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岁月如水流逝,带着那些或甜蜜或酸涩的故事慢慢流淌,渐行渐远,一路远去。一个人的夜里,难免辗转难眠,孤独凄凉,每每此时,便情不自禁想起家里,想起家里含辛茹苦的母亲。想起母亲亲切慈祥的面容,想起母亲喋喋不休的嘱咐,想起母亲可口美味的饭菜。每一次想起,自己忧郁的脸庞便会泛起久违的笑容,烦躁的心间也会但荡漾起幸福的涟漪。因为无论何时何地,总有那么一个人在默默地想着我,念着我,爱着我……
我的母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小学一年级还没有读完就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帮外婆外公干起了农事。村子里面左邻右舍没有一个不夸赞母亲能干的,但凡田间事物,甚至一些男人家做的体力话,像犁地,种麦子,拉玉米,母亲做的不比任何人差。所以,母亲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她却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她用一个女人稚嫩的肩膀扛起了一个家庭的责任。
从小到大,我都生活在母亲绵绵无尽的关怀爱护下。可对于小时候的记忆,自己能够想起的已经少之又少,一个人的夜里慢慢想起这些斑驳的岁月碎片,一种难以言诉的温馨和幸福慢慢弥散心头……
听母亲讲,我小的时候也并不怎么听话,脾气很是不好。每一次吃饭。我都要挣着抢着第一个先吃,母亲就会用我的小碗先盛一碗给我先吃。可我看到别人都拿大腕吃饭,而我拿小碗吃,我就会撒气的连碗带饭摔到院子里面去。见此情景,母亲就会佯装生气地去拿鸡毛掸子。看到大事不妙,我总是计高一筹,三十六计,哭为上计,就一个人狼哭鬼叫般地在院子里面打起滚来,弄得满院子尘土飞扬,也弄得自己一身的灰土脏污,一脸的鼻涕泪水。看到这样,母亲无计可施,最后还得陪着笑脸来哄我好半天。这之后,母亲不知道为此教导过我多少次,我才慢慢改掉了争先吃饭,嫌饭少摔碗的坏毛病。
小时候,感觉最幸福的时光莫过于冬季来临,窗外北风呼啸,雪花飞舞。寒冷的北风吹的窗玻璃"嘎吱吱"作响,那时候觉得特别的悦耳美妙。飘零的雪花为冬日萧瑟的村落披上了一袭洁白晶莹的婚纱,显得格外的妩媚迷人。屋子里面的火炉烧得红彤彤的,火炉上面的壶水"咝咝"地冒着热气,烤炉里面的红薯和洋芋散发着一丝丝甜甜的香味。在北方,整个冬季都是农闲时间,幼小的我和母亲一起坐在暖烘烘的热炕头。母亲一边用麻线一针针纳着鞋底,为我们准备过年穿的新布鞋,一边向年幼好奇的我讲着那些神神鬼鬼的故事。窝在暖暖的热炕头,听着母亲那些神秘诡异的故事,温暖了我的童年岁月,绚丽了我的童年生活。
我生活在农村,小时候家里经济拮据。我冬天身上穿的棉衣棉裤,是母亲一针一线为我做的,脚上穿的是母亲为我纳的千层底布鞋。每逢过年,我都会穿着母亲为我做的新衣新鞋满村子去炫耀,听大人们啧啧的称赞声,便感到莫大的幸福和快乐。为了填补家用,母亲总是起早贪黑去田地干活,回家又得忙碌一家人的晚饭,晚饭后她又会用麦秸编织各种小玩意。我每每半夜醒来,母亲还在不停地忙碌,昏暗的灯光将母亲的身影拉的瘦长,暗黄的面庞上满是疲倦,枯瘦的手背已经皲裂了,手指上全都磨出了老茧,可她还是没日没夜不知疲倦地劳碌着,为的只是一个月能变卖几块钱而已。可小时候的自己总不大懂事,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有各种各样的玩具,便也经常哭着闹着要母亲为我买。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我看见邻居家的孩子拿着一个玩具飞机,便也纠缠着母亲为我买,母亲先是对我千哄万哄,可不懂事的我只是一个劲的哭闹。后来没有办法,母亲就到邻村的商店为我买了一个,一个一块钱的玩具飞机。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母亲递给我飞机时那一双忧郁惆怅的眼神,她含着泪轻轻地对我说:"不懂事的娃,啥时候你才能长大呀,要知道咋家连吃饭的盐都没钱买了啊……"
后来,我慢慢长大了,上了高中,家里面的境况也越来越好。因为学校离家里比较远,差不多一个月才可以回家一次。这期间,又是母亲隔三差五来看我,带着她做的麻花,煎饼,面皮等好吃的来,静静地来,静静地去。
再后来,我就一直在外辗转漂泊,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一年都难得回家一次。忙碌的我也很少往家里打电话,难得给母亲打一次电话,电话里面母亲总是不忘记重复她的三项基本原则:一,饭吃饱了没有啊,可不要饿着啊!二,衣服可要穿暖和点哦,不要感冒了。三,在外面有没有适合的女孩子啊,你也长大了,该成家了,要没有今年过年回家来,妈去给你说去!而我每次都是以三个"哦,我知道了"敷衍过去。
独在异乡为异客,不逢佳节也思亲。静静的夜里,看着窗外万家灯火璀璨明媚,不知不觉间又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小时候和母亲在一起的那些亲切温馨的记忆片段,想起了母亲那日渐憔悴的容颜,想起了母亲那翘首期盼的眼神。
静静地夜里,静静地看着星空,对着闪耀的星辰我静静地说:"母亲,有你真好,如有来生,我还是您的儿子。"
后记:很久以前就想写一篇关于自己母亲的文字,可一则由于琐事缠事,不得空闲,而是由于自己文笔稚嫩,一直不敢去写,怕亵渎了"母亲"这个伟大的称呼。今天终于痛下心来,胡乱写了出来,我想如果有一天,当我有了儿女,我愿我的儿或女把这一篇文字读给我的母亲听。我想,那时候母亲如果听了一定会乐呵呵地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