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
写在前面
这里的故事没有奇幻,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记录一个东北小山村里的穷苦孩子,成长的点点滴滴。
我一直想写这个故事,但是却不知道写到哪里结束。去年经过了所谓的“世界末日”,一切都是那么平静,还不及日本3.11地震来的更近真实,那么就写到2012/12/21吧,尽管这一天对于我来说并不比其他的任何一天多发生些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它毕竟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一个人类幻想的时代符号。
我整理下思绪,把白雪皑皑的东北山村,落叶铺满的大学校园,樱花飘落的东京街头,酷热无比的南国天气,慢慢的连接起来。顿然感觉心旷神怡,无比的自在。
一。卧龙小子
在吉林省梅河口市有一个小村子,叫卧龙村。而我就出生在这个村的4组,和其他组相隔很远的一个小组。那里三面环山,一面傍水,虽然说不上风景如画,但是一切都浑然天成。现在我走过许多国内外的大都市,回头想一想,那里还真有一点世外桃源的味道。
这是一个只有二十几户人家,还不到百人的小村子,一条小河从小南流向北,把村子分成了东西两岸。东岸住的都是林场的人,西岸住的是生产队的人,东岸的人略少一些。在东边的山上,有一颗泉眼,由于泉眼的地势很高,所以不用任何电力自来水可以到达村里的每一个人家。酷热的夏天,把水龙头打开,叫水流一会,就能喝到自然清凉的泉水,真是回味无穷。
由于我父亲是林场的护林员,我记事以前,我们家事住在河东,那时候的事情我是真的一点记忆也没有,我能回忆起来的最早的事情,是我家搬到了河西,成了一户唯一和生产队的人住在一岸的林场人。所以一起关于小时候东岸的事情都是听母亲讲起的。
小时候东岸的邻居又一家姓赵,有个和我同龄的小女孩,叫赵灵灵。小时候的灵灵长的特别漂亮,大大的眼睛,一笑脸蛋上有两个小酒窝,总梳着两个小辫子。母亲很喜欢她,从她开始会说话就开始教小女孩叫她婆婆。以至于灵灵一看到我母亲就大老远的喊“婆婆,婆婆”.小时候的我虽然懂得不多,但是总是觉得以后长大了就要娶她当老婆。但是还没到没上学的年纪她们家就搬到了村子的六组,离我们四组很远。
我小时候的玩伴都是村子里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孩子,那个年代的东北农村,孩子没什么玩具。天气不好的时候我们就在屋里面摆玉米粒,每个人一把,每个玉米粒代表一个小人,这样一把玉米粒就是一个军队了。再找来火柴,没用过的当长矛,用过的当短刀,摆在玉米粒的傍边。就这样我们规划自己战场,用这个“撒米成兵”的玩法度过了我们最爱幻想的年代。于是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每逢天气不好,我们就开始我们的征战之旅。有时候没有人陪我玩,我自己也能想到一些故事,一一安排在每个玉米粒的身上,然后在自己的编排下,完成这个故事。玉米粒陪伴了我很长时间,我可以一个人对着一炕的玉米粒玩一天,自己自言自语,讲着我想到的故事。
我们会在下雨后去找黄泥,然后把一小块黄泥揉成碗的形状,对着一块光滑的石板用力的糊上去,这样“碗底”的地方就会爆开。我们比试谁的爆开的面积最大,然后叫对方用黄泥吧自己的爆开的地方补上,少一点都不行。现在想起来无聊之极,但是那个时候却玩得津津有味。
夏天我们基本都会每天泡在村口的水库里,捉一些河蚌,然后生火烤着吃。在我小时候我一直以为村口的那个水库很大,但是后来我看到梅河口市最大的海龙水库,我才感觉到我们村口的那个水库基本可以用水泡子来形容。但是即使是那么小的一个水库也陪我度过了我的童年,一直到初中毕业,每年夏天我都会去游泳。对了,我所谓的游泳也就是狗刨,其他的手法我都不会。炎热的午后,我还会去套蜻蜓,把套来的蜻蜓永铁丝串好,待串满一串,就拿回家喂鸡,农村的蜻蜓特别多,不像城市里边一年也看不到一只。晚上到处跑去捉萤火虫。每天都这样,但是我却乐不思疲。
冬天我们的活动更刺激一些,下过雪后,我们拖着我们的冰车,爬犁去一个小山上,然后顺着崎岖的山道坐在冰车,爬犁上边放下来。也会去水库的冰面上去滑冰车,打冰猴。东北农村冬天基本没有什么农活,而且白天也短,所以大家都是一天只吃两顿饭。每当吃过下午饭,我们几个小伙伴就出来到附近的山边拾一些柴,然后拿到水库上,去篝火。我们围绕在火堆旁边打打闹闹,不时的往火里边扔鞭炮。我所说的鞭炮不是成褂的,家里买来成褂的,总会给我们一褂,我们把它拆成一个一个的,省着放,每个冬天一挂,我就很满足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我上小学了,整个卧龙村就一个小学,离我家很远,小孩子走路要一个小时左右。于是我开始了我披星戴月的上学生涯,农村没有公交车,我们那时候知道的去城里做的车还要走到更远的乡里才有,而且也就那么一天一个往返。家里也不富裕,也没有钱给我买自行车,直到我后来要上中学,离家更远,要是走路要3个多小时才能到,家里才给我买了一辆直行车。但是我喜欢上学,因为又可以看到赵灵灵了,灵灵学习很好,我有什么不会的她总是主动教我。由于家里穷,我我的衣服都是哥哥姐姐穿过剩下的,姐姐的小衣服是带花边的,每次穿到学校同学都会嘲笑我穿女孩子衣服,灵灵从不嘲笑我,还帮我。我一直怀疑她是在母亲的影响下真的以为自己是我媳妇,总是那么护着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灵灵家里出了变故,举家搬走了,领走前她送我一个书签。我那时候基本没有用到书签的机会,但是我特别的珍惜它,还记得那是个塑料做的,上边带着红色的小绳子,正面是葡萄藤的图画。我把它挂在家里的柜子里,好好的保存着。但是后来我上大学的时候,家里搬家,给弄丢了,现在想起来总是有一丝隐隐的遗憾。
灵灵搬走后,我感觉小学其余的时间都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回忆的。有也是一些不并不愿意提起的,例如我和别人打架,但是却总打不过别人。我也养成了没事就找人打架的习惯,真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就是练就了一幅抗打击的身体。
97年,香港回归,我也上了初中。初中离家里更远,我每天骑着自行车代步还不算吃力,但是每当下大雪或者大雨的时候,山路上根本骑不动车,我也只能走路去上学。每次下大雪后,出村的的第一趟脚步印都是我走出来的。很多我的玩伴因为学校远,再加上农村不富裕,都是初中没上完就早早的辍学帮家里做农活了。我家里并不比别人家里富裕,但是我父亲和母亲对我们并不苛刻,只要我们自己不说不念书了,绝不会要我们不辍学的。我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真的感觉到了家里的不容易,上初中后学习异常刻苦,成绩自然也是全学校的前几名。父母很是欣慰。
98年发大水,我们村子里还好,我能感觉到的就是下雨的天数多了些,我走路上学的天数也就相应增加了。每次经过村口水库,走在堤坝上,总是感觉水要没过堤坝淹到脚面一样。
还有就是由于水库的水位上涨,很快就和水库上游的稻田地连成一片,于是周末我不上学就会去稻田地里边抓鱼,每次都会或多或少有点收获。
可能是真的长大了一点,我平时除了帮家里做一些农活外,春天大地刚一解冻的时候,我还会去捞蛤蟆卵卖给养蛤蟆的换钱,一团5角钱,每天也能到手3,4元钱。但是捞蛤蟆卵要起的很早,天不亮就要出发,去小水沟,没有耕种的稻田地,要晚了就会被别人捞走了。暑假的时候也会去山上挖药材,采蘑菇。这样一年下来,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是也够自己的书本费用了。
初中的时候我交了两个最好的朋友,一个叫葛园家,一个叫许鹏。葛园家长的特别黑,头发也总是每天打好了啫喱水,由于他比我们大一岁,我们都叫他老葛。他字写的很漂亮,我不得不承认,我以前根本没注意过我字写的多难看,直到我看到了他的字。后来我刻意学习他的写字手法,等到了高中,我们的班主任语文老师,每次看到我的作文都夸奖我的字写的有韵味。老葛不但字写得好,语言功底也了得,他从小就看过一些武侠小说,所以每次听他说什么事情他总是能跟你扯得很远很远。许鹏则是个好孩子,每天上课认真听讲,学习成绩比我还要好一点。我们很快就被称作了吉乐中学的“三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