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

七年了，我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它就像一个朦胧的梦，好像醒着却又在梦中，感觉那么不清晰却又存在着；说是七年，其实完整意义上只是将近七年，这些年，我写过诗歌、小说，唯独没有以短篇文的形式写过文字，最近呆坐在屏幕前我头一次不知该写些什么。现在，我怀着沉郁的心情开始写起最初，说不上什么特别，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这样吧，就如心里堵着一口气，是释放出来吗？我也不知道。

故事应该从07年说起吧，那一年我刚好升初二，那一年周杰伦刚好发了他的全新专辑《我很忙》（其实这则消息我是多年以后才知道的，现在我也只听周杰伦的一两首歌而已），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怎样，我仍记那是一个自习的夜晚，讲台上放有一张周杰伦的歌曲小册；课间就因为一张小册我就这样认识了她，从那以后我电脑上满满全是周杰伦的音乐，循环着那两首《黑色毛衣》与《开不了口》。

至于她应该说不上很美吧，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笑起来那对小酒窝分布在脸颊两侧，她的笑似乎很能感染周围的人，反正我是被感染了，她的笑让我感觉一切多么真实地存在着，是啊；我想当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多年以后，过去的就像一个模糊不清的梦，似醒非醒；唯一清晰的只有那对酒窝吧，或许也不是吧，因为面目都已模糊。

情节发展便如小说电影般进行着，我与她相遇、相识；相知？这我就不敢论定了，不为什么，这只是我的独白，只是我内心那一份苍白的岁月。有时我想平行线并不是最可悲的吧，可悲的是相交的线条，明明在某一个焦点相遇，却渐行渐远，内心从此多出一根刺，有没有刺痛我早已不想知道；我知道，谁都避开不来尘世的辗转，可偏偏是你。

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的笑容，忘记了他的脸，忘记了他的一切一切，但是每当想起他的时候，那种感受，却是永远都，忘不了、改变不了。

……

2007我在仙中初中部二年级遇到了她，她不是我的同桌，也不是拿笔头刺我的后桌，她在教室里的前排，而我在教室的后排；或许一开始就注定，我与她相遇，却又有着无法逾越的距离。

我在，她在，距离也在。

一切那么可笑。

岁月辗转，谁也想不到就这样过了几近七年。

她说…她说什么！你知道吗？反正我不想知道了。

我曾不止一次地期待着

期待着你回眸的瞬息

多年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她曾经当我是很好的朋友，一切或许该归罪于我的表白吧，如果不是国英告诉了她，我对她的感情，或许现在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那是一个冬天，一个晚上…

其实，没有那么多或许，这便是剧情，有剧情没有故事。

我心底时常掀起初中复习那段记忆。

接近升中考，晚自习过后，道和荣惠经常去操场散步，她偶尔也会过去，我喜欢静静跟在他们身后，每到转角处，昏黄路灯总会拉长她的身影，那时我觉得我们好近。

就这样，我们告别了初中，她去了我们那最好的高中，而我，便去了一所普通的高中；随之而来的便是各自的故事，我已记不起是高中一年级还是二年级，或许那是一段断片岁月，荣惠告诉我她已经有了她的幸福，而我给她的是满满的祝福。至于我吗？我选择了美术，那时的河源雨特别多，我清楚记得那时的夏夜比以往更让人烦躁。

回头才发现，身后早已是一座空城。

……

那段时间我喜欢上一个人静静地画画，反复地飞舞着我的指尖，停止了我的一切关于文字关于她的东西，电脑上不再是满满的周杰伦的歌曲，只剩一首《开不了口》，以及偶尔听起的《黑色毛衣》；似乎我企图忘记关于她的一切，说是一切，也没什么；那些我们以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东西，随着时间淡淡地忘记，我多希望这句话是真实的。但一切似乎都不随我愿，我与她如此，我要忘掉她也如此。

高中，继她之后我也有过一段感情，草草地开始，却也草草地结束了，回望最初，或许种下什么，便收获什么吧…

青春这把尖刀

刺痛我的同时也刺伤了旁人

唯独温柔了你

年去 几许回味

时逝 些许无奈

而今夜，我才明白

相交的线条早已渐行渐远

高三艺考时，我在画室呆坐了一晚，墙上贴着的是华南理工的艺考简章；那晚没有人知道我去了哪里，我呆坐着也不知道我身在何处；我知道的，她很久很久以前，对我说过，她要考进华南理工；最后我没有去参加华南理工的单考，我没问过自己为什么，可能我也不想知道为什么。

……

我还在夜里游走

孤独也在游走 你也是

尘世的喜忧已与我无关

所以 请别悲伤

去吧，回到属于你的世界

到人群中去

微笑着与人交谈

这里不适合你

过去的轨迹

一定要忘记 一定一定

我会在夜里为你祝福

所以 请别悲伤

……

高中时代过的很快。

放榜时，我幸运的进入到了广州一所普通的本A院校，而她，去了B类的同是广州的一所院校，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与梦想失之交臂，我也不可能知道；我知道的是，我在广州，她也在广州，距离一样在广州，不在的是，当年的我们。

为了成长

我不顾一切地换上各种面具

穿梭在你们的世界里

直到最后再也找不回本来的面目

可悲又可叹

……

大一她的幸福继续着，我的创作依然继续，多好啊；因为我知道，也深深地明白，我们早已回不去了；既然回不去，那就让它美丽地继续吧。

我从未向人询问过她的消息，也曾经一度以为在某一个瞬间遗忘了她，直到不久前我开始着手把道和荣惠的故事写成小说（都是我初中很要好的朋友，他们的故事很感人，至少感动了我），在和荣惠聊一些细节时，荣惠告诉我：她曾和荣惠说过，她和我本来是很多话说的，是很好的朋友。可惜后来…

我愣愣地呆坐在屏幕前，不知道该如何回她这段话。许久之后我才继续跟她聊小说上的细节，并未再去谈论这点。

或许真如荣惠说的：因为心中动过那根弦，便不想再停下，因为那弦弹唱时，面对的是一个冷得人。那么世界便是黑暗，孤独的，但正因为对方冷，心中那弦也更不舍停…

我又一次在夜里惊醒

梦中的我遗落在一座古城里

城里只有我与我的影子

他在嘲笑我

然后

我便在梦中惊醒

我以为他会离我而去

然后

我抛弃了我的影子

穿过一个个寒冷的夜晚

缓缓走向绝望

然后，便不再有然后…

回忆就像沙漏，是慢慢淡去，还是慢慢堆积。

最终不知从何拿起，从何放下……

我不愿意种花，因为我不愿看它由绽放走到枯萎，可我们还是莫名其妙地结束，尽管没有开始，尽管我极力避免，或许这就是宿命，可我终究没有种花。

广州6月的天空总显得迷离，忧伤，正午的骄阳可以刺痛裸露的每一寸皮肤，细微的颗粒在空中蔓延，空气浑浊得让人窒息。

最近我的写作难有进展，有时连续几小时写作，有时连几分钟都写不下，亦或呆坐在电脑前迟迟按不下键盘，由于长时间面对电脑，以至于晚上睡觉时眼睛干涩而生疼，夜里也总是失眠，也许是夏日的广州沉闷与燥热，也许是写作时幕幕往事让人揪心，更可能是是睡不着，或者纯粹习惯晚睡而已；伴随而来的还有萦绕的烟雾，与尼古丁的气息在黑夜里蔓延。

然而，经历太多夜的后果是，黑暗与寒冷会在你的肢体上蔓延，直到麻木。那种感觉，就像死亡前脑细胞开始缺氧，却能回忆起一生中所有忘或没忘的瞬间，没有丝毫痛苦，仿佛天堂。

是你走得太快，还是我来得太迟。

你在很久之前，就是这样，总是行走得那么快，穿梭在冰冷的校道上，穿过我的梦，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你可以把她看得清清楚楚，却永远也无法伸手触及，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自己想要些什么，不需要些什么。

她就像大多书里的女人，总是背对着你，尽管你在呼喊；然后，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搭上离去火车。

即使忧愁在心底蔓延

也别感到恐惧

在忧郁的夜里

把它刻记下来

等到老去的时候

带着它离去

我喜欢到她高中时的学校散步，沿着她归去的方向行走，水泥路与柏油路交替着，在太阳的炙烤下柏油路变得软软的，但水泥路依旧不动声色，车辆从我身边疾驰，我也不动声色地走着。

我常常想，在你归去的轨道遇见你，没有言语，我站立在路旁，看着你远去，顺便把我的惆怅也带走，还有往事的痕迹，能带多远就多远，直至消失在我的眼前。像我感受不到你的存在那样，也感受不到忧伤的存在。

天气依旧燥热得让人窒息，偶尔也会来一场暴雨，浑浊的黑云压过上空，像这个城市的人所积蓄的罪恶与怨念，最后化成雨滴再次落在身上。

我想我该去她的学校走走。

我驻足在旧时光里

迟迟不肯离去

那里的我们

没有开始

无所谓结束

你早已远去

只剩我

守着空城

布满忧伤的影子

尘世的纷扰

与我无关

因为

我的心里

早已装满忧愁

7月的早晨，赶早班的人们开始来回穿梭，麻木空洞的双眼配上急促的脚步，显得很不搭调，这应该就是城市人的悲哀，就这样，我挤上前往花都的公车。

从天河到花都，一路挤着，车里这样，车外也是这样，我到她学校时已经是中午了，我也记不清有多少人上车，下车。

天空刚好下起了大雨，滂沱的雨滴敲打着在脸上，不间断的，似乎在诉说着什么。这座南方的城市，夏日特别多雨，细碎或滂沱的雨滴，跌落到地上，又在炙热的烈阳中回到云端，等待下次降临；就像过去的伤痕，在夜里迸发，又在白日复原，等待下一个夜幕把它唤醒。

我带着昏昏沉沉的状态走到了校门，稀疏的路人在校道游离，或许是学生，也可能是像我一样，纯粹来走走，用今日来找寻昨日的印记罢了；谁知道呢…

耳机放的是陈奕迅的不如不见，磁性透着低沉透彻的声音，伴随着哗哗的雨声在耳边萦绕：越渴望见面然后发现 中间隔着那十年 我想见的笑脸 只有怀念 不懂 怎去再聊天 像我在往日还未抽烟 不知你怎么变迁 似等了一百年 忽已明白 即使再见面 成熟地表演 不如不见。

我游走在校园里，从教学楼到体育馆，中间经过图书馆；对了，还有钟楼，看上去并不算老旧，我想你应该经常去图书馆看书，像旧时，一个人静静地呆在桌子上看书，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只是慢慢地翻阅着书本，偶尔微风吹过，带着几片窗外残缺的樟树叶，摇晃着跌在地上，没有声音，然后被风带走。

我依旧在这座校园漫无目的地走着，却感受不到任何关于你的气息，哪怕是一丝，它应该埋在了过去，或者消失在昨天。夜幕莫名其妙地降临，天空是黑色的，带着淡淡的灰，我开始往校外走去，经过尚立路口，昏黄的路灯拉扯着孤寂的影子，越走越长，越走越深，一起的，还有寂寥的忧愁。路边停满了老旧的单车，像走累了的老人，停留在这里休息，等待明天用过去给它造一座安静的墓碑。

下过雨的校道带有淡淡的清新的香味，不时有牵着手的情侣从身边走过，那是大学最不缺少的东西，它们每天从我身边路过，像我每晚看见月亮一般，虽然不了解它内外的形态和结构，却也没有丝毫想要窥测的欲望，有些事物也许只有远远地观望才是最美的，走近了，或许就会破坏它带给你的印象和感受。或许就像你，以及对你的回忆。

不知带着不觉，我带着影子，走到了校外的宵夜档，马路对面是学校，学校对面是宵夜街，我站在宵夜街里，和我的影子，晃晃悠悠的，可能是店里的灯泡在做无谓的争扎。我忽然想起一部老旧的文艺片里头的情节，毫无征兆地，也许有。男女主人公就这样雨后的夜晚，带点凄冷，也是一条卖宵夜的街道，老板在叫卖着她的食品，偶尔路过一两个人，其中有些是情侣，或许不是，谁知道，反正他们就这样相遇，画面会定格几秒，随后彼此寒暄并报以微笑，却不提过去，绝口不提。我想那该有多么惨痛和凄凉，所以我很庆幸，庆幸过去后的未来不与你相遇，至少这这种情景下。

秋的灵魂

拉扯着一丝悲伤

在过去的梦中

在未来的梦中

游荡

尽管生命的烛光变得黯淡

不去争扎

随着岁月的长河

漂泊 埋葬 消失

也许有一次偶然

在你的，不经意的梦中

苏醒，然后沉睡

不要争扎

那只是一段虚无的记忆

以及我，那太苍白的语言

归去的路程，总会带有淡淡的忧伤，公交车也显得空虚，有点沉寂；晚班归家的人们在车上闭眼休憩，偶有抬头的也只用浑浊空洞的瞳孔望着窗外，城市已经把他们磨得太累了。我背对着他们，看着窗外的景物快速离我而去，柏油路两旁照着悲伤的路灯，冰冷的建筑，还有落魄的流浪者，当然，还有你的学校和你，以及我过于苍老青春；我看着他们倒退，我离他们远去，慢慢地淡去，被黑暗吞噬；以至于我看不到回去的方向，更别提路了。我知道逝去的总该回不去的，回去了，也是物是人非，像破碎的镜子，复原了，也会带有伤痕；多么痛的领悟。

岁月总是在笔尖

不经意地逝去

而我的笔是总用来刻写过去

你可知道

我在写着我们那微不足道的过去

也罢

这份过去就让我自私地独享

因为

只有这样自私

才能使它不染指你的生活

哪怕惊不起半点涟漪

我自愿自私地

带着它来

带着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