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女人

有这样一个女人

赖丽明

三年前，我隔壁搬来一家租房户。租房是一个单身女人，姓陆，大约三十来岁。人算不上漂亮，却丰满高大。

小陆衣着朴实，不多言多语，每天早出晚归，但她究竟在外面做啥？隔壁邻居可说毫无知晓，只知道她有个女儿在小学，丈夫在新疆打工。

有一天晚上，小陆带回一个男人，一前一后进的单元。据门卫讲，那男人第二天一大早才走。单身女人晚上带回一个陌生男人，无疑惊大了婆婆大娘的眼睛。隔壁张大妈逢人便说：“像她那个年龄，那个身体的女人，咋个熬得住哦。”经张大妈这一点播，大家开始注意小陆这方面的行踪了。后来小陆又带回来过几个男人，于是人们对她在外面做啥的似乎有了一个潘然醒悟之感。往后邻居们的眼光呢，碰上小陆也是怪怪的。

有天晚上，左邻右舍都说小陆两天没出过门，张大妈怕出啥事，忙约了几位大妈前去敲门。门开了，小陆在家，眼睛红红的。张大妈从小陆口里得知她丈夫在新疆挖矿出了事，说很可能瘫痪。张大妈毕竟属于那种好心眼的人，对于小陆家横遭的不幸，一下就忘掉了她对小陆的成见，一个劲地劝慰小陆，“工伤事故属于天灾人祸，千万要想开点。你若再有一个闪失，你女儿就造孽了。”

不要说，张大妈这一席话还管用，小陆渐渐停止了抽泣，抬起头，边抹眼泪边说：“谢谢！”

没过多久，小陆老公回来了，医生说，瘫痪排除了，但床上得躺半年。这下小陆家惨了，她前年盖房借的钱尚未还完，女儿明年又要考初中，现在老公挣不了钱，还要花大笔医疗开支。

客观地说，小陆还算坚强。家境的状况，她没有怨天恨地，尽管她仍然还是早出晚归，邻居们却再没见她带回过男人，尤其她对床上的老公的悉心照料，还让张大妈她们的啧啧称赞。但细心的邻居还是发现小陆现在不如刚搬来时那样丰润，眼神给人一种不可言状的苦楚。

恐怕女人的心是相通的，张大妈对小陆的看法再次发生了变化。她不止一次对左邻右舍的人说：“作为一个女人，小陆也够难为自己了。她之所以走到这一步，完全是为了一个家”

那是今年腊月间，小陆家不时传出争吵声，争吵地频率越来越高了。大年三十小陆家又传出激烈地争吵声，似乎还有摔东西的声音。张大妈觉得不对劲，敲开了小陆的门。

奇怪的是，门开了，小陆和她老公的争执也嘎然停止了，双方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老公要上卫生间，小陆还连忙掺扶，显得还十分恩爱。

俗话说，清水芙蓉。这话一点也不假。小陆的女儿长得不仅清纯俏丽，还十分高挑匀称，咋看都是一个美人胚子。张大妈暗想，难怪小陆这样执着，值啊！

就在小陆的女儿离蓉回老家的前一天晚上，她家来了一个男人。据张大妈说，那个男人就是以前来小陆家次数最多的男人。不消说，这次那男人没有在家过夜。第二天，天才麻麻亮，上下邻居都被小陆绝望的哭叫声给吵醒了。张大妈第一个披上衣服就开门去看个究竟。

这一次，小陆的门开着，她老公耸拉着头，低低地数说着她女儿。她女儿立在窗户前，默默噙着泪。小陆的哭声，可说是撕心裂肺，充满凄凉和绝望，“外人咋个骂我，嫌弃我，我都可以装聋作哑，啥都可以忍受。就你不能，你咋这样骂你妈啊。妈为了啥，为了啥呀？”小陆呼天号地道，“老天爷呀，你就开开恩吧，我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后来小陆家慢慢恢复了平静，后来她就搬家了。大家就再也没见到过小陆了。