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里的路
白天又是没完没了的风沙怒吼着,在晚上总算是刹住车轮歇下来。一直不见好转的感冒,和连日来因进村搞计划生育工作劳累得疲惫不堪的身心,总算在今夜好起来。抬头看看没有月亮的天空,总算看见了遥远的星星在眨眼,心中蓦然来了灵感。就在今晚的子夜,趴在电脑前写起王民乡的路来。
从乡镇府大门出去,有一条深沟撕破横空在前的大山向东,头一甩向南几十里,就在崖边上和接壤大山的陡坡上,形成了狭窄的能居住人的地方,便繁衍生息了六个村的居民。有一条深沟很吃力向南奔跑了几步,便栖息在大山的胳膊腋下,便养活了三个村的居民。另一条深沟更是瘪气,面对横空大山向西只蜗牛了几步,勉强容纳了两个村的居民。向西就没有了深沟的踪迹,只是在大山的缝隙里塞着一个村的居民。
这样的深沟和大山,公路只能是沿着深沟的一边走,然后还要顺着小沟的边沿上弯着走,像蛇状样绵延不断。公路想要直接通过深沟连接村组是不可能的,只能是通过深沟的尽头,或者沿大山的顶部走。这里只有过境的乡道油路,和新推开的宽敞的村道土路。这样的路难修,通行起来费时费工。这样以来,路就成了制约这里农民经济发展和文化繁荣的瓶颈。
当然这里的村民吃水的路就更难了,要到一眼望不到底的沟的底部取水,得在如斧削般的崖上人工挖的土脚窝里走路。这样的路松软易碎,遇雨更碎易滑难走。别说是担着一旦水,就是空手都是很吃力的,更何况是路远难走,取回一旦水得一两个小时。一旦脚滑了,先撇掉水桶和扁担,用手扳住上面的土脚窝,眼泪汪汪的干瞅着那水桶,很响地咯噔噔滚向沟底,摔扁摔碎。
这样的土脚窝路是近道,是那些身强力壮的村民走的小道。牲畜饮水,得走比较远一点相对好走的路,但还是有牲畜不小心掉下崖摔死的,特别是我在下乡的时候听说,连比较灵巧的山羊,也有掉下崖摔死的。面对着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沟,令我毛骨悚然,顿生恐高症之感。不过令人欣慰的是没有人掉下去的,因为这样的环境,更造就了机灵坚强的和永远乐观豁达的村民。
偏僻荒凉闭塞的环境,成就了回族花儿的淳朴豪放,也成就了这里农民走出去的愿望。政府的移民搬迁政策,实实在在惠泽了每个村民的心路。心中默唱着家乡歌手姬建辉唱响全国的西吉回族花儿《阿哥的眼泪》,西山上的日头(呀)落下了,夜长(者)啥时间亮哩,记起了尕妹你的模样子,清眼泪唰啦啦地淌,哎,阿哥的肉啊,清眼泪唰啦啦地淌…从崎岖的山路走向外面,一步一回头,给子孙后代开创出一条宽敞明亮的大路!
写完这篇心灵的文章,已是第二天凌晨三点多。披衣走出门去,一股寒气袭来。一排排乡干部的房间灯已熄灭,只有黑漆漆的静谧的夜空,是遥远的星星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