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文章
耳朵文章(精选20篇)
因循不觉韶光换
文/郭东方
此刻是夜里一点十五分,时间倒推回去,傍晚从考场出来,美凤就拽着我直奔电影院,连看了两场电影。这种带有报复性质的视听观赏,给身心带来的幸福狂喜,就像是淋了一场大暴雨。电影散场,天都黑透了,外头清冷安静,少有汽车和行人。我们在橘色的路灯下招摇过街,委实有种出离人世间的错觉。
李海鹏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甚至不能相信你自己的感觉。几天前,我妈问我,我的农历生日要到了,是家里吃顿好的,还是外面吃顿好的。不得不承认,“吃顿好的”是个很棒的想法。然而我的心思全然没能落在这个重点上面,我要说的是,明年自己就得“三”字开头了。
这很残酷,准确地说,哪个大妈不是从青葱少女变身的呢,我很惶惑,有点不敢往下再想。还是说点和大妈脱不了干系的其他事吧。有一天晚上,我在窗前的台灯下学习,没一会儿功夫,马路对面的小公园里,热爱生活的大妈们就自带音响,竞相歌唱了。我的耳朵被强行灌入三四种声音,有民族美声的,大众流行的,还有方言说唱的。这种时候,我就会自动脑补小时候听过的一个故事,说的是毛主席年少时,专挑菜市场去看书,哪儿热闹就扎哪儿,还不会受到任何的干扰和影响。故事想完,内心也就和解了,难怪学不进去,敢情是自个儿道行太浅。后来,还是美凤给出了个狠招,你家不也有俩小音响么,把声音调最大,骗过自己的耳朵就行。我一试,这办法灵,就是久了伤耳朵。落下的后遗症是我在考场作答时,生疼的耳朵里头还单曲循环着卡尔·詹金斯的那首气势磅礴的Palladio。
一点戏剧化自己的企图都没有,事实如此。真正戏剧化的,是我一大学同学超Sir,没错,是个警察。有几年没联系了,也是前阵子,在某综艺竞技节目上,看到他说着比中文还遛的英语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这家伙一点都没变。和学霸做同学是一种怎样的体验,超Sir那里有标准答案。夜朗星稀,他头戴一顶网购来的矿工帽,手捧一本被翻得连他娘都认不出来的口语书,再搬把小板凳端坐在女生宿舍楼下,大声地朗读几个小时的英语,这种好学的精神,让人感动地暗骂有病。可是,我理解他。同为校史馆的讲解员,我们常凑一块儿侃侃“梦想”这个不着边际的玩意儿。我注视着他眼里的星光,能感觉到他身后浩瀚的宇宙星际。随后的一系列事件均证明了他是个天才,天才往往更多地活在内部,纵然这世间飞沙走石,超Sir还是那个夕阳武士。
非常不安。浸润于优秀的人当中,你总会有很多内心的挣扎和渴求。思考,并不舒适,但让人清醒,甚至后怕。个人价值的城域被不断地推倒和重建,康庄大道这条路实在是不好走。很多事,小到一场考试,大到一段历史,人们喜欢以成败定英雄。且让吾等屌丝先把这抠脚挖鼻的过程给享受了再说。
三十岁的样貌已经浮晃在脸上,希望自己在因循不觉中坚持独立,不被庸常的生活所淹没。
长颈鹿的耳朵
文/闫晗
去参加了一个培训,其中一个环节,老师收集了一些大家不喜欢听到的话,比如这一句“你怎么这么胖”,问现场的人:大家都会有哪些回应方式呢?
第一种常见的方式是反击,立即进入战斗状态:“胖怎么啦,吃你家大米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胖,我看你更胖!”咱可不能吃亏。
第二种是进入自责模式:“唉,我就是很胖啊,没人喜欢我。”自卑的人通常会如此。
这两种常见的反应被称为“豺狗的耳朵向外”和“豺狗的耳朵向内”,一个伤害别人,一个会伤害自己。它们是很多人本能的反应,日常生活中随时都能见到。
而非暴力沟通提倡的是“长颈鹿的耳朵”,专注于感受和需要。
当“长颈鹿的耳朵向内”时,可以从自己的感受和需要出发,说:“听到你这样说,我有点难过,我希望被你接纳和认可,不管我胖还是瘦,你都能接受我本来的样子。”
还可以从对方的感受和需要出发,即“长颈鹿的耳朵向外”,说:“你似乎很担心我,可能你希望我更加注重健康吧,能不能给我一些具体的建议和帮助,比如我们一起健身?”
听到这样的回答后,我感到很意外,原来对于那些听上去“不入耳”“不友好”的话,还能有这样的解读和回答。这样温和坦诚的对话,能化解戾气,让人心生暖意。
记得有一次回老家,我姑姑突然对我说:“你在北京生活很辛苦吧,工作是不是特别累?要用脑子的工作也不容易。”
突然听到这样一句话时,我很意外,也非常感动,意外的是姑姑竟有这样的同理心,这句话别的亲戚都不曾说过,感动的是接收到了来自亲人的体贴和真诚关怀——原来不光有人关心你飞得高不高,也有人关心你飞得累不累。
那一刻,我对姑姑产生了极大的敬意,觉得她是个很厉害的人。有洞察力和同理心的人都是了不起的。
有个姑娘说,***妈喜欢跳广场舞,但爸爸很反对,每次回家一见不到妈妈的人就要抱怨、发脾气,这让妈妈很苦恼,觉得爸爸太烦人,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想了想,对妈妈解释说,也许爸爸需要的是你的陪伴,回家想看到家里有人在等着他。可一个大男人刚强惯了,又不好意思说“我很孤独,我需要你陪着”“老婆你不要出门,在家陪我”,外化出来就是抱怨,甚至发脾气。
生活中有些抱怨、吐槽、发火,其实只是一种变相的撒娇罢了,别看他们有时候显得凶恶,其实内心还是一个哭闹着满地打滚的小孩儿。需要剥离表象,真正体察的是,他们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红楼梦》里刘姥姥是个高人,原因在于她是特别能看得清自己和别人的感受和需要的,二进大观园时,她需要的是表达感恩和得到物质上的收获,贾府上下需要的是放松和欢乐,所以她坦然地追着鸽子蛋满地跑,念出“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个老母猪不抬头”,坦坦荡荡地客串了喜剧演员,最后实现了双赢,自己满载而归,贾府上下充满快活的空气。
后来贾母的大丫头鸳鸯为哄她出洋相一事道歉,刘姥姥说了这样的话——“我知道只是为了老太太高兴,要是真恼了,也就不会说。”
刘姥姥如此通达,真是非暴力沟通的高手啊。
冬之絮语
文/梦若兮
清晨固定的时刻,是手机里一曲悦耳的音乐把我从睡梦中唤醒,如水的日子不觉已从木落雁南渡走向寒气岁暮风。
很多时候立在路边,听那车轮疾驰而过,携来疾风卷起浩浩荡荡的烟尘,翻起零零落落的枯黄,掀起灰灰蒙蒙的白昼,奏响了喧嚣的前奏。车轮碾碎了那片曾被秋风浸染,曾被秋风扫落,曾被秋风曲卷的枯黄,也碾碎了昔日满树的金黄,空留下枝桠傲寒来。秋的美丽旋转,秋的翩翩起舞,秋的丰姿绰约,定格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时序小雪,秋已圆满落幕,冬悄然潜来,不动声色的让气温往下降,不动声色的让暖气管有了温度。
闭上眼睛,用耳朵去感受那飞驰而过的车辆,声音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电掣奔跑不曾停歇。似乎用耳朵才能真切感受时光的飞逝,真切的听到时间远走的脚步声,铿锵有力,荡气回肠。心底大声呼唤,等等我!请等等我!立在寒冷里良久,只有那呼啸而来的风。我知道它固执得不肯回头,我也固执的转身离去,步履匆匆,走进那喧嚣的繁华里。
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找寻不到熟悉的身影,掠过眼前的都是急冲奔忙让人无法看清表情的脸。以为关上了门就可以隔绝门外的热闹,却依然能看到眉飞色舞,依然能听到高谈阔论,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不去强求。打开电脑,任那悠扬的音乐流出,只为湮没外边的喧闹,寻得片刻的安静。高楼阻挡了本应开阔的视野,天的澄明,天的黯淡,天空那或明或黯的表情都写在窗外的红楼上。
隔着紧闭的窗还能听见咆哮的风在回旋,似千军万马,后又低徊吟唱,如海浪般的匍匐,击石般的回响,是为了不让这沉静冬天更加的萧条沉寂,引亢高歌到碧霄。小小的空间包裹着小小的我,而我心里却装着一个辽阔,很多时候思绪飘飞在蓝天白云间,常常策马奔腾在一望无垠的大地上。
白天的喧嚣,即使思绪万千,也难以用文字把它们如珍珠般串起来,欲出的文字总会击得四散逃窜。只因喧嚣的烦扰,挣扎着逃离了一个喧闹,却又走进了另一个喧闹。原来,一切都是徒劳,走不出的喧嚣,走不出的繁华。
缘于此,我喜欢上了黑夜。随着万家灯火的陆续熄灭,白日的繁华也和衣睡在夜的怀里,是那样的恬静。曾经的浮躁也因这凝重的夜色安静下来,在这样静谧的夜,让优美的旋律流淌,任心自由遨游在博海里,沉醉在别人用文字编织的斑斓的梦。偶遇志同道合者,一番感慨,一番勉励,相互抱一包拳,相约后会有期。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文字洞悉一切,读懂与被读懂,此时语言却变得最空洞了。
源于此,我喜欢上了旅游。山川河流,蓝天白云,极目处是一幅幅流动的水墨画。常常走进四季更迭中,看嫩黄初露的春,赏青葱苍翠的夏,品金黄摇曳的秋,叹银妆闪烁的冬。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读不完的书,走不完的路,这两者并行不悖,带上一本书,背上一个行囊就可以让心出发了。
依稀记得杜甫二句,云晴鸥更舞,风逆雁无行。心驰骋在喧嚣之外,于静谧的万籁之中,写下这样散淡的文字。拾佳句漫看,寒天催日短,风浪与云平,且行且珍惜!
一场错乱与救赎的青春
文/阳光下的小百合
这几天总是那么有点任性的想发脾气,我想我是因为看完了小说《左耳》。初中时分我便知晓姚雪漫的名气,但是从来没有看过她的作品,虽然现在我依然觉得她矫情,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写的东西让人痛。
左耳里面的每一个主人公都是带着残缺的。美丽热情如吧啦,但依然爱的傻气;清新温婉如李珥,但依然倔强负气。张漾就像是倒置了的许弋,许弋则越发变成倒置的张漾,他们的命运惊异的错置,消失在各自人生里。蒋娇的爱更多的是一种占有欲,失去张漾爱就变成了一种寂寞的宣泄与咆哮。聪明伶俐、善于世故的米米拯救了许弋的灵魂,却为爱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而我最喜欢的吉吉,她的爱却是如此的隐忍,她的大度有时让人无法喘息。
左耳里面最悲剧式的人物当属许弋。在电影里我最开始觉得他可怜无辜,后来的堕落让人不得不觉得他是咎由自取。电影里呈现的他跟小耳朵的分手的原因不得不归结为他的欲求不满,所以反而最终小耳朵选择张漾是那样的合理。但是跟小说相比,电影就简单多了,但依然呈现出错综复杂的爱情。可能是杨洋太帅,也可能是电影先入为主,在读许弋的时候脑袋里面浮现的全是杨洋的脸,但其实我并不粉杨洋,但我承认他的脸很干净,而我喜欢干净的男孩,我觉得杨洋满足了大多数女生初恋的感觉。所以,无论他如何糟蹋了自己的人生,我都对他“恨”不起来。因为电影里许弋是没有结局的,所以更让我对小说窥视一般。初时的许弋是那么的优秀与单纯,却被一个美丽的不速之客闯进心里,同时又悄悄的占据着另一个女孩的心扉。许弋先后与四个女孩子发生过感情,直到夏米米的出现,开始唤醒他的灵魂,同时也永远的带走了他的生命。也许爱情就是这样的写照:
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种幸福; 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种悲伤;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声叹息;在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种无奈…
黎吧啦带着愧疚玩弄了他的感情,而他却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小耳朵全部的爱。在他无望的世界里依靠着一个名叫李珥的瘦弱的肩膀,过着堕落人生中最安逸的一段时光。可惜许弋的人生里面没有小耳朵,小耳朵也没有等到那个愿意在他左耳边说甜言蜜语的许弋。等到他幡然醒来的时候,小耳朵已远远离去。许弋最终还是搭附上了已成为大明星的蒋雅希,他们两个各为所需,有的只是一场寂寞与任性的恣意妄为。直到夏米米的出现,许弋的人生才重新燃起光明。夏米米身上既有黎吧啦的热情如火,也有小耳朵的清秀婉丽。聪明伶俐、张弛有度。是玩于世故的夏米米让他真正知道了爱情,只是爱情才刚刚开始绽放成熟的花朵,就被大风暴凛刮得尸骨无存。似乎只有这样的结局才是许弋最好的结局。
整部小说都在探讨人性与救赎,是的,每个人都需要救赎,可是谁来救赎最需要救赎的许弋!也许他应该好好珍惜甘愿为他受伤的小耳朵,也许他应该带着米米离开永远不回来。但是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从根本上去救赎许弋。其实他需要的不过是一份持久的、稳定的、有安全感的爱……
留只耳朵听自然!
文/王子玥
风起,云涌,雨来,日隐,大自然总是在悄然变化着,在你不经意间,一朵花儿轻轻绽放,一株小草缓缓破土,书写着生命的传奇。可你是否知晓,大自然演奏的乐章?
来吧,一起去听大自然的声音!
疏雨未歇,清宵尚温,风露渐沉。你是否听到了,听到风与雨的合奏?细细的雨丝密密地洒在土地上,使世界变得朦朦胧胧,好似人间仙境,这是舒缓的前奏。雨渐渐大了起来,雨滴洒在屋顶上,大大小小的石砖发出不同音调的响声,高低起伏,这是优美的主旋律,雨滴掉落在池塘中,荡起阵阵涟漪,一圈一圈散开,这是颤抖的倚音。小鱼在田田荷叶间嬉戏着,穿梭着,有时还会蹦出水面,而后落回水中,拍出些晶莹的水花,这是欢快的跳音。倏而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卷袭着暴雨,大雨倾盆而下,激起树下的泥土,形成污浊的泥水。雷声轰鸣着,震耳欲聋,一道道闪电划破昏暗的天空,似乎要把天撕裂开来。哦,这是激昂的高潮!终于,乌云渐渐散去,雨势渐小,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当最后一滴雨水掉落,当最后一个音符奏响,这首风雨奏鸣曲缓缓地结束了,却仍在耳边回旋。
来吧,一起去听大自然的声音!
阳光笼罩着大地,轻轻开启了另一段缓慢优美的乐章。你是否听到了,听到了花儿绽放的声音?风轻轻拂过花苞,小心翼翼地唤醒沉睡的花儿。在阳光温暖的照耀下,在雨露精心的哺育下,渐渐地,渐渐地,花儿绽放了。先是露出一抹红,然后轻轻打开层层覆盖的花瓣,演绎着生命的动人旋律。终于,一朵娇艳的花儿完整地展现在眼前,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只觉得天地失色,唯有这抹粉震人心魄。
来吧,一起去听大自然的声音!
当你闲暇时,出去走走吧,让习惯了喧嚣都市的耳朵得到放松,只留下宁静与安详。留只耳朵去听自然吧,去聆听那美妙动人的生命乐章!
趣说冬至
文/周礼
“年年至日长为客,忽忽穷愁泥杀人!江上形容吾独老,天边风俗自相亲。”这是唐朝诗人杜甫在冬至日的低吟浅唱。自古以来,冬至都是我国一个十分重要的节气。早在春秋时期,古代天文学家就用土圭观测太阳法,测定出了冬至大约在每年12月21日至23日之间,是一年之中白天最短、夜晚最长的一天,也是气候变化的一个分界点。冬至过后,气温由舒适转入寒冷。九九歌中说:“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一年四季,热不过三伏,冷不过三九。而冬至就是一九的开始,为真正意义上的寒冬拉开了序幕。
同时,冬至也是我国一个重要的传统节日,古时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冬至这天,民间有着许多丰富多彩的活动和习俗。
冬至祭祀。《周礼·春官·神仕》中载:“以冬日至,致天神人鬼。”在这一天,皇帝要亲自到郊外举行祭天大典,百姓也要向故去的亲人祭拜,其目的在于祈求上天和家人的保佑,消除病灾,幸福平安。
冬至庆祝。《汉书》中说:“冬至阳气起,君道长,故贺。”古人认为,过了冬至,白昼一天比一天长,阳气开始回升,是一个吉利的好日子。所以在冬至前后,宫廷要挑选乐师,鼓瑟吹笙,以示庆贺。南宋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中载:“十一月冬至。京师最重此节,虽至贫者,一年之间,积累假借,至此日更易新衣,备辧饮食,享祀先祖。官放关扑,庆祝往来,一如年节。”到了唐宋时期,冬至节更加隆重,无论是宫廷还是民间,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会换上一身新衣服,摆上一桌丰盛的酒席,大家载歌载舞,互相祝贺,其热闹场面犹如过年。
冬至吃饺。陈志岁诗云:“颗颗圆圆想龙眼,耋龆爱吃要功夫。拌云慢舀银缸水,抟雪轻摩玉掌肤。”在我国南方地区,每逢冬至,人们都要煮上一锅汤圆(意为团团圆圆)。一家人围桌而坐,一边聊家常,一边吃汤圆,其乐融融,喜气洋洋。而在我国北方地区,冬至这天则有吃饺子的习俗,据说是为了纪念“医圣”张仲景。张仲景在长沙做官,告老还乡退休的时候,正赶上那年冬天,寒风刺骨,雪花纷飞。在白河边上,他看到很多无家可归的人面黄肌瘦,衣不遮体,因为寒冷,把耳朵都冻烂了,心里十分难受。经过研究,他研制了一个可以御寒的食疗方子,叫“祛寒娇耳汤”。他叫徒弟在南阳东关的一个空地搭了个棚子,支上大锅,为穷人舍药治病,开张的那天正是冬至,舍的药就是“祛寒娇耳汤”。祛寒娇耳汤当初其实就是把羊肉和一些祛寒的药物放在锅里煮,熟了以后捞出来切碎,用面皮包成耳朵的样子,再下锅,用原汤再将包好馅料的面皮煮熟。面皮包好后,样子像耳朵,又因为功效是为了防止耳朵冻烂,所以张仲景给它取名叫“娇耳”,世世代代流传下来,就成了我们今天吃的饺子。
冬至进补。俗语说:“三九补一冬,来年无病痛。”古人认为,冬季“生机潜伏、阳气内藏”,应讲求“养藏之道”。意思是说,冬天是一年四季中进补的最佳时机,因为冬天进补能更好地发挥食物和药物的功效,提高机体的抗病能力。所以,在冬天吃些滋补的食品,有益于人的身心健康。
冬至静养。《后汉书》中载:“冬至前后,君子安身静体,百官绝事。不听政,择吉辰而后省事。”古人十分讲究修身养性,他们认为冬至很适合静养,因此在冬至这天,朝庭颁布,官员要放假休息,军队停止待命,边塞关闭,商旅停业。人们要么走亲访友,以美食相赠;要么留守家中,尽享天伦之乐。
这不,那边锅开了,赶紧盛饺子了……
剃头
文/王富强
剃头是一种方言,在我们家乡称理发为剃头。
在农村集体劳动时期,每个村都有一位剃头匠,他的职责就是给全村男女老少剃头剪发,因为岗位的特殊性,是少数不用参加生产队劳动的人之一,但全年获取的工分与其他青壮年劳动力报酬相侔。
师傅整天背着一个木制的小理发箱,里面有推子、剪刀、篦子、梳子、剃刀、鐾刀布等必备工具,每月从村头到村尾挨家挨户为大家剃头。师傅剃头时,先给人脖子上围个又脏又黑的大围布,围裙的顶端凹进去,正好围在脖子上。农村人整天忙于生产劳动,常常是不修边幅,来剃头的人毛发鬡鬇,胡子拉碴。师傅先用篦子把头发理顺,一手拿个梳子,一手拿着手动的推子,一边聊天,一边工作。常规先剪四周,由下往上推,每推一次师傅习惯性地一甩手,把推子上的头发弹掉。有时师傅太大意,推子把头发夹住了,一挥手痛得那人“哎哟”一声,几根头发连根拔起。
那时人们剃头也不讲究什么发型,只要把长发剪短就行了,师傅的手艺真的不敢恭维,他只会剃传统的锅盖头。有时自己都觉得难看,想让师傅换个发型,他要么置之不理,要么一声训斥,吓得我再也不敢吭声了。
男人剃头后还要刮胡子。刮脸前,师傅将毛巾用热水浸透,平敷在嘴上。师傅在椅子背上系一块鐾刀布,把剃刀反复地蹭几下,鐾刀布被师傅长年累月的荡磨布满了一层油腻腻的淟涊。待刮刀锋利时,一手摸着脸,一手拿着刀,在人的面部、眼睛、耳朵上缓缓地滑行,利而不灼、行而不滞。
师傅还会掏耳朵。掏耳朵的工具装在一个细长的竹筒里,打开盖里面有耳勺、耳刀、耳刷等。掏耳朵的人坐在板凳上,斜着脑袋双目微闭。耳勺先在耳孔里掏几下,再用长而扁的耳刀在里面绞一绞,看到大的耵聍用镊子夹出来,最后用头尖带毛的小刷子在耳孔里转两圈。师傅手法时轻时重,重时那人会呲呲牙咧咧嘴,轻时一副超然享受的样子。眼馋的孩子们看到大人掏耳朵,也跃跃欲试,跑到师傅身边刚一说出口,师傅眼一瞪手一挥:滚一边去。
随着农村生产体制的变革,原先集体劳动被家庭承包制替代,剃头师傅不再拿工分。刚开始人们还是遵照过去老规矩办事,师傅仍然在为大家剃头,但不是免费,而是有偿服务。按照家庭成员人数计算,每年春节前一次性收费。
社会的快速发展给人们的思维注入新鲜的东西,看到县城里逐渐增多的理发、美发店,年龄大的人还安于现状,可年轻人和孩子们再也忍耐不住了。相比较而言,县城的理发店清爽整洁,墙上有一面大镜子,能坐能躺的活动椅,东西简单而不零乱;工具也有很大改进,电动推子按动开关发出嗡嗡的声音,剪起头发干净利索;师傅待客热情,手艺也好,理发、烫发、染发样样精通,剪出来的发型不仅好看,而且还用水和香皂洗头,感觉这样的理发才是超值消费。
对当地剃头行业的冲击还不止人们观念上的变化,一些外地剃头匠在农闲时纷纷外出寻找财路,走村串户吆喝着:剃头、刮胡子、掏耳朵……村里的师傅看着别人纷纷入侵,原先固若金汤的防线彻底坍塌了,曾经的市场、顾客在逐渐流失,师傅在望洋兴叹之余,再也坐不住了。终于有一天他也跑到县城开起个体理发店,并取了一个当时很时髦的名字:××美容美发。他想在自由开放的市场里拓展传统手艺,继续和同行们相互竞争角逐,分得自己想要得到的那一杯羹。
过去的剃头,现在称之为理发或美发;过去的剃头匠,现在称之为理发师或美发师。剃头这个老行业不仅没有消亡或萎缩,而且在匠人们的不断努力下,“顶上功夫”呈现出光前裕后的发展态势,也满足人们追求时尚快乐生活的精神需求。
苏醒的耳朵
文/灯下的浅蓝
乡野之子,谛听着天籁长大,人人皆有善听音律的耳朵。
这样的耳朵,纯净,灵敏,对风吹草动,植物拔节,蛙鸣虫吟了然于心。夜半落了雨,屋檐下才刚滴下几滴,就会有人起床,迷糊着到清寂的院里,摘绳上的衣裳。但这样的天分要想保持终生却是不易。越是珍贵的东西,也越脆弱,灵敏的耳朵,像易伤的百合花儿,笛子中的膜片儿,稍不小心,就被震坏了,而人通常是昏然不知情的。
二蛋***,年轻时能生养,一口气养了五个俊秀可爱的宝宝,且各有一对柔软洁白的耳朵,耳廓玲珑,覆着淡淡的细绒毛。她是个快乐的女人,一天到晚哼着歌洗衣做饭,忙得陀螺一样屋里屋外转。可是,有一天,跑运输的二蛋爸带回了一个更年轻的姑娘。二蛋妈就炸了。女人歇斯底里起来,就像树上的夏蝉一样绝望和亢奋。她“叭”地摔了一摞碗,双手叉腰一顿吵骂,被二蛋爸采住头发打了俩耳光后,又一屁股坐地上,涕泪交流,仰天长叹,用她天生的金嗓子响遏行云地哭喊起来。窑顶上几只麻雀“忒楞楞”都飞走了,五个娃娃呆呆地躲在屋角发抖,耳朵震得嗡嗡响,响着响着,只觉“铮”的一声,仿佛一根云端的钢丝忽然断了跌下来,哭闹声小起来,也没有刚才那般刺耳了。
耳朵坏了,所有的人包括他们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姑娘最终被二蛋爹送走,家里又恢得了平静,但二蛋妈再不哼歌了,她秀气的眉宇有了幽怨,二蛋姐弟几个,很长时间脸上失去了昔日的红润,他们迅速发育着的耳朵也停止了生长,长大之后,只有普通人那样薄小,缺少福相,揉过的花瓣一样有衰败的细纹。
也有一些孩子的耳朵,是猛然听了一阵公驴叫坏掉的,有的是因为拖拉机放鞭一样的起动声,有的是因为汽车的喇叭,天上的雷声。后来家家有了电视,多数是被电视的声音给弄坏了。那些家庭一般都有耳背的爷爷奶奶,他们负责看管孩辈,却一天到晚不关电视,还喜欢将声音开得老大老大,街衢上都听得见。
像蜡烛被“嗤嗤”地一根接一根吹灭,像花朵“扑扑”地一朵接一朵闭合。神在造人的时候,除了少数因缘不具足者,大多数孩子都是带着一对完美漂亮耳朵来的。但后来之所以大家没有成为音乐家而纷纷做了庸人,就是因为这样一对天生优良的耳朵保存的过程中处处有风险。
我有个温柔多情的母亲,我家住在一面风景优美的高坡之上。所以,我们姐弟的耳朵的纯粹一直保存到上初中。那时候我家收音机里天天放着刘兰芳们的长篇评书,中午听《杨家将》、《岳飞传》、《鹿选草》、《红楼梦》,傍晚则听对少年儿童广播,小喇叭等节目,我们是听着孙敬修爷爷讲故事成长的。母亲爱听河南豫剧、曲剧和黄梅戏,《对花枪》、《卷席筒》、《柜中缘》、《穆桂英挂帅》、《风雪配》等,日子久了我们亦耳熟能详,还会哼唱几句。那台红灯牌的收音机,非常结实耐摔打。平时放在床尾的箱盖上,母亲忘性大,启开箱盖取东西时,有时会忘了先将箱盖上的东西移走,收音机便“瓜哒”掉到地上,母亲心疼极了,后悔自责,捡起来吹吹抹抹,打开一听,照样“吱吱哇哇”说话,便又高兴起来了。
初三的时候我数理方面的劣势明显暴露出来,上课听不懂,母亲迁罪于乡村学校的教学质量,将我转了学,到父亲工作的县城里读书。那时候,十一届三中全会开过,允许私人承包了,贫穷的父亲也开始创业,他承包了单位的小木器厂,天天忙到深更半夜。有时候,凌辰两三点的时候,还会被人叫起床去救火,夜间在一个逼仄的过道里烘烤潮湿的散发着木腥味的板材,一不小心,就会浓烟滚滚地失火。我跟着他住在宿舍,晚上睡睡醒醒,熬了一年,考上高中后,父亲的事业开始有了起色,将乡下的母亲和弟妹也接来了县城。当时条件简陋,单位没有更多房子,我们一家被安排住在了木器厂院子临街的两间平房里。仿佛一切自由天意,当年这院房子是泥瓦匠出身的父亲和他的工友们亲手盖的。在砌临街房子的内墙时,父亲突发灵感,在两米高的地方,砌进一块米把长的窄木板。他心里说,将来谁住房子,此处一打通,门框一装就成了套间,不用到时候费事支门框。父亲就是这样头脑灵活,对一切永怀热情的人。他天生有诗人气质,曾经写过中篇小说,半夜将睡熟的母亲叫起来给她朗读,动情处潸然泪下。但特定的时代和贫穷的生活让他只能做一个养家的男人。等我们全家搬进那两间平房,父亲又想起十年前的事,凭记忆很快找准地方,打通做了套间。这让我们都内心欣喜,真是一切有命,难以强求。
自从住进平房,我们就很少听收音机。一是家里买了台彩电,二是父亲的工作车间就在那个大院里,每天锯木头的电锯声,“滋滋啦啦”尖啸着此起彼伏,香香的白木屑飞得到处是,铺在地上,走起来软绵绵的垫脚。人与人说话都得大声吼,或等机器停的间隙再交流。只有在关上屋门吃饭时会好些。没有人能想到这样高分贝的机器声在慢慢毁掉我们的耳朵。在那个刚刚能吃饱饭的年代,生存是第一要义。木器厂渐渐开始红火,父母数着钱,其乐融融,幸福无比。从小忍饥受贫,饱受欺凌与熬煎的父亲,成了那个年代不多的“万元户”。有钱了,他腰也真了,说话声音也宏亮了,人虽然消瘦,气色很好,一天到晚笑咪咪仰着脸走路,见人主动打招呼,串亲戚的路上遇到熟人,会主动关心人家现在的经济状况,等人家反过来问他时,他虽打着哈哈,却也抑制不住地笑。母亲一惯低调,嫌他出风头,为人张扬。但像黑夜里走得太久的人,谁能止得住他在阳光下的扬眉吐气的快乐呢,举手投足,眼梢眉角都流溢出来了。
条件好转后,我们又搬了次家,住到单位办公的院子里。这时候,我在一幢旧的单层楼里有了自己的房间。这房间原是通着的工人宿舍,后来家属们陆续来住,分割开成了小单间,中间虽然有墙,但不隔音,左右邻居说话,听得真真切切。那时候我家已有了一台收录机,也有一些磁带。但这些都是弟弟购制的,我天天放学宅在房间里不出去,却很少打开来听。自从在木器厂住过之后,我失去了听音乐的耳朵,动听的歌声到我耳中,都成了嗓音,听一会儿就心烦。只愿一个人静静待着,只希望安静,寂静,绝无声息。唯一喜欢的一盘带子是盛中国拉的《梁祝》。那是妹妹的磁带,我完整地听过好几遍。这时期,我正处于艰难的高中时代,人不聪明,记性又不好,总是日夜用功还是成绩平平,内心自卑又焦虑。长期睡眠不足,加上营养不良,渐渐开始脑神经衰弱,晚上很难入睡。而邻居的电视机,录音机,收音机声却总是此起彼伏。隔壁老头儿,总是听着听着就打呼噜睡着了,半夜收音机还在哇哇唱也不知道关,使我痛苦不堪,越发从内心排斥和声响有关的东西。
恋爱的人,是我一见钟情的丈夫。毕业从大城市回到落后的小县城,只觉街道狭窄破旧,居民们也灰扑扑的。我的丈夫也是刚毕业回来。皮肤白皙,文质彬彬,蓦然相见,便觉不俗。不久媒人牵线,内心原不乐意,想着倘若是他,我就愿意,见面果然是他,也算良缘。他是个沉静的男子,喜欢音乐。没地方去,没话说的时候,就放音乐我们听。那台磁带录音机,放过罗大佑,张镐哲,凤飞飞,龙飘飘,郑绪风,陈明,李宗盛,张信哲等那个时代流行的歌。声音调得低低的,我们坐在桌子边静静听。开始我心不在焉,慢慢也听进去一些。他是个生活习惯良好的男子,小小的房间总是收拾得清洁整齐,风吹着淡蓝色的薄窗帘,静谧安宁的氛围让我舒适。我俩都是安静的人,虽然常默默对坐,却觉得光阴美好。有时,他也弹吉它。两本曲谱磨得书皮都毛了。但会弹的也就三两首。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时过。兰花却依然,苞也无一个。转眼秋天到,移兰入暖房。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期待春花开,能将夙愿偿。满庭花簇簇,添得许多香。”
清新简单的校园歌曲,一遍遍被他哼唱,铮铮纵纵的灯下弹拔中,我久已失去音律的耳朵,像枯萎干燥的花朵泡进了清凉的药液里,被慢慢唤醒。许多个清宵良夜,我们就这样静静对坐着或是依偎着,只让低低的歌声像长着翅膀的天使在我们房间时穿梭。觉得可以天长地久地这样听下去。
他是个没有不良喜好,能给人安全感的男子。婚后,我们过着朴素又简单的生活。做家务时,他总是喜欢先打开收录机,让那里面放出欢畅的旋律,或是节奏感强烈的迪士高舞曲,再精神抖擞地拿着条帚抹布干活儿,人竟不觉得疲劳。慢慢的这也成了我的习惯。怀孕时,我为腹中的胎儿买了莫扎特的磁带,一遍遍放给亲爱的宝贝,儿女受此熏陶,现在都是音乐爱好者。搬新家时,我们买了一套家庭影院音响设备,这成了我们的新宠。好的音箱就是不一样,那纯净迷人的音乐,似乎连歌唱者的呼吸都可以听得到。我们又开始迷恋上收集各种光碟。
有个春雨霏霏的夜晚,我感到百无聊赖。突发奇想,想去市区里淘碟子。本来只是说说而已。但哪知他竟爽快地答应了。天很黑,马路上的雨水,泥水细细碎碎反射着车灯的光茫,一路上的商铺的霓虹灯在雨雾的五彩散射中,显得迷幻如梦。现在已经不记得是从哪里找到的那家小店铺。门上贴着甲壳虫乐队的广告画,老板是很文艺的年轻人,健壮,留着寸头。做这生意的,肯定也都是音乐的发烧友。没有别的顾客,店堂昏暗冷清,瓦数不大的吊灯下,处处落满阴影。货架上的碟子花花绿绿,满坑满谷,不过质量都好,光包装一看就是正版货。老公眼尖,弯下腰找了一会儿,慢慢从货架下层,林立的碟片中间抽出那套张国荣的电影递给身边的我。那一刻,仿佛是他在雨后的森林里亲手为一个任性的小姑娘采下一朵白蘑菇。
我是任性的。对自由的向往使我总是不甘于当下压抑的工作环境。几年后,辞职读研,毕业后,到异乡做了一名高中教师。这样的经历说起来很简单,但如果展开,则是一条有欢笑也有泪水的艰辛历程。但做为一名理想主义者,必须要为自己的追求付出代价,这没有什么可以埋怨的。在孤独的时候,睡不着的时候,唯有一台电脑伴我。有一个周末老公来看我,捎来一只小巧的移动音箱送给我。从此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就将这个黑黑的小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让它一遍遍为我播放喜欢的歌。阳光好的时候,我会拎着这个音箱去草坪上读书,让我的小狗在远处奔跑嬉戏,自己看一会书,发一会儿呆,树影在书页与衣襟上慢慢移动,仿佛能听到时间静静流淌的声音。
在孤独的年代,如果必须去远方流浪,音乐自然是少不了的伴侣。虽然在任教生涯中,因为用嗓过度,我已经失去了甜美的歌喉。虽然,在艰难的成长中,像许多人一样,不经意中我已失去了能倾听天籁之声的耳朵,也像所有堕入凡尘的天使一样,过着平庸的渐渐老去的生活,但天生对美的热爱,使我渐渐有了能用心来聆听的能力。现在,对于音乐,我说不上是爱好者,但也天天都听一会儿。电视机这种发声的内容空泛的机器,仍不为我所喜,现在的学校宿舍里没电视,我家的电视,也形同摆设。
女儿出生不久,有一次她烦燥了在哭,老公不经意打开音响,优美的旋律水一样流泻出来。女儿霎时停止了哭泣,睁着黑黑的大眼睛若有所思地听了起来,我便知道,世间美好的东西并不会真的失去,它总会以另一种方式表现或传承,也便知道,像花朵的此起彼伏年年盛开,曾经,我天籁一般的耳朵,上天又转赠给了她。
简单做人
小时候,十多家人合租一个四合院,每家少则四五口,多则七八口,一个院子里少说也窝着七八十号人,很是嘈杂,老房子的隔音很差,人声鼎沸的,耳边整日价闹哄哄。
那个年代,半数以上家庭里的男人出去工作,女人们的主业是居家照顾男人与孩子,头顶一冠“家庭妇女”的帽子。女人们在家忙着做家务,也不忘扯着嗓子互相聊聊家常,便会有爱惹事的人悄悄搬几句闲话。搬着搬着,闹不好会在哪天弄出了是非,于是,两个女人为了芝麻绿豆丁点大(或许根本是子虚乌有)的琐事吵起架来,一个拔出的脖子上青筋暴鼓,一个绯红着脸庞唾沫横飞,两个人的屁股巴掌都拍得“啪啪”响,戳点着鼻子大“骂山门”,整个院子像炸雷般轰轰作响,所有的住户几乎都被惊动了,劝架的、看热闹的大人和小孩,把一条窄胡同堵得水泄不通。
父亲管教我们很是严格,不允许姐弟三人像邻家孩子那样端着饭碗从前门一直串到后门,更不准我们去看“吵相骂”。小孩子的好奇心很强,大人越是禁止的事情越是心痒痒,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却屏住声息竖起耳朵听外面那吵吵嚷嚷的“相骂”声,那些脏话、丑话、挖苦话从紧闭的木头门扉缝缝里面钻进来,一股脑儿“收音”进幼稚的耳朵。懂事前,我总很纳闷:平时和蔼可亲的阿姨、婶妈们怎么突然变成了一只只凶神恶煞般的“雌老虎”。后来,我懂事了,便知道邻家女人的每次“吵相骂”,皆因轻信了“搬嘴舌”者。
在边疆工作的前几年,所到之处接触的大多是风风火火的年轻人,没看到过大动干戈的“吵场子”。后来去了部队学校,接触到一群文化程度不高的部队家属,也看过不少部队家属脏话连篇、挖苦、嘲讽不绝于耳的吵架。肚皮里墨水不多的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一有人煽风点火就要“干仗”。来自农村的大嫂大妈们吵起架来干脆爽快,通常是扯着嗓门拍大腿甩胳膊地对骂,直到声嘶力竭才偃旗息鼓。由于儿时养成的习惯,我不会出去观战,却还是堵不上耳朵,那些南腔北调的云贵川以及河南、湖南、湖北等地的骂人话一股脑儿灌进耳朵,久而久之便弄明白了全部意思,那几年里,我的语言收获很大,并且无限感慨伟大祖国“灰色”方言的无穷魅力。
回沪之后,在知识分子扎堆的医院工作,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没有看到过明目张胆的公开吵架,可在私下里却隐隐感觉到同事之间暗流涌动的名利之争,远比那明火执仗的公然宣战更可怕。道貌岸然的文化人喜欢暗中较劲,医院里明争暗斗的硝烟味道几乎天天都能闻到。还是因为儿时养成的习惯,我对争辩、吵架一类的事情提不起兴趣,行路时闻得硝烟味会绕道而行;工作时遇到的,除非一定需要我出面调解,否则也会远远避开。
后来,除了忌讳吵架,我还有点忌讳可能会引发吵架的窃窃私语,走进一个办公室,如果看到某人与某人在咬耳朵,我会立即走开,不喜参与之内。对于自己本职内的事情,应该了解得很透彻,其余事情则难得糊涂,何必自寻烦恼呢?越到后期,我对小道消息越发不感兴趣,所以,我是一个沾沾自喜、自甘清静的孤陋寡闻者,经常是满城风雨人皆知,我还蒙在鼓里如梦不醒。
由于所处岗位的特殊性,偶尔,我也会莫名其妙的被搅入一场是非之争,庆幸的是,由于我的不好战,以及我那宁当狗熊、不争英雄的“阿Q”精神,总能早早脱身。活了五十多年,看穿了名利皆是身外之物,唯有健康、快乐最重要。有什么可争,有什么可辩?看自己爱看的书,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吧!
不是没有烦恼,也不是没有悄悄话,我的烦恼与悄悄话仅向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倾诉,倾诉的同时也收获一份同情、几分安慰。我与这几个人之间几乎没有秘密,也不会出卖秘密,我们有着不可撼动的相互信任,是绝对的铁杆朋友。
生活其实很简单,做人也简单,过平平常常的日子,做普普通通的事情,不要去人为地复杂化,否则,就是自寻烦恼!
奶奶的耳环
文/史雪坤
儿时的记忆总会在年轮的缝隙中留存,在大脑的深处流荡,驱之不去,赶之不走,不管你有多忙碌,还随时会跳跃在你的眼前。
那是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家里什么玩儿的都没有,对任何东西都感到新鲜稀奇。就说我奶奶那右耳朵上有五分硬币大小的那个耳环吧!不就是一个黄色的金属小圈儿吗?有什么好奇怪的,硬把我一个几岁的毛孩子吸引得迷魂颠倒。每每奶奶把我揽在她怀里哄我玩儿的时候,我那无聊的小手便使劲儿地去拽。奶奶便赶紧阻拦:“你个好坏的孩子,摸便摸了,还用那么大的劲儿,想把奶奶的耳朵拽了去啊?”奶奶这样一说,我小脸儿一红,便落泪撒娇了。奶奶还是对我娇惯,就赶紧取下来,“满脸赔罪”地笑:“小宝贝,拿着玩儿吧!千万别弄丢了……它可是奶奶的命根子。”命根子?刚几岁的年龄哪懂。
慢慢长大了,对奶奶的那只耳环再也不感兴趣了。可有一样闹不明白,奶奶两只耳朵,却偏偏只有右耳朵上有耳环,这使我产生了好奇,缠着问个清楚。奶奶笑了笑,然后给我讲了起来——
那天,奶奶拉着风箱正做饭,邻居李婶领着孩子来了。说孩子的腮腺发炎鼓出一个鹅卵大的疙瘩来,都说用金环子金镯子一类的东西在上面擦擦就会好的。奶奶心善,便赶紧把左耳朵那只耳环摘下来递给了李婶,李婶拿着那只金耳环放在孩子那“臃肿”的腮上开始擦拭,李婶边擦边念念有词:金子金子擦擦,疙瘩疙瘩搬家。李婶领着孩子擦拭,一连来了好几次,都是正赶上奶奶拉着风箱做饭那个时间。在最后一次擦拭时,奶奶那只耳环竟不翼而飞了。奶奶找过李婶几趟,可李婶一口咬定,把那只耳环放在了风箱的上面,可奶奶翻遍了厨房也找不到,后来好几个人帮着找,就是找不到。耳环“飞”了!李婶也不好意思,非要拿钱补偿,奶奶却拒绝了:“丢了丢吧!反正右耳朵上还有一只。”奶奶虽是这样说,倒还是心疼。
此后,常常听她这样低落自语:“唉!这可是俺娘家唯一给带来的嫁妆,它可是地道的纯金货,都跟俺几十年了,明明的一对,要跟着俺走到最后,入了黄土,眼下却剩下孤苦的一只。”家里人见她整天这样唠唠叨叨失魂落魄的样子,便有心痛怜悯之感,想给她重新再买一只,奶奶死活不肯:“即便买再好的也不比原配,它是有感情了的。”
奶奶为此常常悲叹自语。奶奶病危时,她还在念叨那只失落的耳环:“那只跟我几十年的耳环再也带不走了,唉!”我们听后心都碎了。
奶奶去世时,母亲仿造原样买了一只新的戴在了奶奶的左耳朵上。
奶奶出殡的前一天,烧火做饭需要木柴,我把那个闲置多年不再用的破旧的风箱搬到了院里。一斧子下去,风箱变得四分五裂。在风箱底部木板的缝隙处,静静地躺着奶奶失落多年的那只金耳环。我赶紧拿起它,交给了母亲。母亲把它捧在手掌心,手便随着身体开始发抖,泪便一下充斥了整张面孔。父亲慌了,命家里人赶紧打开了棺盖,母亲把奶奶左耳朵那只新的耳环摘了下来,又把这只旧的戴了上去。
此刻,我蓦地感觉到奶奶冰冷的脸上露出暖的笑意,不,是我们全家人。
送你一棵虎耳草
文/李军
江南的雨水总把老家房子的青砖打得坑坑洼洼、斑驳不清,矗立在墙角旮旯边与苍老墙面形成强烈对比的就是那一朵朵一簇簇葳蕤的植物,叶片很圆很肥很绿,还有斑驳的条纹像一只只老虎的耳朵,我的家乡不叫它虎耳草,叫它猫耳朵,猫与老虎都是猫科,异曲同工。它还有石荷叶、金线吊芙蓉、金丝荷叶等名字。
最美丽的虎耳草是在沈从文先生的《边城》里,虎耳草是小说里一件很主要的道具。女主角翠翠在梦中被缠绵情歌所诱惑,就到悬崖的半腰上摘了一把虎耳草。沈先生后来定居北京家中,也常年种着生机勃勃的虎耳草,所以当看见虎耳草的花语为持续时,我感到很惊讶,至少也应该是爱情,是故乡,或者是割不断的乡愁。据说受到这种花祝福的人耐性很强,做事能持之以恒,想来为人也必是坚韧长情的吧。
最实用的虎耳草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里:“虎耳,生阴湿处,人亦栽于石山上。一茎一叶,如荷叶盖状,人呼为荷叶,叶大如钱,状似初生小葵叶及虎之耳形。治瘟疫,擂酒服。生用吐利人,热用则止吐利。又治聤耳(中医指耳窍化脓性疾病),捣汁滴之。”我老家的虎耳草,就是爷爷奶奶种了防止耳朵发炎的。据说治疗荨麻、皮肤瘙痒也有疗效。
最喜欢的虎耳草在我家假山旁,出来读书结婚二十多年,回家都是匆匆而过,却对偏安一隅的虎耳草每次都是惊鸿一瞥。这么多年,他们还在静静生长。我小心翼翼带了几棵种在院子的潮湿假山上,石缝里,两年竟生得蓬勃大片,茸茸的毛色上透出生命的绿,枣红的茎上托着一片片叶,茎间有红丝线般的茎丝,如蕾丝,卷卷地又挂着朵小小的虎耳,生生不息, 连绵不绝。虎耳草的花是小小的白色,五枚花瓣,上面三瓣卵形,下面的两瓣狭长,像垂头丧气的兔子耳朵,花型精致灵动,整株却朴素简洁,让人不得不感叹生命的神奇。虎耳草很皮实,好养活,石头缝里,砂石土中,都能矫健生长。寒冬腊月的大雪下,虎耳草依然保持青枝绿叶,所以又被称为雪下草。
我喜欢虎耳草,无关文学、边城、沈从文等大师。更多的只是因为它的脾性,无论春夏秋天,花开花落唯有虎耳草静静不变,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绿。送你一棵虎耳草,愿你的内心如虎耳草一般从容淡定,坚韧长情,敦厚善良并随遇而安。
那就这样吧
那就这样吧。
耳朵看过了,好不了了,而且不能再扎了,耳朵已经肿了,再也回不去了。
眼睛有干眼症和结膜炎,真难想象我竟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痛苦的度过了十年。
鼻子下面有脂溢性皮炎,平时不能熬夜,这个条件真困难,好吧,我尽量。
下午两个小时,挂了四个号,看了三个号,有个挂错了,好不容易排到我了又被打发走了,我容易么我。
好想哭,于是哭了。对着老妈歇斯底里,基本上要母女决裂了。
哭了好久,不知道多久,看着旁边的路人都对我侧目而视,一个开开心心的男生骑车从我身边路过,瞬间一脸同情。一个貌似是送货的老人想要劝我,见我没有停的意思,而且在打电话,便无奈的走了。更多的人,坐在自己的爱车里,扬长而去。
去嘉茂吃了饭,吃了很久很久,正好有个人给我打电话,就叫来喝了两杯。不过是80ml的干红,就已经醉的不成样子。我80ml的干红加80ml的干白,跟喝水一样。瞬间觉得找错人了,而且还说了不该说的话,太过于暴露自己的内心,不是我的风格。
在丝芙兰败了一瓶香水,夏天到了,纯净之水,赐我纯净的内心吧。
让我过的好一点吧,眼睛好痛,皮肤好痒,耳朵好硬,心好累,我,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把音乐音量调小一点
夜深了,独自一人蜷缩在某个充溢着空洞洞的黑暗角落,窗外的月依然皎洁如故,播撒着宁静在空中回荡。
在手机上轻轻摩擦,将音乐音量调到极限,戴上耳机,享受自己的世界,接着便有晶莹尚且温热的水珠不断从两颊滑落,滴答落下汇成忧伤的湖面。
不知道是否有人同我一样,曾经伤心欲绝,曾经以泪洗面,曾经将音乐音量调试到最大,震耳欲聋的音乐将自己与世隔绝。
那是曾经。
谁都知道声音太大对耳朵有害,戴耳机一小时会产生600倍的细菌。但我们就那样的心甘情愿,那样的理所当然。
别再伤害自己的耳朵了,别再伤害你自己。
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转。 雨后才能天晴。
再次遇到这样一个美好的月夜,试着把音量调小一点,静静聆听,融入这样好的夜晚。
爱自己,从耳朵开始。
把生活变成诗歌
文/朱成玉
记得小时候,一个夏天的夜晚,有一只飞虫飞进了我的耳朵眼儿里。我慌张地使劲扒拉耳朵,可是那只顽皮的小飞虫死活不肯出来。我急得哭了起来。
奶奶取出一滴清油,她说,往耳朵眼儿里滴几滴清油,就可以把飞虫的翅膀粘住,然后憋死它。
母亲先让我站起来,把耳朵对着明亮的灯泡,像变魔术一样附在我的耳朵边喃喃低语:虫儿虫儿快出来,给你光亮让你玩……果然,不一会儿,虫儿就慢慢爬了出来,围着灯泡快乐地旋转起来。母亲说,虫儿最喜欢的是亮光,哪里有亮光,它就会朝哪里飞。
对于两种不同的方法,诗人解释道:前者是生活,而后者就是诗歌。
奶奶去世的时候,我又伤心又害怕。一个疼爱我的人永远地走了,再也不回来,蓦然间令我感觉到生命的黑暗。父亲开导我,他摸着我的头说,奶奶出远门了,那个方向是通往天堂的,上帝正在花园里召唤她呢,因为上帝喜欢她。我知道奶奶是个很虔诚的基督教徒,这样的解释让我的心锁顿时打开。父亲把我的悲伤改编成了童话。
从此我微笑着生活,我知道奶奶希望我这样。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给自己,也给别人以微笑,把手中的爱尽力播撒到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学生,在作文中说他将来的志愿是当小丑。一个老师批之为:胸无大志,孺子不可教也!另一个老师祝愿道:愿你把欢笑带给全世界!
有一次到日本伊豆半岛旅游,路况很差,到处坑坑洼洼。其中一位导游连声抱歉,说路面简直像麻子一样。另一个导游却诗意盎然地对游客说:诸位先生女士,我们现在走的这条道路,正是赫赫有名的伊豆“迷人酒窝大道”。
人生也是这样,当你被一件事情困扰的时候,想没想过换一种方法来解决它呢?我们每个人,无法主导生命,却可以“改编”生活。那个时候,你会觉得生活是一种很诗意的劳作,而并不仅仅是从一个肩膀到另一个肩膀的疼痛。
生命中没有导演,无法为自己的人生进行彩排,但我们可以是编剧。尽管每个人的生活都会是一本陈年旧账,但我们可以把它变成我们想要的体裁:那些风花雪月可以改编成诗歌,那些柴米油盐可以改编成散文,那些坎坷和灾难可以改编成小说……让你的人生时而像水一样流淌,悠闲而又充满诗意;时而又像山路一样跌宕起伏,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生活是一座杂乱无章的素材库。我们要做的,就是努力使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编剧。
不要相信你的耳朵,要相信你的心
不属于我的东西,紧握在手里,只会弄痛自己。
人生有三样东西是无法挽留的:生命、时间和爱,所以你能做的就是去珍惜。
如果爱,就让自己每天都更爱对方一点。如果被爱,就让自己每天都做得更好一点。
虽然在最低的位置,看不到花朵绽放时的艳丽,
然而却不会错过,花瓣飘落时在风中悠扬飞舞的浪漫。
让自己松弛下来,才能从沉重的过往中解脱自己。
在看得见的地方,我的眼睛和你在一起;在看不见的地方,我的心和你在一起。
人一切的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
一切幸福都并非没有烦恼,一切逆境也绝非没有希望。
其实你是活给自己看的,没有多少人能够把你留在心上。
等待太久得来的东西,多半已经不是当初自己想要的样子了。
只有等到物是人非之后,人才会懂得怀念;总是在我们最不懂的时候,错过最真的东西。
不要相信你的耳朵,要相信你的心。
大地坎
文/老遗
大地坎周边的土地成排建满了小洋楼。原地坎所在地已被推平建起了袖珍小广场,只是习惯叫法,村民们仍将那儿称做大地坎。
小洋楼全是两层的楼,米黄色墙,歇山式屋顶,仿琉璃红瓦;一例南北走向,前面是弯弯的小河,后面是茂密的大山。大山很高,夏天只要下午五点左右,山的阴影就会把大地坎遮住;春天和秋天,阴影还会来得更早,是以大地坎也就成了小村人纳凉的好地方。特别是夏天晚上的七、八点,微风一起,饱受一天高温煎熬的村民,坐在那里纳凉,别说了,要多舒服就一定会有多舒服。
杨祖达几乎每天都要带着一摞报纸去那儿看。报纸主要有《人民日报》《贵阳都市报》,间或有《参考消息》《贵州日报》《安顺日报》。他读报纸很认真,每一页纸都要细细翻看;每一篇新闻都要细细品读。几个不识字的老年人看到杨祖达读报的认真劲,也想知识报纸内容,就请他讲讲报中事。不知杨祖达是不想说、还是故意装作,每次都只是随口来了句“精彩得很”,便没有下文了。久而久之,老人们用杨祖达看报编了一个歇后语:“杨祖达看报——精彩得很”。
一次,一高中生放学回家,杨祖达正好看到《贵阳都市报》刊载的股票信息。股票信息很多,占了满满的一个版面。杨祖达一行行的看,一个数据一个数据的读,仿若要从中找出宝藏似的。高中生以为杨祖达学会了妙股,便随口问了句:“三爷爷也学会妙股了吗?”杨祖达这才反映过来,原来那些股票信息,对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来说,简直就是些无聊得不能再无聊的数据。许是为了掩盖当时的尴尬,杨祖达慌乱地回应着:“哪里哪里,只是随便看看而已。”
大耳朵读过几年小学,在大集体时期是村里有名的文化人。那阵子的文化人,普遍穿的是中山装,并在中山装右上边的荷包盖与上衣连接处开一小孔,用来插随身携带的钢笔。大耳朵这一习惯,一直沿袭到了今天。几十年来,大耳朵唯一的变化就在他的老壳上,老眉心处多了些皱纹,头发变成了花白,戴上了老花镜。
那天,大耳朵在大地坎与村民聊得正欢。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娘牵着小孙子走了过来,请他教孙子做几道数学题。大耳朵慢条斯理地从上衣口袋中抽出钢笔,但怎样写都写不明。下开笔胆一看,原来是好久不用,没墨了。大耳朵把它插回上衣口袋,又抽出了另外一支钢笔。打开笔盖一看,笔头都掉下来了。
“耳朵大爷爷今天教不成了我的小孙子了,我的小孙子只能另外找人教去了。”老大娘笑着对孙子说。
小花狗媳妇同老太太吵架的事情成了大地坎的热门话题。
“死不叫人,年纪轻轻的,同一个半截身体都钻进泥巴的老人吵,有意思吗?”老秕罐评论着。
“这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那老的也有不是之处。再说,吵吵架也没有什么不好,大家都把心中的怨气说出来,这也有利于增进家庭的和睦呀。”小诸葛一字一顿地,完全是一副智者的模样。
“不管怎样,我们村现在正在争创文明村,那媳妇有丑无拉的骂老人就是不应该。要是家家都像他们家,我们村的文明村如何评,我们村的先进如何保……”村文书插了进来。
大地坎正在发生着许多有趣的事,这些事也许有些荒诞,但小村人在这些故事中真的很可爱,也很和谐,也很奋进,也许他们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演绎乡村振兴的精彩吧……
耳朵里溢满悲伤
文/-若离
一晃,一个春天换成一个夏。没来得及收起的心事,骤然苍白。总会感觉什么一直在流逝,而我却无法改变。
一直有个梦萦绕在脑海,时不时闪现。梦里是一条繁华的街,朦胧中一张张陌生的脸,夹在周围是一些熟悉的人,慢慢在向我靠拢。我喊他们,他们亦冲我笑,却不再那么友善,换来的只是客套生硬的一丝湮笑,嘴角一勾让人出现幻觉。有一段时间里,这个梦曾一直重复出现。
生活很奇怪。它永远像一个谜,披着一层蝉翼般的轻纱。每当你觉得你读懂了它时,它却又在不远处悠然抿笑,说不出的遥远。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一直如此。
每个人的生活都有一个主角。主演着不同的戏码,不同的人生。沉沉浅浅,或喜或悲,却总会有两条线交汇。下一秒的结局又往往是离别,垂直后的平行,那是残缺的美丽还是遗憾的舞曲。感觉到的华丽,如涟漪,更多的悲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总在想,这是多么的巧合才会彼此遇见,相知。或者正如那位歌手唱的:'也许这就是命运,让我遇见了这样的你。"长到那么大,也经历了那么多。在这个星球,生平无数的面孔让我遇见这又是不是一种巧合或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往事依旧在播放,如同胶片里的老电影,黑白沉旧。
那些该与不该早已在风中光速凋零,却依旧怀念。
是无尽的悲哀,还是定下的结局,我却都要去承受。
我依旧只是一个人。那些憧憬永远只会被人遗忘的影子打败,没有理由地臣服,现实与想象的碰撞我却从未逃脱,如同飞蛾误撞了蜘蛛网,挣扎总是无用功;不能挣脱。
我只能自己问自己:为什么还只是一个人,明明我才是最怕寂寞的那一个?
是谁?又在哼唱寂寞的歌,书写着一段段如花年华。
是否还会有人依旧怀念?念起那一首首懵懂的想念。
是有多么多的莫名伤感,为一个人;为一个故事;为一个眼神。
我还在这,是欢乐离我而去……
邻居的耳朵
文/李孟军
高大婶靠着沙发,嗑着瓜子,喝着茶水,瞧着电视,突然胸闷心慌,一摸药瓶,空了,一拨电话,停机。
高大婶慌了神,捂着心口往外急走。
隔壁的灯光让她看到了光明,小明的名字冲到嗓子眼又咽了回去,高大婶轻叹一声。
高大婶跟小明家一墙之隔,高家有什么动静小明家听得很清楚。
高大婶的孩子们都在县城,高大婶住不惯高楼大厦,一直独住乡下。这两年高大婶患上了高血压和冠心病,需要有人照料,可高大婶就是不想离开老家。
平时多亏了邻居小明,搬煤提水送面……高大婶第一次犯心脏病就是小明跑前跑后请的大夫。
只要院里弄出一点响声,高大婶就能听到小明或他爱人的问候:“没事吧,婶?”高大婶习惯了小明两口子的问候,在家住得很踏实。
两个月前,儿孙们开着高级轿车来给高大婶过生日。喝得正酣,有人说三马把他们的车蹭破了皮。醉酒的高老四不问青红皂白领人把驾驶三马的小明一顿暴打,小明在家躺了足足三天。高大婶把儿子责骂了一顿,拿着五百块钱去赔不是,被小明的爱人挡了驾。“你走吧,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从此高大婶再也没有听到过小明和他爱人的问候声。
高大婶无颜再见小明夫妻,即使在家里也尽量少弄出声响,免得小明他们听到。没想到今天将大难临头,报应啊!都是自己儿子作的孽!
高大婶蹑手蹑脚往外走,不留神被墙上斜靠的铁锹绊了一下,摔倒的一瞬间高大婶祈求的目光向小明家望去……
“没事吧,婶?”
趴在小明背上的高大婶哽咽了……
母亲的耳朵
一天清晨,一个婴儿在美国纽约市一家医院里呱呱坠地了。
“我可以看看我的孩子吗?”孩子的母亲幸福地向医生请求道。随即医生就把裹着婴儿的小被包递进了她的怀里,移开被布,看到婴儿的小脸,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医生不忍心再看,迅速转过脸去。原来这个婴儿生来便没有耳朵。
他的父亲给他取名叫杰克。一段时间过后,杰克的父母很庆幸地发现孩子的听力没有什么障碍,跟正常人一样,缺少耳朵,只是损坏了他的相貌,但是天真的杰克并没有意识到与别的孩子有什么不同。在父母的关爱下,他度过了快乐无忧的童年。
光阴流逝,当杰克7岁的时候,他走进了校门。有一天,杰克突然从学校里跑回家来,一头扎进妈妈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哽咽着向妈妈说出了在学校里的遭遇:“一个男孩,一个大男孩……管我叫畸形人!”听了孩子的倾诉,妈妈叹息着搂紧了杰克,她知道这孩子今后的人生将会遭遇连续不断的打击。
杰克渐渐地长大了,因为没有耳朵,越发显得与众不同。同学们都很喜欢他,要不是因为相貌缺陷,他也许会当上班长呢。并且在文学和音乐方面,他也表现出了非凡的天赋。
“为什么我没有耳朵呢?”杰克经常问妈妈。
“不然的话,你会和别的孩子分不清的呀!”妈妈安慰着儿子,心里却充满痛楚的怜爱。
终于有一天,杰克明白了自己实际是残疾人,因为没有耳朵,他感到自卑,再也不愿去学校了,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孤僻,甚至不敢走出家门。父母为此感到十分苦恼。杰克的爸爸去请教一位熟识的医生:“难道孩子的缺陷真的一点补救的办法都没有了吗?”
“如果能得到一双耳朵的话,我相信我可以给他做移植手术。”医生非常肯定地告诉他。可是到哪里去找一双耳朵呢?”有谁肯为一个孩子作出如此巨大的牺牲呢?而且做这个手术也需要一大笔费用。
两年过去了,有一天,爸爸对杰克说:“孩子,你要去医院做个手术。妈妈和我已经找到了为你捐献耳朵的人,不过捐献人的身份是保密的。”
移植手术非常成功,杰克终于有了一双耳朵。他高兴极了,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他又重新回到了学校,他的各项潜能不断开花结果,迅速成长,成功接踵而至。大学毕业后,他结婚了,并且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外交官。
工作在富丽堂皇的政府大楼里,出入躇筹交错的外交场合,回到家里有娇美贤淑的妻子相伴,杰克幸福之际常举手抚摸着耳朵,他真想当面好好感谢那位神秘的捐献人,正是因为这双耳朵,重新给了他生活的勇气和信心,他才能够取得今天的成就。
“我必须得知道!”他急切地催问着爸爸,“是谁给了我如此慷慨的捐助?”
“孩子,根据约定你不可以知道……至少现在不行。”
无数的岁月静静地流过,深埋着他们的秘密。虽然他也私下里进行了长时间的调查,但仍然没能找到这位神秘的捐献人。然而,揭示谜底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了。那是杰克一生中经历的可能是最黑暗的一天。他和爸爸一起站在妈妈的棺材跟前。慢慢地,轻轻地,爸爸向前伸出一只手,撩开妈妈那浓密、灰白的头发,他惊讶地发现安卧在那里的妈妈居然没有耳朵,他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我终于知道了妈妈为什么说他很高兴自己永远都不用剪头发。”早已泪流满面的杰克对爸爸低语道,“没有人觉得妈妈不如从前美丽,是吗?”
耳朵里的风景
文/包利民
小兴安岭的夏天是最美的季节,那些岭树山云清溪幽壑,处处是美景。于是从外地来赏玩的人极多,一时间,山山岭岭都成胜地。
南山建有一公园,极深广,移步换景,浓荫匝地,亦是避暑佳地。一日有闲,便去登山临水。途中偶遇一人,神情与众不同。此人四十岁左右年纪,旁有一妇女挽着他的胳膊,看样子是他妻子。让我注意的是,此人不像别人那样匆匆一顾或照几张相后便又赶向下一景点,他在各处驻足时间较长,似是侧耳倾听,极专注,良久,才又缓步向前。
好奇之下,走到近前,才惊讶地发现,他竟是一位盲人。极少见过盲人游山逛景,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感动。而他妻子每至一处,也只是告诉他此处叫什么名字,并不多讲些所见。只是用耳朵听,除了山风浩荡,还会有些什么?
渐渐地与之攀谈,此人谈吐颇为不俗,于是一见如故,竟是席地而坐,面对着山谷中起伏的万木,听着松涛滚滚,各诉生平。他妻子只在一旁微笑倾听。他从少年时眼睛便失明了,不过经过努力,成为一个极为出色的钢琴调音师。他闲暇时,便同妻子出游,不去喧闹的都市,只是山水之间。这些年来,全国有名的山水几乎都留有他的足迹。
我问:“那些美丽的地方,你看不见,难道只是用耳朵听?”
他爽朗地笑,点头说:“当然是用耳朵听。你老哥的耳朵可是不只能听琴音,好使着呢!比如说此处,你们也许只能听见风吹过山林的声音,我却能听见许多不同的声音。比如说涧里的流水声,鸟在林间的叫声,甚至面前有花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而且,我鼻子也特灵,这里的松香花香草香我都能分辨得出来!其实,每一个地方,声音和味道都不一样,给我的感觉也不一样。虽然看不见,可是在我的耳朵里,那些景色可能比你们看到的更美。这就像有人能在钢琴上弹出许多景物,有人能在琴声里听见大海,听见高山,听见春风。”
闻言心中大动,于是闭上眼睛,将心沉敛,果然万籁入耳,然后尘心微动,种种见所未见之景悉上心头。那一刻,竟似有了一种感悟。有时,我们真的是辜负了自己的耳朵。
眼前这位大哥,他的眼睛看不见,可是他耳中容纳万千,心中自有无数风景。而我们,有时太过于忽略耳朵,眼睛于漠视到无视,心境渐渐贫瘠。忽然觉得,是该到唤醒我们耳朵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