘雪,是冬天的一种美丽。雪花片片随风舞,寒枝点点梅花香。 漫天飞舞的雪花像天女散花 ,仰首时白雪满眉眼,俯首时飞雪染白头。
这雪往往由稀到密越下越大, 一会儿功夫天地皆白,万物尽被白色遮掩 ,就连那细细的树枝和窄窄的竹叶上也裹上了白雪。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难忘过去雪夜围炉沏茶,朋友、家人相聚, 偎火闲聊听雪落的雅致。
没有雪的冬天,就好像缺少了一些什么。记得有一年冬天出差遇上大雪,羁旅在大山里,沟壑被风雪抹平,分不清哪里是岭哪里是谷。天晴了世界一片皆白,只有星星点点的屋顶冒出来,雪被低温凝固了,踩上去喀喀作响,满目荒凉,满眼萧索仿佛来到了极地。 太阳照在雪上使人有些眩目,等到雪融出山的时候,已是五天以后。 看到人们都已经准备过年了,心里不自觉地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自此,冬天飘雪夜成了我心中难以磨灭的记忆。
飘雪,是大自然的馈赠。人们对雪给予了美好的遐想。生活困难时,人们说雪像充饥的白面,天气干旱时,人们说雪是滋润万物的甘露,春节时,人们说雪是上苍的礼物,口渴时雪是解渴的最佳饮品。
雪夜,倚门听雪,似乎听到种子在土壤里的呼吸 ,生命在飞雪中升腾。 飘雪时分,大地似乎已经展现了春天的身影。给人们带来春的希望。
雪夜嵩山
文/袁超
一
雪,下了整整一天。
上山的路已经被大雪覆盖,好在车灯明亮,还能看清山路的轮廓。
在导航的指引下,从郑州到嵩山不足100公里的路程,我还是走了近3个小时。到预先设定的永泰寺净舍门前时,已是晚上8点半。
夜晚的太室山子晋峰下,万籁俱寂。没有丁点亮光,没有狗吠,更没有鸡鸣。四处环顾,白茫茫一片,分不出哪是山,哪是路,哪是树。
我把车泊在寺院前的空地上,踏雪往净舍方向的山坡上走。
净舍门前那条山道,已经满是积雪。只有被雪压弯的大片竹林的边缘,黑漆漆的还能看出是一条通往后山的小山路。
山上狼是不会有的,其他动物呢?忐忑不安又左顾右盼着往前走,一脚踩空,整个人便陷在了雪窝里。
不远处有一个人,在扫着小路上的积雪。到跟前时才看清,这是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
男人是这里的留守人。也可能是看我一人雪夜上山心生怜悯,他在净舍后院的员工宿舍给我开了一个房间。
房间虽然陈旧,设施也简陋,但毕竟有了住处,这让我心里无比的温暖。
心里的感动竟让我忘却了门外雪天的寒冷,忘了上山的初衷,躺在床上享受着这意想不到的温暖时刻。
二
巍巍太室山西麓子晋峰下,绿茵覆盖,万木葱茏,不远处的少林寺水库碧波荡漾。永泰寺就隐藏在子晋峰的半山腰中,依山带水,形胜幽栖,处处显现着它的无限神秘。
据说很多都市丽人都奔着它的静,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安安静静地住上几天或一段时间。春天闻着空气中的花香,夏天听听昆虫的低鸣,秋天沐浴在金色的娑罗树下……
我不懂佛经禅意,也没想“禅修”。但来此感悟一下它的清静,尤其是感受一下雪夜的寂寥,却是很久的一个想法。
事后我听对禅宗教义颇有研究的一位朋友说,来这里静修不难,难的是寒冬时节到嵩山看雪、听雪,那是静修的极致。
不禁大惊失色。一不小心,我竟然极致啦。
之所以说它是极致,那是因为雪天上山的条件要求太过苛刻。要正巧天降大雪,路途尚可以行车,山上有个落脚之处,几个条件缺一不可。所以,有此想法者不乏其人,但能成就此行者屈指可数。
三
嵩山的雪夜真的特别静,也特别深沉,让人来不及思考,便一下陷进了夜色之中。
夜里寒冷的空气把我冻醒。心里一边感谢着冷空气,一边哆嗦着披衣下床。我是为睡觉而来的吗?
隔着窗户看看外面,雪又下了起来。
我转身走到后窗拉开窗帘,外面天地混沌,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远处隐隐约约的是太室山子晋峰的模样,后院山坡上,是落满白雪的永泰寺塔。
一切都那么安静。
我舍不得睡。裹上棉被坐到窗户前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雪发呆。身上暖和了,内心也慢慢安静下来。
四
庄子说:“澡雪而精神。”
以雪洗心,杂念全无。想必庄子一定也裹着棉被在这样的山中雪夜里发过呆。
人生选择了职场,其实就像雪夜登嵩山,本身就是一个充满挑战与刺激的旅程。你永远也想不到会在哪一个山坳里给你设下一道坎。稍不留神一脚踩空,你便会跌在雪窝里很长时间爬不出来。
无论生命途经哪里,遇到什么,都不必惊慌。相信所有的亏欠,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偿还你。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只要保持一个丰盈的内心,幸福便已经跟随在你的左右了。
夜,越来越深;雪,越下越大。
人心静了,竟然特别轻盈。轻得像一只羽毛,又像一片雪花,慢慢地飘向空中。
飘啊,飘啊……很快便与空中的雪融为一体,在银色的夜空中飘浮着,遥看着白茫茫的、洁净的大地。
雪夜,让你我在爱的天空里共舞
文/海风的天空2003
冬夜,寂静如诗。
窗内,一首《最浪漫的事》沉浸了我所有的思绪,浑不知窗外正悄然地进行着一场白色的洗礼,也不知何时,雪花已经落满在枝头。
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的第一场雪。
10点过后,我如往常一样穿上外套下楼。推开楼宇门,我意识到自己猛然间走进了雪的世界,与雪花来了一个最亲密的接触。心向天空,我用双手轻柔地接着一朵又一朵的精灵,让它们轻轻地落入我的掌心中,似乎怕碰疼了它。我一直都特别地喜欢雨。冬日的雪也是那四季的雨幻化而来,自然我会一样地倾情喜欢雪。这些精灵们在我的手掌心以雪的姿态绽放,以雨的细腻滋润。
北方的冬天,冷的寒气袭人。若没有雪,那便是少了美。特别向往那雪域高原的蓝天、白云,那里一定是爱的天堂。倘若,上天能给我一个眷顾,和心爱的人一起去流浪,我情愿与你情定西藏。
都说女子如花。触摸着这一朵朵雪花,我感受到你就在我的身旁,如雪一般的纯美、雪一般的温柔、雪一般的清澈……
很多时候,一首歌曲,我们可以同时聆听;一段文字,我们可以同时欣赏。然现在,我们只能静坐于不同的窗前。你伸出左手,恰好有雨降落;而我摊开掌心,迎接着一朵朵美丽的雪花。你在很远的南方,我在很远的北方,打开自己的心窗,一滴雨瞬间凝成雪花。原来,只是偶尔的碰巧相遇,就造就了我们这样的温情。很想带一朵北方的雪花飘至你跟前,让你看她嫣然盛开的笑容。
尘世的时空里,只因这世间有一人特懂我心底的冷暖,愈加激发起我的灵感。我笔尖落下,无论是秋日的细雨,还是冬日的雪花,总能碰触到一个人感知的目光,尽管多少次回望,都望不见她轻盈的背影,但近在咫尺的守望,却让我内心升腾起股股暖流,似乎在尽力驱赶着这个雪夜的寒冷。
有些人搁在心里,是暖的;有些爱,放在手里,是热的。
我若是一朵雪花,不奢求住进你温暖的臂弯,只希望站立在你窗前的枝头,就像海棠那样即便无香也会招来你关注的目光,我想一定是最深情的。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人,因为距离的隔断,只好遥远地深深爱着。这些爱,让人想起来也会特别地心疼,可正是这样的爱才更让人牵肠挂肚。徐志摩把林徽因放在了心底,她是开在他心里永远的雪花。即便自己的花园里长满了艳丽的花卉,也难以抵挡那拂过心中的雪花。因那是圣洁的花,是为爱情而怒放。
今夜的雪是恬淡的,不想别人打扰它的静谧,否则它不会选择夜色下悄悄地降落。
我双手接满了雪花,不,是一朵又一朵,接踵而至。前面的消散了,后面的又落下,始终只是一朵。我不敢去碰触那落入地面上的雪花,怕弄疼了它。于是,就一朵吧,我想带回家。其实,我也明白还不等它到家,就已经化为水,湿了掌心。
一朵、一朵的雪花落下了,这个夜晚,真美……
风雪夜归人
文/天涯倦客人已老
风,在继续地吹;寒冷,封锁着渭北的原野。风雪从遥远的蒙古高原纷至沓来,迎合季节的感受,在辞旧迎新的转换中,突如其来掷于人间一幅冷酷,裸露的土地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已遭受到致命一击。
夜幕四合,风雪还在无情地肆虐,兵临城下,控制着都市的大街小巷。雪花飞舞,众魂显灵似地拍打着阳台外的飘窗,化为泪水,凄诉般弃我而去。
独自走向阳台,窗外风雪弥漫,寒流渗骨,即使万家灯火也温馨不了不寒而栗的心情。立交桥下,车来人往,灯火闪烁,扑朔迷离。在这个极为寒冷的夜晚,想起一个个日子,想起一个个故去的亲人,心情陡然沉重,阵痛也在急剧的滑落。我得走出家门,走进黑夜,融入风雪之中,让强烈的思念替代我遥远记忆中的温馨。
电梯承载着一个倦客、一个心事沉重的老人在缓缓地下落,一次次让我体验着曾经经历过的悲哀,那一幕幕与亲人诀别时的惨烈历历在目。故乡深秋的季节,阴雨连绵不绝,猝不及防的噩耗江河决堤似的撕裂了土地的伤口,也在演绎着一出永不磨灭的悲剧。黑色的棺木承载着一个死不瞑目、又永远睡去的魂灵,沿着黑暗陡峭的墓穴在缓缓的降落。黄土最终淹没了一个熟悉温暖的身影,悲情一直在延伸,望眼欲穿,成为一棵孤独的苦楝树。遥望故土,枯叶祭哀,每年必流两次苦涩的泪水……
步入黑夜,风雪交加;十字街头,灯火若隐若现,失魂落魄一般。断肠人在,一片暴风雪中。
即将迎来猴年春节,在风雪交加、天寒地冻的季节,应该为远走的亲人送去温暖、寄托哀思,这是礼仪之邦应该固守的文化和民俗。《论语》有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慎重地对待父母的死亡,追怀远代祖先,那自然会导致人们归于淳厚了。想来,我们祖先的生活习俗比现代人还要周到细致、仁义厚道。他们崇尚自然,敬畏天命,重视孝道,遵循伦理,慎终追远,民化其德。舍生取义,见利思义。即使对待逝去的生命,也是心存敬意,缅怀终生。祭思敬,丧思哀,其可已矣。春节、元宵节、清明、端午、七夕、中秋、九九重阳、十月一送寒衣、除夕……这一个个源远流长、延续数千年传统节日,无不是在表达着人们的美好情感和对逝世亲人的无尽思念,也是在凝聚着中华民族故有的民族情感和精神情节。
今人曾经将此斥之为迷信,实属无知浅薄。人死虽如灯灭,但灵魂的祭奠却是活者的想象和寄托。古人早已禅透人生,并能坦然面对死亡。“天命有归,不可以智力争也。”他们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愚昧迷信,而是对生命的崇拜和对故人的敬畏。借助于节日和风俗,让亲人的美德和言行薪火相传,一代一代地延续下去,并在后来者之间发扬光大、开花结果。闻其德行,慕其风骨。隐德垂芳,古道照人。兴诗立礼,见贤思齐。这才是古人的良苦用心,今人岂能蔑视之?
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
孤身融入黑夜,风雪扑打着面颊,刀割锯裂般疼痛。踩着厚厚的积雪,心灵深处犹如墓地一样的寂静沦陷。在空旷的雪夜,寒风将我的心绪和无尽的寄托送回故乡,也使黄土下的那一个个故去的亲人感觉到一丝慰藉、一丝温暖。灯光映脸,风雪扑面,不易表达的思念搅拌着望眼欲穿的泪水,融入脚下的积雪,并在悄悄地融化渗透,抚慰着一个倦客跌落破碎的灵魂。
一个日子让我想起了亲人,一场大雪又让我双膝跪下,以我的灵魂、以我的久久不散的忧伤,以我即将垂暮的心情,在你们的身边跪下。如果时光倒流,我真想成为不谙人世、天真善良的孩童,躺在你们的身旁,再次充当你们的孩子,静静地闭上双目,接受和享受你们的疼爱和抚育。
灯光黯淡,寒风在清扫着空旷的都市。我的脸旁一阵灼热,眼前一片光明: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温馨的身影一个一个地向我走近;清晰的脚步,踩疼了我封闭已久的记忆。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四年多的时间里,我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地弃我而去,而每一个背影的轰然坍塌,在我本来就不大健全的心灵形成千古绝唱般的刺激,让我精神几近崩溃,生命如此之轻,我却长久地不能承受。
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
从此以后,我已不愿再回故乡了,不愿再去触及那难以平静的思绪和难以愈合的伤痕。而每次返乡,我就情不自禁地想一人走进亲人的墓地前,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以减心灵之沉荷。亲颜已杳,风木兴悲。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感觉最深刻的就是我认识的人和认识我的人已经越来越少。瞅着我长大、给我以亲情温暖、能叫得上我的小名的老人也都沉寂不在,他们平静地走完了艰难困苦的一生,永远地告别了厮守终生又在折磨着他们一生的黄土地。即使驾鹤西行到另外一个世界,他们仍然长眠在这片祖祖辈辈辛勤劳作的故土,因为他们离不开土地,苦难还在一直纠缠着受苦人的灵魂。只有他们的孩子、孙子还在野草般的生长和繁衍,延续着祖辈未能丢弃的土地情节。只是他们当中很少有人认识我了。对他们来说,我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过客,一个多愁善感的都市老人,与他们、与家乡已毫无关系。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唉,古人的仰天长叹,诠释的也是难以排遣的感慨和伤逝。
还记得那一年的清明,我祭奠在父亲的墓前。周围的迎春花已经凋谢败落,荒草般忧郁地祈求着苍天。墓地旁,返青的麦苗在疯狂的拔结生长,小草还在身边胆怯的伸展。一堆黄土,就这样阻隔着生者与死者相濡以沫的视线。我在久久地跪着,暮春已经撕碎了我痛苦的心灵。我拼命似地焚烧着纸钱,亲魂萦绕,英灵不散。寂寥的乡野,尸布般的阴云纷纷坠落,犹如我的心情,深沉而又伤感……
有时我也在想,如果当年我不是从军离开家乡,离开黄土地,而是一直在贫瘠的土地上辛勤劳作,历经风吹雨淋,脚踩黄土,背负青天,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子呢?不得而知,但我已是心知肚明。逝者如斯,泾渭分明,结局不堪设想,必是重蹈先辈之覆辙。好在我吉人天相、贵人襄助,才侥幸踏进了都市的门户。
眼前霓虹闪烁,脚下却永远失去一片厚重温馨的黄土。
感谢暴风雪,感谢这风雪交加的寒夜,感谢这个日子的提示,让我想起众多离世的亲人,让我走进冰天雪地、十字街头,燃起心中思念之火,挂起慎终怀远似的招魂之幡。雪呀,你这大自然纯洁的精灵,你不期而至,又是如此的及时。因为有你,我才能又一次沉缅于往事之中,承载着巨大的痛苦和无尽的温馨。数九寒天,你突如其来,告诉我一个不应忽视的日子,然后又用纯洁和温暖覆盖了我的华发,氤氲着我干涸的心灵。一场大雪,起于圣洁,净化着人间,也在封存和净化着我的情感。
暮年将至,走近冬日,走近生命的黄昏。高堂明镜,朝青暮雪。头发华白,牙齿脱落。隔窗遥望,飘落的雪花,落寞的原野,无聊地点数远处秃树枯枝上的凄鸣寒鸦。而我能做的,就是用这洁净的雪花来表达我的言语,规范我的心绪,寄托我的哀思,并让我干干净净地走好以后的路程。
衰老和死亡是痛苦而悲哀的。虽然可以从新生和衰老的辩证中概括出许多精辟而乐观的哲理,但对每一个人,每一位亲人,总是终生背负着一种无力摆脱的黯然和沉重。这是生命发展无法挣脱的自然规律,它最终沉寂于枯叶飘零的墓地。曾经所有的激情、所有的快乐和不幸,都会化作遗憾被窒息在脚下那一片厚重的黄土之中。
是的,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衰老,所有的生命都要走进黄昏中的夕阳,但我们曾经身边的亲人,谁又能有幸领略到夕阳的灿烂和辉煌?惟有不尽的苦难陪伴着他们坎坷的一生。这才是我亲恩未报、椎心泣血的伤悲之所在!
时不我与,岁月匆匆。又是岁末年初,灵魂中的疲倦和人生中的纠葛终会黄河东流、随风而逝一般。清理盘点一个倦客的行囊,剩下的也只是与生命、与痛苦和欢乐一起衰老,但却永不绝灭的怀乡思亲的悲怆。犹如千百年来高亢激荡的古秦腔,穿行于秦川渭水,苍凉而又悠长。
已是子夜时分,街头灯火黯然,风雪依然飘洒,古老的长安已是一片银装素裹。蓦然回首,灰飞烟灭,随风而去,思念还在继续地沉陷,必将融入故乡的黄土之中。远逝的魂灵泉下有知,定会体恤一位倦客的伤悲和哀思。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长叹香山居士的《悲歌》,不禁愁肠百结,思念惆怅——
白头新洗镜新磨,
老逼身来不奈何。
耳里频闻故人死,
眼前唯觉少年多。
塞鸿遇暖犹回翅,
江水因潮亦反波。
独有衰颜留不得,
醉来无计但悲歌。
风雪夜归人
文/如一
前些天的一场雪,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
那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十多岁的我,跟着当山村老师的姨妈在苏州东山杨湾上小学。姨父在苏州工作,除了寒暑假我们到苏州一家团聚外,周末都是姨父来学校团聚,学校也是我们的又一个家。
姨父非常能干,饭菜烧得好吃,电器样样会修,喜欢看书,还会做好吃的饼干。每次去学校都会给我们带许多好吃的。噢,他还会日语,喜欢踢足球。记得多年后,我儿子也喜欢踢足球,他高兴极了,一个劲地问儿子:“你是守门,还是左锋右锋?”
那天的雪下得特别大,天都黑了,办公室里没有生火。那个年代没有空调,什么都要票,计划煤早已用完,老师们一边办公一边不时跺脚。好冷啊!我边写作业边搓手,看着窗外漫天飞雪,心里惦记着姨父。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了,一个满身雪花的车夫,推着三轮车站在门外,“姨父!”我惊叫起来。当时的我,被震撼了,一股暖流从心间流过。也许以前只在书上读到,而当时才是亲眼目睹:雪中送炭!
我第一个冲出办公室,用小手不停地拍打着姨父满脸满身的雪花;姨妈递毛巾给姨父擦着满头满脸的雪水加汗水;王老师倒了一杯热水送给姨父;老师们很快把一车蜂窝煤卸了;张老师生好火,一下子办公室充满温暖……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十分感动。
姨妈把饭菜热了,姨父上楼去吃晚饭。我和姨父在楼上,还能听到楼下办公室老师们议论:“赵老师,你家韩先生真是了不起!”我看着姨父大口大口地吃饭,一定是饿坏了。我想着,这从苏州到杨湾的风雪之夜,姨父是怎么骑着三轮一路过来的。平时我从东山走山路到杨湾还要两小时,更何况得绕道环山路,再说从苏州到东山,汽车就要开一个多小时呢。这顶风冒雪,天黑路滑,多不容易呀,怎么也得四五个小时。我说:“姨父,累坏了吧。”“还好,还好。你们冻坏了吧,看你那手上的冻疮!疼吗?”当时的我,对姨父十分敬佩,感觉他是那么高大、阳光、健康,无所不能。
一晃五十多年过去了,姨父如今已经是一位92岁的老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我的脑海常会浮现:足球场上那个飞腿拼杀,苏州东山往杨湾环山路上骑着三轮的矫健身影。那个四十多岁赛小伙“雪中送炭”的善举,那个风雪夜归人,一直在我心里。
雪夜随感
哈市落雪了,一场迟到的美丽,像一场被遗忘的誓言。
因为说好了要在下雪的的候更新博客,所以才想起来要回到这么个杂草丛生的小窝,嘿嘿,我是听话守信用的孩子,是吧。
我是好孩子,你的话每一句都相信。
真的是很久没来了,登录的时候甚至想不起来密码。尝试了很多遍还是没有办法,“对不起,您输入的用户名或密码有误。”系统一成不变的友情提示难免让我有点失落。想了想,犹豫着敲下了你的生日,芝麻开门,登陆成功。一瞬间,我有点小小的惊讶,什么时候设定了这么一个万能的密码,我勾起嘴角窃喜,好像找回了遗失的宝贝,不舍得再示人。
其实我不敢承认的是,敲下密码的瞬间,我的手指,在颤抖。
我清醒地知道,有些事情,该过去了。可是,我更清醒地知道,过去,不是回去。
扇,也是散。
你永远不会知道,你送我的那把折扇,我其实一直带在身边。过往点滴,在扇面泪影斑驳,像伤痕,一道道抽鞭在心上。是谁说,这难过,怕是永远也不会好了。心忽然间好冷。
说好了不再想起你,还是写了这么多关于你的废话,看来,文字真的容易让人失控。
本来是说好了才来写的,可是我好像又跑题了,算了,倒带重来吧。
哈市的雪姗姗来迟,像忘记了承诺的孩子。不过,总归是来了,还是让人欣喜的吧。想来,我们的生命,又有多少人和事能如期而至呢?有些承诺太相信,到最后只剩伤痕累累。是我太天真,你的玩笑都当真。一场认真的雪,像闪闪的镜子,让一切记忆无从闪躲。
不得不说,哈市的雪还是很漂亮的,难怪那么多善男信女会怀揣这么美好的幸福来到这里寻找见证。只是,雪落了,心是不是,也冷了?
很多时候我喜欢一个人安静地走路,不管是在哪里,都不愿停下。我喜欢踩在如茵的绿草上,看春天的气息一点点浸润自己的灵魂;我喜欢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听记忆清脆的断裂。可是我不喜欢,踩在白净的雪地上,像是在,玷污纯净的幻想。这般干净清爽孩子似的美好幻想,我不忍心破坏。
是谁说,童年的我们拿玩具当朋友,成年时的我们却拿朋友当玩具。听来不寒而栗。忽然间就很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那样。看着身边的单纯一点点流逝,心疼得不知所措,却无能为力。
师哥说,当你无力去改变什么,就不要看到它的存在。那么,你那么固执地住在我心里,我要怎样,才能视而不见?那么深刻那么清晰,我要怎么才能告诉自己,就像你不曾来过?我要怎样像曾经一样,微笑着说,无所谓。心,痛到无可言说。
繁华如三千东流水,终是一场辜负。
我多想,有一天,你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一如从前,温柔地唤我一声潇湘,一切,都不曾改变,一切,都不曾错过。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转瞬间,已是隔世。
没有什么可以重来。一切已是注定。
万事万物,随缘就好。离开的时候你说。我一个人在午夜的哈市回想这句话,忽然就很想笑,莫名的弧度勾勒在嘴角,像一场说不出的心碎,看着窗外的落雪缤纷,心忽然就冷了下来。静谧的时钟敲出了清晰的心痛,一步步,走在记忆上,像你来过的痕迹。我以为我可以把你放下,让一切过得很好,原来,只要你的名字一出现,我就无力还击。那是世界上最短的咒语。
记得你说过,你永远看不透我,我笑了。你是真的看不透我,甚至看不透,我爱你。我苦笑,却不能让你知道,我只是淡淡地微笑,告诉你,我很好,真的很好。只是你不会懂,也永远不必懂,你说我不爱你的瞬间,我的心冷到了极致。我允许你不爱我,却不允许自己不爱你。真是卑微,却不被在乎。是该庆幸,还是,无奈。
很多次被别人问到,有没有男朋友啊,我都会苦笑着摇头,真的淡了,就散了,没什么放不下,真的,既然明知没有结局,那么,没有开始,也是对彼此最大的负责吧。
谢谢你,再见。
新的生活,美丽而孤独。可爱的大学。一切都美好的不曾改变,可是我知道,有些事情,真真切切的留下了。曾经很爱吃的蓝莓奶茶,现在都不敢靠近;曾经最爱的红宝石挂坠,现在只能在阳光的角落绽放;曾经最爱的枫叶,现在是书中最不敢翻开的一页……
孩写来玫瑰色的信,我浅笑着收下,像极了你的字迹,那天阳光正好,你笑着对我说,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直到永远。我温暖的回应,天真的以为,我的生命里,你永远不会缺席。你说你陪我,可是,我爱你的时候,你恰好不在。多讽刺,又多美好。
是谁说,曾经沧海难为水。我是那一叶不系之舟,而你就是我的沧海,心底的一个波浪都让我泪海汹涌。我说,我会好好的,好好的。
记得你爱说,我总是喜欢绕弯子,我承认,因为太害怕离开和不被珍惜,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太习惯你的宠爱。我怕失去。请原谅。
记得你说过,我总是那么冷冷冰冰,我承认,因为太喜欢而不知道怎么开口,真的对不起,不是有意的冷落你能否明白?我只是,一个太傻太傻还不会爱的孩子。我要成长,请等待。
还记得那年的平安夜,你送我的那个大大红红红的苹果,香甜的让我落泪。而后你问我,你该怎么办,她爱你,你该怎么办。我咬着苹果,却苦到了心里。我笑着说你们要在一起,好好在一起,你疑惑的问我是不是真心话,我咽着眼泪祝福你们的瞬间,心就好像被风抽干了。空荡得,都不知道什么是悲伤。
记得那时你牵着她的手,郎情妾意,花好月圆。朋友门开着玩笑要你们喝交杯,你用犹豫的目光看向我,我害怕了,低头喝空面前的果汁,好像那是记忆。新人轮番敬酒,你来到我的身后,一如从前,阳光斜斜的打下来,你好看的酒窝荡漾成甜蜜。“我说过永远都听你的话,这次也不例外。”泪水盈眶而出,我一瞬间冰点,是啊,什么时候说过的,你会永远听我的话,那么,这是不是你最后一次听我的话……
说过要陪我,却在我爱你的时候缺席;说过要永远听我的话,所以哪怕是我要你们在一起;说过会永远珍惜我,所以从不敢给我一个没结局的开始;说过会一生照顾我,所以每个节日都有你的提醒,知道粗心的我不会记得吃饺子;说过和我有刻骨的默契,所以我不理你你就再也不理我;说过要不让我受一点伤,所以每次降温都有你的短信;说过会包容我所有的小任性,所以每次都直接告诉我该穿的衣服,因为你知道,我对数字有多么反感……
说过的话那么多,一字一句,都在你心上。
爱的颂歌--哥林多前书13章4-8节说到: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谢谢你,伴我走过了最美好的年华,留住了我最完整的初恋,让我有一颗完整的心,去和生命里的未来,相遇。相爱。看到那么多爱过的人歇斯底里,我忽然庆幸,庆幸你给我的回忆,是那么美好,美好到,失去也不舍得难过。
谢谢你,让我遇到过你,谢谢你,爱过我。
哪怕,仅仅是,爱过。
雪夜随想
文/谭木
下雪了,第一场雪总是让人欣喜的,躺在被窝里久久不能入睡,总觉得,在这个下雪的夜里的夜里应该写点什么。披上衣衫,伏案提笔才发现,刚才的百般思绪,却也没有完整的思路,既已提笔岂有不落笔之理,想想,随想倒也可以。
近日来练练习画,今夜见雪,心想若能做一幅雪夜满舞图,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想着,脑子里背景也随即绘,人物形象也出来八九分,既然是晚来遇雪,那背景自然是黑夜路灯枫树雪花,而我也早已化生为画中的主角。和大多数童话故事一样,我身着一袭长裙,在雪花里舞动着一头长发,路灯下的身影随我任情的放肆的舞动着身体,早已过了做梦的年纪,却怎么也忘不掉童话里的世界。
既已是做梦的丫头,又常常爱发痴,痴于文人,痴于墨客……
最觉“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为最美,记得去年下雪,也因此诗记了一篇随想,自古文人清高傲骨,而我偏偏爱看文人的书,多少沾了一些文人清高的味道,却又不敢表露,故而常常借文人来发泄下自己的清高,如今没了”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却可以有拥雪而舞之景,此景倒也是畅快。
提笔到此,夜已过半,脑中之景虽好,却也很难用笔描述,不及十分之一罢了,只恨平日里用功不够,其中的遗憾,旁人怕是很难理解的。
雪夜流光
文/雨中看海
冰凉。晶莹。
雪,拿来烹茶。一盏古树普洱,一个人,枯坐,与这冬日的黄昏对饮。
从来没有过的欢喜。开始喜欢一个如此皑皑白雪的冬季。
缄默。冰封不动的安宁。
听雪在茶炉中燃烧。水中有浓得化不开的凉与热,仿佛相依,却终生相离。
普洱。惊艳往往只需三两字,略略带有古老的味道,周身散发着淡淡贵族气。不张扬,很中国,很古典却淡然的活在现代人的词典里,不经意的把一颗深邃的内心包裹起来。隐忍,同时饱含深情。不拒人千里,但也绝不同流合污。让你欲罢不能。
始终逃避,躲着一切的喧杂。只一盏茶就可以与这岁月厮守到老。
窗外。冷的风,孤寂的树,生硬的道路,挂冰的屋檐……
存在即是圆满。要那么多阳光干什么?
茶汤清洌,琥珀色的流光溢满杯盏。你从远古一路走来,带着古人翩跹的情思,穿越时空在这个冬日黄昏的雪光中流转。凝视,那袅袅升腾起的茶烟里,明明夹裹着八大的孤、独、冷,徽宗的忍、辱、瘦,还有徐渭的何必。一幅倔强的画,一帧瘦成线的字,就好了。徐渭,你那腾空落下的葡萄,不是挺好吗?何必呢,何必那么狂野,何必杀妻刺耳,何必凄凉终老……
端茶。哪需要言语,仿佛早已与自己的另一个灵魂开始了攀谈。一盏雪水普洱,清洌、甘醇、安宁,夹杂着凄凉幽微的悲欣,就着光阴直到老去。
哪有什么魏晋,哪来什么何夕。要那么多懂得干什么?
这一场茶事,香不妖,色不惊,无言,静静与日月星辉,地老天荒——
雪夜随想
文/芳草
夜色笼罩了轻轻的夜,窗外有雪花静静飘落。
纷飞的雪花旋舞,旋起一曲轻盈的优雅,缓缓落地无声。推开窗户,一色朴素无华的洁白,映衬出夜的苍茫,夜的遐想,夜的梦魇。周遭明亮了许多,有柔和的灯光偷偷从窗棂溢出,流淌在脚下,揽着雪的肌肤轻拥入怀。上天馈赠的白色精灵,降临人间,该有怎样玲珑透彻的心呢?千里飘零,初衷不改,只为灿烂清澈瞬间的芳华?
采撷一席清凉的幽梦,空灵韵致的你定是冰雪仙子的化身,缘定凡尘,只是为赶赴一场前世今生的约会么?着一袭素白及地的长裙,纤纤玉姿,翻越几重蓬山,跋涉浩淼烟水,用洁净的山水做生命的底色,携一颗坚定的心,串起一珠久远的思念,待嫁不远处的春天。
雪落人间,满地银琼。晶莹透骨的雪花,穿枝弄影,落入玄幽芳泽的杯盏,落入精妙传神的画境,也落入飘逸轻灵的诗行。低下头,看见心里也透出了亮,那光芒伸手可触,似乎是刚从月亮上偷来的。与夜共一双鞋,散步。以极朴素的方式,以黑白的视觉。洗净尘埃,我的心渴望以水的方式,流淌。
冰清傲骨的腊梅悄悄盛开了,雪野里陡添了一抹亮色,一抹惊喜,于冰天雪地间,怒放成一阕莹莹雅致的诗赋,许是温暖了心中那份默默的怀想。几枝寒梅在飞雪中竞放,临着短松苍柏,临着古石翠竹,漫数着红尘间的缘起缘落,聚散依依。娇柔的花蕊,迭香迷离,风雪的呵护,滋养了腊梅不畏严寒、坚强不屈、高风亮节的优秀品质。古诗云:“枝横碧玉天然瘦,蕊恋黄金分外香”;“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金黄似蜡,迎霜傲雪的梅花,轻曳着润滑透明的花瓣,散发阵阵彻骨的幽香,像一群纷至沓来的瘦蝴蝶。
站在花下,我能做的只有静心,静听,静语。素白的天地间,不知是梅雪的意境,还是踏雪寻梅者的意境?抑或是人间万物的意境?世间风景天成,许多触手可及的景物,只能得其形色,却不能深得其神韵。待到时过境迁,云烟散去,留存的只是浅薄的记忆与平淡的心绪。
立在飞雪花影之间,感叹造物者之神奇,你会深刻明白,梅有梅的风骨,雪有雪的韵味,人有人的品性。世间万相,万相于心,心生法,法自空。
这样的夜晚,沿着花香走近,让生命在莹白的世界里悄悄张开呼吸,不忆前世,不念来生。花和叶,树与草都睡入了一种颜色,而我的梦,却是别样的剔透晶莹……
雪夜拥炉
文/任崇喜
“醉倚春风弄明月,闲噙冬雪拈梅花”是古人辑的一副对联。作为文人骚客,下雪的日子,有许多事情是可以做的,譬如饮酒、品茶,譬如吟诗、绘画,或者眺望与怀想。
大雪封路,天寒地冻,蜗居于斗室,徜徉于冬雪飘飘洒洒的文学意境中,元稹的“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萝万朵云”别有一番滋味。张打油的“天下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一不小心开了“打油诗”的先河。
读书人看重读书环境。明代吴从先说,“读书宜楼,其快有五”:无剥啄之惊,可远眺,无湿气浸床,木末竹颠(即树梢竹顶)与鸟交语,云霞宿高檐。这样的读书法,有做作的成分。翁森曾作《四时读书乐》说,“木落水尽千崖枯,迥然吾亦见真吾。坐对韦编灯动壁,高歌夜半雪压庐。地炉茶鼎烹活火,一清足称读书者。读书之乐何处寻?数点梅花天地心”。雪夜,窗外刺骨的寒气弥散开来,屋内温暖如春。没有“寸积篝炉炭,铢称布被绵”的文人的凄苦叹息,斗室之中,因了一炉炭火,立刻“蓬荜生辉”起来,读书有了异样的情趣。冬日里,一切都渐渐归于沉静,能看到点点红梅,生活该是多么诗意?
雪夜拥炉,是文人红袖添香、挑灯夜读之外的人生美事。簌簌的雪花飘落时,好像设了一道帘幕,使自己与庸常的世界隔开一段距离。
林语堂说过:“在风雪之夜,靠炉围坐,佳茗一壶,淡巴菰一盒,哲学经济诗文,史籍十数本狼藉横陈于沙法(发)之上,然后随意取之,取而读之,这才得了读书的兴味。”文字在跳跃着行走,一半欢欣,一半伤感,能让一些东西沉睡,也必然会唤醒一些东西。
雪夜打湿的记忆
文/碧野
这是一个很好的冬夜,因为有雪。
昏黄的灯光下,纷纷扬扬的雪花,翻转,飘落,舞姿曼妙。时不时有汽车亮着灯经过,灯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咝咝啦啦划开雪花构成的夜幕,接着朝远处的黑继续划过去。在这样的夜幕下,我独立窗前,撩开窗帘,一种潮湿的阴冷,粘糊于我的全身,打湿着我的心情。倦怠和慵懒也被冰雪融化,脑海里隐隐升起一些无法言说的情愫。
雪往下落的过程,仿佛记忆呈现的一个片断,清晰,透亮,湿润。就像更多的往事,在记忆之外的河流中,朝着天际奔流不息。这些天,这些年在按部就班的生活序列中,似乎天气已不十分重要。但这样的雪夜,却总能勾起一些回忆,那些搁在记忆的边缘的许多事情,许多人,许多经历,也渐变得生动和清晰起来。其中一些情节,已十分清晰地描摹下了我的手纹和心迹。这种感觉,平时是很少有的。
楼下面,人行走在雪地里,鞋底发出了咯吱吱的声音,这是一种渗透的,一种破裂之前的声音。突然回想起2004年的那个冬天。其实,已有七个年头了,当时光平静下来时,我已经快要遗忘那段时光阴。如果不是偶尔又想起来,我想我会在这种平静而安详的生存状态下,继续保持遗忘的姿势,直到,许多事情,许多人,许多的经历都不再记得,或者虽然记得,但不被再提及,而是缓慢地融进庸常的生活中间,随着生命的苍老和枯萎而渐渐消失分解。
我常常对己对人产生悲悯心。在机关食堂打饭时,我忽然就看到了那个在七年前手握重权,欲置于我死地的人。他老态龙钟,精神萎靡,白发苍苍,蜷缩着身子,像一件过于陈旧的物品立在了那里。说实话,看到他我的内心中真有了一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七年前的那个冬天,是他在我人生的一个关键时刻给我最严重的打击,而我无力反抗,只能眼瞅着它如洪水般汹涌而来;是他让我错过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让我品尝了许多现实的“困境”,失去了这个年纪本该拥有的许多收获和成就;也使我的心流血受伤,不得不在心力交瘁中接受许多社会荒唐的潜规则。此后多少年里,我都陷在无边的阴影中,难以自拔。我只能把自己的心思压缩成包,从不轻意的示人。治愈那样的伤痛,我花了整整七年的时间,才让自己在这样的空间里建立起了一点点的自信。他也许有点眼老昏花,并没有看清对面站着的我,只是招呼着他后面跟着的一个小孩,可能是他的外孙。此刻那个小孩在饭厅里玩耍,表情里带了天真和好奇,眼神里充满了善意。我希望自己能够走向前去,亲昵地摸摸那孩子的头。在他尚未出生之前,我和他爷爷之间曾发生一场多么巨大的冲突,他是不知道的,也没有人会给他提起这些曾经过往的事。当然我也如他的爷爷一样,终将老去,皮肉渐萎,骨头渐朽,许多事情都会忘记,许多人都会变得陌生。饭厅里,几百人混杂在一起,一些人的脸,一些无关紧要的问候,和着厨房里散发出的隐密的热气和味道,一起被我的记忆收藏起来,乱哄哄的,却又异常明晰。
其实,七年相对于人生的几十年来说,也不过短短一截,连一段都算不得。所以一些人和事我是不会忘的。我是农家子弟,传统的家庭教育,给我灌输了太多的朴素概念,以至于那时那月,并不懂得别人眼里是否有仇恨或者鄙视,乃至钩心斗角、尔虞我诈,只觉是同事间的无隙和真诚。当有人与我称兄道弟时,竟然还沾沾自喜。很多年后,才知道,当年他们是如何精心地利用、陷害和奚落我,但我竟浑然无觉,依旧以一腔的好相对相交。隔着七年多的光景回头看,那些仗义的、落井下石的、诡诡秘秘的、伪善的……现在想想,都如一组组老镜头,慢慢摇过来,又慢慢摇过去。某些人在某一时段表演着怎样的角色,似乎依旧清晰无比,愰如昨日。这2000多个日子里,我与一些人隔阂复了隔阂,便是相对也是无言的样子,到最后竟连笑容都僵硬了。我知道,我与他们之间的那些以为终身相契的友伴,以为延续一世的情谊,以为包藏至终的难得,都将在时间的风烟里散去,成为碎片飘远了。
有人说:人生是流动的,永远没有一个固定的场景。只有艰难或者惊喜的开始和平淡无奇的经过,结局竟然可以忽略不记。岁月一别经年,多少人与事都隐去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而今我也是人至中年,对于人世间的名与利,得与失,荣与衰,生与死等早已能够心平气和的面视了。所以,当今天回想那些过去经历的时候,总感觉有些恍惚,有些虚假,好似赏过的一出戏,锣也敲的急,鼓也震的响,丝弦拨的妙,甚至也有好扮相,好唱腔,在当下的时光中光彩照人过,可是即便如此,依旧是一个我所陌生的自己,略带了陈旧的黄,带了暗哑的声线,在时光中忽隐忽现,若有若无。其实,对于我来说,这些年来,生活之重从来没有减少,转过身,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自己面对。
在雪花的飘飞中,新的一年又来了。曾经的一切如水一般流去,清凉而又苍茫,往日的事往日的人,似乎都被一片茫茫白雪覆盖,而我依然期盼着雪下的更大一些,期盼着在下雪的日子里能够让时间回旋:过去的、现在的、还有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