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站票

硬站票
一张站票
这头系着行李
那头系着家里
无关乎递票的人冷若冰霜
最终还是感谢他们印上了你的名字
拥挤的车厢也装下了你的锅锅碗碗
妻子的香香
孙子的耍耍
父亲母亲的
一件一件的
挑了又挑的
便宜的没法再便宜的
这是谁的那又是谁的
只有你知道
陇海线贯穿大半个中国
你蜷在过道里走完全程
蛇皮口袋是你的床单
你露出牙垢
憨厚的调侃
别人是硬坐
自己是硬站
夜里上车的通宵扑克
天亮就下车了
你抬起酸痛僵硬的脖子
说你又熬过了一个夜晚
我们素不相识
但我一定知道
你也曾有一个和我一样的儿子
穿戴整齐的在某个学校里念书
而我也有一个如你一样的父亲
在某个城市的角落里这般坚持
因此
我替儿子见证他不曾见证的
你不成眠的五十七个小时
还有你断断续续的酣梦
梦里你可是见到了儿子
从迷彩服包包里掏出一张
印有你名字的纸
爸爸，这是啥
是我的站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